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58节

  ……

  “咦!叔叔怎么起来的这般早?”

  天香楼上,推开窗户的秦可卿,不无惋惜道:“今儿都没见着叔叔出门,也不知这会子跑多久了……”

  “嗯?大爷已经开始晨练了吗?”

  站在她身后的瑞珠,闻言往窗边挤了挤,探出头去,待看见园中的那道健硕的身影,方疑惑道:“今儿似乎是比往日早了不少。”

  “这还用说?”宝珠会心一笑道,“香菱姐姐去大爷家老宅陪她娘了,瑞珠姐姐你又来了这里,没了你们两个的服侍,大爷可不就得比平日睡得早些?”

  秦可卿和瑞珠闻言,两人脸上俱是映上一抹红霞。

  只是,秦可卿的眉宇间多了一缕幽怨与惆怅,而瑞珠则是满脸的羞涩。

  她偷偷在宝珠的纤腰上拧了一下,方对秦可卿道:“小姐,香菱今儿不在,大爷屋里没人伺候,奴婢就先回去了。”

  “瑞珠姐姐这么着急做什么?大爷这会子还没回去,昨儿晚上你说的那个大爷教的法子,再给奶奶演示演示呗!奶奶也想学着大爷练练呢!”

  秦可卿眼中也闪过一抹期盼。

  瑞珠见状,面露踌躇道:“早饭和热水都还没准备!小姐若是想学,奴婢伺候了大爷,回头再来。”

  “嗯!去吧!可别耽误了叔叔上衙!”

  “诶!”瑞珠忙答应一声,告辞离开。

  待下了楼,走出天香楼,正迎上回来的张云逸。

  “大爷!”

  她忙快步上前,将门推开道:“奴婢不知大爷今儿起得早,回来迟……”

  话说到这,她忽然怔怔看向屋内,一脸惊愕道:“太太……”

  张云逸也没想到这么巧,想阻止她推门,一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待反应过来已然迟了。

  暗道一声,怕什么来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进屋,正看见屋内趴在桌上缓缓抬起头的尤氏,知道她等了一夜,心下不免有些愧疚。

  他赶忙快步越过瑞珠,向睡眼惺忪的尤氏疯狂眨眼道:“嫂子怎么这么早过来?莫不是急着替二姐儿挑缎子去做衣裳?”

  “对对对!”尤氏此刻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道,“昨儿太晚也没好过来。”

  瑞珠看着尤氏额头上压出的红印,一脸疑惑道:“太太这是来了多久?怎么还在屋里睡着了?”

  “都怪云逸不好!”不等尤氏回答,张云逸赶忙欠身道,“是我没掌握好分寸,昨儿让珍大哥喝的有些多了,想必嫂子也累了一夜吧?”

  “是啊!忙了一宿没睡,这不,来了也没见着你人,就熬不住了。”

  瑞珠闻言,看了看一脸憔悴的尤氏,这才恍然大悟道:“奴婢说太太怎么额头上都睡出印儿了,大概是昨晚留下的吧?”

  张云逸素日晨练,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自然留不下那么深的痕迹。

  尤氏揉了揉眼,道:“可不是嘛!这忙了一夜,又怕耽误云逸上衙,这都还没来得及洗漱。”

  张云逸这才对瑞珠吩咐道:“我也还没洗漱,去外头吩咐一声,热水和早饭多准备一份,嫂子就在这里梳洗用饭!”

  

  待瑞珠领命离开,张云逸抬手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扇了两下,看向尤氏,一脸疼惜道:“云逸太不是东西了,只顾着自己快活,叫嫂子受累了一宿。”

  “别!”

  他虽然并未用力,然尤氏却一脸心疼道:“莫要留了痕迹,出去叫人看了笑话!”

  张云逸义正言辞道:“若非担心叫衙门里的人看出来,我非得再抽狠些,也好记得嫂子此番所受得苦!”

  尤氏哪里经得住这个,眸中顿时拉出丝来,忙道:“这也怪我,原打算等你回来再走,不成想竟趴着睡着了。”

  这原是安慰张云逸的话,只是话说出口,她的脸上不觉有些发烧。

  原想着尤二姐毕竟是大姑娘头一遭,未必能经受得住,等张云逸回来,正好接过妹妹的棒。

  不成想,不但枯等了一夜,还险些被瑞珠看破了行迹。

  想到自己一夜枯守,心头不免有些发酸,道:“云逸待了一夜,想必二妹妹伺候颇为满意吧?”

  “嫂子最知我的心意,有嫂子提点,自然是差不了。”

  听闻他将功劳归结于自己,尤氏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忙道:“二妹妹是个懂事听话的,只要你能满意,也不枉我替你们忙活这一场!”

  “光我满意可不行!”张云逸恬不知耻道,“当初答应纳她为妾,也是因为嫂子,昨儿我已与她说好了,以后可不许她吃独食!”

  将齐人之福说的这般清丽脱俗,张云逸都有些不好意思。

  偏偏尤氏不以为忤,反倒心下熨帖。

  她忙着张罗一方面是想堵住尤老娘的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方便。

  “只要云逸喜欢……待二妹妹休养好了……”

  “可等不了那么久,今儿晚上我再打发瑞珠去对面,届时嫂子过来,让云逸好生宽慰宽慰嫂子,也好弥补一番昨夜的疏漏。”

  ……

第95章 假正经与真虎狼

  荣国府。

  贾政回到家,仍是一脸的恍惚。

  原以为,皇帝沉迷修道,大女儿难有出头之日,便是能提前出宫也是大姑娘一枚。

  不曾想,竟峰回路转。

  虽未能受皇帝宠幸,却可以嫁入宁王府做侧妃。

  这本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不想皇帝竟然还开了先例,允许自家女儿风光大嫁。

  这份尊荣,光是想想都让他兴奋不已,只疑置身梦中。

  虽说他素来将礼法挂在嘴边,可这样的好事轮到自己身上,光是想想那些同僚羡慕的眼光,便足够让他视而不见,选择性忽略了。

  夫妻多年,贾政又藏不住心事,加上他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夫人本就从张云逸口中得到了消息,所以明知故问道:“老爷!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今日之事当浮一大白!”贾政长出一口气,故作高深道,“今日陛下特意召见为夫,你可知所为何事?”

  “那妾身可得陪着老爷喝两杯,也好占些喜气!”

  王夫人察言观色,见他嘴角上扬,一面笑着捧场,一面吩咐下人置办酒菜,并道:“莫不是皇上听闻了老爷的贤名,特意召见,褒奖了老爷?”

  贾政闻言一怔,随即面露恍然道:“原来……”

  话刚开了个头,他却及时打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这话在自己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说出去,倒叫人笑话了!”

  他原本还在疑惑,皇帝为何降下如此恩宠,经王夫人一点拨,顿觉茅塞顿开。

  “是妾身一时嘴快,老爷虚怀若谷,自不肖拿这些出去炫耀!”

  贾政闻言,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肃然道:“你知道就好!”

  王夫人忙称热打铁道:“老爷不如今儿留下来,好生与妾身说道说道,皇上是如何褒奖老爷的,也好让妾身瞻仰一二。”

  王夫人与他多年夫妻,对于他的性格了如指掌。

  她本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奈何贾政年近半百,有些力不从心,加上又有赵姨娘邀宠献媚,故而一直荒废着。

  难得赶上今日贾政心情好,便故意顺着他的话头,连哄带捧,无非就是希望他能在自己屋里留宿。

  贾政此时被捧得高兴,去赵姨娘那的话也说不出口。

  暗道,虽说皇上是因自己才降下恩泽,可元春也毕竟是二人女儿,确实也该让她跟着占些喜气。

  “嗯!”

  他微微点了点头,瞥了眼身旁的老妻。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虽然还未说出口,王夫人对于那喜事却心知肚明,脸上也不免喜气盈腮,沾染了一抹红晕。

  倒也衬得白里透红,比之年轻人也不遑多让,加之居养体,移养气。

  做为荣国府的当家主母,那份雍容端庄,却是赵姨娘难以企及的。

  王夫人一见他的眼神,顿时满面红光,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浅了些,忙上前挽住了贾政的胳膊,在身前剐蹭了两下。

  一脸敬仰,温声腻语道:“老爷快快坐下,好生与妾身说道说道,妾身也好聆听老爷教诲!”

  她这副做派,恰恰挠在了贾政的痒处。

  非但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也补足了一些内心的缺憾。

  赵姨娘虽然较之王夫人,年轻貌美,身形也凹凸有致,颇为妖娆,可在王夫人面前,却显得有些单薄。

  被她这么一顿剐蹭,贾政也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可巧这时下人端着菜酒进来,他赶忙抽回手道:“咱们边吃边聊!”

  王夫人见状,知道八九不离十。

  知道他抹不开面,还得等到吃完晚饭,便好整以暇,待到下人将酒菜摆好,方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陪老爷说会子话!”

  她一面将身前的伟岸担在贾政的肩上,抵在背上给他倒了一杯酒,一面轻声询问道:“老爷快与妾身说说,皇上到底有何褒奖?”

  虽然从贾政的表现来看,不可能有什么意外,可没有亲耳听到,终究还是心里记挂。

  “原先是咱们杞人忧天了,这些年我在工部鞠躬尽瘁,皇上明察秋毫,又岂会不知?”

  说到这,他端起酒杯,意气风发,一饮而尽道:“大姐儿不久就要嫁与宁王做侧妃了!”

  王夫人闻言终于一颗石头落了地,顿时喜上眉梢,笑道:“圣旨呢?老爷快拿出来给妾身看看!”

  

  说到圣旨,贾政面露不虞道:“妇人之见,口谕就不是圣旨了?皇上金口玉言,难道还会有假?”

  王夫人见他面色不善,担心鸡飞蛋打,忙道:“老爷见谅,妾身比不得老爷见多识广,又未曾听见皇上的金口玉言,心里难免不太踏实!”

  贾政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不屑道:“懂什么!此次皇上非但做主让大姐儿给宁王做侧妃,还要咱们风光大嫁,倘若一早定下日子,咱们这边没能准备妥当,岂非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他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管旁人是否听懂。

  亏得王夫人早已洞悉一切,否则,非得听个云山雾罩不可。

  “是是是!这都是皇上体恤老爷!”

  “方才我已经禀告了母亲,明儿你也快些着手去办。”

  说到这,他方想起还未告诉王夫人要做什么准备,略显疑惑道:“听皇上说,那待嫁别院的图纸,是敬大哥的侄儿逸哥儿在弄,你明儿记得让人去催催,也好尽快开工。”

  “催怕是不太好吧?”

  王夫人心里有苦说不出,贾政的话与张云逸的别无二致,这里头他显然是出了力的。

  只是,她与贾母担心,贾政知道她们走后门,会节外生枝,早已商定要一瞒到底。

  而今,又因为那不可告人的念想,故意将功劳加在他的头上,更不好解释其中原委。

  贾政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不妥的?为臣者,自当为陛下鞠躬尽瘁,他既领了皇命,咱们去催催又怎么了?”

  “虽说他是领了皇命,可图纸毕竟出自他手,对于园子的情况定然了熟于心,以后开了工,倘若能请他指点些个,这园子建起了也顺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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