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粮草辎重已经被完全烧毁。
士兵们若是想要回到邺城,必须要寻找可供食用的粮草。
而现如今。
不说回到邺城,哪怕是赶到下一座城池所在地,也需要至少一天的时间。
但士兵们现在已经精疲力尽。
要是再不想办法变出粮草。
恐怕“哗变”,将会成为难以避免之事。
面对饥饿与死亡的威胁时。
任何pua手段,都将失去原先的效果。
人的本性就是不能挨饿,士兵们为了吃饱饭,可能任何事情都做的出来。
沮授不敢去拿儒家的礼仪道德那一套去赌。
而抢劫村庄,这种事情虽然非常掉逼格。
但确实是沮授所能想到的,变出粮食最快捷的方法。
俗话说得好。
比起辛辛苦苦的耕田,哪有抢夺别人家的田地来的香?
沮授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抢劫冀州百姓们的粮食。
别说颜良了,哪怕是乐山大佛到这里,恐怕也挡不住沮授!
眼见颜良还是不为所动。
沮授不禁有些恼火。
“颜将军,莫非你这是要抗令吗?”
“倘若没有粮草,五万将士的哗变,又岂是你能阻挡的?”
“届时,即便是主公,恐怕也会死于哗变之中。”
“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得起吗!?”
面对沮授的抨击。
颜良一介武夫,又岂能招架得住?
无奈,他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后方走去。
他在用自己的良知,去抵制这件事情。
但……他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他不接命令,不代表袁营的其他人不接命令。
很快。
几名出自河北派系中的将领。
奉沮授之令。
带着一部分精锐士兵,前往村庄之中大肆劫掠。
狠辣如沮授,采取的政策自然是烧光抢光杀光。
村庄里的百姓们,虽然想要反抗。
但哪怕是饥饿状态下的士兵,也能轻轻松松干掉并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老百姓。
村庄在大火之中,化为一片灰烬。
而村庄里一切能吃的东西,包括两匹毛驴,全部被杀了充当粮草。
更有甚者。
因为粮食不太够分,甚至还偷摸着把村民的尸体拿过来煮。
所谓世家,其实远比山贼流寇来的更可恨。
山贼流寇,注重的是循环再利用。
俗称,割一茬就走,往往不会把一个村子彻底灭绝。
甚至有许多山贼流寇,还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那种作风。
毕竟。
能去当山贼流寇的人,百分之九十五先前也都是穷人。
穷人何苦为难穷人?
再者,穷人身上的油水并不多。
比起抢劫穷苦的百姓,倒不如去抢劫富商和世家。
但世家可就不是这样了。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世家,哪一个手上沾的又是干净的血呢?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世家的每一分财富,都意味着剥削和掠夺。
对于沮授来说。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抢劫百姓,那自然是要做到斩草除根,毫发不留!
紧接着。
在沮授的亲自带队下。
周围凡是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村庄。
全部被洗劫一空,成为了一片死寂之地。
凭借着强大的掠夺能力,沮授带着这五万士兵,回到了冀州常山郡附近的真定城。
……
与此同时。
顾逸也带着军队南下回到上党郡。
并非他不想乘胜追击。
而是黄河的水势发生了改变。
倘若他继续沿着原先的道路南下攻打冀州。
恐怕士兵们非但追不上沮授。
还会因为黄河水势的缘故,受到一些影响。
索性,顾逸改变了进军路线,改为从并州上党方向进军冀州中部。
当然,在正式进军冀州之前,还需要休整一番。
战争进行至今,顾逸帐下的粮草,消耗同样飞速。
不过。
坐镇在长安方面的老董和李儒,已经知晓了前线的情况,并且迅速筹备大批粮草派遣士兵运过来。
在这批粮草到来之前,顾逸和麾下士兵,正好可以休整一段时间。
反正现在袁绍帐下的主力军队已被覆灭。
即便沮授耗尽冀州世家的所有底蕴,聚集起的兵马,也绝不超过十万之数。
因此。
比起收拾袁绍和沮授。
顾逸更关注呼厨泉和南匈奴。
漠南草原的鲜卑已经宣告灭亡。
幽州的乌桓经过这场战斗,也失去了乌桓王踏顿以及十万大军,不成气候。
日后顾逸拿下冀州之后,攻打幽州的时候,顺带着扫平乌桓即可。
至于黑山贼。
张燕是死是活并不知晓。
二当家于毒,倒是确确实实的死在了高顺的武器下。
太行山中剩下的那部分黑山贼,大多也就只是老弱病残之辈罢了,不足为惧。
也就是说。
五路联军,现在就只剩一个脱离联军大部队,选择独自攻打并州雁门郡的呼厨泉,依旧还在蹦哒着。
但雁门郡那边,顾逸早已安排张辽和荀攸这对组合,以及五万精锐士卒前往防守。
以张辽的统帅能力。
再加上荀攸的谋略。
干掉呼厨泉并非难事。
这倒是给顾逸省心不少。
鉴于对这两人能力的信任,顾逸认为没必要再对雁门那边增加额外的兵力。
当然。
击败呼厨泉之后,南匈奴王庭肯定还需要覆灭。
但草原实在是太大了。
如何把南匈奴以及鲜卑盘踞的草原纳入版图之中,是顾逸接下来这段时间所需要重点考虑的事情。
……
数日之后
太行山中
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的张燕,在几名亲卫兵的保护下,回到了盘踞数年的老巢之中。
这场大雨,毁了张燕的大学梦,呸,不是。
这场大水,毁了张燕的一切野望。
作为昔日曾经盘踞在太行山数十年,乃至拥有天下最强山贼称号的张燕。
现在,却只能无助的接受战败的事实。
五万黑山贼,几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