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六郡,吴郡有诸公在,局面应该是最稳的,咱们回去以后就开始着手布置,问题不大。”
“丹阳方面,太守吴景是我舅舅,我素知他的为人和能力,只要没有强力外敌入侵,镇压丹阳,理应不在话下。”
“最大的问题在于庐江和豫章这两个地方。”
“庐江原本是刘勋的地盘,去年兄长以调虎离山之计夺取了庐江城,仅仅只是在武力上占领了庐江郡的主要县城,尚未来得及深入的治理庐江,收服民心。”
“庐江境内反对我们的势力,我大致分为三个部分:隐藏起来的刘勋残党,心向曹操的本地世家,还有江东境内的反对势力扶植起来的傀儡力量。”
“而豫章地区就更明显了,兄长今年才刚刚打下来的新地盘,周泰蒋钦贺齐等人现在都还镇守在豫章各地,防备随时可能到来的叛乱。”
“另外,豫章郡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是山越叛乱的高发地带,我们除了要考虑当地世家和部分官员以外,还要花大量精力去防备山越趁乱劫掠。”
“至于庐陵郡和会稽郡,虽然危险程度不如庐江和豫章,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会稽,王朗当年在这里拼死抵抗,我们孙家在这里得罪了不少人,留了不少后患,也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另外,各地区的将领,也需要重新考察,毕竟很多人仅仅只是因为被兄长的英雄气概打动,追随的是我兄长,是否会选择追随我,目前尚未可知。”
“不过诸公也无需太过担忧,我江东人才济济,军队所向披靡,总体优势依旧在我们这边。”
“问题看上去很多,且杂乱无序,但只要细细拆分,总能理清头绪,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好了,我话说完,诸公可有补充或纠正?”
程普黄盖互相看了看,用眼神互相交流。
程普:(你听懂了没?)
黄盖:(我没听懂,你呢?)
程普:(我也没听懂。)
两人看了看韩当,韩当连忙用眼神表示:(俺也一样!)
三人把目光看向文官那边,张昭和张一个摸着胡子,一个不停点头,显然和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
然后三人果断保持低调,把舞台留给强者。
张昭排众而出:“主公考虑的已经足够细致全面了,剩下的无非只是讨论哪些地方该用何人前去,或治理,或镇压,调兵多少,后勤如何分配补给,这些问题,我们可以回吴县再进行讨论。”
张也点头道:“子布说的没错,尽管我们需要对吴侯的死讯保密,可该办的丧事也不能拖,另外,还要严防各地将领打着奔丧的名义带兵回来趁火打劫。”
孙翊想想也对,人死为大,先把孙策的丧事办了,让他入土为安。
“时间紧迫,我们即刻准备动身,诸公请随我连夜前往吴县。”
“遵命。”
第七章:吴郡太守朱治:投靠新主子要趁早!
吴郡,太守府。
太守朱治坐在书房,手拿一卷《春秋公羊传》,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一名青年走进来,见朱治这番模样,上前问道:
“爹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朱治放下手中书卷,看了看儿子朱然。
“施然,我打算让你入仕。”
朱然喜上眉梢:“你说真的?”
朱治点点头。
朱然见父亲脸色似乎不太高兴,疑惑道:“爹有何忧虑?”
“哎!”朱治叹了口气。
上午的时候,朱治去了一趟孙府。
吴郡的郡治在吴县,吴郡的太守府也在吴县,可孙家大本营也在吴县,所以一旦有什么大事,吴县的文武都是要去孙府开会的。
孙策的死讯,作为孙策心腹的朱治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的。
孙翊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召集了吴县的主要官员武将,到孙府商议大事。
作为吴郡太守,朱治也在召集名单里。
这次见面的过程很短暂,孙翊办事,雷厉风行却又丝毫不显莽撞,条理清晰,让人信服。
作为吴郡太守,孙翊主动询问了朱治的意见,对于未来一段时间吴郡的民心安定问题,朱治给出了中肯的意见。
总体说来,朱治对这位新上任的江东之主感官不错,并且凭借他多年的为官经验,朱治看得出来,江东的主要文武大臣们,对孙翊的印象都很棒。
从外形上看,孙翊确实有八分像其兄长孙策。
并且孙家兄弟里,别看孙翊今年才十六岁,可程普黄盖这些沙场老将都认可孙翊的武艺,说明孙翊也许还没有孙策那般强悍,但也未来可期。
更让朱治惊讶的,是孙翊说话做事的风格。
怎么说呢,感觉给足了尊重,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啊!
再看看自家这傻儿子朱然,都十八岁了还一点城府都没有,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朱然不理解父亲的担忧,朱家可是吴郡的超级世家,孙策能用他来担任吴郡太守,固然是信任他,另外一方面,也是不得不仰仗他在吴郡的人脉和势力。
朱然不怕孙策这种莽夫型主公,因为孙策这种人,其实很单纯,你不背叛他,那就肯定不会出事,朱治可以安心当个打工仔,上班摸鱼,下班打卡。
但是孙翊的性格,和孙策不同!
孙翊前十六年的人设,就是个莽夫型铁憨憨。
可实际上位了以后,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
这家伙,是个爱动脑子的!
而一般爱动脑子的人当了主公,手下的压力可就大了。
这种人,习惯把任何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你意想不到的理由来削弱你的权力。
不是说这样的主公不好,恰好相反,这样的主公在乱世可以说是十分理想的主公,譬如曹操。
可问题在于,跟着这样的主公,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猜忌。
甚至你被猜忌了,都尚且不自知。
所以朱治心里烦,以前孙策在的时候,他不会这么着急的把儿子送过去。
可孙翊不像孙策那样好忽悠,朱治就不能继续上班摸鱼,下班打卡了。
一方面,朱治想要在孙翊刚刚上位的时候把儿子派过去,熬几年资历,自家儿子就是孙翊老粉,以后肯定能获得更多信任。
另一方面,朱治又怕自己儿子不够成熟,对付不了孙翊这种心思细腻的主公。
所以在回到太守府以后,朱治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父亲,如果你下定决心要辅佐这位新主公,那我觉得,咱家应该在这个时候就下重注!”
听到儿子的话,朱治有点兴趣。
“父亲,我觉得你把问题想复杂了。”
“此话怎讲?”
“要我说,父亲你先判断判断,咱们这位新主公,能否平息接下来的江东叛乱?”
朱治根本不用多想:“江东这块地方,能打的基本都被讨逆将军给打没了,就现在剩下的这些人,即便讨逆将军没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无非只是平乱时间的长短问题。”
朱然哈哈一笑:“那不就结了?既然主公早晚能赢,那咱们还犹豫什么?早点表态,就能早点获利,早晚都是要去的嘛。”
朱治沉默少许,看了看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施然,你也长大了啊。”
......
话说孙翊这边,在开完了一个简单的碰头会以后,管家送来几份拜帖。
孙翊看了看,顿时来精神了!
“福伯,福伯!”
“三公子,有何吩咐?”
“给我约这两个人,明日来府上见面。”
福伯看了看手上的拜帖,一个是前几个月庐江战役时投靠孙策的鲁肃,一个是从徐州避难江东的琅琊世家诸葛瑾。
福伯问明了具体见面时间,便去给鲁肃诸葛瑾送回帖了。
这年头登门拜访也有规矩,你要求见别人,就得登门送拜帖。
至于主人家见不见,那就不好说了,位高权重的人,每天收到的拜帖都是一箩筐,每天都要花时间来处理这些拜帖,就像公司上班不让玩手机的打工人,下班回家后也要打开手机,看看有谁给自己留了言,点了赞,然后一一回复。
而且第一次见面送上拜帖,主人家要见,也不能当天见面,需要专门给人送个回帖,约定一个时间,至少是第二天再见面,这是世家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
若是孙翊见到拜帖就让人把鲁肃诸葛瑾找过来,那就属于不尊重别人,容易留下坏印象,可若是大家见过一次了,以后就是熟人了,孙翊再想见他们,派个人传话喊过来就行。
办完了正事,孙翊前去拜见了母亲。
作为一个成熟的灵魂,孙翊知道丧子之痛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多花点时间陪陪母亲,无关礼仪孝道,也不掺杂任何功利,只是单纯的家人之间的关心。
托尼史塔克有一颗温暖的心。
孙翊也是。
拉着吴氏闲话家常,孙匡闲不住跑出去玩了,吴氏看着略显疲倦的孙翊,心中宽慰了许多。
“叔弼。”
“儿在。”
“你现在也长大了,娘打算帮你寻一门亲事,你看怎么样?”
看着吴氏那慈眉善目的表情,孙翊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谁赞成,谁反对”的名场面。
一句我反对,迟迟不敢说出口。
你说我没事跑这儿陪这个老太婆唠嗑是干嘛啊!
看母亲这个表情,显然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
第八章 驴啊我策哥!惊闻大乔还不是嫂子,那我不是有机会了?
听到吴氏的话,孙翊便有些神态恍惚。
上辈子他属于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二十来岁的时候,还谈过几次恋爱。
三十岁以后,连女友都懒得去找了。
人这一生,想要得到什么,就总要放弃点什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