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海岛屯田开始 第374节

  甚至还有一些官员想要死谏。

  但终究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是不可能倒退的。”

  田泽站在自己的寝宫门前,望着漫天的乌云,幽幽道。

  “父皇,要下雨了。”

  田泽的长子田安见其依旧站在门外,提醒道。

  看着与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田安,田泽微微一笑:“无妨,这雨下不下来。”

  “就算下来了,太阳也很快会再出来的。”

  少年人的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已隐隐有了上位者的威严,那是多年来被当做储君培养的结果。

  田泽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儿,陪为父走走吧。”

  两人沿着宫墙漫步,石板路上落着几片枯黄的树叶。

  “是不是近来听到了什么风声?”如同朋友一般,田泽轻声的问道。

  田安略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欣慰的看着这个自己重点培养的儿子。

  有着诸多大儒和百家师长的教导,以及诸葛亮的言传身教,如今的田安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合适的治世之君。

  “安儿,你知道为父取得天下靠的是什么吗?”

  阳光穿透乌云,映照着田泽的侧脸。

  田安沉吟片刻,目光坚定道:“是人心,是那些爱戴父皇的百姓,是那些追随父皇出生入死的文武。”

  田泽微微一笑:“不全对。”

  “除了人心,还有‘顺势’。而且想要获得人心,也需要‘顺势’。”

  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将之抛向空中,看它被风卷着掠过宫檐,田泽意味深长的说道:“就像这风,你看得见它的方向,顺着走便能事半功倍;若逆势而为……”

  “王莽改制为何失败?不是他的想法不好,而是未顺从时势,无人支持。”

  田安若有所思地握紧腰间玉佩,那是诸葛亮亲赠的出师玉,此刻凉意透过掌心:“可如今新政推行,也有人说父皇是逆势而动。”

  “因为他们看不到更远的路。”田泽淡淡笑道。

  “大汉开国,一样是平定乱世、民心所向,可结果呢?秦国、两汉灭亡,都是因为百姓活不下去了。”

  “旧制之下,土地兼并严重,官员贪墨成风,这天下迟早要乱!”

  “唯有将权力还于百姓,顺应民意,将资源定期重新分配,让百姓有相对通畅的上升渠道,有能够安稳生活的条件,才能长治久安。”

  说到这里,田泽顿了顿。

  “父皇知道,你对于父皇削弱皇权,彻底将内阁制度固化是有所不满的。”

  田安闻言,顿时面露羞愧之色,张口欲要解释。

  田泽抬手止住儿子的辩解:“你不必解释,这是人心必然。”

  “若是为父处在你这个位置,父亲打拼出来一番基业,最终却分了出去,只留给自己一点,为父也不会乐意。”

  “但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你如果和父皇一样,当这个国家的家,应该也会做的很不错。但是你的子孙呢?”

  田泽直直的看着田安:“将天下安危系于一人身上,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更遑论还是皇室传承,内部倾轧、昏君辈出。”

  “所有的权力都连带着责任。才不配位,必遭其祸。不如将权力让给有才能的人。”

  “若是你真有能力,就靠自己的能力去取得百官的支持认可,就像孔明一样。”

  “要想田氏长久的绵延下去,就必须要放权。否则的话,无非就是大齐三四百年而亡的结局。”

  “宦官、外戚、世家、豪强、官僚,没有一个是能放心相托的。”

  “以人治去维持权力平衡,终究会导致大权旁落。唯有以法治国,将权力归于百姓,方有可能摆脱这桎梏。”

  “有些事情,如果我们不去做,日后自然会有其他人去做。社会发展、民智开启,乃是大势。”

  “为父削弱皇权并非不利于田氏,反而是在为田氏铺路,不至于走到绝地。”

  田安闻言,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般,只觉得脑海中思绪万千。

  看着儿子似懂非懂的样子,田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急,你还小。有些事情,慢慢想。”

  “平日无事的话多去下面走一走,看看这天下究竟是怎样的。”

  田安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而,田泽忽的看向了西方。

  “话说回来,有个人似乎挺适合教导现在的你的。”

  “这两个月好好陪陪你母后,接下来你准备去西边历练历练,也看看战场是什么样的。”

  “啊?”

第586章 单刀直入

  初秋的长安,晨雾如纱般笼罩着巍峨的宫墙。

  一辆辆制式的马车,在禁卫的护卫之下缓缓抵达了宫城。

  一辆马车之上,面色苍白的刘备,正隔着车窗望着高耸而又崭新的城墙,嘴角泛苦。

  坐在刘备对面的庞统见状,心中不禁轻叹了口气。

  荆州兵败,是意料之中,也是不可逆转的大势。

  最后在各方的权衡之下,张允被推了出来,献出了襄阳城。

  他虽然知晓,但却无法阻止。

  因为当时的陈群就在他的身边。

  陈群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大汉的希望,在于外,而不在于内。”

  四路兵马皆败,这已然不仅是实力上的差距了,而是荆州人心不在汉室。

  如今之天下,再想于中原之地重塑大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唯有召集向汉之士,外出另起炉灶,方有成事的可能。

  庞统伸手将车窗幔子放下,挡住刘备凝视城墙的目光,车厢内陡然暗了几分。

  此行前来,庞统不仅是刘备的辅佐,更是刘备的“医师”。

  襄阳城破之时,刘备本欲自戕以表汉室忠烈,但被庞统劝住了。

  “主公,当年高祖困于彭城,丢盔弃甲而逃;光武昆阳之战前,亦被王邑大军逼入绝境!”

  “活着,才有希望重兴汉室。高祖让中原于项羽,亦可取西南巴蜀之地重立基业。既然中原不可得,那便西进另造大汉,待到时机成熟,再杀回中原。”

  听着庞统的疏导,刘备面色微黯,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如何不明白,庞统此言只是出于安慰。

  以大齐如今之国力,想要杀回中原,谈何容易,只怕没有数百载难以成事。

  马车在青石板上颠簸,车辕吱呀声与刘备沉重的叹息交织。

  “主公,到了!”赶车的陈到看着面前的宫殿,停住了马车,轻声道。

  刘备缓缓下车,看着眼前的宫墙朱院,神色复杂无比。

  在侍者的引领下,刘备和庞统二人来到了偏殿的议事厅,田泽早已煮好了清茶等待。

  身后的田安略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容貌平凡但却给人一种舒服感觉的诸侯。

  跟随诸子和诸葛亮求学时,他也曾听过众人点评天下局势与众诸侯。

  对于刘备,众人的评价都不低。

  尤其是那几位在田安看来颇为严厉的儒学大家,也同样如此。

  即使是自己的父亲,对于刘备的评价也很高,称其颇有汉高祖之风。

  见刘备到来,田泽微微一笑:“玄德,许久不见。”

  抬手示意二人落座,青瓷茶盏在案几上发出轻响,袅袅茶香混着晨雾漫进殿中。

  刘备缓缓就坐,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是啊,不曾想再见会是如今这种场面。”

  田泽闻言,淡淡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数年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或许数年之后,你又建造出一个新的大汉也说不定。”

  “你想让我去征讨身毒?”刘备单刀直入的说道。

  田泽点了点头:“身毒小国、部落林立,但人口近四千万,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我需要你帮我拿下此地。”

  “我能得到什么?”

  田泽伸手转动着茶盏,釉面折射的光晕在他眼底流转:“与你所获得人口相比,五比一的汉人。以及,待我离去后,重立大汉的机会。”

  刘备握着茶盏的手猛然收紧,青瓷表面的冰裂纹路硌的掌心生疼。

  “此言当真?”强行压住心中的激动,刘备沉声道。

  “朕从无虚言。”田泽淡笑道。

  “此外,此次朕于国内大兴改革之举,只怕有不少官员、世家豪强会联系你,你尽可收之。”

  留着几大诸侯,不仅是为了开疆拓土,也可以作排毒之用。

  田泽先于刘备离去前便开启新一轮的改革,就是要看看国内的这些心怀不甘之辈的情况,同时给他们留条后路。

  “陛下,臣有一事请教。”刘备身后的庞统忽的道。

  言语间以臣属相称,刘备本能的眉头微皱,但很快便舒展开来。

  有些台阶,他不方便下,庞统此言,无疑是递了个梯子。

  “士元,但讲无妨。”田泽淡笑道。

  对于庞统,田泽还是极为欣赏的。在稷下学宫之时,没少招揽。

  只可惜,其已经认准了刘备。

  “陛下既已得天下,又为何在此时骤然兴起如此激烈之改革?缓缓图之,不好吗?”庞统问道。

  “重疾用猛药,有些事情,拖得越久越麻烦。而且,朕也想看看这天下之人,还有几分心向汉室。”

  说到这里,田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备。

  他定下的改革,结果将会如何,他很清楚。

  若说以往官员为官已经是被极大的限制,行事无法肆意妄为。

  此次的改革一下,只怕是“官不聊生”了。

  没了特权的官员,在土地上、经商上还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连带家人都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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