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也只是理科的分支,没有系统学过理科知识,是朱最大的短板。
不过即便如此,也依然能让他成为医神、医圣一类的人物了。
朱雄英问道:“有区别吗?”
陈景恪说道:“有,你知道十成十得一百,可是为何十成十得一百?”
“书院教的就是为什么,只有学会了这些将基础打牢,才能学习高深的理科知识。”
朱雄英有些头大的道:“好吧好吧,我还想看看你说的那种蒸汽机呢,看来还有的等。”
陈景恪说道:“就算造出来也没用,大明的钢铁产量还支撑不起铁路,弄出来也是摆设。”
“更何况,生产蒸汽机和铁轨,都需要更加优质的钢材。”
“就现在的钢铁质量,还远远不够。”
倒也不是不能造,只是使用寿命会低的可怜,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等理科基础打好,研究出更优质的钢铁再说吧。”
见朱雄英失望的样子,他想了想,就说道:
“不过……虽然蒸汽机不现实,但一些小玩意儿还是可以弄一下的。”
朱雄英眼睛一亮,追问道:“什么小玩意儿?”
在不同的人嘴里,小玩意儿代表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比如,在陈景恪眼里玻璃也是小玩意儿。
他自然很好奇,陈景恪说的这个小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陈景恪也没卖关子,说道:“一个计时的小玩意儿,比日晷和漏壶更加方便,随时都能知道时间。”
随时都能掌握时间?
朱雄英高兴的道:“好好好,你快点把这小玩意儿给弄出来。”
陈景恪笑道:“过完年吧,等人都到齐了,让大家亲手制作。”
他说的是钟表,这玩意儿就是发条、擒纵器和摇摆为核心组成的。
当然,他也只知道这些多了,具体如何把这些东西组合成钟表,就只能靠大家摸索研究了。
之所以把这玩意儿弄出来,倒也不全是为了满足朱雄英的好奇心。
洛下书院开办两年,除了算学方面,就在没有别的成绩了。
那些奔着理科学问来的人,难免会失望,甚至认为陈景恪敝帚自珍。
这时候拿出钟表,可以打消大家的疑虑。
另一方面,书院需要钱才能发展。
光靠学生那点束,连老师都养不活,更遑论干别的了。
钟表弄出来,作为书院的产业,短期内就不用发愁资金问题了。
还有个原因,书院和他是绑定了,书院的名声就是他的名声。
钟表一出,他陈伴读的名气将会重新回到巅峰。
大同世界的初版就快要完成,到时候推广会更加方便。
至于现在的材料能不能弄出钟表,完全不用担心。
这玩意儿普通材料就可以做。
前世明朝中后期钟表传入我国南方,仿造作坊多的数不过来。
大明仿制的钟表,质量上一度超过舶来品。
只可惜,当时的工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虽然仿制出来了,却没有办法升级。
等西方那边造出更好的产品,大明生产的钟表就滞销了。
然后到了满清时期,连仿制钟表都做不到了。
陈景恪也没打算弄的多复杂,就最简单的摆钟就可以了。
以现在的材料,绰绰有余。
时间很快就到了初五,年假即将结束,官吏纷纷归家准备上差。
陈景恪虽然不需要去上班,却也返回了家中。
屁股还没坐热,就听管家汇报,许柴佬和岑信通求见。
陈景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俩人终于回来了。
他没有直接见两人,而是让他们足足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才让人把他们叫进来。
许柴佬和岑信通自然知道是为什么,这事儿换成谁都会生气。
而且,按照官场规矩,谁举荐的人出了问题,谁是要担责的。
也就陈景恪身份特殊,才没有被牵连。
让他们在外面站半个时辰算啥,没晾个三两天都算大度的了。
在大堂见到陈景恪,两人之下大礼下拜:
“下官愧对伴读信任,还请责罚。”
他们本以为会迎来怒骂呵斥,谁知陈景恪只是叹道:
“起来吧,此事我也有责任。明知你二人关系莫逆,还将你们放在一起。”
这话说的两人更加愧疚,久久不愿起身。
陈景恪再次说道:“起来吧,说说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这才起身,由许柴佬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岑信通在一旁进行补充。
第359章 各人的命运
两人事无巨细,花了很长时间才讲完。
让陈景恪对淡马锡的事情,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
一个天真,认为等一切步入正轨,那些人就能安生做生意。
一个无脑袒护,明知道出问题还帮着遮掩。
最终事情不可收拾。
他倒是没有责备两人,而是对许柴佬说道:
“将在那边的心得写出来吧,这是一次很生动的例子,能帮朝廷少走很多弯路。”
许柴佬羞愧的道:“是,我会尽快写出来的。”
陈景恪点点头,转而说道:“去衙门报到了吗?”
许柴佬连忙说道:“去了,只是过年休沐,吏部让我在家中等待几日,我就和岑兄来向伴读请罪了。”
过年期间虽然中枢各衙门都留有人值班,但一般的小事儿都会推到假期结束才会处理。
许柴佬和岑信通的事情说起来不算小,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陈景恪就问道:“接下来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两人相视苦笑,岑信通回道:“下官罪无可恕……只求能不连累家人。”
许柴佬亦说道:“戴罪之身,何感言未来,只求朝廷能宽恕家小。”
陈景恪说道:“此事首过在我,用人不当才导致今日之果。”
“我还没有推卸责任的习惯,你二人无需如此。”
二人连忙再次下拜:“皆下官之过矣,岂敢连累伴读。”
陈景恪说道:“连累不连累的就不要再说了,朝廷用人自有法度在。”
“你二人性命可保,但该有的惩处是少不了的。”
“你……”他看向岑信通,说道:
“你身份特殊罪过也更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全家流放极乐岛吧。”
岑信通顿时就知道,当日船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到陈景恪耳朵里了。
此举无异于背弃恩主另投他人。
陈景恪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成全了他。
这让他既是羞愧,又是感激。
“下官愧对伴读,愿来生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陈景恪没有再理他,转而对许柴佬说:
“你官是当不了了,去沧海省当个智囊吧,顺便好好的把经验写出来。”
许柴佬亦起身道谢。
之后陈景恪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端茶送客了。
从朝廷方面来说,此事是他用人失当,要担责任。
但从个人角度来看,自己给了他们那么大的信任,结果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陈景恪又不是真的圣母,怎么可能还和没事儿人一样。
杀倒是不至于,但还想在大明做官是别想了。
让许柴佬去沧海省当个幕僚智囊,已经是对他最后的宽容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废物利用。
毕竟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对大明来说是非常宝贵的。
用好了,能让沧海省少走很多弯路。
岑信通想去秦国投奔朱,那就成全他好了。
朱带着几万人去小亚细亚,将要面对的困难非常多。
岑信通在能力方面是毋庸置疑的,他过去能出一点力算一点。
水土不服死在半路,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目送两人离开,他就起身去了书房,将大同思想拿出来进行新一轮的修改。
且说许柴佬和岑信通两人,走出陈府大门后都深深地松了口气。
然后不约而同的朝大门深深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