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针黹女红,又吃得饱饱,没有太多言语,三人很快相互靠著进入了梦乡。
入夜,不知几更天,史湘云被床脚吱呀呀的响声弄醒了。
粗喘了几口气,史湘云扯著雪雁的胳膊,道:“雪雁姐姐,你别挤了,床都晃了。”
林黛玉也被唤醒,随口道:“挤不下了,雪雁,你去另一张去睡吧。”
雪雁揉了揉眼,摇摇晃晃抱著枕头走了下来。
林黛玉原意是让雪雁和紫鹃挤一下,不想雪雁脑中根本没清醒,把“另一张”听成了“另一间”。
此刻雪雁混沌的脑子还有些想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赶我去另一间睡,不过姑娘都吩咐了,总有她的道理吧。”
迷迷糊糊推开了岳凌的房门,雪雁熟络的爬上床榻,将岳凌身上的被子扯到自己身上。
岳凌早就被惊得坐起,还以为有夜袭,不想来人直挺挺躺在他身边,衬著月光才发觉是雪雁。
“啊?你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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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误会加深
雪雁也不明就里,嘀嘀咕咕道:“姑娘嫌那边挤,让我过来睡,我就来了。”
应这一句话时,雪雁的眸眼已经紧闭上了,缓缓吐著气,吹起一撮碎发,再没了动静。
岳凌只好为她掖了掖被角,又下地取了一床被褥上来,“是有点挤了,等殿下大事已定,我便在京中换一套宅子吧。”
岳凌倒也没多想,便也合衣躺了下来,缓缓睡去。
翌日清早,
本该被第一缕阳光或是鸡鸣唤醒的岳凌,却是提前醒了过来。
只因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而且身上莫名其妙的重。
眉间紧锁,待岳凌睁开眼,就见仅罩了一层薄衣的雪雁,正如八爪鱼一样吸在他身上,双手紧紧环著他的脖颈,能喘过气来也得亏是岳凌身体强健了。
岳凌自然知晓雪雁睡相不好,夜里还故意靠在床沿边,离雪雁保持一段距离,可没想到雪雁的睡相竟然这么不好。
整日懒洋洋,爱偷吃的小丫头,倒还很爱干净,一股淡淡的皂荚味儿萦绕在岳凌鼻尖,只不过压在身上确实有些重了。
除此以外,一头散发刮在岳凌下颚,也实在太痒了。
岳凌稍用了些力将她的手臂分开,再端著她放在床榻另一头。
便是这般粗暴的对她,雪雁都不曾醒来,只是嘴里吧唧几下,哼哼道:“我这就起来,就起来去做饭……紫鹃姐姐,你莫要抢,今天轮到我了……”
岳凌无奈摇头,披了衣裳,便如平日一般于后院中操练下身子,习拳或举石锁锻炼膂力。
一出门,正撞上从灶房进门的紫鹃。
刚碰面,紫鹃皙白的脸颊上,就如同绸布上色一般,霎时间就红了一片,将手中端著的粥羹轻轻放在桌案上,与岳凌俯身见礼道:“岳将军,安。”
见紫鹃这模样,岳凌心知是她误会了,犹豫再三,还是解释道:“我没做什么,你想多了。”
紫鹃偏开头,慌忙摆著双手,“岳将军你说什么呢,紫鹃听不懂。”
岳凌嘴角撇了撇,更是无奈了。此刻他是脸上描花,越描越黑,多说几句吧,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如此岳凌便不再多言,先往外间去了。
见岳凌走了,紫鹃轻抚著胸口,发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一时难以安宁下来。
“这……雪雁平日里呆呆的,怎么这等事似是比鸳鸯,袭人她们还通透,难不成那日这在府里的话,她也听见了?”
紫鹃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愣愣的站在了一边。
适时,史湘云先从房里走了出来,四周打量了遍,疑惑道:“诶,雪雁姐姐呢?”
紫鹃羞赧的垂下了头,摇了摇只道不知。
“不对吧,昨个夜里不是让雪雁姐姐和紫鹃姐姐一起睡的吗?”
紫鹃又摇了摇头。
史湘云蹙了蹙眉,想不通这么个小院雪雁还能去哪,索性便也不想了,坐临桌案边,用起早饭来。
刚用汤勺舀了一口,放在嘴边细细吹著,正待放进嘴里,就见雪雁衣衫不整的从岳凌房里走了出来,惺忪睡眼似是还没醒的模样,惊得史湘云嘴巴张大,一勺粥羹连带著汤勺一同掉回了碗里。
史湘云自幼父母早丧,是被乳母和丫鬟带大的。缺了父母管教的她,整日听著史家的嬷嬷和丫鬟各种嚼舌根,早就比一般的姑娘家早熟许多了。
见到这种情况,史湘云都不由得一愣,眼睛直直的盯著雪雁。
而闻到粥香味儿的雪雁,全然没发觉场中来自于史湘云和紫鹃异样的眼光,一屁股坐在史湘云身边,便用起了另一碗粥。
一面吃著,还一面夸赞著紫鹃的厨艺又有长进。
半响,史湘云试探著问道:“雪雁姐姐,昨日你睡得可舒服?”
雪雁动了动胳膊,总以为有些酸痛,便随口道:“还好,就是身上有些疼。”
史湘云和紫鹃对视了一眼,都读出了对方眸眼中的惊恐。
史湘云吞了吞口水,拍著雪雁的肩头,安慰道:“没关系的雪雁姐姐,痛是正常的,嬷嬷说第一次都会痛的。”
雪雁微挑著眉头,不明白史湘云在胡乱说著什么,只是被拍的地方确实有些疼,呲牙道:“别拍了,就这里有些痛。”
“连这里都痛了?岳将军也太粗鲁了些。”
紫鹃,史湘云一对视,又是想到了一处。
史湘云收回不安分的小手,长叹了一声,与正对视著的紫鹃道:“紫鹃姐姐,你不用吗?”
紫鹃抖了抖手帕,遮住脸道:“我不用,我不用,我没她那个胆子。”
史湘云道:“不是,紫鹃姐姐,你不用吃早饭吗?”
紫鹃脸颊滚烫,错会了意思,简直羞的她没脸见人了。
“你们……你们先吃,我等一会再煮了岳将军的份,再吃。”
又过了一阵,岳凌从外间赶回,打井水洗了一遍,入门就见桌上正放著凉了的粥,便拾起一言而尽,与房里的三个小姑娘道:“云姑娘,今天保龄侯府会有人来接你的。雪雁,紫鹃叮嘱林妹妹用药,我去王府一趟。”
史湘云,紫鹃红著脸应了下来。
雪雁还与岳凌挥了挥手,道:“岳将军早去早回。”
岳凌轻轻嗯了声,便大步出门。
有此不同,就更显得两人比别个亲昵些。
岳凌前脚走,林黛玉后脚走出房门,望了眼外面刚关闭的院门,再瞧见史湘云和紫鹃低垂著却又红到耳根的脸颊,总以为房里有一种莫名尴尬的气氛笼罩著。
“岳大哥走了?”
三个小姑娘连连点头。
“你们这是怎么了?”
三个小姑娘连连摇头。
……
秦王府,
已被禁足三月的秦王,直到今日才到了解除的日子。
前几日,后宫中来信言,母后患病,一连多日长卧不起,疑似忧心成疾。
大昌以孝治天下,秦王解除禁足第一日,自然要先去宫中探望。
堂上,秦王穿戴齐整,正欲出门时,却赶上有亲卫匆匆入门来,禀报导:“殿下,岳指挥使来了。”
“岳凌?”
岳凌向来是无事不来的,只在家照看孩子。
秦王低头思虑了片刻,吩咐道:“传他来吧,将东方先生也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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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试探
阴雨寒风,一入秋,天色就变得昏昏沉沉。
自清晨时分,至晌午,秋日破不开厚重的云层,那便一整日都是如此。
岳凌一入堂门,便带进了一阵冷风。
“见过殿下。”
秦王看岳凌似是出门走得匆忙,正赶上这雨,鬓发间还有未融的水珠,身上也被打湿一片,便温声道:“坐下说话吧。来人,送个暖炉来。”
岳凌坐临一旁,捧著暖手炉,用宫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身上,开口道:“殿下,臣此次来是有两件事相告。”
秦王颔首,“说罢。”
“其一,昨日臣出门时,正遇锦衣卫跟踪。被臣察觉截下,那人只给了臣一件腰牌,正在此处,还呈给殿下过目。”
岳凌解下腰牌,放在方才宫人捧著的锦盘中,奉给秦王。
秦王接过腰牌,正反打量著也没察觉异样,便问道:“可还说了什么?”
岳凌摇头道:“并未多说什么。我问这腰牌什么用处,也只答复我,让我自行处置。”
秦王眉间微皱,被弄得一时没了头绪。
“东方先生,您以为锦衣卫此举何意?”
东方治笼著袖子,凝神想了想,“秦王府外一整条街巷实是鱼龙混杂,不知有多少家的眼睛,锦衣卫若想来传个消息,恐怕也都有难处。给岳小友就不同了,便是大昌最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也不能躲过他的探查。”
“老夫以为,多半是锦衣卫有话想带给殿下,却又不便拟于纸张。待殿下入宫遇见戴总管,或许就知晓了。”
“戴权?”
秦王重复了声,心下疑惑更深。
锦衣卫作为父皇的一柄尖刀,高高悬在百官头顶之上,若寻他来,能有什么消息传递?
难不成是父皇那有话要说?
那倒不如说,或许是锦衣卫想招揽岳凌的可能性更大些。
秦王思虑不出原因,便又问向岳凌道:“那第二件呢?”
“其二,臣在城外铁槛寺遇见了康王,铁槛寺实在有些诡异,寺中一些屋舍被暂时关闭。而且,臣总以为康王在寺中吃斋念佛,总也不会需要太多人跟随,但王长史此等掌控府上大小事的人就在。”
“康王更是容光焕发,完全不似一连几月吃斋的人。除此以外,我还在寺庙前撞见了农户令寺庙赔羊的事……”
岳凌又将自己当日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供秦王和东方治思虑。
待岳凌话毕,起初面上还在沉思的秦王,眉宇间多出几分阴沉,正如外面的天色。
东方治开口解忧,“寺庙为城中高门所养,各家各户在其中都有供奉神位,是连城中官差也不敢开罪。即便有逃犯进了寺庙,也不再入内搜查,俨然成了法外之地。”
“孤会遣人去探查的。”秦王沉了口气,紧了紧腰间束带,“孤先去宫中一遭,岳凌,你随孤走一趟吧。”
东方治躬身拜著,送二人前后离了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