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舞的军阀 第79节

陈济棠优柔寡断地样子让白崇禧心里恨得牙痒痒。痛陈利害这老半天居然还说要考虑考虑。他真想抓住面前这个猪头海扁一顿。不过。幻想归幻想。表面上当然只能很有诚意地说道:“这是当然。举兵大事理应充足考虑。陈兄若考虑妥当了可派人通知我。”

白崇禧这小诸葛如果知道陈济棠的考虑一番是去找人扶乩,非得气得吐血身亡不可。陈济棠每逢疑难之事,总是要阴阳术士翁半玄、詹天眼扶乩,似乩吉凶。这次反蒋大事,翁半玄、詹天眼为他乩得了“大运已到,机不可失”的吉言,于是下定决心联合桂系举兵反蒋。两个阴阳术士居然也可以推动两广事变,这实在是一种莫大地讽刺。

得到陈济棠肯定地答复后,白崇禧大为欣喜,认为反蒋大事可成,兴奋不已,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昆明,劝说王旭加入反蒋阵营。

“在下对少帅和卫**的抗日义举一直钦佩非常,此次正是我桂军与卫**携手抗日之契机,还望少帅考虑考虑。”白崇禧说得倒好像桂军没有趁卫**北上抗日在背后捅刀子,王旭没有痛扁了桂军一顿,也没有大大敲诈广西一笔地样子。

不就是对中央那天子令有想法吗,何必扯起抗日给自己遮羞,王旭心里暗自冷笑不已,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噢?白将军的意思,是不是桂军愿意出兵华北抗日?”

这个问题可是戳到要害了,白崇禧连忙说道:“出兵华北抗日,收复失地那是迟早地事。但是我们必须得先逼迫蒋介石同意抗日,举全国力量,才有能力与日军抗衡。”

“我听人说,桂军各军事学校的教官、助教及部队军事顾问有不少是日军军官,而且最近桂军也从日本订购许多山炮、步兵炮、轻重机枪、弹药、工兵器材以及战斗机九架,看得出来桂军和日军关系挺好的。白将军你说桂军要抗日,难道我听来的消息有误?哎,看来这道听途说的消息的确不可信。”王旭冷不丁地说道。

王旭这番话可是把白崇禧吓得满身是汗,桂军的情况王旭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卫**已经有不少情报人员潜入桂军了。

白崇禧暗自抹了把冷汗,又说道:“我桂军上下绝对是坚决主张抗日的,少帅,难道你卫**就不愿意趁此机会逼迫中央对日宣战,进行全面抗日吗?”他还是想利用抗日这点说动王旭加入反蒋阵营。

“我看不出蒋介石会因为我们一个联名通电就答应抗日,一旦出兵和中央军开战,损伤的只会是我们的国防力量,得益的只会是日军。我奉劝白将军,不要试图和中央军开战,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王旭担心两广军队要真和中央军打起来就麻烦了,必然又是死伤无数中**人的大战,使得抗日力量大大缩水。

“既然少帅没有举兵的意思,唇亡齿寒,还希望卫**也不要站在中央那一边,不知可否?”白崇禧见王旭拒绝加入反蒋阵营很坚决,只好希望实力强大的卫**能保持中立,否则面临中央军和卫**的夹攻,两广举兵反蒋之事将没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只要别人不惹自己,王旭当然是不愿意打内战的,于是答应道:“这个没问题,我卫**向来反对内战,既然不会站在你那边,自然也不会站在中央那边,白将军尽可放心。”

得到王旭的承诺,白崇禧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告辞离开。

6月1日,由粤桂地方实力派组成的国民党西南执行部和国民政府西南政务委员会通电全国,攻击蒋介石中央对抗日不作为,声称两广愿意与日寇决一死战,要求蒋介石立即停止对各地方实力派的进逼。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立即回电驳斥,声称“攘外必先安内,统一方能御晦”,并痛斥两广为“地方将吏抗命”。

在大打口水仗的同时,双方也都在调兵遣将,集结部队。

眼看又一场浩大的内战将要拉开帷幕。

第一百二十二章 荒谬之极 以日抗日

陈济棠将第一集团军扩编成五个军、十五个师,约二十万兵力,李宗仁的第四集团军扩编成四个军,约十万人。两广的兵力共计约三十万人,飞机一百九十余架,江防舰艇数十艘。9日,其先遣部队进入湖南,分别占领了永州、郴州,欲一举下长沙而趋武汉。蒋介右二面电陈迅速撤兵,一面急调兵入湘,于10日抢先控制了衡阳。西南联军北上计划受阻,这也为蒋介石赢得时间,得以暗中分化和收买陈济棠的部下。

广州市粤军第一军军长余汉谋的宅子中……

“余兄,陈济棠图谋对抗中央之时,你是最坚决反对的,蒋委员长知道这一情况后对你可是大为赞赏,连连说余兄还是深明大义,服从中央的。”说话的是蒋介石派来广州活动的联络代表蒋伯诚。

余汉谋虽然也早有意归顺中央,但此时却没有顺着蒋伯诚的口风表达出来,而是说道:“蒋委员长过奖了,在下是个军人,当初反对起兵对抗中央,完全军事方面来考虑的,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确实是严谨的军人,否则起码会顺着蒋伯诚的话客套几句。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蒋伯诚意想不到,顿时一楞,好一会才又说道:“既然余兄也认为两广军事上没有胜算,那为何忍心就这么看着粤军的弟兄们丧命沙场呢?”果然是出色的说客,马上就找准了方向说服余汉谋这样的军人。

蒋伯诚确实说中了余汉谋的痛处了,在余汉谋看来,两广起兵对抗中央那是必败的,如此一来粤军弟兄必然死伤惨重,他自然是非常担忧。

余汉谋一脸忧愁,说道:“我何尝愿意弟兄们因为内战而丢掉性命。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陈司令的命令我如何能不遵。”

“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的好,余兄当为我国优秀军人典范!”蒋伯诚拍手叫好道。“余兄当也明白,军队乃国家之军队,军人乃国家之军人,是应该服从上级陈司令地命令。但是更应该服从中央的命令,余兄说对吗?”

“这个……”余汉谋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其实已经很心动了,两广起事之初他就不看好这次反蒋,早就动了归顺中央的心思。

蒋伯诚趁热打铁,继续劝说道:“此次大战一起,粤军子弟死伤无数,亦会殃及两广民众。那时余兄便是千古之罪人。倘若此时顺应民心,归顺中央,罢兵止戈。必会为国人所称颂。”

“蒋兄,实话说,我粤军第一军上下也有重归**战斗序列的意思,但是众为兄弟一直担心中央政府会因为此次事件对弟兄们有所处理,所以才迟迟没有表示。”余汉谋虽然是严谨的军人,可并不是纯粹地军人,哪能因为几句话就拜倒在中央脚下。

蒋伯诚爽朗一笑。说道:“这个余兄大可放心。蒋委员长早就说过一切既往不咎。待平息事件之后。粤军第一军官兵便是头功。奖赏是少不了地。”

余汉谋却说道:“我一直和第一军地兄弟们说还没有发生地事情最好不要相信。已经出现自己眼前地才是最真实地。蒋委员长地奖赏。是不是能让我和第一军地弟兄们看得到?你认为呢。蒋兄。”这年头谁也不傻。不趁中央有求于自己地时候多弄点好处更待何时。

蒋伯诚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来之千。蒋委员长和我说。只要余兄愿意率部协助中央平定两广地话。中央可以通电委任余兄代替陈济棠地一切职务。事态平息之后即可上任。”陈济棠地一切职务。那就是广东地军政大权。好大地一根胡箩卜。

“如此。只要重要地委任一到。我粤军第一军便立即通电宣布归顺中央。协助中央平定两广。”余汉谋虽然并不全信蒋介石地许诺。但还是答应了。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军权在手。又有中央地委任。就可以顺利取代陈济棠掌握广东大权。

余汉谋地彻底倒向中央。拉开了另一个序幕。陈济棠众叛亲离。部队分崩离析地序幕。

广州天河机场……

“听说要和中央军开战,不是说抗日吗,怎么要和中央军开打?”值班卫兵冯森和旁边的庄维均闲聊道。

庄维均说道:“听说是要逼中央政府抗日,也不知道这事有谱没谱。”

“别扯了,那边好像有人来了,说不准是上级来视察的。”另一个值班卫兵邓启成提醒道。

冯森远远望过去,有点疑惑地说道:“上级?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日本人啊?”

“哟,我们粤军还没开始抗日呢,你就想当抗日英雄啦!”庄维均打趣道。

“没错,是日本人,我听到他们说话了,应该就是日本话!”冯森惊恐地大叫。

待人群走近一看,果然是几十个日本人走了过来,邓启成急喊道:“还楞着干什么,快去拉响警报,准备战斗!”

“呜----呜----呜”遭遇敌袭的警铃拉响,刺耳的铃声响切整个机场!

广东空军大队所有队员听到警报声,连忙着装完毕冲向战斗机,机场警卫部队也迅速动了起来,全副武装往机场入口处奔去。

空军司令黄光锐一脸愤怒地走出来,喊道:“谁拉地警报,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架敌机,也没有敌人袭击机场。今天是谁值班,我要毙了他!”听到警报后他立即查证了周围地情况,结果发现居然没有任何异动,自然以为是值班的卫兵渎职。

这时参谋长陈卓林跑过来报告道:“黄司令,情况有点怪异……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就在机场入口那。”

情况怪异?这什么意思,但看陈卓林不像是开玩笑,故弄玄虚地样子,黄光锐只好亲自去机场入口处看看究竟。

到了机场入口处,只见机场警卫部队把一群人包围在中间,如临大敌,已经全部瞄准中间的人群,做好了开枪射击准备。

待近了一看,被包围地居然是几十个日本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军人。难道是日本人的侦察兵?可是又不大像,而且日本人就是再猪头,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跑来这里探查广东空军的机密吧,还一来就是几十个,集体来自杀不成?

黄光锐走上去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粤军士兵还没有回答他,这时日军中间就走出来一个人说道:“黄光锐,我还想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空军要兵变谋害我不成?”

黄光锐仔细一看,更是诧异得很,这个人居然是刘士毅,他可是陈济棠的亲信,要叛变带领日本人来这里是谁也不可能会是他。

“原来是刘教育长,按理说你有权带任何人来这里。但是,我们广东空军是以日军作为假想对手的,就算是你,如果胆敢把日军间谍带到我们空军基地来,一样格杀勿论!”黄光锐冷冷地喝道。他虽然不清楚刘士毅是否真的叛变了,但是这几十个日本军人确是实实在在的。他心里一直把日军作为最大的敌人,怎能容忍日本军人来探查广东空军的底细,顿时杀意大盛。

似乎感受到了黄光锐的杀意,“格杀勿论”的话音刚落下,空军警卫部队俱都选定射击目标,只待黄光锐一声令下就扣动扳机,将子弹击射出去。

看着对准他黑洞洞的枪口,刘士毅顿时急了,大喊道:“黄光锐,你敢!我可是得到陈司令许可的,你敢动我那就是兵变,叛乱!”生怕黄光锐真的会下令开枪,他连忙抬出陈济棠,并将一顶顶“兵变”、“叛乱”的大帽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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