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象的话让李元昌脸色大变:“陈国公?这里有陈国公什么事?”
李象嘲讽道:“傻逼,你被侯君集给利用了还不知道?你以为贺兰楚石一个东宫千牛,能从哪里给你调弓箭手?”
听到李象的话,李元昌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
李象没有管他,心下却在盘算起来。
以侯君集的能力,这会儿必然已经知道李元昌暴露的消息,很可能会采取行动。
万一让他溜出长安城,那可就是鸟入青天鱼入大海。
不行,必须要在他开溜之前,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李象便高声命令道:“玄甲军!听令!”
“在!”
李象高声命令道:“留下二十人在此看守李元昌,其余人等,与我一同出发,前往捉拿侯君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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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怒斥侯先森(求月票)
李象的动作很快,他根本不敢怠慢。
别看侯君集现在赋闲在家,但他毕竟在军中多年,也算是树大根深,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他铤而走险?
在出发之前,李象命令一队人马,前往东宫抓捕贺兰楚石归案,并且将如意控制起来,东宫全面戒严,保护好太子妃和李厥。
作为这场案件的主犯之一,必须都要整整齐齐。
李象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群玄甲军,所过之处,行人无不对其行注目礼。
这是……怎么了这是?连玄甲军都出动了?
对于路人的反应,李象并不关心,他现在满心装着的都是侯君集。
陈国公府,也就是侯君集的府邸在崇仁坊,正是勋贵云集的地方。
李象搞的动静很大,二百多人一齐出动,而且还是玄甲军,一路之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玄甲军出动自然没有小事,路过之后,也都知道不是奔着自己来的,于是便都骑着墙,爬着树,或者干脆就开门站出来看热闹,看看到底是谁犯事儿了。
程咬金本来在家里举石锁玩儿,听说玄甲军出来抓人后,直接就把石锁扔了,跑出门去看热闹。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这玄甲军是来抓他的,毕竟吃个牛肉……还不至于劳烦这群皇帝亲军。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些人是冲着谁去的到了陈国公府后,这些玄甲军便停了下来。
一看是侯君集倒霉,众人倒也没有意外,有的人甚至还在幸灾乐祸。
毕竟侯君集这人……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样。想当初和李靖学兵法,李靖教了他不少东西,又藏起来一部分。这byd直接就去和李世民告状,说李靖藏私,意图谋反。
李世民就找李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李靖说我教他的东西现在足够用了,他还不满足的话,那肯定是他怀有异心。
老李只能和稀泥,把这件事给糊弄了过去,但朝中官员谁不觉得恶心啊……
李靖虽然人缘一般,不和谁亲近也不和谁结仇……当然唐俭除外。
但侯君集这种行为,无疑给勋贵们敲响了警钟。
人家好心好意教你兵法,你不感激就算了,反而还恩将仇报,举报人家要谋反?
你说整点别的事儿也就算了,谋反那特么可是要诛族的大罪啊!
于是从那之后,长安城的勋贵们和侯君集的来往也不是很密切了。毕竟没人希望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侯君集给告到皇帝面前,说要谋反……
这其中最可乐的,就是李靖的府上了。
李德奖骑在墙头,笑呵呵地回头冲着正堂还在看兵书的李靖喊道:“阿耶快出来看啊!快来看啊!玄甲军出动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李靖手抚长髯,云淡风轻地呵斥道:“为将者,当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看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说着,还轻声吟哦起来,好不惬意。
李德奖见老爹没有任何动作,急切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吼道:“侯君集那老狗府上被玄甲军围了!”
听到这声吼,李靖手上一个没收住力,揪下来好几根儿胡子。
一刻也没有为胡子哀悼,他仰天长笑三声。
“哈哈哈……我早就料到侯君集这厮不得善终,今日果有应验!”
李德奖撇撇嘴,没敢吐槽。
他们家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他敢吐槽李靖的话,容易被他娘追杀到死。
且不提李靖家里发生的事情,单说李象来到侯君集府前时,却惊愕地发现,陈国公府的大门竟然大敞四开,似乎在等待着他们上门一样。
李象坐在马上,看着那洞开的大门,轻笑着对身旁之人说道:“来者不善啊!”
“您才是来者。”李立夫在一旁提醒道。
李象瞟了李立夫一眼,转头说道:“既然人家已经做好准备,那咱们就进去吧,咱们这做客人的,可莫要让主人家等急了。”
“郡王,这里面恐有埋伏!”段瓒劝阻道。
“无妨,”李象笑着说道:“侯君集怎么也说是堂堂国公,断不会做出埋伏之事。”
段瓒再次劝告道:“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郡王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李象颔首,从善如流地说道:“也好,立夫,带人先查探一番,毕竟我也不能让弟兄们冒险。”
一是听劝,二是惜命。
就算段瓒不劝阻,李象也是要派人先去打探一番的。
侯君集这老东西既然能劝李承乾谋反,李象可真是不敢相信他的节操。万一埋伏点人,把他给弄了,可就没地儿哭去了。
李立夫领命而去,带上几个身子轻健的老道斥候,三两下便消失在李象的视野当中。
过了一会儿,李立夫从墙头冒出个头,打了几个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李象觉得有些新奇,于是便问段瓒。
段瓒点头说道:“此乃军中暗语,李校尉的意思是,陈国公府上一切安全,没有埋伏。”
李象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人都进去吧!”
一队队玄甲军立刻从正门而入,涌进陈国公府。段瓒紧随其后,等到再次确定一切安全之后,他才招呼李象入内。
李象翻身下马,一路走到正堂,发现侯君集正襟危坐,似乎在等候着他的上门。
见来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侯君集面色稍稍一怔,顿感意外。
本以为至少也要是尉迟恭一样的人物过来擒拿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李象这个黄口孺子。
“怎么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用来对付陈国公刚好。”李象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反唇相讥。
侯君集露出牙疼一般的笑容,阴恻恻的目光盯着李象,似乎想要用目光将他逼退。
然而李象根本不为所动,高达一样的尉迟恭都不能让他心生畏惧,更何况是被玄甲军团团围住的侯君集呢?
就算他大吼一声扑上来,也有段瓒和李立夫等好手护着他。
侯君集并未因为李象的讥讽而生气,而是仰天长笑道:“哈哈哈……想我侯君集自诩聪明一世,竟然折在你这十二岁的孩子手中,真是可叹啊。”
“陈公找上李元昌那个草包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如此结果。”李象并没有去否定侯君集,而是骂了一句李元昌。
其实他也挺为侯君集不值的,整这么个猪队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物以类聚’。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郡王能否与我说一说,你是怎么发现的么?”侯君集抬眼问道。
李象倒也没打算隐瞒,反正也不着急,便大略地给他讲述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
“郡王年纪轻轻,便如此聪慧果决,当真有圣人之风。”侯君集毫不吝惜地夸赞了一句。
这里的圣人,指的是皇帝李世民。
即便处于不同立场,侯君集也对李象持以欣赏的态度,这无关立场,只是对杰出后辈的欣赏。
末了,还不忘损上一句李承乾。
“若太子有你三分风采,也断然不会有今日之患。”
“曩者高祖起于晋阳,亦需圣人相助,遂有天下。”李象坐在侯君集面前,反过来盯着他说道:“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生而为人,难免有犯错之时,身为臣子你不知劝谏,反而还要离间天家骨肉,教唆太子与魏王不和,甚至假扮魏王府之人截杀东宫卫士,欲以此来离间我父兄弟,这岂是人臣所为?”
侯君集再次露出那牙疼一样的笑容:“昔日圣人潜邸之时,被隐太子与巢剌王逼迫,若不是我从中劝说,在玄武门披肝沥胆,他又岂能成就至尊之位?”
说到这里,他忽然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的伤疤。
他指着伤疤道:“看到没有?我这条命,已经跟着圣人死了多少回了!”
“你说人难免会走错路,要给太子机会,可我也不过是在高昌走错了一次路,你口中的这位圣人,可曾给过我机会!”
说到此处,侯君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在质问着李象。
李象心中一阵无语,这他妈也就是我爷爷念旧,换成姓朱的那位,不给你九族细细剁成臊子,算他的姓氏倒过来写。
蓝玉功劳大不大?不比你差吧?蜀王府不还是喜提传奇武将皮肤一套?
他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微微抬着眼,冷哼一声。
“按照军法,你在高昌犯下过,都够你上刑场走好几回了!若不是阿翁念旧,心里装着你的功劳,你岂能还保留一个国公尊位?换成秦皇汉武那样的帝王,你早就在鬼门关上走上多少个来回了!”
这话倒是也没污蔑秦始皇和汉武帝,毕竟这两位……刻薄寡恩都是出了名的。
“而你是怎么做的?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恩情?”李象声色俱厉地反问道:“为人心胸狭窄至此,不念恩情反倒罢了,还要离间恩人骨肉至亲,到了今日,竟然还有面目质问皇帝为何不给你机会!”
“亏你还有脸说什么机会,真是不知这世间还有羞耻二字!前番尔私吞高昌财货,圣人念及旧情已经将你宽宥。而今你勾连藩王,谋害公主,离间天家,真是丧心病狂,罪不容诛!”
说到此处,李象用力一捶案几,发出嘭地一声响。
“而今你落在本王手里,不思悔改,在本王面前大言不惭,以功臣自居,真是恬不知耻,可笑至极!”
侯君集冷笑一声道:“说什么忠孝仁义,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今日我败在你手中,又何须多言?”
说着,他将身躯挺的笔直,道:“说恁多废话作甚,动手吧。”
李象厉声怒斥道:“似你这般狂悖无形,是非不辨的恶贼,人若不除,天必除之!”
“你还在此狂言什么成王败寇,尔以为苍天之下,可容逆贼乎!”
说到最后,李象已是站起身。虽说身高不及侯君集多矣,但气势上已经完全将对方碾压。
“就算是功臣,也不能无视国法!须知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侯君集剧烈地喘息着,李象这一番诛心之言,可真是把他逼到了角落之中。
他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侯君集哑口无言,李象也不打算再和他多废话了。
“有什么话,还是留到皇宫之中,和圣人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