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刘辩,让大汉再次伟大 第118节

  河南尹是京畿重地,妥妥的天子脚下,作为河南尹中的一个县,县里的二把手竟然弹劾一把手,而三把手则是站在一把手的那一边为之辩驳,这样的现象并不常见。

  于是太子令河南尹贾诩详查,而贾诩也不墨迹,直接动用绣衣使者探查。

  作为帝都所在的河南尹,绣衣使者虽不说无孔不入,但也是遍布各地,县中小吏、市井流氓、民间游侠乃至酒肆商坊都有绣衣直指。

  县中的一、二、三把手不和,自然也不可能瞒得过当地人,不到三日,其中前因后果便悉数整理送到了刘辩的案头上。

  中牟县令杨原确有贪腐之举,但却并不严重,在后汉这片贪腐成风的土壤中已然算是稀有品种了,而且也从未有过渎职之举,甚至可以说是勤政。

  主簿任俊,中牟任氏之嫡长子,颇具才干,行事宽厚有度而见事理,倒是个值得提拔的人才。

  那位县丞张奋,是位十足的清流空谈名士,庸人尔,只是看不惯杨原的“媚上”之举,也看不上凭借中牟任氏的能量而在县里担任了主簿之职的任俊。

  嗯,他只是单纯瞧不上中牟任氏这个豪族,而非认为凭借出身任职不对,毕竟他自己也是出身中牟张氏的士族子弟。

  大士族瞧不起小士族,小士族瞧不起豪族,豪族瞧不起草民,这条鄙视链早已有之。

  得知了事情原委后,太子提笔御批,在中牟县丞张奋的弹劾奏疏中批复道:“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而后太子又提拔了任俊,恰好董卓在并州上奏疏,请求朝廷任命一位新的度辽将军来统领度辽营。

  前任度辽将军周慎在南匈奴叛乱之际畏战而逃,虽说歪打正着保全了度辽营,却难逃畏战之罪,但念及其保全度辽营之功,免于刑罚,仅罢官夺职。

  客曹尚书张驯举荐京县县令贾琮,言其熟知北狄南蛮之事,经考较后被刘辩任命为度辽将军奔赴并州,而京县县令的位置就空缺了下来。

  于是刘辩将任俊从中牟县主簿调任为京县县令,之所以没有直接调入朝廷,则是因为任俊擅长的是水利和农事。

  任俊在水利和农事上的天赋,注定了他必须通过在地方上积累足够的经验才能成才,他若是将其调入朝中只是揠苗助长。

  批阅完今日的奏疏后,刘辩在另一座用于小憩的偏殿中召见了大司农丞张,看着面色略显憔悴的张,不由问道:“子纲何故如此憔悴?近日大司农收到了各地郡县所奏收成数目,不是挺高兴的?”

  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是臣的老师濮阳公,令臣每日下值后便去一同讨论殿下的受禅仪典。”

  刘辩一怔,濮阳是张学习《礼记》的老师,倒也难怪会被硬拉着掺和进去。

  不过也正是因为张是在濮阳处学习了《礼记》,今日刘辩才特意召他入宫。

  “孤可为卿解烦。”刘辩离席坐于张身旁,与他同席而坐,笑道,“不知子纲可愿听孤一言?”

  虽说太子殿下就学于卢植,但论及经义典籍,太子其实造诣并不深,更多是传承了卢植的治国理念,所以张是不认为太子殿下有什么好主意的。

  呵,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好主意,早就直接与郑玄、卢植等人直言了,哪里轮得到他去进言?

  分明是太子有些想法不便宣之于口,所以借他的口去传达这个想法罢了。

  但谁让人家是太子呢,张坐于席位伏地拜道:“洗耳恭听。”

  刘辩扶起了张,屏退了高望以外的内侍、宫女,低声道:“子纲,受禅仪典并非只可参照古之帝王,今亦有之。”

  言罢,刘辩就回了那座作为办公区域的偏殿,绝不给张开口的机会。

  张怔怔地看着太子殿下逃跑似的背影,以他的沉稳心性也不由张大了嘴不知所言。

  高望对于太子的这些家臣们的性子还是颇为熟稔的,见张如此震惊,显然是领会了太子话中并未明言之意,便没有多言,转身直追太子去了,只留下张依旧茫然地坐在那里。

  什么叫“今亦有之”,除了上古之时的尧舜以及战国之时的赵武灵王和燕王哙,便只有一位所有人都避而不谈的禅让之人了。

  那个人,叫刘婴,现在的人们更喜欢唤他“孺子婴”。

  而接受了孺子婴禅位之人,名为王莽!

  太子殿下要参照莽贼的受禅仪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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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题,最新章212章解封了,属实是没想到,谈论县一、二、三把手的话,居然也能触发404……唉。

第214章 殿下但有所求,天必应之!

  刘辩负手立于檀木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精雕的云纹,眸光深邃如古井,凝视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桃树,以及逐渐远去的张。

  其实刘辩也知道,有些事儿实在是有些难为这群古文学派的士人了,毕竟这几乎是凭空为《礼记》编出一篇关于受禅制度的新篇,而且还没有任何参考资料。

  不过刘辩也清楚,以古文学派这些士人的脑子,不会想不到王莽这个典例,但若是没有他的准允,恐怕是没有人敢提出来的。

  堂堂太子殿下受亲父禅让登基却参照一个篡汉逆贼的受禅仪典,这实在是太荒诞了,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

  礼制是为了维护正统,效仿逆贼创立的礼制,岂不是与“礼”的初衷相悖了?

  而一切也如刘辩所料,根据绣衣使者的奏报,张恍惚地出了宫后,还是先回到了大司农署衙办公,下值后一刻也未曾停留便向着濮阳的宅邸而去,而后师徒二人一同前往了太祝令郑玄的府邸。

  郑玄是太子制定的受禅仪典的主持人以及操办人,同时也是古文学派公认的最为博学之人,就连今文学派都对他由衷敬佩。

  因此这段时间,古文学派的士人也都聚集在郑玄的府上讨论受禅仪典的规制,甚至往往因为超过了宵禁的时刻而不得不住在郑玄的府上。

  也亏得太子厚待郑玄,超过官位的规则而赐了郑玄一座宅邸,即便是这些人都住在郑玄府上也住得下。

  郑玄的府邸中,仆役弓着背,恭敬地引领濮阳和张至正堂,脸上堆满谄媚的笑,伸手示意靠前的位置,殷勤问道:“这便是二位座席,不知是否要用些点心,我家主人说这是太子殿下所赐。”

  濮阳微微眯眼,打量着这份礼遇,心中感慨万千,他轻抚衣袖,缓声道:“有劳,再上些茶汤吧。”

  “喏,请客人稍待。”

  仆役立刻低头,在竹简上仔细记录二人需求,写完后恭敬地后退三步,俯身行礼后才转身离去。

  若是一年前,濮阳别说被安排在靠前的座席还得此礼遇,仆役还殷切地询问需求,就算是踏入郑玄府邸的机会都不会有。

  当初的他太过执拗,不拘门户之见同时传授古文学派的《左氏春秋》、《礼记》和今文学派的《韩诗》,从不站队今古文任何一派,结果就是被双方联手打压。

  濮阳看向身后的张,若非这位弟子成为了太子信重的家臣,他恐怕是不会被古文学派接纳的,更不会有机会在卢植被何诬告之时劝阻了服虔等人的行动,立下了功劳。

  既然受了自己这弟子如此多的恩惠,那当老师的也该替学生办些事情,承担些风雨。

  不多时,郑玄拄着竹杖,脚步虚浮地步入正堂。

  观其面色,即便烛火摇曳,也依旧能从上瞧出些许憔悴之色,显然受禅之礼也将这位天下公然的大儒难住了。

  随着郑玄的到场,古文学派的士人们又一次展开了没有太多意义的讨论之中,张侧目看向濮阳,却见濮阳正端坐着,右手轻捋胡须,摇首示意他稍安勿躁。

  当讨论从白热化过去后,气氛稍稍沉寂了几分,而堂中诸多士人也纷纷面露疲惫之色,还有不少在辩经之中过于积极的人大口大口地啜饮着蜜水止渴。

  而这时候,濮阳眸光中流转过一道精光,起身离席站在大堂正中央处,朝着前后左右的古文学派士人各伏地一拜。

  这般大礼也不免让其余人有些诧异,甚至是不安。

  儒家终归是讲究“礼”的学派,即便是辩经也必须要有礼。

  对,我辩经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辱骂你爹妈了,甚至辱骂你祖宗十八代了,但是我在辩经前是不是向你伏地下拜了?

  我都提前向你道歉了,你凭什么说我无礼,凭什么向我问罪?

  分明是你没有容人之量!

  濮阳的辩经实力,在座众人都是清楚的,若非濮阳治经水平高超还不站队,今古文学派也不至于联手打压他。

  因此不少人都做好了大意失亲妈的准备了。

  郑玄亦是大惊,眼见濮阳如此,他都有些坐不住了,踉跄着起身,连忙扶起他,挤出一抹笑容,握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不断向濮阳使眼色,道:“子宽这是何故呢?今日堂中皆是同道之人,有话但说无妨,快快请起。”

  濮阳与郑玄对视一眼,他听懂了郑玄话里的意思。

  今天在场都是古文学派的士人,而且都是核心成员,大家伙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和古文学派的利益而在这里讨论,给老夫个面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搞事情。

  然而濮阳并没有接受郑玄的暗示,只是用手指在郑玄的掌心中划拉了几下,郑玄先是错愕,旋即又看了眼张,微微叹气,也没有再试图阻拦濮阳。

  太子殿下安排这对师徒办差,他还能反对什么呢?

  躺平了,摆烂了,反正肯定不会是好事。

  如果是好事,直接跟他交代,或是向卢植以及荀爽、蔡邕这两位太子的未来丈人交代岂不是更好?

  而且濮阳治《礼记》,太子选择濮阳来做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他郑玄虽然除了太祝令外,也就出任过几年小吏,但并非不懂政治。

  果不其然,一切如郑玄所料,濮阳果然是准备了这个大的,语出惊人,提出参照王莽的受禅仪典为模板。

  而正堂中的一众古文学派士人还不待在濮阳话音落下,便有人拍案而起展开了谩骂,甚至有过于激动的直接抄起桌案上装着点心的漆盘朝濮阳掷去。

  满堂几乎都是对他口诛笔伐,唾沫横飞,话里话外都是在表忠心,痛骂濮阳有负国恩,罪当诛之。

  郑玄与卢植、荀爽、崔烈三人交换眼神,郑玄拉住了情绪激动的服虔,卢植直接以蛮力将好友马日摁在座席上,崔烈死死拽住蔡邕的衣袖,荀爽则是将濮阳护在了身后,大声喝止众人,制止了众人的谩骂和争吵。

  这场喧闹来得快,去得更快,怒意转瞬消散,濮阳并非不知轻重之人,有这胆量提出这种找死的建议?

  一个有脑子的人,也许胆大包天,但不会不知死活,濮阳很显然是一个有脑子的人。

  许多人一开始本就不是真生气,只是借机表忠心罢了。

  少数上了头的人,再眼瞅着卢植这个太子太傅和荀爽这个太子少傅都不急,再加上护着濮阳的张,谁还能不明白这背后的主谋是谁呢?

  再说了,不骂濮阳几句,濮阳恐怕也交不了差,只有古文学派士人对他口诛笔伐,才能显得濮阳为太子办差劳苦功高。

  嘿,骂他,他不仅得伏地下拜,还得谢谢咱呢!

  第二日,古文学派士人默不作声地任由濮阳从东观之中,取出了班固著作的《汉书》,并找到了《莽贼传》这一篇的所有竹简。

  嗯,莽贼者,王莽也。

  于是一个月后,古文学派就宣称他们在拆除一座雒阳城外的古宅时,砸开墙壁从墙壁的夹层里翻出了几卷《礼记》的遗落残篇,经过海内大儒郑玄亲自鉴定,确认此乃周公所著,且详细记载了尧舜禅让礼制。

  当日,郑玄、卢植、荀爽等一众古文学派士人共有三千人之众,齐刷刷地跪在了皇宫外,当着无数官民的面向太子殿下敬献这失而复得的《礼记禅让篇》。

  郑玄伏于地,领着一众古文学派的士人因“感动”而涕泪纵横,撕扯着嗓子,生怕有人听不清,高呼道:“殿下仁德爱民,此前玄冥赐甘霖,如今周公予残篇,皆是殿下的德行感动了上帝,故而殿下但有所求,天必应之!”

第215章 想挣钱就得跪着!

  对于郑玄等古文学派士人敬献周公所赐之书,太子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周公赐,不能辞!

  而且太子还特意更换了一身正式的冕服而来,向着郑玄身旁的那几卷《礼记禅让篇》俯身行了一礼,感谢着周公的厚赐。

  朝野间都在讨论,太子身怀天命,如光武故事!

  为什么大汉在许多人眼中具备如此强大的权威性,那就是因为那个仿佛位面之子的男人世祖光武帝!

  八、九千人凭借一座昆阳城抵挡四十二万人,先是大战前夜“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致使莽军士气大损。

  又是战至正酣之时,突降狂风暴雨,“会大雷风,屋瓦皆飞,雨下如注,川盛溢”,以至于莽军大败,士卒争相逃命,溺死者数以万计,这不是天命加身是什么?

  而今的太子殿下呢?

  玄冥赐甘霖,周公予残篇,这不正是天命加身的表现吗!

  《三河邸报》当即对这件事,展开了不留余力地宣传!

  太尉府内,卧房中弥漫着浓重而苦涩的药香,杨赐半倚在病榻上,枯瘦的手指握着《礼记禅让篇》中的一卷竹简,而太子则是坐在榻旁的一张胡床上,手中端着一只盛装着汤药的碗。

  杨赐今日的面色稍显红润,也不知是因为见到太子而心中喜悦,还是恰好今日身子状况好些,抚摸着颌下长须大笑着,笑得眼泪都稍稍溢出了眼角,道:“都多少年了,这群家伙还是这一套手段。”

  “孝武皇帝时,鲁恭王为扩大宫室而拆毁孔子旧室,于坏壁中得古文经《尚书》、《礼记》、《论语》、《孝经》,他们也不知道换个名目。”

  刘辩微微低头,浅饮了一口碗中汤药,苦涩的药味令他眉头紧蹙,稍稍缓了缓后,将汤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而后将汤药递至杨赐身前。

  杨赐却是轻轻将碗推开,笑道:“殿下难得来寻老夫相谈,这汤药晚些再饮也无妨。”

  刘辩挑了挑眉,见杨赐别过脸抗拒,强硬地用勺子舀了一勺汤药,抵在杨赐的嘴唇边,无视杨赐投来的哀求目光强迫着他啜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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