辛亥科技帝国 第45节

莫小怜凑过去看看吴美琪的图,噗嗤掩嘴一笑,然后递给她一块面包瓤。

吴美琪鼻子哼了一下,用面包瓤将图纸上画错的部分狠狠的擦去,刺啦一声,指甲把图纸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怎么这么笨!”吴美琪又气又急,把图纸扯成碎片。

屋子里碎纸屑撒了满地,陆凯怒道:“干什么?造反啊!”

莫小怜急忙俯身去拣,吴美琪则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凯瑟琳去劝她,结果越劝越哭的厉害。

陆凯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觉得奇怪,不过是一幅图没画好罢了,至于这么哭天抹泪吗?这些城里的千金小姐脾气真古怪,看着养眼但是难伺候啊!将来还是回老家找个乡下大脚婆娘算了!

陆凯对这些来描图的洋学生兴趣顿时大减。

凯瑟琳也不明所以,又拿了张绘图纸给她:“吴,没有谁第一次画图就可以画的很好,你需要继续练习!”

没有谁?吴美琪擦干眼泪,用眼角扫了一下莫小怜,她不就是第一次画图嘛,不就画的有模有样,偏偏自己就画不好!

她的心思,莫小怜倒是猜出了几分,从那天在芜湖大营,自己说出喜欢柴东亮的想法,就感觉吴美琪暗暗和自己较劲。

吴美琪是千金小姐,父亲、哥哥正和柴东亮一起搞工业园区的建设,家世不凡又有近水楼台的优势,岂是自己能比的?莫小怜心里也暗暗长叹一声。

过了半天,吴美琪又画好了一幅,就听见外面传来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立正!”陆凯双脚一并,啪的一声行了军礼。

柴东亮还礼之后,笑着看莫小怜和吴美琪的图纸。

“都督,我画的怎么样?这张比刚才那张已经好多了!”吴美琪眼巴巴的看着柴东亮道。

直线弯弯曲曲像蚯蚓,比例更是失调,这张图根本就是废纸啊!这个丹凤眼美女的绘画水平,比起她描眉画眼的功夫,简直是天差地别!

柴东亮看了半天,强挤出笑容道:“吴小姐,你,你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第三十九章 长江水师

天高云淡,长江浊浪拍岸溅起白色的泡沫,一队兵船鱼贯派来,像一条巨大的黑蛇沿着江面逶迤前行,当先的是一艘青黑色的巡洋舰,舰首犁开江水,缓缓向下游驶去,两个锅炉冒出滚滚黑烟,被微微的江风吹拂飘散开来,和后面船只的黑烟汇聚在一起,天色为之暗淡。 ,

三门克虏伯大炮被罩上了炮衣,舰尾上一面五爪黄龙旗有气无力的似飘非飘,水手无精打采的擦洗着柚木甲板,更多的人则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一名三十六七岁的中年军官,在舰尾甲板上反复的踱步。一张被海风吹拂成黑红色的脸,清癯消瘦,剪了辫子的头发披散在肩膀,望着滔滔江水不住的叹气。

“司令,江上风大,回舱里吧!”一个敦实的戈什哈替他披上一件大衣。

“江上风大?除了这长江,我又能往哪里去呢?”中年军官神色黯然道。

也难怪他懊恼,这个司令只是临时的,真正的提督是丢下舰队搭商船回老家的萨镇冰,这位老军门既不想做大清的贰臣逆子,又不想违背官兵心意镇压革命党,干脆拍拍屁股走人了,把整条长江舰队全须全影的丢给了代理司令汤芗铭!

“萨军门,你走的轻松,留下这烂摊子让我如何收拾啊!”汤芗铭暗暗叹气。

接替萨镇冰执掌舰队之后,汤芗铭和长江舰队的革命党人商量,挂上白旗宣布起义。其实,不起义也真的没路可走了。

武昌首义之后,清廷派萨镇冰率领海荣、海琛两艘巡洋舰和几艘炮船、鱼雷艇朔江而上,开赴武昌和荫昌统率的陆军汇合。水师一到,清廷陆军纷纷要求他们开炮打击长江上的民军船只,但是水师中早就被革命党渗透,炮弹纷纷落入水中,没有一艘革命党的船被打沉。

提督萨镇冰见大势已去,干脆自动辞职,他老人家不伺候了!

武昌起义十三天之后,九江也被革命党占据,九江道台早有准备,乔装改扮逃到了上海,九江知府璞良是个满人,倒还有些血性,对冲进衙门的新军士兵道:“我是满人,自当为国殉难!”

新军赞其气节,不忍杀害,璞良却坚持要殉清,最后士兵当胸给了他一枪,全了他效忠大清的心思。

九江独立之后,田家镇炮台被革命党占据,然后一鼓作气拿下湖口的马当炮台和湖口炮台,长江隘**通悉数被革命党控制。然后长江舰队的大本营上海也宣布光复,这下长江舰队彻底无路可走了。秋末长江水枯,九江以上不能行驶,长江舰队等于被困死在了武昌附近。没有粮食油料接济,煤炭也是从碎煤里拣了又拣凑合着烧,弄的漫天黑烟滚滚,却打不起锅炉的气压。

舰队由汤芗铭掌控之后,因为在武昌和革命党一直对峙,彼此也曾经炮火相交,双方没有联系。所以各船军官商量之后,就打算去投九江的革命党!

舰队打了白旗宣布起义,到了九江之后,江西都督马毓宝大喜过望,将舰上军官请上岸来酒宴款待。

正当汤芗铭志得意满的时候,满人管带海荣号舰长喜昌变卦了,命令拔锚起航,要到南京和张勋的江防营汇合!

岸上的江西革命党金圭坡炮台发现有异常,就开炮警告,没想到喜昌竟然令士兵开炮还击,双方针尖对麦芒的叮叮咣咣的放了一阵大炮。酒醉高卧的汤芗铭被亲兵叫醒,吓了一身冷汗带着舰队追了上去,喜昌面对重重包围才又重新抛锚。

这下,连九江的革命党也得罪了,想和人家解释,结果迎面就是一顿大炮、

从九江出发,沿途所有隘口,革命党占据的炮台不由分说就是一阵弹雨。水师的官兵又不想和革命党开战,只好摘下白旗,把龙旗重新挂了起来,继续向下游漫无目的的行驶。

汤芗铭哭天无泪,这天下之大竟然无容身之所!

“司令,咱们去上海吧!我堂兄和上海军政府的人有些来往!那里本来就是咱们的大本营啊!”大副打开印制烟盒,递给汤芗铭一根纸烟。

汤芗铭在栏杆了磕了两下,对着江水啐了一口道:“呸!让我投陈英士?我怕看见他身上的杨梅大疮,恶心的吃不下饭!”

大副见他神情颓丧,竭力劝慰道:“司令,就算您不在乎功名利禄,也要替长江水师几千弟兄着想啊!”

汤芗铭哀叹一声道:“我要不是牵挂这几千兄弟,我就学吉升,一头跳江里死了干净!”

大副苦笑道:“吉升算什么玩意儿,为了几个小钱跳江自杀!司令和他比,平白辱没了身份!”

汤芗铭想想早上发生的神情,就不禁苦笑连连。喜昌率海荣号叛逃被抓回来之后,水师军官念多年袍泽之情,不忍杀害,还给了他和副手满人吉升每人三千龙洋的路费,让他们回家。结果喜昌认为官大多拿官小少拿,不由分说就装起了五千块,只给吉升一千块。吉升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见喜昌分钱不公,一气之下就跳江自杀了!

吉升啊吉升,你若是早死几天,也算是殉清了,好歹还算个汉子!汤芗铭对这些满人军官鄙夷到了极点!

萨镇冰走的干净,喜昌逃的利索,吉升也算是一死百了!可这长江水师几千口子人怎么办?不能都投江自杀吧!

汤芗铭感觉自己是伍子胥,一夜愁白了头!

“司令,前面不远就是安庆了,要不咱们和他们谈谈?”

汤芗铭苦着脸道:“谈什么?昨天炮轰了九江,今天安庆的革命党早就得到消息了,人家不开炮打咱们就算不错了!”

“司令,那咱们怎么办?难道这天地之大,真的没有容身之所了吗?”大副把烟头恨恨的在自己手掌中杵灭,手心发出皮肉烧焦的臭味。

“轰隆!”

一阵炮声传来,汤芗铭哭笑不得,应该又是被岸上的革命党炮轰了!

想起义,人家都不许啊!

“司令,快看!”桅杆上的瞭望哨,一个士兵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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