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故事里，和老大有别扭的老二一般都是交给老三和老四制衡的，但是奈何老三萨克森和巴伐利亚关系还可以，历史上倒是和普鲁士不对付。而符腾堡从帝国成立后就一直和巴伐利亚关系不错，时不时的双方还联手找老大的不自在，你说普鲁士这老大当得也有点郁闷啊。
“先把今年给巴伐利亚的农业补贴削减一些，如果他们肯承认做事有些过的话，那么可以考虑减免处罚。”腓特烈三世这样说道。
“这就完了？”俾斯麦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就完了，要不你能怎么样？”腓特烈三世问道。“这个处罚能落实就不错了，拨款的分配金额需要通过联邦议会，就现在这情况，如果南德和萨克森联手的话，这个议案能不能通过都难说！”
与此同时，双方在暗地里也在进行利益交换。巴伐利亚王国要的是里子，普鲁士要的是面子。所以大家有的谈。而双方开始谈论的焦点就是普鲁士的面子怎么维护！这么大的事情出来了，你总要作出过面子上的让步吧。
这事，鲁普雷希特的爷爷，巴伐利亚路易特波尔德摄政王明白这个道理，德国央政府将暂时削减巴伐利亚王室从央获得的拨款，同时农业补贴也会适量削减，这个削减更多的是面子上的事情，大概也就几十万马克吧。当然后者需要在联邦议会通过，而巴伐利亚所要做的就是不阻止这个提案的通过，以显示普鲁士对联邦议会的控制力。
当然了这事不但落了巴伐利亚的面子，同时也伤了一部分里子，作为本来就有理的一方，你让我配合你长了面子，那么里子就必须弥补！首先，这次海军的军备招标就不用说了，克虏伯直接出局，其它工厂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巴伐利亚—奥地利军工联合体直接拿到订单。包括炮塔、内部的伺服设备以及火炮全套下来，当然，德皇肯定会重申如果下一次竞争，巴伐利亚做的不好，那么订单还会跑到别人身上。至于谁，大家都清楚。
这件事闹起来以前，是巴伐利亚王室和克虏伯的事情，但是闹起来以后，就不是单纯的普鲁士和巴伐利亚的事的了！符腾堡、萨克森、以及信仰天主教的普鲁士人、容克地主和资本家之间矛盾协调，这一系列的事情可不是说摆平就摆平了。俾斯麦突然发现有一种一夜回到十年前的情况！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劲来协调德国内部的各种关系，结果因为几篇章，整个社会出现动荡，虽然影响不是很大，但是细思极恐！
俾斯麦前半生打架统一帝国，后半生干啥呢？就是协调各种关系啊，央和地方的关系，容克贵族和资本家的关系，天主教和新教的关系，工业和农业的关系，资本家和工人的关系，国内和国外的关系......。但是协调来协调去，俾斯麦发现德国的崛起还是脆弱的。缺乏一种真正的凝聚力。而再德意志的体质下，唯一可以增加这种凝聚力的办法就是高层别相互找麻烦......。
“德意志的战刀只能对外，对内的话那就是帝国崩溃的前奏。相对于他的父亲和爷爷来说，鲁普雷希特王子无论是能力还是眼光都要更强一些。他有自己的野心，但是却能认清情况，知道进退。我们可以和他好好谈谈。”腓特烈三世最终为这件事情定下了基调。
鲁普雷希特最终还是要去柏林走一圈的，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和威廉二世聊天扯淡，不是和海军部的人讨论自己该赚多少钱，而是和这个帝国的主宰谈谈未来双方的关系问题，说明白点就是，你到底想要什么，以及双方能给对方什么。普鲁士可以用军刀实现统一，但是不能用军刀统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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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开诚布公 1
“你很好。”当俾斯麦退出房间并且随手关上房门之后，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了德皇腓特烈三世和鲁普雷希特王子。双方的关系是不对等的。前者是德意志的皇帝，而后者则是一个在未来几十年后才可以继承王位的王子。面对绝对上位者，鲁普雷希特只能认怂。
“现在的事情你满意了？”看着沉默不语的王子，德皇继续说道。
“巴伐利亚的事情自然是满意了，但是德国的事情是否满意还要您说了算。”终于鲁普雷希特开口了，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
“就为了一笔生意，你们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你是王子，是未来的巴伐利亚继承人！难道做事就不能考虑一下轻重缓急？”腓特烈三世终于忍不住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鲁普雷希特和他背后的家族对经济利益看的如此之重！甚至不惜下重手。你们是国王了，虽然差一些吧，但是也比克虏伯强太多了。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海军招标自然选择最好的。克虏伯场面上玩不过了就掀桌子。是他们先动手的，难道我们只能忍着？”鲁普雷希特话有话，这要不是你们霍亨索伦家族的多年纵容，克虏伯敢有这个胆子？你现在还是拉偏架，不找首祸者，非要找自己的麻烦，你什么意思？
“是，普鲁士王国有很多人担忧巴伐利亚的崛起，他们担心自己的海军和陆军使用巴伐利亚的武器而受制于人，担心自己的利益被侵犯，担心巴伐利亚闹独立，我敢保证，您这个月收到的关于巴伐利亚叛乱的信件不会少于二十封！那么好了，我想问一句，您担心吗？”
“你认为我是否应该担心？”腓特烈三世皱着眉头反问道。
“某些人是应该担心，但是担心的绝对不应该是普鲁士皇室，我们确实抢走了不少人的生意，其以军工行业为最，比如说战舰装甲生产、速射火炮、机枪还有步枪、无烟******等等。好吧我承认，也让普鲁士皇室的收入相对减少了。”
“但是诚如您刚才所言，我们是国王，我们的眼光应该放在一个国家，无论是装甲、火炮还是枪械，最终都用来让我们的军队更加强大！这方面的收益和那一点点经济上的损失那一边更重要您应该很清楚吧？你是德意志民族的皇帝，而不仅仅是普鲁士的王。”
“呵呵，可是现在巴伐利亚王室做的就是商人的事情，你说我应该站在皇帝的角度来思考问题，那么你是否也应该以王位继承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一切呢？”腓特烈三世反问道。
“从你我的地位上来看，现在的德国是最好的情况，皇家和国王们掌握一切，我们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意志，帝国议会和王国议会虽然重要，但是最终的决定权在我们手，我们可以任免宰相或者解散议会。从权利上来讲，我们已经达到了极限！但是即使这样，我依然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为什么？”腓特烈三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我们王国的经济命脉控制在那些工厂主和金融家手！我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帮助这些家伙获得利益，因为他们可以提供我们军队需要的大炮和各种机械，因为他们可以开采矿产，为帝国的运转提供资金。帝国的钱袋子离不开。在经过上百年之后，我们会依赖他们，而他们则挥舞着金钱的武器控制我们！很多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在金钱的魔力下被扭曲。而君主作出的种种选择都能看到金钱的背影。而当他们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他们又可以挑动国家和民族对抗。”
“这次的事情很简单。我们和克虏伯之间的竞争让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国之重器，性能优越者胜出，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我想问一句，就因为巴伐利亚是一个邦国，我们影响了克虏伯的生意，所以普鲁士在默许甚至是支持克虏伯。人们都说德国的资本主义是在国家支持下的资本主义，但是我想说，德国的资本主义是资本家绑架了国家。难道德国是真的无法容纳两家火炮生产商吗？既然两家有竞争对德国更好，您为何不如此选择？”
“咱们还说克虏伯，当初我们研制出来速射炮后，是普鲁士政府要求我们共享技术的。而在日本向德国示好后，也是在德国政府的帮助下让克虏伯拿到了订单。而现在，又是在政府的默许下，克虏伯挑起了这次事端！您告诉我。这些事情，德国政府扮演的什么角色？”
“呵呵。”腓特烈三世苦笑道，鲁普雷希特说的是真的，而且其的心结，德皇自然十分明白，一方面是克虏伯是普鲁士的公司，而在德国这个体系内，普鲁士和巴伐利亚还是有区别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更何况双方之间的摩擦本来就不少。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德国政府和皇室还真是像鲁普雷希特说的那样，不自觉的被金钱绑架了！
当然，这些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世界上做违心的事情多了，国王亦不可肆意妄为！巴伐利亚分享速射炮的技术绝对不愿意，日本来德国订购军火，开始也是喜欢巴伐利亚的，结果在普鲁士政府的“引导”下去买克虏伯火炮了。这件事情更是让双方之间的关系变的有些微妙。而最终这次舰炮事件爆发后，巴伐利亚彻底忍不住了。直接一轮爆发。
而现在，更让德皇郁闷的事，克虏伯公司得到了好处，那些帮助克虏伯拿到订单和技术的官员和政府部门得到了好处，结果最后这个锅却让德国皇室来背！让腓特烈三世给资本家擦屁股！这nm太郁闷了！要说腓特烈三世没有一点怨言，那是不可能的！这国家是他家的啊！
腓特烈三世不傻，这一系列事情如何取舍，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人都清楚，但是诚如鲁普雷希特所言，德皇也不得不做一件件违心的事情。然后还要装出一副我多么聪明，这是战略，你们不懂的样子。当真是可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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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开诚布公2
“至于您问我们巴伐利亚为何要做军火生意，我说是没钱逼的，您信吗？”鲁普雷希特苦笑道。
“四个邦国，论军民生活水平的话，巴伐利亚是最差的。我们的财政收入虽然第二，但是那是靠国土面积支撑起来的，王国政府的财政情况还是很拮据的，巴伐利亚先天不足，缺乏煤矿和铁矿，甚至连土地都十分贫瘠。论大众货物的竞争，我们不但不如普鲁士，甚至连符腾堡和萨克森都比不上。而我们还要独立供养军队。”
“从帝国建立开始到1890年，普鲁士的财政收入增加了2.5倍，萨克森是2倍，而我们巴伐利亚财政收入才增加了0.5倍！普鲁士国内有太多的工业资本家了，普鲁士皇室可以采用入股和提供便利的办法获得额外的收入，但是我们不行，不要说和克虏伯、莱茵金属、毛瑟这些巨头相比了，我们甚至凑合的企业都找不出几家，我们是国王，我们必须给王国内的人民、以及那些围绕在我们周围，向我们效忠的贵族找一条出路。”
“所以，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必须生产那些别人无法生产的东西才能获得利益，硬化装甲技术，巴伐利亚王国用了8年的时间！速射炮的研发我们用了5年！我们就是穷，被逼的没办法了！要是我们的技术不行，那没办法。但是谁要是和我们玩阴的，那么我们绝不退缩！”
“远东的事情刚刚结束，丰岛海战的时候，我差点连命都没了。随后在陆战，您说让巴伐利亚上，我们说可以啊，然后以巴伐利亚军队为主体的蓝色军团也打出了帝国的声威。到最后，不但没什么好处，结果日本人来了，您直接把订单划拉给克虏伯了，这个也不合适吧？凭什么我们付出了那么多，让别人拿好处？您觉得这公平吗？”最后鲁普雷希特又补充了一句。
鲁普雷希特话说道这个份上已经算摊牌了。鲁普雷希特隐藏的意思很明白，双方王族才是一家人，大家都是国王啊。自己赚钱那是因为巴伐利亚太穷了，你普鲁士王室帮助一个商人打压自己人是不对的。别和我说克虏伯是你们家的，真正遇上事了，出去拼命的不还是普鲁士和巴伐利亚军队？克虏伯顶个毛用？没有他们生产火炮，帝国就没火炮了？开什么玩笑？打破垄断之后，大家弄的更好！
于是这场会谈到了最后，腓特烈三世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理了，在外人看来，作为皇帝本来就可以不讲理的，老子和克虏伯关系好，那么海军部自然要把订单送给克虏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对面坐着的不是自己的臣仆，而是一国的继承人！你不讲理不行啊，而要是讲理的话，自己似乎确实没啥道理。
这几年，普鲁士和巴伐利亚的关系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先是这位王子和自己儿子的私人关系，然后是巴伐利亚硬化装甲给帝国海军建设带来的助力和税收。如果这些不算啥的话，那么在远东战争巴伐利亚愿意派遣军队可谓是空前的示好。
巴伐利亚原本就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先不说主动派兵了，按照以前的脾气，就算普鲁士先让巴伐利亚去干这种事，人家都会推脱掉，毕竟普鲁士的军令权只有在国家进入战争状态后才有用，你不和日本宣战，巴伐利亚根本不鸟你。后者就是不去，普鲁士也没啥办法。
按理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普鲁士应该满意了吧。毕竟巴伐利亚和以前相比释放了足够的善意。从大局上来说，普鲁士给巴伐利亚一些好处，然后换取对方的善意是很划算的买卖。当年双方关系不好的时候，普鲁士每年该给的钱不也一分不少吗？之所以闹出现在这个结果，腓特烈三世承认，根本原因还是所谓的“王国问题。”顶着德意志皇帝的王冠，却依然自觉不自觉的想着自己是普鲁士的国王，这种想法有的时候没错，但是想多了就出问题了。
不过鲁普雷希特似乎还觉得火烧的不够旺。“如果德意志有一天遭到了沉重打击的话，您认为再国内政治当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是那些权柄以及岌岌可危的国王和贵族，还是那些始终握有真金白银的资本家？”
“从本质上来说，德国的政权体系更接近波旁王朝。而法国王朝统治的终结不就是因为钱的问题吗？那些资本家赚到足够多的钱之后，就必然会向国家其它领域渗透，他们用金钱开路，用利益拉拢。到最后，我们就会发现原本在我们周围的贵族被纷纷买通。他们之间的合作将最终动摇帝国的根基。然后别的国家还会纷纷支持这种行动，而我们这些国王最终会失去权柄。”
先不说鲁普雷希特说的这些话从客观上来看到底对不对，但是绝对危言耸听、令人深思，尤其是在做了一大堆铺垫之后——巴伐利亚为了帝国鞠躬尽瘁，结果德国政府为了让某个资本家拿到好处而引发了一系列无法预料的事情之后。德皇必须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克虏伯不是缺了他就不能活，而一旦巴伐利亚闹出事来，德意志伤筋动骨都是轻的！
“哎，自己确实好像被那些家伙绑架了啊。”腓特烈三世心这样想，但是绝对不能这样说。皇帝吗，还是要面子的。这事先记下来了，赶明再敲打一番。
“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们拿走属于你们的订单，其它事情给我老实一些，另外别和符腾堡和萨克森发什么错误信号。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最终老国王强调道。话已经说开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普鲁士和巴伐利亚先安静下来，另外两个王国就自然安静了。最近这些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先这样吧。
“对了，今天晚上有什么嘛？”结束之前，老国王又多说了一句。
“呃，今天晚上见一下奥匈帝国代表。”鲁普雷希特随口说道。
“嗯？！你什么意思！”腓特烈三世眼睛一鼓，一种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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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水池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