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396节

  薛蝌无奈了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母亲还一直没有交代,张云逸如何回应,连忙问道:“母亲现在总该告诉儿子,他是怎么跟您说的了吧?”

  “你大伯娘没有骗咱们,他确实说还不是时候,要考虑考虑,却不肯说明缘由,我原先只当他在推诿,也不敢逼得太紧,现在想来,只要话没说死,便是好事!”

  虽然未曾与张云逸有过交流,可窥探到他与薛姨妈的真实关系,自然也不存在问不出口了。

  那就只能是张云逸有意推诿了。

  至于张云逸推诿的原因,除了薛蝌担心的,也不能排除手心手背都是肉,梅夫人投怀送抱的热乎劲还没过去,退婚的事,自然开不了口。

  眼下,她还有些事情需要求证,也只能拿这番话,敷衍薛蝌。

  此前,薛蝌只当母亲看出了张云逸的狼子野心,可当自己道出邢夫人、赵姨娘、贾宝玉,以及自家妹妹的情况,那脸上的错愕却是做不得假。

  原先,他还有些奇怪,现在却觉得倒也合理。

  见暂时稳住了儿子,薛二太太又叮嘱道:“宝玉那件事,虽然你的猜测不无可能,可毕竟没有亲耳听见,反正夏家姑娘过门也没几天了,你妹妹的事情又不急在一时,咱们不妨再等等看。”

  薛蝌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薛二太太说的也合情合理,只得点了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事在人为,他既然对你妹妹动了心思,想来也不愿把事情做绝,你妹妹的事情固然重要,可你切记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倘若有个万一,叫我跟你妹妹以后可怎么活啊!”

  “母亲放心,儿子不会轻举妄动的!”

  薛二太太仍旧有些不放心,不厌其烦道:“倒不是娘偏心,你不是也说了吗?你妹妹对他也……”

  说到这,她摇了摇头,叹道:“这些事,务必瞒着你妹妹,若是叫她知道了,才是真的害了她!知道了没?”

  她虽然有未尽之言,薛蝌显然听懂了言下之意,点了点头道:“儿子知道轻重,否则,也不会瞒到现在!”

  “你知道就好!”

  薛二太太又叮嘱了几句,方看了眼屋外的月亮,默默估算了一下时辰,道:“行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莫要担心了,我也得回去了。”

  “儿子送送母亲!”

  “别!”薛二太太连忙拒绝道,“虽然深更半夜,可难保没有下人起夜,还是我一个人回去的好,便是撞见了,就说半夜醒了,担心你大哥哥醉酒,去看了看,你也过去再盯着些,莫要叫他半夜起来发酒疯!”

  

  担心薛蟠发酒疯是假,担心他撞见张云逸是真。

  母子二人出了房间,分道扬镳。

  薛蝌径直去了薛蟠的房间,自不必多说,薛二太太却是一路贴着墙,蹑手蹑脚。

  虽然算算时间,张云逸早该心满意足的离开,可小心无大错。

  待来到后院门前,她先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往薛姨妈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方才迅速闪进后院,后背贴着西面的围墙,横着往里走。

  她刚小心翼翼往西面挪了三四步,却听寂静的夜空传来‘吱呀’一声,薛姨妈的房门也随之洞开。

  薛二太太赶忙蹲下了身子,将整个人躲进了墙角的阴暗之中。

  她仍旧有些不放心,乘着张云逸转身关门的机会,又半蹲着往身前,半人高的灌木丛中钻了进去,透过灌木间的缝隙,偷偷观察。

  见张云逸眼看着就要走到院门,她刚松了口气。

  不成想,他却忽然停住了脚步,面向自己的方向。

  薛二太太做贼心虚,只当被张云逸看见,差点没叫出声来,慌忙捂住了嘴。

  却见张云逸忽的一撩襟摆,冲着她的方向一挺腰杆。

  一时间,水花四溅。

  虽离着有三米多的距离,可猝不及防的薛二太太,还是被浇了个满头满脸。

  她却无暇顾及,顺着手臂、脖颈滑落的水渍,生怕闹出动静,一边紧紧的捂住嘴,一边透过灌木缝隙,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张云逸。

  原先,在薛姨妈窗下,还心有不甘,只惊鸿一瞥,如今非但大饱眼福,还淋了个通透。

  那滚烫的水渍顺着身体与衣服的缝隙,一路滑落,瞬间便浸透了内衣外裳。

  粘腻在身上,无一处受用。

  待到张云逸抖了抖身子,放下襟摆,转身出了院子。

  薛二太太久久方才回过神来。

  松开捂在嘴上的手,长出一口气,却又慌忙啐了两口,落荒而逃。

  ……

第614章 虚张声势

  回到屋内,薛二太太喘了好久的粗气,方又偷偷溜到院中的防火的水缸里,舀了一盆冷水,返回屋内。

  洗了洗手,慌忙从柜子里,翻出一块毛巾,丢入水盆,脱下湿透了的衣裳,擦拭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且不说不好找人打水沐浴,这一身的尿骚味也不好解释,只能先将就着了。

  待终于将全身擦拭了一遍,把毛巾丢入水盆。

  正欲去柜子里拿身干净衣服换上,却瞥见了丢在地上的湿衣服。

  刚刚被凉水浸润的湿毛巾平复下来的情绪,瞬间,又被重新点燃。

  红头胀脸的在屋内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辗转反侧,磨蹭了良久,方才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意犹未尽的缓缓从床上爬起。

  找了件中衣穿好,再度去屋外打了盆冷水,重新里里外外,又擦拭了一遍。

  原想着将脏了的衣物先过一遍水,洗去上头的气味,等干了再给下人重新清洗。

  可盯着看了半晌,终究还是找了一块绸布,将换下的衣物以及毛巾包好,塞进了床底。

  一直折腾到五更天,她方才重新上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翌日,一大早。

  薛二太太半梦半醒之间,忽闻一阵敲门声响起,薛姨妈的声音,也随即传了进来。

  “怎么他婶子还没醒呢?”

  薛二太太猛然从床上惊坐而起,待看见昨夜放置湿衣服的地上,早已风干,只有些许痕迹,她方松了口气,又耸了耸鼻子。

  方才迅速掀开被子,上鞋,推开窗户,披了一件外裳,走出房间。

  “嫂子怎么来了?”

  虽没嗅出什么异样,可毕竟在屋内待久了,终究担心屋里还有残留,没敢让薛姨妈进屋,而是顺手把房门带上,坐在了外屋的炕上。

  薛姨妈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头,盯着薛二太太布满血丝,明显睡眠不佳的双眼,故作轻松道:“可是昨儿喝多了酒,晚上没睡好?”

  薛二太太做贼心虚,薛姨妈何尝不是?

  她昨夜备受滋润,心满意足,身心舒畅,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醒来后,却不免疑神疑鬼。

  虽然昨夜有过试探,却担心薛二太太晚上起夜,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一大早便跑来旁敲侧击。

  “嫂子气色倒好!”

  薛二太太瞥了眼面色红润的薛姨妈,心下暗自腹诽,害得我一夜没睡好,你却白里透红,滋润的很。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道:“可不是嘛!昨儿做了个噩梦,四更天的时候惊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熬到早上天蒙蒙亮,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薛姨妈是在试探,薛二太太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个回答,既错开了张云逸离开的时间,又解释了自己睡眼惺忪。

  薛姨妈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故作关切道:“做了什么噩梦?怎么还睡不着觉?人都道梦是反着来的,你也莫要太过担心,真不放心,就去庙里叫人解解梦……”

  “谢嫂子吉言!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琴丫头那点事?”

  薛姨妈闻言,有些尴尬道:“你也莫要太过挂心,云逸说了,现下还不是时候,我也不好逼太紧,待过阵子,我再过去一趟,帮你问问。”

  张云逸恐怕还盼着你逼紧些呢!

  薛二太太嗤之以鼻,昨儿听了好一会墙角,也没听你乘热打铁,帮忙未必是假,可假公济私的成分,恐怕更多一些。

  心下暗自腹诽,脸上却摆出一副感激的模样,以退为进道:“我并非是在催嫂子,梅家哥儿父孝在身,求人的事总归不好逼得太紧。”

  “对对对!你明白就好!”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嫂子肯帮忙,咱们诚意到了,想必侯爷也总归还要念些情分的……只是,得有劳嫂子多费心了!”

  虽然不敢以此要挟,可模棱两可,给薛姨妈一些暗示,让她也帮着多出些力,却是无伤大雅。

  薛姨妈本就做贼心虚,听了这语带双关,意味深长的话,顿时心中一惊,忙道:“你放心,我也是看着琴丫头长大的,怎么会坐视她往火坑里跳?”

  看见薛姨妈的反应,薛二太太心下畅快了不少。

  “有劳嫂子了!”她道了一声谢,转而又道,“对了!之前听族里说,嫂子有意将宝丫头许给宝玉,怎么宝玉反而娶了夏家姑娘?”

  薛蟠成了活死人,薛家族人无不眼红心热,盼着吃薛家大房的绝户。

  只是,薛姨妈住进了荣国府,碍于贾家的势力,这才偃旗息鼓。

  而做为薛蟠父亲同胞的薛家二房,自然要占大头。

  

  虽然,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可家族里头的内耗,从来就不曾少过。

  这无关对错,时代如此,即便二房不吃不占,也是便宜了旁人。

  故而,薛二太太对此一直十分上心。

  此前,金玉良缘虽然泡汤,可张云逸却派人去了江南,这显然是在为大房撑腰,她也没往这方面去想,昨夜听薛蝌讲述了贾宝玉的事情,却忽然想起这茬。

  凡事有因才会有果。

  张云逸固然有曹贼之好,可听薛蝌讲述,也没做过什么逼迫的行径。

  虽然不能排除薛蟠惹祸,薛姨妈为了给儿子平事,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影响了金玉良缘。

  因并不清楚二人何时搭上伙的,思来想去,她不免将一系列件事情,给串联了起来。

  脑补出了一个结论。

  彼时,贾政弹劾张云逸,张云逸怒不可遏,贾母、王夫人为了平息他的怒气,不得已投其所好,打算拿宝钗顶缸。

  而薛姨妈得知此事,并知晓了张云逸的恶趣味,弃车保帅,以身饲狼。

  昨夜,她便想到了此节,只是不便告诉薛蝌。

  一来,怀疑终究只是怀疑,还需要加以验证,所以,即便今早薛姨妈不来找她,她也要去找薛姨妈询问,以便印证心中的猜测。

  二来,一旦告诉了薛蝌,少不得要向儿子解释,薛姨妈和张云逸的真实情况,难免暴露了自己听墙角的事实,加之又担心薛蝌冲动,也只得帮忙隐瞒。

  之前,薛二太太语带双关的时候,薛姨妈都未曾大惊失色,这会子,听她询问宝钗的婚事,却是勃然变色。

  一脸警惕的看向薛二太太,道:“你……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薛二太太见状,心道,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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