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团 第22节

  要说白刃战使用最方便的武器还是刺刀,起码不多占地方,还可以结阵。可刺刀千好万好,有一样不如大刀——没那么血腥。刺刀捅一下,不过就是个血洞,衣服厚点儿说不定还看不出来。可要被大刀砍中,至不济也是老长一道口子,白花花的肉两面翻开,白森森的骨头直接露在外面。这么恐怖的景象,胆子小的当场就会吓出尿来。

  鬼子的屠刀下不知有多少中国人的冤魂,自然不会吓尿,可气势却被段双虎他们压了下来。气势上矮人一节,仗就越打越被动。

  一连的大刀片子上下飞舞的时候,二连也赶到了。一连有很多西北军老兵,所以善使大刀。二连有不少东北胡子,也有他们的特sè。他们最善长的就是使驳壳枪,不怕鬼子的刺刀使得好,再好也快不过枪。一阵乱枪扫过,鬼子还没来得及拉弦就被打成了筛子。

  见一连、二连一路杀来,势如破竹,三连也受了刺激。战士们不再畏惧鬼子的人肉炸弹。有个鬼子刚掏出手雷,就被三连的一名战士一把揪住推回了阵中。其余的战士们一拥而上,也杀了过去。鬼子这下终于撑不住了,阵形渐渐溃散,很快被战士们杀得只剩山本和他的参谋中村少佐。

  山本指挥官舞着大刀,嚎叫着什么。隔得近的这些人rì语都不利索,没一个能听得懂。那个叫中村的参谋却会说几句汉语。他说:“中佐阁下说你们支那军人卑鄙无耻,不敢像武士一样战斗。如果你们还有军人荣誉的话,中佐阁下要求与你们的指挥官决斗!”

  郑卫国这时已经从阵地上下来了,现在正在官道上集结jǐng卫排。夜猫子派出的两名骑兵被鬼子堵在后面,一直没法前来报信,直到现在才将陈村的情况报告给郑卫国。从早上到现在,也不知三溜子他们的情况怎么样。郑卫国决定带jǐng卫排去看看,只要有人还活着就不能放弃。

  段双虎一听鬼子要跟郑卫国决斗,乐了!心想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团座比划比划?他也是个不怕热闹的,当下冲郑卫国大声喊道:“团座,鬼子要决斗呢!您看怎么办?”

  郑卫国行sè匆匆,哪顾得上这个?就说:“你自己看着办!我哪有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又命令道:“卫生队马上安排几个会骑马的过来,二连紧急抽调两个排随后跟上,其余部队打扫战场,休整待命!”

  听团座的意思是要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段双虎心头大喜,举起大刀说:“好家伙!弟兄们都不要插手,我今天要活劈了这个佐官!”

  山本大概觉得受了侮辱,嚎叫一声就扑向了段双虎。段双虎后退半步,举刀相迎。两刀相交,铛的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这互砍了一刀之后,两人更不留手,铛、铛、铛又连砍数刀。这几刀砍得又急又狠,围观的战士们看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时只听铛~噌一声杂音传来,战士们大吃一惊。原来,鬼子的佐官刀质量确实不错,而段双虎的金背砍刀毕竟是大路货,砍了这几下就受不住了,竟被鬼子一刀砍成了两截。

  战士们急了,掏出枪就要shè击。段双虎担心坏了他的名头,忙道:“都不许开枪!”

  山本一心想拖个支那军官垫背,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大叫一声,武士刀高高举起,迎面就劈了过来。

  段双虎突然一个虎步上前,用刀背只一磕就将山本的刀撞到一边。这时山本的空门大开,段双虎也不迟疑,半截刀锋从右上劈到左下,沿着山本的脸颊、脖子、右肩划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

  战士们见段双虎赢了,不管是不是一连的,都满天价叫好起来。军队上就是这样,你有本事,别人就服你,捧你,认同你。

  山本这时还没断气,他连吐了好几口血,仰面倒在了地上。死前,他咕哝了一句:“昨夜思乡见月圆,曾想卸甲早归田。南征北战十三年,一缕忠魂归御前!”

  抗战时期,不单中**人爱作诗,不少rì本军人也喜欢附庸风雅。中**人作诗,水平参次不齐。rì本军人的水平倒是差不多,不过都是这种很自恋的打油诗,难见佳作。据说现在的rì本人还有很多会作古诗的,可惜中国人却基本上放弃这种格律体了。

  山本说的是rì语,又是这么复杂的句子,在场的除了参谋中村没有人能听得懂。

  中村听了哽咽数声,自知难逃一死,但他又不愿给对手增添荣誉,只好对着山本的尸体跪了下来,说:“山本君,九段坂见(靖国神社在东京九段坂)!”说完拔刀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第四十三章 血战之后的痛苦

  见鬼子死了还装13,段双虎心里有些不爽,说:“麻溜儿地挖个大坑埋了!咦?团座去哪儿了?”

  副连长说:“听说东路游击大队被鬼子困在陈村,团座带着jǐng卫排的弟兄解围去了,二连和女兵队也去了。”

  段双虎刚才一心想杀山本,都没注意听郑卫国后面所说的话。他是个好战份子,听说还有鬼子,忙道:“那还等啥呀,咱也去陈村呗!”

  副连长说:“可团座没让俺们去,让咱打扫战场,休整待命哩!”

  段双虎有些后悔,说:“早知道就不跟那个鬼子磨蹭了!现在弄得仗也没得打。”他突然看到还摆在那儿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忙跑了过去,喊道:“嘿!弟兄们,咱儿推着这炮去支援团座吧!”

  战士们早就眼馋这家伙了,纷纷叫好,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就准备将炮推走。这九二式步兵炮虽然以轻便著称,但只是相对其它火炮而言。事实上它的份量并不轻,足有四百斤重。战士们又不懂cāo作,折腾了半晌才明白该怎么推。

  这样做实际上非常危险。历史上八路军某部曾缴获一门步兵炮,上上下下都当成了宝贝。没想到缴获当天,战士们擦炮时就不小心走了火,当场将一名战士打成两截。发生这样的惨剧是因为八路军战士普遍缺乏对火炮的了解,而现在的保安团还不如八路军呢!

  大伙儿正推得起劲,张海岩恰好走了过来。他见战士们正在瞎摆弄,忙道:“别弄了,小心走火!”

  段双虎不以为然,说:“哪儿能呢!”

  在他看来,不过就推一下,怎么可能走火。谁想到话音未落,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呼啸而出,打在了对面山坡上,炸了老大一个坑。原来一名战士在推炮时无意中摁到了火门,而炮膛里面恰好还有一发炮弹。

  附近的军民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鬼子又打回来了呢!战士们慌忙拿起武器准备战斗,没想到却是虚惊一场。大家得知是炮走了火,都是一阵后怕。还好那边坡上没人,不然非吃大亏不可。别看步兵炮在刚才的战斗中没怎么发威,那是因为保安团的阵地都是侧对着炮口的,要是处于正斜面,伤亡起码要翻倍。

  张海岩气得浑身发抖,怒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吗?幸亏没伤到人,不然看你们怎么收场!”

  段双虎臊了大红脸,忙说:“嘿嘿,咱儿不是没摸过这玩艺儿吗?下次肯定不会了!”

  张海岩向来是好脾气,就没再发火,说:“都小心点!你们既然喜欢推,就把这玩艺儿推回县城去吧!”

  段双虎说:“参谋长,不如推到陈村去,给团座来个火力支援吧!”

  张海岩说:“不用了,陈村那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段双虎奇道:“这么快!输赢如何?”

  张海岩苦笑着说:“鸽子传来的纸条上写得很简略,不过俺估计东路游击大队怕是打残了!”

  就在保安团主力聚歼rì军之时,东路游击大队所属三中队、四中队以及附近三百多民兵对陈村之敌发动了猛攻。本来凭他们的力量是很难战胜rì军一个中队,不过陈村里面还有被困的一中队残部数十人。在一中队战士们的牵制策应下,增援部队顺利地冲进了村子。

  rì军战斗力虽然强悍,但腹背受敌,加之地形复杂,很快就被打散了建制。双方随即在村内小巷、院落内展开了一场混战。

  保安团这边数量上占优势,但rì军单兵战力更强,装备也好。加之rì军战斗意志坚决,几乎每杀死一个鬼子都要付出血得代价。虽然东路游击大队最终全歼了这伙儿鬼子,但自身伤亡比鬼子还多。

  等郑卫国带着骑兵赶到的时候,战斗基本上已经停止了。他从村口一路走来,只见到处都是尸体,不单有鬼子的,还有很多没有来得及抬走的战士遗体。村内的每一片土地上都洒满了鲜血,空气中也弥漫着重重的血腥味儿。

  明明是打了胜仗,可战士们却高兴不起来。郑卫国见到有不少战士偷偷躲在一边抹眼泪,还有很多人呆立在战友的遗体旁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还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大老爷们,那些烈士的家属只怕更加难以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看到这种情形,郑卫国心里有些发堵。他想安慰一下战士们,却不知该说什么好。部队这种jīng神面貌是不行的,他决定先找到三溜子他们,毕竟具体的工作还需要他们去做。

  走到一处相对完整的院落,郑卫国停了下来。这里是一处临时医院,院子里面人满为患,几名卫生员根本忙不过来。还好郑卫国来得时候专门带了好几名医护人员,并携带了不少器材药品,这下刚好帮得上忙。

  这里面认识郑卫国的不多,但他径直走了进去也没人阻拦。他进去一看才发现游击大队的指挥所也设在这里。几名军官耷拉着脑袋坐在屋里,压抑的气氛迎面扑袭来。

  三溜子的脑袋上裹了厚厚一层纱布,可还是有血渗了出来。他听见有脚步声,猛一抬头,见是郑卫国来了,忙站起来行礼道:“团座!”

  其他的军官这才发现郑卫国来了,也忙站起来行礼。郑卫国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三溜子脸sè有些发白,说:“团座,小鬼子现在打到哪儿啦?县城还在俺们手中吗?”他没有想到保安团主力能全歼山本所部,还以为郑卫国率部迂回到鬼子后方来了。

  郑卫国淡淡地说:“那伙儿鬼子已经被我们全歼在陈家沟-潘家坳一线了。”

  三溜子吃了一惊,略有些欢喜,说:“全歼?真是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他们败退下来杀个回马枪了。”其他的军官也高兴起来,情绪也不像之前那么低落。

  郑卫国扫了他一眼,终于发火了。他斥责道:“你还知道鬼子可能杀回马枪?为什么不做好准备!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村口连个放哨的都没有,万一鬼子摸上来怎么来得及做出反应?这里既是医院,又是指挥所,为什么没有人jǐng戒战岗?你们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一众军官被训得抬不起头来,郑卫国看了却更加冒火。伤亡惨重可以接受,打败仗也不是不能原谅,可斗志全无,意志消沉是他绝对不容许的。

  他大喊一声:“立正!”

  众军官们立马站好了军姿,虽说有几位不够标准,但是郑卫国注重的不是这些形势上的东西。

  郑卫国喝道:“都抬起头来!滚到战士们中间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三溜子也要跟着大家一起出去,却被郑卫国叫住了。

  郑卫国说:“你是怎么回事,一仗就把你的jīng气神打没了吗?”

  三溜子终于忍不住了,双膝跪倒在地,痛哭道:“团座,您处罚俺吧!都怪俺指挥不当,才牺牲了这么多弟兄!”

  郑卫国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一脸沉痛地说:“这一仗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作为部队长官,你必须振作起来,为你的部下作出表率!”

  这一路走来,郑卫国已经基本弄清楚这一仗的前因后果了。客观地说,三溜子确实指挥不利,导致东路游击大队陷入了不利甚至危险的处境。如果不是鬼子也犯了不少错误,全军覆没的就指不定是哪一方了。

  可真要追究起来,郑卫国也有责任。他虽然想出了一些好点子,但是在整体态势上失误也不少,能全歼山本所部十分侥幸。运气虽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却是最不可靠的一部分。

  三溜子抹了一把眼泪,说:“卑职明白了!”

  郑卫国点点头,说:“明白了就好!抗战是一个长期而艰苦的过程,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不能被一时的挫折压垮了。你把这次战斗的经过详细地讲一遍给我听听。”

  三溜子刚说到率部增援二中队,一个大嗓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李大壮隔老远就喊道:“三溜子,你伤得怎么样?大哥来看你来了!”话音刚落,魁梧的身材就挤了进来。

  三溜子咧开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俺没事,就擦破了点儿皮。”

  李大壮开心地说:“没事就好,听说你负伤了,可把俺吓坏了。”

  郑卫国见李大壮跑得满头大汗,笑道:“你跑得够快的!我骑马也才刚到一会儿。”

  李大壮有些懊恼地说:“咳,俺还以为可以再捞上一仗。谁知道鬼子都被杀光了,害得俺白跑一趟。”

  郑卫国说:“也不算白来,你们帮着把伤员抬到县城去吧!鬼子有可能再来袭扰,这一带不安全。”

  李大壮说:“好咧!三溜子你以后可得当心点,鬼子的枪法可是贼准!伤员要紧,俺就不耽搁了。”说完,立马就带着战士们找大车、担架抬伤员去了。(本书已A签,请放心收藏,谢谢)

第四十四章 输血

  大壮走后,三溜子接着汇报,把今天的战斗经过全讲了一遍。郑卫国听了之后,没有做出评价,只是点了点头。这一仗值得思考和反思的地方太多,他不能草率地做出结论。

  这时,院子里一阵嘈杂,传来了几声女人着急惊惶地声音。郑卫国和三溜子出来一看,只见院子来了不少女兵。

  郑卫国忙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名女兵哭道:“呜呜,听说陈村还有鬼子,队长就带着俺们过来,没想到刚进村她就突然晕倒了。”

  刚才在战场上,陈婉chūn胳膊被弹片划伤。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她坚持到部队发动攻击时才包扎伤口,导致大量失血。之后,她又一直在坚持战斗,加重了身体的负荷。战斗结束后听说陈村还有鬼子,报仇心切的陈婉chūn不顾体力不支,又带着姐妹们赶了过来。一进村,得知鬼子已经被全部消灭,绷在心头的那根弦儿一松,当场就晕了过去。

  郑卫国见卫生员一时忙不过来,上前检查一下,说:“看症状似乎是失血过多,可她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大的伤口。”他会些简单的外科知识,不过医术很一般,所以在这个方面不太自信。

  女兵哭着把陈婉chūn负伤之后不肯包抄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一听都很吃惊,东路游击大队的指战员们更是感到羞愧,因为他们甚至不如一个女人坚强。

  卫生员刚好忙完一台小手术,过来瞅了一眼,说:“哎呀,失血这么严重!怎么才送过来?”说着,他看了看陈婉chūn的领子,见写着AB两个字母。这表明婉chūn的血型是AB型,他忙冲护士喊道:“快拿AB型血浆来,病人得马上输血!”

  为了方便战场救护,保安团于一周前完成了全员的血型检测。由于现在的制服上没有肩章,血型都写在衣领上。

  一名护士忙拿过来一袋血浆,说:“队长,俺们带的AB型血浆都用完了,这是从鬼子那里缴获的。您看能用吗?”

  卫生员说:“只是AB型就行!鬼子的血跟我们的血没什么区别。”

  这些血浆是鬼子带来的没错,可大部分血都是抽得中国人的。历史上鬼子经常抓捕无辜百姓抽血,战事紧急的时候甚至会残忍地把一个人的血抽光。保安团现在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还以为是鬼子自个儿的,心理上都有些抵触。

  陈婉chūn不知什么醒了,只是还很虚弱,一听是鬼子的血,忙道:“俺不输鬼子的血!”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但体力不支,很快又重重倒下。

  卫生员劝道:“姑娘,你现在失血过多,输血之后有利于身体迅速恢复。”

  婉chūn脸sè苍白,却倔强地摇了摇头。

  卫生员没有办法,只好问道:“还有O型血浆没有?”

  护士去看了一下,说:“还有,不过也是从鬼子那儿缴获的。”

  卫生员只好再劝道:“姑娘你何必这么固执呢?管他是谁的血,能用就行了呗!”

  婉chūn说:“俺宁愿死,也不会让身上流着鬼子的血!”

  郑卫国圈起袖子,把胳膊伸了过来,说:“抽我的好了,我是AB型血!”

  卫生员有些犹豫,说:“呃,团座,这……”

  郑卫国说:“别磨蹭了!”

  四百CC的血很快从郑卫国的身体抽了出来,又输到了婉chūn的血管里。她没有说话,只有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见团座带头献血,指战员们也不甘落后,纷纷撩起了袖管。有些战士不管自己的血有没有用,非要卫生员拔一管子出来,弄得卫生员哭笑不得。

  伤员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都被送到县城去了,之后还会向八区的七里坝转移。虽说郑卫国判断鬼子近期应该不会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了,可这种事情并不绝对。万一鬼子的指挥官脑抽了,派大队人马前来报复,伤员们来不及转移可就糟了。

  郑卫国亲自护送着伤员回来了,没有在陈村多做停留。其实,陈村一战,东路游击大队伤亡惨重,正需要他坐镇安抚人心,但他却把这一摊子事儿全交给了三溜子和县长李震安。在战场上,他无所畏惧。可战罢归来,他却不敢面对那些失去亲人的乡亲们,不敢看那些充满伤痛的眼睛。

  大家可能有疑议,特种兵就这点儿心理素质?实际上特种兵也是血肉之躯,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坚强。特战队员每次完成任务归来,心理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创伤,需要心理医生为之jīng心调理,否则时间一长,很容易出问题。

  郑卫国需要时间来适应抗战的残酷,不过抗战才刚刚开始,以后只会更加残酷,更加惨烈。也许有一天,他会变得心如铁石,冲电话那头喊道:“不要跟我说伤亡,我要的是阵地!”

  呃,扯得有些远了,言归正传。郑卫国他们沿着官道一路西行,沿途的百姓们依旧夹道欢迎。一些大娘、大嫂看见伤员就直抹眼泪,搞得战士们都伤感起来。郑卫国心想要不要把伤员都安排到老乡家里,让他们感受一下家的温暖?不过,他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不能给乡亲们增加负担。

  还没到县城,冯锟突然骑马迎了上来,说城里来客人了,请他尽快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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