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好圣孙! 第242节

  “牛儿,霸王丝。”尉迟循毓冲着程处弼喊道。

  霸王丝,是最近酒楼新推出的小吃,用风干的羊肉丝做成的,有点像灯影牛肉的羊肉版本。

  因为其制作的过程当中,加入了云南野生的小米辣,所以辣感强烈,是百味之霸,故而被骆宾王取名为“霸王丝”。

  这名字因为过于形象,一下子就在长安城当中传开。

  在现在这个年月,人们对于辣椒的耐受度还远远不如后世。

  一时之间,吃“霸王丝”也成为了长安城当中时髦的行为,被人们视为一种挑战。

  想想看吧,别人都觉得辣吃不进嘴,就你能吃进去,那将会吸引多少的目光?享受多少赞誉?

  尉迟循毓和他爷爷尉迟恭一样,对于辣椒都有超出常人的耐受度。

  尤其是尉迟恭这老小子,吃长特安的时候,甚至特意让人多捞点辣椒搞在上头,必须得吸溜个过瘾。

  程处弼最近闲的没事儿,李景仁就给他安排了个任务,负责第一排包厢里的食品供应。

  这不,刚从外头回来的程处弼,就被尉迟循毓给叫了住。

  程处弼嘿然一笑,打开小推车,从里面挖了一大勺子霸王丝出来。

  “搞里头!”尉迟循毓敲敲手上的饭盒子。

  “迟早给你辣死。”程处弼白了尉迟循毓一眼。

  刚说完这句话,李象便从包厢外面走了进来。

  “兄长!”众纨绔都高声打招呼。

  “怎么个事,一来就听牛在这说循毓。”李象笑眯眯地走过去,伸手从李景仁的面前捞了两颗阿月浑子。

  “这小子,想吃东西不自己拿,非得劳烦我。”程处弼嘿然笑道。

  “能者多劳嘛。”李象拍拍程处弼的肩膀。

  “兄长,您可算来了。”韦待价连忙说道:“您快看看景仁哥哥吧,他已经抑郁一上午了,从刚开始的时候就一直看不到他笑,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手下头号大将突发玉玉,李象不禁关切地问道:“景仁,你这是怎了?”

  李景仁强颜欢笑道:“我无事,让兄长担心了。”

  李象看他那副样子,便从程处弼那边捞来一碗特供版本的牛肉霸王丝,放在李景仁的案头。

  “说说看,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

  随后,他忽然想起来之前李景仁所说的那个阿史那云。

  “哦,我明白了。”李象笑着说道:“是你那个心上人阿史那云进京了吧?”

  “是。”李景仁点头。

  “咱们之前不是说了吗,爷们要战斗。”李象笑呵呵地说道:“当时你也看得很开,怎么到了现在,又开始扭捏起来了?”

  “倒也不是扭捏,只是今早已经下定决心。”李景仁挠挠脖子:“下定决心的时候,豪情万丈,结果……”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前几天不是一直和阿史那云出去踏青吗?”程处弼幸灾乐祸地笑道:“看你们俩那亲密的样子,我还以为有戏,结果你今天告诉我,竟然在关键的时候变成了娘们儿?”

  “我倒是明白,这是人之常情。”李象笑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嘛。”

  “兄长,那你是怎么克服这种感觉的?”韦待价在他的身后问道,“我记得当初你面对嫂子的时候,也没什么扭捏的情绪,反而还游刃有余……”

  李象笑了,拽过胡凳坐在众人的身边。

  “想知道为什么嘛?”李象笑着问道。

  众人纷纷点头,开玩笑,这种泡妞的独家绝技,谁不想好好学?

  “待价,你和我说,你面对李雪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李象问道。

  “什么感觉?”韦待价想了一下:“啊,有点紧张。”

  “那若是让你去和她告白呢?”李象又笑着问道:“比如,雪仪请嫁给我之类的。”

  “那……那还是别……”韦待价双手摇得飞快。

  李象也没说话,从一旁取过三勒浆,倒了一碗。

  “喝了它。”李象说道。

  韦待价闻言,二话不说一口抽干。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李象笑着问道。

  “我……我觉得自己很不错。”韦待价打了个嗝:“我感觉自己充满了自信,充满了力量……”

  “这就对了。”李象伸出手指点点。

  “这……这就是您的秘诀吗?”不止是韦待价,周围的少年们纷纷战术后仰肃然起敬。

  “这也就是你们是我的兄弟,一般人我还不会告诉他。”李象拿起一旁的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酿。

  “不愧是兄长!”韦待价脸色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十分自信的样子。

  “所以,景仁哥哥。”韦待价转向李景仁说道:“我觉得兄长说的很对,其实也没什么好患得患失的,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程处弼吹了个口哨,促狭地调侃道:“瞧,不愧是喝了秘方的待价,这说话就是硬气只不过嘴上虽说是叫‘景仁哥哥’,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景仁舅哥’吧?”

  听到他的话,众人都笑。

  若是韦待价和李雪仪真成了的话,李景仁可不就是韦待价的二舅哥吗?

  要说这程处弼也真是促狭,一开口就是杀招。

  李景仁恶狠狠地瞪了韦待价一眼,而后对李象说道:“兄长,我已经想好了,晚上便约云姑娘一起去踏青!”

  “这便是了。”李象微微颔首,又问韦待价道:“待价,那你呢,准备何时向李雪仪发动总攻?”

  “我,我不急。”韦待价摇着手说道:“我今年才十三……”

  “那确实早了点。”李象伸手揉揉他的狗头。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欢呼。

  萧守道抻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兄长!”他兴奋地高声说道:“老薛竟然连发中了五箭!箭箭直中靶心!”

  “看来这一次的骑射冠军,又是老薛的了。”李景仁也站起身,翘着脚眺望道。

  凭心而论,虽说大家都是关内道的人,但要说希望谁拿冠军,那还是薛仁贵。

  哪怕对方出自河东道,但毕竟也算是彼此朝夕相处,总归是手心的肉比手背的肉要厚实。

  稍微过了一会儿后,李景仁又说道:“兄长,小弟这几日与阿史那云聊了许多……”

  看他那纠结的样子,李象以为他还是为情所困,便说道:“可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不妨说一说。”

  谁料李景仁却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和她聊了一些草原上的事情。”

  “你小子,和女人不聊风花雪月,就顾着聊些煞风景的事情?”李象失笑道:“怪不得你至今仍未得手……”

  “正所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李景仁却正色说道:“我中原心腹之患在于草原,这是困扰我中原大地千百年来的大问题,小弟就算再如何心悦云姑娘,也断不会将儿女私情放在国家之上。”

  “好!”韦待价率先给他未来的大舅哥捧场:“景仁哥哥所言,当真合我心意!”

  “景仁哥哥,实乃我辈楷模!”众人纷纷称赞道,对着李景仁竖起了大拇指。

  “诸位兄弟谬赞了。”李景仁感慨地说道:“我在草原上行商了一年有余,也算是对草原事务有一点浅显的了解。这几日和云姑娘深入交流一番,与自身见闻互相印证,倒也有了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

  听到李景仁的这番话,李象便来了兴趣。

  “既然如此,那不妨说来看看。”

第240章 象叔不喜欢(求月票)

  李景仁组织一番语言后说道:“其实草原就像是骆书记所说的那般,难以建立完整的税收体系,进而实现对草原各族的控制。不过依小弟之见,这个羊毛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前日里,小弟读《管子》时,读到齐国制衡山国的故事,倒也觉得有些相通。如今大唐之地位,可比齐国要高得多,若是也效仿齐国,行经济之策,是不是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李景仁说的,就是管子中说齐国用把控粮价的方法,兵不血刃拿下衡山国的故事。

  不过话说回来,《管子》此书,其中多为后世牵强附会之作,尤其是这个衡山之谋,多少有点对不上号。

  记载中说“齐即令隰朋漕粟于赵,赵籴十五”,然而在管仲活着的时候,赵国的先祖赵衰还在跟着重耳流亡,上哪儿卖粟给齐国去。

  你就是把赵衰卖了,也不值多少粟米啊,那五大夫才值五张羊皮。

  或许会有人说,赵国不是晋国的六卿之一吗?

  可那也得等赵衰跟着重耳混出头之后,到他儿子的时候才能实现。

  老赵家真正称得上规模,还得是赵衰的儿子赵盾开始,然而在赵盾上位的时候,管仲坟头草都丈五高了。

  文天祥《正气歌》中的“在晋董狐笔”,就和赵盾有关,写的就是董狐秉笔直书“赵盾弑其君”。

  而赵盾有个孙子,就是鼎鼎大名的“赵氏孤儿”。

  虽说衡山之谋的故事是瞎编的,但这经济战的想法,倒是可圈可点。

  “想法不错。”李象倒也没打击李景仁的意思,又看向李景仁:“你这想法,也不光是自己想的吧,你都和阿史那云聊什么了?”

  “果然瞒不过兄长的眼睛。”李景仁笑着说道:“前番怀化郡王率领十余万百姓以及几万精兵,渡过黄河前往定襄建立牙帐,只可惜被薛延陀所趁,且下属多有二心,无奈只得再次入朝。”

  这其实已经是贞观十五年的事儿了,李思摩当时的原话是“蒙恩立为落长,实望世世为国一犬,守吠天子北门,有如延陀侵逼,愿入保长城”。

  翻译过来就是,我李思摩能够当大唐的狗,就是最大的荣耀。

  然而问题在于,他的确是有点菜,竟然被大度设撵得跟小鸡子似的,要不是李世绩神兵天降,再加上李思摩跑得快,或许这一百来斤就撂在定襄了。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薛延陀二十万大军,被李世绩带着三千突厥骑兵和三千唐军骑兵打的北都找不到,后来老李特地对薛延陀使者说,李世绩所将才数千骑耳,汝已狼狈如此!归语可汗:凡举措利害,可善择其宜。

  大意就是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云姑娘与我说,怀化郡王实际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当初那些有二心的下属,也是舍不得长安城的繁华。”李景仁的语气有些无奈:“但是最近羊毛的生意如火如荼,突厥诸部的人心思也逐渐燃起,他们眼看着薛延陀等部族把本应该属于突厥的钱给赚到手,心里实在是羡慕嫉妒恨。”

  “实际上在长安城的开销也越来越大,靠着俸禄和圣人的赏赐,总归是入不敷出。”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嘛。”骆宾王拈起一颗五香蚕豆,放在嘴里悠然自得地嚼着。

  这话啊,这话还是之前听卢照邻说的,而卢照邻也是听过李象感慨这么一句。

  “所以呢,他们也想搞这个羊毛生意?”程处弼抬头问道:“上次被大度设从定襄撵回来,这次若是再去,可能大度设就不会留手了,毕竟这可是跟他们去抢生意的,难不成还指望大唐出兵,一次又一次去保护他们吗?”

  “处弼说的很有道理,漠南也不是后花园,他突厥人想去就去想回就回,这一次想重返漠南,怎么着都得重申一些政策才是。”李象摩挲着下巴:“薛延陀虽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薛延陀了,但突厥总归还是要在我大唐的庇护之下。”

  李象现在倒是有点想明白了,指望光靠政策,一劳永逸去解决草原上的问题,多少有点困难。

  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怀柔控制,慢慢发展更加先进的武器。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智慧,但一代人不如一代人也是不争的事实。

  李象有那个自信,草原在他死之前,都不会掀起任何风浪,但若是他的后代,那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发展一些能够让草原人能歌善舞的武器。

  不过一味的武力威慑也是不行的,正所谓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用德教,用周政乎?一味德政不可取,一味的武力威慑也是不行的,必须要兼容并蓄,双管齐下。

  在现如今,还是先用怀柔政策,让草原人先建立认同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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