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哪一种波动，其与粒子的存在形式都是矛盾的。
由于光子的特殊性，在讨论量子力学中的波粒二象性时，一般都以电子为例。
所以，波动性是指电子的概率波性质，而粒子性就是指电子以质量存在的这种形式。
目前的量子力学无法统一两者。
这个问题不解决，不管量子力学发展的多么璀璨辉煌，都有着极大的风险。
就好比数学领域的几次危机。
科学理论必须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之上，一旦基础崩塌，其上的大厦也会瞬间分崩离析。
虽然不理解波粒二象性，并不影响大家对量子力学的使用。
但是在座的大佬们，肩负着夯实地基的责任。
想不出来也得想！
而现在，布鲁斯教授语出惊人！
那个男人难道真的解决了波粒二象性的本质吗？
大佬们立刻屏住呼吸，聚精会神。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必将改变物理学界！
这时，李奇维继续说道：
“在量子微观世界，粒子性和波动性是既矛盾又互补的两个方面。”
“对单个量子客体，这里我以电子为例，进行描述的时候，如果只从其中一个角度描述是不完整的。”
“只有从粒子性和波动性两个方面描述，才能形成对单个电子的完整描述。”
“而且单个电子的粒子性和波动性不会同时出现，我们只能在某一次测量中观察到其中的一个性质。”
“如果用粒子性的测量手段去观察电子，电子就会表现出粒子性。”
“比如电子的碰撞实验、吴-康普顿散射效应、光电效应等等。”
“如果用波动性的测量手段去观察电子，电子就会表现出波动性。”
“典型的是电子的衍射实验。”
“那么，最后还有一种情况。”
“当我们不去测量这个电子时，电子是什么呢？”
“我认为，此时的电子处在两种可能性的叠加之中！”
“既不能说电子是概率波，也不能说电子是粒子。”
“也不能说电子既是概率波又是粒子。”
“只能说它什么都不是。”
“只要试图对电子进行描述，那都是错误的。”
“如果你非要下一个描述性的定义，那我宁愿称之为幽灵。”
“不可知、不可视、不可想象的幽灵。”
“所以，在电子没有被测量的情况下，对电子这样的单个量子客体的状态描述是毫无意义的。”
“如果你想描述，那就必须先测量。”
“这就是我提出的【互补原理】。”
嘶！
会场内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被互补原理震撼的无以复加！
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上帝啊，布鲁斯教授竟然把测量这种和人主观意识有关的行为，纳入了物理框架之中！”
“那岂不是把意识牵扯到科学之中？”
“这简直如天方夜谭一般！”
众人只感觉头皮发麻。
按照互补原理的解释，电子在测量之前，什么也不是。
没有任何办法能描述它的状态。
只有当你去测量的时候，电子才会表现出波动性和粒子性的某个性质。
你用波动性的测量方法，电子就表现出波动性；你用粒子性的测量方法，电子就表现出粒子性。
这种感觉，就好像电子有意识一般！
它能知道人类在用哪种方式测量！
众人想到这里，简直不寒而栗。
玻尔、海森堡、泡利，这三位量子力学的忠实守护者，也觉得不可思议。
互补原理实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研究到最后，电子的状态竟然是不可知的。
这太夸张了！
而爱因斯坦和薛定谔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本来他们今天是准备质疑概率波和不确定性原理的。
结果还未开始，布鲁斯教授竟然提出了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理论！
按照对方的描述，互补原理确实算是解释了波粒二象性的本质。
但是这种解释，反而让人更加难以接受。
这不仅是滑向不可知领域那么简单，而是把测量和意识代入了科学之中。
细思极恐！
爱因斯坦当即忍不住问道：
“布鲁斯，你的互补原理是纯粹的语言描述。”
“我认为它不足以支撑起如此丰富的内涵！”
“你能给出数学描述吗？”
众人皆是一惊！
爱因斯坦教授可是布鲁斯教授的至交好友。
他竟然当即提出反对。
不过，大家转念一想。
“这才是真正的知己！”
在追求真理的这条志同道合的路上，思想的碰撞就是他们友谊的光芒！
哪怕是玻尔等人也不得不承认，爱因斯坦的质疑有道理。
物理学从来没有哪个理论是只有语言描述的。
布鲁斯教授必须要给出互补原理的数学语言！
面对爱因斯坦的问题，李奇维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当然可以！”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讲的内容。”
“根据互补原理，当没有观察电子的时候，电子就处于概率波和粒子性两种状态的叠加之中。”
“我们无法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就好比有一枚硬币，它能同时展现出正面和反面，我们无法想象那种形式。”
“因此，我们只能从数学的角度写下电子此刻的状态。”
接着，李奇维启动投影仪，一边写，一边说道：
“这里我需要引入两个概念：本征态和叠加态。”
“所谓的本征态，就是指电子经过测量后，可以确定的状态。”
“当电子处于粒子性的状态时，这是一个本征态，用ψ(粒)表示。”
“当电子处于概率波的状态时，这又是一个本征态，用ψ(波)表示。”
“而叠加态就是指电子在没有测量前，那个无法描述的状态，用ψ(叠)表示。”
“现在，就可以重新用数学语言描述互补原理。”
“当电子没有被观察前，它处于本征态的线性叠加态中。”
“公式表示为：ψ(叠)=ψ(粒)+ψ(波)。”
“我把这个过程称为【态叠加原理】。”
“态叠加原理导致了电子处于概率波和粒子性的叠加态之中。”
“这种叠加态并没有现实的对应物，所以我们才无法想象，只能通过数学计算。”
“这时，可能有人会问：那电子要如何从叠加态转变到本征态呢？”
“很简单。”
“只要对电子进行观察，那么电子就会瞬间从线性叠加态转变成某个特定的本征态。”
“这个过程，我称之为【波函数坍缩】。”
这时，在众人的呆滞中，李奇维继续说道：
“如图所示，这是薛定谔方程。”
“按照我的概率波理论，方程中的ψ代表了电子的概率幅，而|ψ|表示电子出现在某个位置的概率。”
“现在，有了互补原理、态叠加原理、波函数坍缩这三个概念，我们就能对概率波进行更底层的诠释了。”
“在没有测量之前，电子的位置就处于各种可能位置的叠加态。”
“这个时候，电子可以同时处在任何位置。”（注意【同时】这个词，非常非常关键）
“薛定谔方程就是对电子位置叠加态的描述。”
“虽然我们不知道电子在哪里，但是通过理论，可以计算出电子出现在某处的概率。”
“一旦对电子进行测量，电子就会发生波函数坍缩，它就会瞬间随机出现在某个确定的位置。”
“所以，在测量之前，电子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