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也算是给婆婆一个理由吧。
回到家后,李漱和房遗爱当即便找到了房夫人。
当然,话肯定是不能说太直,说是要转弯抹角说的。
“阿娘。”房遗爱嘀嘀咕咕地说道。
“有事?”房夫人本来在小憩,听到房遗爱的声音,不悦地睁开眼睛。
结果却看到了李漱,她当即变脸,露出一副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漱儿啊,今日怎地得闲?”
这完全不是装的,李漱在家中也算是模范妻子,最重要的是,她他妈能抓钱啊。
和李象混了一坤年,这家里眼见着是越来越有钱了,铜钱是一车一车往家里拉,房夫人也是越来越欢喜。
试问,谁会讨厌一个知礼数,有能力,还是下金蛋的母鸡一样的儿媳妇呢?
李漱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房夫人看到李漱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当即便起了火气。
她对着房遗爱就是一记上勾拳,打的时候还在怒骂:“我把你这遭瘟的畜生!你到底做了甚么对不起漱儿的事!”
(睡觉啦!晚安。)
第213章 请太子称陛下!(求月票)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记母爱教育,让房遗爱有些摸不到头脑。
怎么事儿?
怎么突然之间,就挨了老娘一记上勾拳?
还好房夫人不是末日铁拳,在上勾拳后没有接毁天灭地,不然的话房遗爱不死也要扒层皮。
“阿娘,误会……”李漱连忙上手拽住甚至已经拿起一把剑要进行追击的房夫人,“不是相公的错……”
“是吗?”房夫人听到李漱的话,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正所谓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房遗爱总觉得李漱要是再喊慢一点的话,他老娘的剑就要劈下来了。
自古燕赵之地多悲歌慷慨之士,也多盛产悍妇。
逃得一劫的同时,房遗爱还在庆幸,好在他老婆李漱没有学到他老娘的性格。
“到底是怎么回事?”房夫人看向房遗爱,虎着脸问道。
房遗爱感觉浑身好像过电一样,打了一个激灵。
他连忙事无巨细地将事情说了一遍,从表哥卢铉是怎么邀请他的,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见到了谁,都和房夫人讲了个清楚。
房夫人眉头紧蹙,一只独眼中闪烁着凶光。
好不容易过点富贵日子,怎地就有人出来搅和?
但理智让她相信,情感上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卢铉可是她看着长大的。
房遗爱也看出了老娘的迟疑,便给李漱使了一个眼色。
李漱多精明一人啊,她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再者说,她也不指望因为这一个猜测,就能够让房夫人和卢家离心。
于是她便说道:“阿娘,媳妇儿想,与其被人算计,不如将计就计主动出击,试探一下对方到底是要干什么。”
“哦?”房夫人一下就来了兴趣,“漱儿快快说来。”
虽说是难以接受侄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但手心手背总归是手心的肉更厚一些。
更何况李漱方才所说的,也正中她的下怀。
坏的好不了,好的坏不了,试探一番,看看对方到底是人是鬼也好。
“既如此,媳妇儿不如装作中计,邀请辩机法师来到家中为阿娘祈福。”李漱笑着说道:“阿娘正巧也崇佛,祈福的时候您在场便是,这样也能证明媳妇的清白。”
“好,便依如此计策行事。”房夫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她对这儿媳妇儿的智商还是满意的。
定下计策后,第二天一大早,等到房遗爱出去上值的时候,李漱便令人备车,前往弘福寺去请辩机法师来府上。
在她到达弘福寺的时候,崔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哈哈,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不过如此!”崔摸着下巴,猥琐地笑笑:“只可惜高阳公主如此佳人,倒是便宜了那野和尚!”
王谦在旁边也附和着说道:“谁说不是,昨日宴会之上,装得像是恩爱夫妻一样,结果私下却是如此不堪!”
“嗯,别光顾着嘲讽,该做的都准备好了吗?”崔伸手敲敲面前的桌子。
“放心吧,是之兄。”王谦叉手道:“最迟不过明日,长安城大街小巷,必然会流传着高阳公主私会野和尚的传闻。”
“如此便好。”崔目中精光一闪,冷笑着说道。
哼,这一次,就让你李家的女人名声尽毁!
殊不知,请辩机入府,李漱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一开始的时候,辩机根本不想去。
“阿弥陀佛,公主恕罪,贫僧还要协助师父完成西域见闻,汇编成册,恕难从命。”
李漱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和和尚聊不来这个。
没奈何,于是她便将自己的猜测和辩机讲了一遍。
谁知道,听到这话,辩机还没说话,玄奘先发了言。
“既然如此,辩机徒儿,你去便是。”玄奘忽然说道:“佛有菩萨心肠,亦有金刚怒目,他们敢利用你来坏吾佛门名声,便教他声名扫地!”
“只是……师父,出家人戒贪嗔痴,徒儿怎能……”
辩机还在争辩,却被玄奘出言打断。
“苦海无边,贫僧这是让你去点化于他们。”
“徒儿明白。”辩机无可奈何,师父都这么发话了,还能怎么办?
答应下来便是了。
就这样,辩机乘着马车,跟随高阳公主入了房府。
第一天,无事发生。
第二天,就连李象都听说了高阳公主在房府大张旗鼓私会辩机的事情。
八卦是人的天性,尤其是皇家的八卦。
当然了,百姓们肯定是不能直接点明,是谁谁谁私会了辩机和尚,用的是“一位必须要避讳的女士”。
坐在京兆府办公室的李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兄长,千真万确,坊间都在这么传闻!”李景仁忧心忡忡地说道。
李象站起身,左右踱了两步,又问道:“景仁,你怎么看?”
李景仁心想,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
但还是硬着头皮捡着好听的说道:“小弟想,高阳姑母定然不是那种人,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
说到这里,李景仁忽然就感觉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对啊,这昨天才把辩机和尚接到家里,今天就满城风雨,那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在四处散播流言!
必须是!一定是!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山东士族身上。
无他,在长安城能有这份舆论能量的,无非就是世家门阀。
而河东士族和江南士族与李唐皇室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河东士族的代表裴氏,以及江南士族的代表萧氏,都和皇太孙联姻,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干出这种生儿子没腚眼子的事儿。
那么,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除了山东士族,还能有谁?
“兄长,说会不会是山东士族蛰伏许久后,对兄长和高阳姑母的报复?”李景仁试探地问道。
“很有可能。”李象伸手敲敲桌子:“除了他们这群小婢养的,没人能干出这种生儿子没腚眼子的事儿!”
李景仁倒吸一口气,妈的,还是兄长骂人带劲儿啊!
其实他不知道,正所谓打人先打脸,骂人先骂妈,骂人起手一定要先骂父母,这在我国是历史非常悠久的传统的文化习俗。
别说什么李象这个身份不适合骂粗口,远在战国时期,老祖宗就留下了经典的骂人先骂妈的国骂。
齐威王就在急急急急急的情况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意思就是你妈是个下贱的奴婢。
除了王,皇帝也是这样骂的,比如宋朝的时候,皇宫大殿的房梁坏了要修,三司奏闻说要弄一根大木截取来用。
然而赵匡胤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觉得房梁坏了接起来不就完了,还要损坏一根大木,还要把大木截小,真是特么吃饱了撑的,于是在奏章上批示道:“截你爷头,截你娘头”。
意思就是截你爹头,截你妈头。
李象这话,算得上是推陈出新,还带上了他们的后代。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李漱,李象还是百分百信任的。
他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不信,随后想到的就是他这不是省油灯的姑母,肯定又憋着什么大的要算计别人呢。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李景仁问道:“难道就任凭他们这样污蔑姑母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按兵不动即可。”
李象沉吟一番后说道:“姑母自有主张,你我贸然参与进去,反而会坏了他们的事情,就当做不知道便好。”
“这样真的好吗?”李景仁还是有些迟疑:“这事关姑母的声誉,咱们怎能无动于衷?”
“不然还能怎么办?”李象叹气道:“难道还要下令去抓造谣的人?这不就无形当中,在官方承认了这件事?”
“为何?”李景仁愕然不解地问道。
“政治第一定律,只有官方否认的消息才可信。”李象唉声叹气地说道。
李景仁:……
好吧,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
“现在由我们下场,去管这件事,无疑是在给人以口实,他们会说我们是出于心虚才辟谣。”李象叹气道:“这件事,冷处理就好,不要去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好吧。”李景仁颔首道。
没多大一会儿,权万纪和哼哈二将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出事了!”老权面色严肃地说道。
“是高阳姑母的事情吧,我都听景仁说了。”李象颔首道。
“臣以为这件事,一定是有心之人在做文章,不然的话,消息不会传播得这么快,甚至连京兆府上下都在传这件事。”权万纪面色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