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掌声。
迈克尔逊如今是美国物理学会的会长。
基本算是美国物理学界的第一人，和樱花国的长冈半太郎类似。
“咳咳，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有些现象，直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解决。”
“你们如果仔细看过玻尔笔记，就会知道，布鲁斯教授曾坚决反对经典物理学过时的说法。”
“你们啊，是撞到人家的枪口上了。”
迈克尔逊的话让很多人尴尬地笑了。
“首先可以确定一点，牛顿当年提出万有引力定律时，并不是推导而来。”
“他是根据开普勒三定律，再加上一些其他理论，总结出的平方反比定律。”
“这个理论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行星绕太阳运行的轨道一定是闭合的。”
“否则的话，万有引力定律无法解释。”
“基于这个原理，1873年，法国数学家约瑟伯特兰，发表了著名的伯特兰定理。”
“这是一种数学分析方式，即假设行星的轨道稍微偏离了原有轨道时，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伯特兰通过复杂的数学计算，发现如果行星偏离轨道后，想要继续保持稳定，那么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符合平方反比，要么是符合线性规律。”
“前者就是万有引力定律，后者就是胡克定律。”
“行星可以绕着太阳做圆周运动，或者做弹簧运动。”
“这就是牛顿万有引力定律中，平方反比的由来。”
“里面是有严格的数学关系支撑的。”
“我们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如果行星想要保持闭合稳定，它就必须符合这个条件。”
轰！
迈克尔逊的解释让所有学生顿时震惊的呆住了。
什么情况啊！
简简单单的万有引力定律竟然还有如此复杂的背后原因。
那个什么伯特兰定理，一听就高深无比，估计要用到很深奥的数学知识。
此刻，学生们才明白，他们学的那点物理知识，远远谈不上经典物理。
连门都没有摸到呢。
之前质疑李奇维的那个学生，也羞愧地耷拉着脸，感觉有点难为情。
自己是拿无知当勇气了。
布鲁斯教授果然不是自己能碰瓷的。
“，这下糗大了，就我这种水平还想研究现代物理学呢？”
“妈妈，我要报警，为什么我学的物理学和人家的不一样。”
“我终于明白以前看过的一句华夏古语是什么意思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
不过，人群中忽然又一个学生问道：“布鲁斯教授，我还是想问一下。”
“即便我们不知道那个伯特兰定理，但无论怎么说，万有引力定律还是被解释清楚了啊。”
“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而且这恰恰说明经典物理学没有挖掘的东西了啊。”
还是有人不死心。
这个学生说的也对。
布鲁斯问为什么会是平方反比，我们确实不知道。
但只要我们哪天看到了伯特兰定理，不就能搞清楚这个问题了嘛。
说到底，经典物理学还是被研究透了。
面对小伙子的死缠烂打，李奇维会心一笑。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认真听迈克尔逊刚刚的话。
对方说有些现象还不能解释，而且还提到了闭合轨道。
迈克尔逊刚刚想继续开口，李奇维就用眼神示意制止了他。
迈克尔逊无奈一笑，也罢，就让布鲁斯好好教育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这时，李奇维刚准备要说出，万有引力定律不能解释的现象是什么。
忽然，又有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
他就是之前那个眉头紧蹙，看着公式若有所思的人。
只见对方非常恭敬地说道：“您好，布鲁斯教授，我叫爱德文哈勃，来自芝加哥大学天文学专业。”
“我今年刚刚毕业。”
嚯！
李奇维一惊，好家伙，人群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位大神啊。
大名鼎鼎的哈勃！
后世以他名字命名的哈勃望远镜可谓是家喻户晓。
它让物理学家们了解了宇宙深处的神秘和浩瀚。
哈勃是研究现代宇宙理论最著名的人物之一。
他是给宇宙膨胀理论提供证据的第一人，也就是所谓的星系红移定律。
他建立了大尺度宇宙的概念，开创了星系天文学，被称为“星系天文学之父”。
当然，此时的哈勃只是个刚本科毕业的小年轻，说话还有点拘谨。
“关于平方反比定律，我想到了一个更通俗易懂的解释。”
“希望布鲁斯教授和在座的各位教授们，能够指点我一下。”
“我认为平方反比的本质，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各向同性的三维空间之中。”
“不仅仅是万有引力定律，库仑定律也是平方反比。”
“假设有一个天体，它向外释放引力。”
“那么在同一个时间点，引力会形成一个球面。”
“而由于空间是各向同性的，所以球面上的引力是均匀分布的。”
“每个点的引力密度大小是相同的。”
“且每个点的引力就等于球面的引力之和除以整个球面的面积。”
“球面的面积公式是4πR。”
“所以球面上每个点的引力自然就和半径的平方成反比。”
“这就是平方反比定律的本质。”
“它不仅可以解释万有引力，还能解释其他任何遵从这个定律的现象。”
轰！
哈勃的言论瞬间让礼堂内沸腾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年轻人。
单薄的身影，却显得高大无比。
他竟然想到了这样一种解释方法。
哪怕是中学生都能听懂。
和伯特兰定理需要复杂的数学知识不同，哈勃的解释甚至可以直观地去想象。
所有学生都激动地上蹿下跳。
“原来我们芝加哥大学还隐藏哈勃这样的大神。”
“我的上帝，这个解释也太简洁优美了。”
“厉害，实在是厉害，一下顺带把库仑定律也解释了。”
就连迈克尔逊和密立根也朝哈勃看去，两人非常震惊。
“芝加哥大学竟然还有这样的好苗子，以前怎么没发现。”
“密立根，你必须要把他留住，不能让他跑了。”
迈克尔逊眼神火热，一个美国本土的物理好苗子，简直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真实历史上，哈勃本科毕业后就去英国进修了，而且学的还是法律。
不过后来他又回到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
此刻，年轻的哈勃瞬间把场内气氛推向了高潮。
竟然有人能回答了布鲁斯教授的问题，而且比迈克尔逊教授的回答还要精妙。
甚至有好事的学生戏谑地说道：“布鲁斯教授，您该道歉了。”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奇维感慨地看着哈勃，果然是未来的大神啊。
虽然对方没有获得过物理诺奖，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地位。
大佬年轻时就已经这么犀利了。
李奇维又想到了爱因斯坦、劳厄等人，要是他们在这里，估计也能想到吧。
不过嘛！
你们再牛逼，也比不过你李哥我这个穿越者啊。
面对众人的起哄，李奇维笑着说道：“哈勃是吧，非常好，未来的物理学一定有你一席之地。”
“考不考虑做我的博士生？”
听到李奇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赞，哈勃害羞的脸微红了。
仅凭这一句话，哈勃的名气瞬间就超越很多教授了，能算物理学界的一号人物了。
迈克尔逊听到李奇维的话，差点激动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