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膺绪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知道军令如山,领命道:
“谨遵大王令。”
朱继续说道:“傅正。”
傅正:“末将在。”
朱:“你统帅水师继续封锁安西湾,同时留意岸上的战况。”
“待我军胜利就进入大食河,伺机阻拦敌人溃军。”
傅正:“末将领命。”
朱又对李芳说道:“李长史,你带人留守巴士林岛。”
李芳:“遵命。”
最后,朱说道:“其余诸将随我出征。”
随着他一声令下,秦国各单位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
徐膺绪先一步上岸,带着秦国的两千骑,外加白袍子凑出来了六千骑,共计八千骑兵消失在了茫茫大漠里。
有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带路,不用担心走丢。
随后朱乘坐战船,将步兵投放在了大约相当于前世沙特的阿尔哈夫杰地区。
随后就开始缓慢的向着帖木儿军主动靠拢。
不是他不想走快一点,也不是他害怕帖木儿,而是实在走不快。
虽然他只有一万四千人,却携带了三万人的辎重。
说是主力,更像是辎重兵。
但即便走的再慢,总有相遇的时刻。
八天后,双方在相当于前世沙特的哈夫阿巴廷地区遭遇。
帖木儿其实最怕秦国把大炮搬到陆地上使用,一直在打探秦军动向。
得知没有发现疑似大炮的东西,才放下心来。
同时对于朱的自大也是冷笑不已,有此利器而不用,此乃自取灭亡之道也。
不过他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谨慎,先派出骑兵进行骚扰。
然后他就发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在双方遭遇的第一时间,朱就下令将辎重车辆首尾衔接在一起,形成了防御工事。
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的真实打算。
以步兵车来应对敌方的骑兵。
这种战例简直不要太多,卫青、李陵等等将领都用过。
甚至就连薛延陀这样的草原势力,都用过类似的战术,来应对唐朝强大的骑兵。
这一招对付步兵,也同样很有效果。
朱的军事能力毋庸置疑。
在刚到达极乐岛的时候,就考虑到自己没有骑兵,未来争霸会吃大亏。
经过很长时间考虑,想到了这一招。
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打造这种辎重车辆,并围绕这种战法进行训练。
现在检验战法的时候到了。
携带双倍的辎重,其一是为了运送更多物资,好打消耗战。
这些车上,可是携带着百万发箭矢的,足够打满这场战役了。
其二就是利用辎重车辆,建立更加牢固的防御工事。
现在,他所有的准备都发挥了奇效。
面对车阵组成的防御工事,帖木儿的骑兵碰了头破血流。
车阵阻挡了骑兵的冲锋,秦军在工事内以弓弩射击,让帖木儿骑兵根本就无法靠近。
只是一个照面,就直接折损千余人。
这还是帖木儿眼看情况不对,及时下令停止攻击,否则损失更大。
看着眼前的车阵,帖木儿眉头皱的很紧。
倒不是因为车阵本身,而是因为这一次试探,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探出来。
尤其是他最害怕的那种会爆炸的炮弹。
这玩意儿就算不用大炮发射,两军交战的时候扔进敌方阵营,杀伤力也很大啊。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朱肯定会携带这种炮弹的。
他坚信,朱也必然会带。
只是这次试探,竟然没能让对方动用底牌。
这一战,不好打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偏离了最初的预计。
朱的实力和统军能力,都远超他的想象。
更让他感到棘手的是,这还仅仅只是大明的一个亲王。
据说拥有这般能力的亲王还有至少两个。
关键是,能力如此突出的亲王,竟然对皇帝心服口服。
再看看自己家的子孙,大儿子二儿子早亡,三儿子是个残疾脑子还不正常,四儿子沙哈鲁能力不错但过于仁慈。
更难受的是,备受器重的长子长孙早夭,长子次孙年幼不足以服众。
也就是说,他的庞大帝国至今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当然,他自认为自己年轻力壮,还无需担忧这个问题。
有的是时间培养一个合适的子孙继承王位。
只是万事都怕对比,和大明的皇帝一比……说多了都是泪啊。
自己堂堂西域霸主,面对大明的一个亲王尚且如此头大,又怎么挑战大明本身呢?
这个现实,让帖木儿有些沮丧。
不过他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不行,这一战必须要拿下,而且还要干脆利落的拿下。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坚毅下来。
那么……
就让我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吧。
硬碰硬。
他下令让各军轮番上阵,对车阵发起了攻击。
这次他没有再让骑兵去送死,出动的全是步兵。
双方围绕辎重车工事,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秦军毕竟是提前预设阵地,早就准备好了趁手的兵器,隔着车阵都能捅到对方身上。
弓弩手还在后方提供远程压制,给帖木儿大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帖木儿一方的士兵,拿的都是常备兵器,打起来自然是吃了大亏。
即便如此,双方鏖战一天下来,秦军依然损失超过两千人。
不过帖木儿一方折损更多,足足七千余人阵亡。
面对这个战果,帖木儿表情严峻。
倒不是因为折损太多,主动进攻敌军工事,伤亡更高是正常的。
他担心的是,战事如此激烈,对方竟然能忍住没有使用那种炸弹。
看来,给的压力还是不够啊。
明日一早必须再次发起进攻。
朱的表情也不轻松,占据防守优势,他本以为能打出一比五甚至更高的战损比。
哪知道,只有不到一比四。
“帖木儿不愧是西域霸主,其麾下将士战斗力果然强悍。”
然后他就下令,晚上睡觉的将士们堵住耳朵,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动。
到了后半夜,派出仅有的一百骑,向着数里外的帖木儿阵地发起突袭。
实际也算不上突袭,帖木儿久经战阵,自然也防着夜袭这一招。
外面安排的有探马不说,营地也有人值夜班。
真要有人发动夜袭,恐怕更大概率是掉进陷阱。
秦军这边刚动没多久,帖木儿那边就已经收到情报了。
不过朱的真实目的,也并不是夜袭,而是夜扰。
这一百骑靠近敌营,从包裹里拿出几十个大腿粗两尺长的炮仗,点燃后就开始撤退。
没一会儿,后方发出“轰轰轰”的巨响。
在大晚上的声音,声音显的格外的大,传的格外的远。
秦军早就熟悉了炮声,且睡觉前得到提醒,大家翻个身继续睡。
可是帖木儿军不同,他们大多数人都没亲眼见过火炮。
尤其是这里的战马,更是没有经历过火炮洗礼。
睡梦中毫无征兆的听到巨响,受到多大的惊吓可想而知。
一时间军营里到处都是惊恐的叫喊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
一直在忧心秦军炮弹的帖木儿,听到声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大声喊着敌袭。
然后冲出营帐,组织军队准备抵抗。
一直折腾许久才发现虚惊一场,根本就没有什么敌人。
派出一支巡逻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地上的碎纸片,还有浓浓的火药味儿。
到了此时,帖木儿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方在用这种方法,消耗己方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