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确面临了许多挑战。
但往往与之相伴的也是机遇。
还记得岳凌南下时,都不曾来得及参加隆帝的登基大典,就这般错过了,也不失为一件憾事。
这回在外面立下了几番功绩,皆因山高路远,没有奖赏太多。
等这次回京之后,必然要在朝堂之上,百官面前褒奖封功。
但如果说,万分之一的概率,隆帝真的忧心功高震主了,或许在入城门的那一刻,便能从所得的礼遇中窥探一二。
到时候,岳凌也不由得更为慎重的面对。
岳凌当然是不希望有君臣生隙的那一日,但他离京太久,对朝堂的情况知之甚少,若真有许多大臣在朝堂上吹起了耳边风,他怎能不多几个心眼应对。
念及此,岳凌都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倏忽,水池下冒出一个人头来,岳凌双目瞪大,猛地站起身。
脑中迅速转过了多个念头,当以为是有人刺杀,正要从水池跳出来,抄起池外的木凳,掷过去。
定睛一看,竟是瑞珠那丫头。
“瑞珠?你怎么没出去?”
岳凌长长喘了口气,绷紧的身子也放松下来,重新坐回了池边。
瑞珠伸手在水池里摸了几下,又拽出了一个丫鬟。
宝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是在水底憋得非常辛苦。
岳凌扯过池边的棉巾,与两女示意道:“给你们擦擦身子,去外面穿上衣物,回船舱里吧。”
瑞珠宝珠相视一眼,慢慢的从水里摸了过来。
好似两只海豹,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其余身子都浸泡在水下。
“是我没留意出门的人都有谁,你们是还没来得及出去吧?是我的问题。”
岳凌好心的将棉巾分给两女,可她们却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再相视,瑞珠鼓足了勇气道:“老爷,我们两个是故意藏在这里的……其实,其实,就是为了等老爷的。”
再扯了扯身旁的宝珠,宝珠臊着大红脸,支吾着附和道:“对,姐姐和我商议好了,正事要在这等着服侍老爷沐浴。”
“这段日子,老爷都是独自沐浴的,可老爷贵为侯爵,怎能没人服侍呢?反而显得我们欠缺管教了。”
定睛瞧了瞧这两个没开脸的小丫头,岳凌不禁抬起手,每人头上都赏了一个爆栗。
“诶呦。”
“好痛。”
二女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向岳凌。
岳凌真是被二女气笑了,摇头道:“小小年纪,你们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呢。尤其是你宝珠,何时学得这么一套套的话了?平日里,我看你总和雪雁在一起,她可不像是有这么机灵的模样。”
宝珠吐了吐舌头,很想说雪雁姐姐只是呆呆的,并不笨,而眼下的气氛,也该是辩论的时候,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看了姐姐的文章,上面有女子这样说过……”
瑞珠忙将宝珠的头扯过来,捂住了她的嘴,讪讪笑道:“我们是老爷丫鬟,服侍老爷是我们的本分,老爷就不要再赶我们走了……不然,不然我们在府邸还能做什么事?”
岳凌想了想道:“那好吧,只这一次,帮我洗洗便早些回去吧,让她们察觉了,不说别人,可卿要为难你们的吧?”
瑞珠宝珠皆是喜笑颜开,早将岳凌的忠告抛到脑后,一左一右的来到岳凌身边,抬手按摩起了手臂。
别说,这两个小丫鬟服侍人还是很用心的,手劲也不重不轻刚刚好。
岳凌闭目养神,慢慢仰倒享受起来。
不多时,两女便又换了动作,将身子贴近了些。
岳凌微微睁开眼,诧异道:“两个小丫头果然是长开了些,平常都没留意,这会儿身前都有起伏了?”
瑞珠和宝珠不断凑近着,也在时不时偷偷抬眼留意岳凌的神情。
见岳凌没有厌恶,也没有将她们推出去的意思,便更大了些胆子,转身凑到了前面,分工明确的上下清洗,最终连唇瓣也贴了上来。
直到此刻,岳凌才又睁开眼睛,语气缓和了许多,温声道:“你们……果真想好了?”
二女异口同声,轻轻应下。
而后,双凤绕房梁,池边浪打浪。
连贴在墙边,存放衣服的立木柜,都好似在轻轻摇晃。
……
房中,
林黛玉对镜理妆,篦头梳下三千发丝,也没理清了烦恼。
本是要下去沐浴养神的,结果还没下到水池里,便被岳凌撞了进来。
而且,还让他误解了,自己正在主导一些伤风败俗的事。
当场,并非不能辩解,可林黛玉只是以棉巾遮身,除此以外便就赤条条了,哪还顾得上多说话。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更没心思辩驳了,便一溜烟的跑了回来。
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呢,这下可好,不但险些被岳凌看光了身子,还将背上捉弄房中姑娘的是非。
林黛玉幽幽叹出了一口,面上十分无力。
“岳大哥肯定误会我了。”
“在上船后,岳大哥似乎还在介怀骑马时的那一吻,总盯着我的嘴唇看,这……这多羞人啊,让我都不敢去他房里寻他了。”
“这会被撞见了,便更没脸面去了。”
适时,雪雁摇摇晃晃的走进来,疑惑道:“姑娘,你看到紫鹃姐姐去哪了吗?”
林黛玉心思根本不在此处,淡淡应道:“没见到,你不是应该跟她在一起吗?”
雪雁揉了揉还未干的头发,挑了挑眉,“没呀,她没跟我在一起。出来的时候,我便没见得她了,我是和莺儿一起出来的。”
“真是奇怪,就这么几个屋子,她到底去哪了?”
林黛玉微微回神,抽了抽嘴角,心底念道:“这丫头,不会是藏在浴池中埋伏岳大哥去了吧?就为了她说的争一争?”
“她也真是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忽得,门前响起了叩门声。
雪雁忙着去开门,一面走近,还一面唤道:“紫鹃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正要寻你去灶房呢。”
可一推开,却是秦可卿站在门外,往里面探了探头,问道:“林妹妹,瑞珠宝珠没来这里?”
林黛玉偏过头来,“没,没见到她们。”
秦可卿又看了看雪雁,诧异道:“紫鹃也不见了?”
雪雁颔首,“嗯,我找了一大圈,也没找见。”
秦可卿释怀一笑,“或许是经老爷准许,她们没洗成去甲板吹风了吧。”
心底则是松了口气,暗暗嘀咕着,“原来还少了紫鹃,我还以为瑞珠宝珠是去浴池里做坏事了呢,她们三个凑一起可做不成吧?既然她们不在,那我可就去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与林黛玉作别,秦可卿急忙下了楼,可来到浴池门前,便见到了香菱立在门口,似是想进不敢进,想走还不甘心。
秦可卿鬼魅一笑,蹑手蹑脚的上前,在身后捂住了香菱的眼睛,“怎么?想偷偷吃独食是不是,你这小妮子?”
香菱登时打了个寒颤,浑身酥软下来,一瞬间就被惊得有些站不稳了。
分辨出是秦可卿的声音后,香菱更是想到了不堪回首的过去,赶忙找补道:“不是不是,只是方才没洗成,我身上有些不舒服。我是在等老爷洗好了,我再进去洗洗。”
秦可卿勾起香菱的下巴道:“你个小浪蹄子,别人不知道你的模样,我还不知?别看你平日里柔柔弱弱,文文静静,好似田边的小白花,在床上的时候,你……”
香菱忙扯了扯秦可卿的袖口,垂下头,左右看了看,求饶道:“姐姐,您饶了我,就别再挑那时的事说了。”
香菱是这般的好拿捏,秦可卿就没了调侃她的兴致,实在不如调侃薛宝钗有趣,便牵了她的手,道:“好吧,姐姐带你进去,一会儿分你口汤喝。”
香菱羞羞怯怯的应了一声,便缀在了秦可卿的身后。
可还没等秦可卿去开门,下一瞬她的得意之色就凝滞在脸上了。
岳凌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脸上满是红晕的小丫头。
“嗯?你们怎么来了,要去再洗洗吗?”
迎面撞上两女,岳凌微微讶异说着。
瑞珠宝珠,暗暗抬眼瞧了瞧,却见秦可卿一幅要兴师问罪的模样,又赶忙躲在岳凌身后,还忍不住各自抓了一块衣角。
“好啊好啊,这两个小骚蹄子,开始造反了!没想到我在府邸捕食几载,竟有一日大好良机竟是被两个雏鸡抢先了!”
秦可卿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捱下心底的不甘,笑颜道:“对,我们正是来洗的。”
“香菱妹子,来说句话呀?”
香菱被秦可卿扯住袖子,向前迈了一步,福了一礼道:“老爷洗好了,那我们就进去了?”
岳凌颔首,“去吧去吧,今日是我冲撞了你们。”
向瑞珠宝珠冷哼了声,秦可卿便拉着香菱往里面走了。
岳凌笑着摇头,与身后两个丫头道:“你看,我早与你们说了,背着可卿,她定是心有不悦的。这等事哪里瞒得过别人?”
瑞珠宝珠吐了吐舌头,脸上则是没有一点要反省的意思,甚至有几分得意。
岳凌无奈扶额,暗道:“房中女孩子太多,也当真不是件好事,还是不管她们之间的事了……”
进了浴室,秦可卿气哼哼的为香菱搓洗起了身子,好似将气都发泄在她身上了一样。
可香菱一个江南女子,皮肤细腻,吹弹可破,哪受得住她这般蹂躏,没几下便红着眼求饶了。
“姐姐,姐姐,轻点轻点……”
秦可卿撇了撇嘴,“你在侯爷床上的时候,叫得可比这声酥软多了,再叫几声我听听?”
香菱红了脸,委屈得又转回头,也不好意思再吭声。
轻叹了口气,秦可卿温声道:“方才是我说得轻挑了,妹妹别往心里去。”
香菱轻轻嗯了一声,宽慰道:“瑞珠宝珠,并非是不忠于姐姐,姐姐宽心些。”
毕竟这两个丫头,是随着秦可卿一块从秦宅逃难来的,曾为了她的幸福,不惜牺牲她们自身。
这份情谊是无法磨灭的,而如今过上了好日子,秦可卿却少了与她们的关照,也不由得失神考虑起来。
“也是我的过错,还只当她们两个小娃娃呢。说来,她们比林妹妹还大两岁呢,瑞珠更是到了该说媒的年纪了。”
摇了摇头,秦可卿慢慢走向一旁木柜,想要取些新的棉巾来。
才打开,却见里面跪坐了一人,惊得秦可卿尖叫连连,后退了数步,坐在了地上。
香菱被吓得不轻,赶忙起身去扶了秦可卿,再定睛看木柜里面,一脸绯红的紫鹃,赤身裸体口中还喘着粗气,身下垫着的棉巾,更是不堪入目的形状。
秦可卿回过神来,扶着又摔了的屁股揉了揉,再看向这状况,不觉好笑道:“雪雁还在上面找你去灶房呢,我看你也是真饿了,不如早点去找她。”
紫鹃支吾道:“可卿姐姐,香菱,你们千万别把今日的事传出去。不然,不然我以后在府里就没法做人了……”
秦可卿忽得眼前一亮,嬉笑着起身,“哦?你说的可是偷窥老爷,在木柜里自渎的事?”
紫鹃垂着头,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与二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