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267节

  “这天杀的糊涂种子!多半是被人蛊惑,逸哥儿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放不放在心上倒在其次,皇上那边才是关键!”

  张云逸顿了顿,接着道:“弹劾我倒也罢了,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指桑骂槐,指摘皇上的不是,实在大逆不道!”

  “你可千万帮忙给他说几句好话啊!”

  “若非我替他开脱,老太太又岂能看到这折子?”

  “阿弥陀佛!”贾母双手合十,“这可多谢……”

  “老太太先别忙着谢!”

  张云逸打断道:“虽说我暂时把折子拿回来了,可到底如何,还要看府里的态度!”

  贾母放下的心,不由又拎了起来,连忙追问道:“这是怎么说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对府里掏心掏肺,背后捅了刀子,还想做我的岳父,却是再无可能了!”

  “这……”贾母闻言脸色一僵,颓然道,“是,我明白了,这婚事不提也罢。”

  “婚事虽然不必再提,可皇上的吩咐却不能不办!”

  “啊?”贾母疑惑道,“这是何意?”

  张云逸反问道:“什么意思老太太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他并未等待贾母的回答,戏谑道:“当初皇上为何让我娶大姑娘过门,老太太难道不清楚其中的缘故?”

  “可你不是说……”话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

  张云逸似笑非笑道:“不做妻,还可以做妾,只要大姑娘出了门,原先那些传言,便可不攻自破!”

  他也不等贾母回应,自顾自道:“当然,皇上也不是非得要大姑娘给我做妾,才能平息外头的闲话,大可直接把府上问罪,到时候原先的传言是否为真,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一个罪臣之女,又岂配做宁王侧妃?”

  

  这番话他说的掷地有声,贾母闻言不觉身子一软,无力的瘫软在罗汉床上。

  虽然,她并不知道张云逸把府里的女眷,当做自家的节拍器。

  可他今日的态度,却与以往大相径庭。

  虽说,贾政背后捅刀子在先,可以此为要挟,逼着元春为妾,让她始料不及。

  她没敢指责皇帝,颤巍巍指着张云逸道:“你……你居然……”

  “呵!~”

  张云逸嗤笑一声道:“若非念在沾亲带故的份上,我也不可能管你们的死活!如今摆在府里只有两条路,其一,按我刚才说的办,其二,等着皇上治罪……”

  说到这,他清了清嗓子道:“到时候充军的充军,发配的发配,是什么个结果,老太太可得想仔细了!”

  他的筹码已经足够,再也不需要在贾母面前伪装。

  不给她一点颜色,恐怕不会轻易就范。

  原以为,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不料,贾母却并未轻易服软,反而道:“难道你就真的坐视二丫头也跟着遭罪?”

  张云逸哑然失笑,也不知贾母哪来的自信,莫非是自己演的太好?

  “好叫老太太知道,大老爷早就把二姑娘卖给我做妾了!”

  “什么?”贾母惊呼出声。

  张云逸语带讥讽道:“老太太前脚刚说完,后脚就变了卦,我也不得不防着一手,免得你又翻脸不认账!在你说要让大姑娘顶替二姑娘的时候,我便出了一笔银子,把二姑娘买了下来,并叫大老爷立了字据,怕是已经由不得你了!”

  “孽障!”贾母颤声道,“他怎么敢!”

  “老太太这话说的,反正二姑娘也要做妾,能多收一笔银子,大老爷又岂会拒绝?”

  贾母颓然靠在罗汉床上,随即又强打起精神,言之凿凿道:“少拿这些话吓唬我!我就不信,凭这一封弹劾你的折子,皇上还能真的抄家不成!”

  “呵呵!”张云逸冷笑道,“老太太大可等上一等,看看那些人是什么个下场,再做决定!”

  其实,抬自家便宜老子出来,更具有说服力。

  可这样也容易授人以柄,让皇帝怀疑自己心怀怨怼。

  他虽然阻止了皇帝把事情扩大,可只是针对那些头脑一热的学子。

  对于那些上书,指桑骂槐的官员,以正庆帝的性格,必然不可能从轻发落。

  另外,秦王还需要把矛头引向宁王,走私鸟粪,把屎盆子扣给皇帝的事情必然会被揭露。

  到时候,正庆帝不从严发落就不错了,又岂会大事化小?

  既然贾母不见黄河心不死,那就再等上一段时间,待她看到有人因此人头落地,被抄了家。

  到时候,噤若寒蝉,再想来求自己,可就不是纳妾那般简单了。

  他好整以暇的拿起摆在桌上的奏折,冲着贾母晃了晃道:“这奏折先在我那里存着,等到事情有了眉目,咱们再看,到底要不要交还给皇上!”

  贾母见他胸有成竹,也不免有些慌神,可终究还是不相信堂堂荣国府,会因为一封弹劾的奏折万劫不复,把话给咽了回去。

  ……

第420章 循循善诱

  “咱……咱们这是去哪?”

  薛姨妈跟着金钏一路来到了会芳园,却见她并未把自己引入登仙阁,不免有些疑惑。

  “姨太太稍安勿躁!”金钏笑道,“你也知道,如今这么个情况,奴婢也不敢擅自把你带到大爷面前,总得先探一探大爷的口风。”

  她此前在荣庆堂门口,便听到了一些动静,偏偏薛姨妈又急于撇清关系,倒是叫金钏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荣庆堂里的事情,旁敲侧击打听了个清楚。

  她当然不是如所说的一般,要打听什么口风。

  只是,王夫人虽没在宁府内伏低做小,可邢夫人每每过来,都被张云逸安排在了临水之轩。

  她不免揣摩张云逸的心思,估摸着,多半是身份有别,不便堂而皇之。

  加上另有不为之人的缘故,便也有样学样,干脆把薛姨妈带到了这里。

  薛姨妈走的比王夫人还早,不疑有它,跟着金钏进了临水之轩,千恩万谢道:“那可真是麻烦你了!”

  说着,又抱怨道:“有道是亲亲相隐,姐夫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跟着外人瞎起哄!”

  金钏嗤笑道:“怕是觉得吃了亏,不甘心吧!”

  “什么?”薛姨妈不由一愣。

  “哦!没什么!”金钏自知失言,连忙岔开话题道,“姨太太也知道,如今这么个情况,大爷别说帮忙了,不恨屋及乌就不错了!”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薛蟠被抓,却不需要再多此一举,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故而连哄带吓。

  薛姨妈闻言顿时慌了神,病急乱投医道:“你可千万帮忙说些好话,倘若文龙能过得了这一关,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啊!”

  金钏上下瞄了她一眼,循循善诱道:“姨太太说笑了,我们大爷素来重情,最不在乎的就是银子!”

  “对对对!是我失言了!”

  薛姨妈抱怨道:“这算什么事嘛!多好的亲戚,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姐夫实在太不着调了!”

  她此刻只顾着埋怨贾政,却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幸而,金钏还蒙在鼓里,并未对她冷嘲热讽,继续循循善诱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姨太太与咱家大爷非亲非故,不过是看在西府的情面上,如今那边二老爷不识好歹,连那边都要生分了,更何况姨太太这头?奴婢人微言轻,纵然有心帮忙,恐怕也力不从心。”

  “这……我知道这事难办,总归看在咱们相处还算不错的份上,你怎么也得帮着说上几句好话……”

  薛姨妈只当她向自己索贿,忙又把手伸向了手腕。

  不料,却被金钏一把抓住道:“不瞒姨太太,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事,对大爷来说,却不值一提。

  姨太太怕是还不知道,去年姨娘家的干姑爷,还是顺天府尹,春耕大典犯了错,皇上差点没把整个顺天府问罪,大爷虽是为了帮姨娘的姐夫,可顺天府上下可都记着他的情,逢年过节没少来走动!”

  听她这么一说,薛姨妈顿时又添了几分把握,叹道:“可惜香菱不在,否则有你们两个一起帮着说话,总归把握大些。”

  金钏反驳道:“姨太太这话,请恕奴婢不敢苟同。”

  “怎么?”

  金钏不答反问:“这回的事,难道还没能提醒姨太太?”

  她不等薛姨妈答话,侃侃而谈道:“姨娘也好,奴婢也罢,总归都是大爷的人,终究还是要看大爷的意思。俗话说,靠人不如靠己,总归还得自己挣。姨太太不妨想想,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你说的是!可是,你也说了,逸哥儿什么都不缺,叫我……”

  薛姨妈肠子都悔青了,倘若当初能够借着生意,把交情攀结实了,何至于有今日的为难?

  正一筹莫展,却听金钏道:“我倒是可以给姨太太出个主意。”

  薛姨妈顿时喜出望外,道:“真的?那可真是……”

  “姨太太先别忙着谢,倘若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别怪我就好。”

  “怎么会!”薛姨妈信誓旦旦道,“你这是在帮我,我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学姐夫,好赖不分啊!”

  “那奴婢就得罪了……”

  “!你快说!”薛姨妈眼巴巴的看向金钏。

  “其实这事倒也简单,就看姨太太为了薛大爷,能做到哪一步了!”

  金钏在薛大爷三个字上加重语气,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薛姨妈道:“大爷虽对银子没什么兴趣,可对姨太太你,却是仰慕得很呐!”

  “什么!”薛姨妈惊呼出声,呆呆的看着金钏,哆哆嗦嗦道,“你……你……”

  她有心翻脸,可想到身陷囹圄的薛蟠,怎么也提不起翻脸的勇气。

  金钏对她的脸色视而不见,继续道:“姨太太上回不是还说,年底皇商就要复核了吗?人情总有用尽的时候,别说姨太太没这份人情,就算有,这回用了,那下回呢?

  

  姨太太倘若顺了大爷的心意,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如此方能一劳永逸!大爷对自己人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姨太太不妨考虑考虑!”

  薛姨妈听了金钏这番话,不免勾起早年的猜测,内心天人交战,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金钏并未追问,从柜子里翻出一袭吊带裙。

  转身来到薛姨妈身前,道:“奴婢也算过来人,深知姨太太虽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可内心却凄苦的很!如今,既可以避免薛大爷受苦,又能得以慰藉,岂不两全其美?”

  说话间,她将手里的吊带裙,塞进薛姨妈怀里。

  素日伺候薛姨妈沐浴,早丈量过大小尺寸,考虑到她体态丰腴,唯恐被人看出端倪,便悄悄在临水之轩剪裁。

  原本,是有备无患,打算待到百日宴,再看看有无机会依计行事。

  如今,倒正好派上用场。

  薛姨妈听着金钏又是凄苦,又是慰藉,想到那些与她做过的荒唐往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直烫得她心里发慌。

  待到金钏将吊带裙塞进怀里,她方才有所察觉。

  看着那两边吊着的细绳,她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正欲将裙子从怀里抖落。

  却听金钏‘噗嗤’一声,笑道:“姨太太又没有受刑,怎么这副模样?奴婢那三脚猫的功夫,可远远比不上大爷,说不得你以后食髓知味,以后还得谢谢奴婢哩!”

  那受刑二字,仿佛一计重锤,敲在薛姨妈心头,动作也不由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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