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恪想了想,说道:“陛下,有了水泥筑城,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对付北元人的办法。”
朱元璋立即就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办法?”
朱标和朱雄英也好奇的围了过来。
陈景恪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将草原分成一个个的格子,让归顺的北元部落,居住在这些格子里,不允许擅自离开。”
“朝廷在靠近河流的地方,修筑城池派遣官员,就近管理这些部落。”
“还可以迁徙汉人,在城池周围居住开垦农田……”
朱元璋思索道:“办法是不错,可也等于是让北元部落,获得了休养生息的空间。”
“一旦他们壮大,就有联合起来反叛的危险。”
陈景恪说道:“陛下考虑的甚是,不过也能解决。”
“分拆,朝廷规定每个部落的人口上限,人数超过了就分拆。”
“将拆出来的人,迁到远远的地方定居。”
“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联系到原来的部落。”
朱雄英插话道:“还可以将他们迁到大明腹地,和汉人混居。”
“说汉话,写汉字,穿汉衣……用不了多少年,就能被同化。”
朱元璋大喜:“好,格子安置加分拆之法一出,北元将再不复为祸矣。”
朱标想的更多,说道:“困扰中原王朝数千年的草原隐患,有可能要在大明手里,彻底解决了。”
眼见这个法子或许可行,几人都变得非常兴奋。
围在一起商量更多的细节。
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
当然了,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在敌人的腹心之地修筑城池,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要做到万无一失,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不过这些细节问题,自然由专门的人去设计完善。
最后,朱元璋说道:“此法暂时保密,不要泄露出去。”
“等这次的革新完成之后,再着手实施。”
众人都知道事情的轻重,纷纷点头。
朱标又在应天呆了几天,了解了变革的进程之后,就再次离京前往洛阳。
本来他是想多呆一段时间的。
现在材料还没有到位,洛阳那边还在平整土地。
新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动工,他去了也没用。
有了混凝土情况就不一样了,很多材料都需要调整。
比如糯米的需求量就降到了最低。
古代为了保证城墙的质量,会用糯米汤当粘合剂。
该说不说,这玩意儿确实好用。
缺点是代价太大了。
糯米的产量本就低,修城墙的用量又大。
仅仅是这一项,就占据了总投入的很大一部分。
关键是粮食宝贵,修城多用一点,百姓就少吃一点。
说城墙是用钱堆起来的,一点都不夸张。
而现在有了混凝土,糯米基本可以省下来了。
朱标离开之后,陈景恪和朱雄英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白天学习处理政务,晚上回家做总结。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陈景恪终于将《洪武算经》检查完毕。
没有任何问题。
他长出了口气,终于完事儿了。
之后就将书呈给朱元璋。
朱元璋早就知道此事,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下旨刊印五千册发行天下。
在变法的大背景下,《洪武算经》的成书,并未引起什么动静。
毕竟只是一本算书而已,不被重视很正常。
除了陈景恪,此时还没有人意识到,这本书在科学界意味着什么。
算经的事正式告一段落,陈景恪也轻松了许多。
可以投入更多精力去学习政务。
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毛骧入宫密奏:“臣已查到证据,李善长乃胡惟庸同谋。”
168.第167章 吾死,汝等自为之。
168.
2023-12-17
听到毛骧的汇报,朱元璋表情有些怪异:
“李善长是胡惟庸的同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毛骧自然知道,皇帝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刚查到线索的时候,他比朱元璋还要惊讶。
“臣刚得到线索时也不敢相信,就秘密将丁斌抓捕审问,拿到了详细口供。”
“胡惟庸派李存义前去说服李善长,被拒绝。”
“后派杨文裕前去劝说,又为其所拒。”
“然后胡惟庸亲自出面劝说,并许诺事成之后,将淮西之地封给李善长。”
“李善长依然没有答应,但他说……”
丁斌是李善长的外甥,李存义是他的弟弟,杨文裕也是淮西老臣,和李善长关系莫逆。
事情变得非同寻常了。
朱元璋一张脸已经冷了下来:“他说什么?”
毛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道:“李善长说,吾老矣,吾死,汝等自为之。”
朱元璋‘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丁斌在哪?”
毛骧强忍住上翘的嘴角,回道:“臣已经将其秘密带入京中,陛下随时可以提审。”
朱元璋说道:“带我去见……立即将他秘密带入宫中,不可被任何人知晓。”
毛骧回道:“是,臣这就去办。”
看着他退出大殿,朱元璋又下了一道命令:
“去找太孙和陈伴读,就说我有急事,让他们即刻回宫。”
等内侍离去,他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他自然不愿意相信李善长会谋反。
可毛骧说的实在太清楚了,由不得他不怀疑。
他也有怀疑会不会是屈打成招,所以才要亲自见丁斌一面。
本来是想自己出宫的,但此时他连毛骧一起怀疑了。
怕对方故意诓骗自己出去,伺机行刺。
所以临时改成了,将丁斌秘密带入宫中。
而毛骧毫不犹豫的就去带人,反而增加了可信度。
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从大殿退出,毛骧无声大笑,大功到手了。
上次天降异象,群臣集体将脏水往他身上泼,朱元璋冰冷的眼神,让他陡然明白过来。
自己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危在旦夕。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只能拼命讨好皇帝,以求活命。
如何才能向皇帝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赵瑁案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地方大户也被扫了好几遍,靠这个案子是不行的。
想来想去,还是胡惟庸案最适合。
于是他借着赵瑁案的幌子,开始私下追查胡惟庸的党羽。
结果还真给他找到了线索。
有人指认,胡惟庸的一名仆人,竟然藏匿在丁斌家中。
一开始他也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污蔑。
虽然他着急立功,可也不想得罪李善长。
于是就找了其他人去辨认,都说是胡惟庸家的下人。
这下由不得他不信了。
但直到此时,他依然没有怀疑李善长。
在他看来,大概率是这个下人匿名躲在丁斌家里,想玩一出灯下黑。
小概率是丁斌和这个家丁认识,所以想包庇。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这都是一件功劳。
于是他就秘密将这个家奴抓住审问。
那家奴自然扛不住诏狱的酷刑,很快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