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有这能力,早就将朱元璋弄死自己当皇帝了。
这个贪腐集团必然早就已经存在了,他在地方任职的时候就已经加入。
后来升任户部侍郎,才成为核心成员。
而礼部尚书赵瑁和刑部尚书王惠迪等人,常年在中枢任职,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力组建这样的集团。
甚至不排除这个集团更早就存在了,他们也只是继承而已。
陈景恪正是基于这个推测,才敢提前三年就状告赵瑁贪腐。
一手掀开这样的大案,他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太容易被报复了。
还好,朱元璋将他给撇了出来,这件案子变成了赵瑁自己扛不住酷刑,主动招认的。
就此事而言,陈景恪还是很感激他的。
治疗马秀英的心态也有了变化,之前是出于对历史人物的好奇,以及为了救自家老子。
现在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让老朱晚年不那么孤单,也少杀几个人。
当然,也是为了他自己。
毕竟马秀英的病需要长期治疗,而他是最擅长治疗这种病的人。
只要马秀英不死,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就没人能动的了他。
利用三天假期,陈景恪将行李全部打包。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被褥之类的不用带。他和朱雄英住一块的,啥东西都是现成的。
就算没有,也可以问朱雄英要。
真正要带的也就几件换洗衣物,更多的是各种书籍和手稿,足足装了一大箱子。
这两天他也抽出了所有时间,陪伴陈远和冯氏。
他是穿越母胎,对陈远夫妇感情很深,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分别。
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明朝休沐制度是历朝历代最严苛的,朱元璋规定一年只有三天假。
虽然后来迫于压力改成每年一个月,但也基本都集中在年末那一段时间。
平时一个月也不一定有休息时间。
虽然他不是正式官吏,但想出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远还好,冯氏是最难过的。
就这一个孩子,简直就是她的心尖尖肉,所以动不动就抹眼泪。
这两天也是一直守在陈景恪身边,好几次他半夜醒来,都发现冯氏坐在自己的床边。
弄得陈景恪也非常伤感。
时间不会因为她的不舍就停止流逝,眨眼就到了陈景恪入宫的日子。
杜同礼找了一辆小车,亲自帮他运送。
陈景恪知道对方想结交自己,而他也想让对方多照顾一下自己父母,所以也没有拒绝。
只要杜同礼不做天怒人怨的事情,他不介意帮忙。
陈远夫妇一直将他送到皇宫门口,依然久久不愿离开。
陈景恪并没有沉溺于亲情,毅然推起小车踏入了皇城大门。
也踏上了那条崎岖却辉煌的道路。
想带着这么多物品进入皇宫,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经过了好几轮的检查都没能进去。
最后还是报到了朱元璋那里,拿到特批才被放行。
一路到了乾清宫,在这里见到了朱雄英。
朱元璋特意将乾清宫的一处偏殿划出来,作为朱雄英的住所。
乾清宫后面就是坤宁宫,住在这里方便他和马秀英照顾朱雄英。
后宫的范围是东西十二宫加坤宁宫,乾清宫是朱元璋的住所,也是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
是允许男人进入的。
但即便如此,让朱雄英住在这里,也足见朱元璋对他的喜爱和重视。
但对于陈景恪来说,压力就太大了。
和老朱住在一个屋檐下,他真的有点想哭。
第19章 当然听皇帝的
见到他到来,朱雄英非常高兴,亲自安排了住所,并帮他整理房间。
“陈郎中,你对这里可还满意?若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陈景恪感激的道:“谢太孙,挺好的,比我在家里住的都要好。”
这倒不是假话,虽然房间不大,但是标准的套间。
外面是小客厅,里面是卧室。
卧室靠窗的地方摆放的桌椅板凳,旁边还有一个书橱,可以说是相当的用心了。
从朱雄英嘴里得知,这是马秀英亲自布置的,陈景恪心里很是感动。
堂堂皇后,亲自给一个小小的伴读布置房间,可谓是极大的恩宠了。
朱雄英明显心里憋的有话,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小声说道:
“陈郎中,我父亲和皇爷爷吵架了。”
闻言,陈景恪一阵心惊肉跳,这是我能听的事情吗?太孙你别玩的这么刺激行不行?
朱雄英没等他回答,打开话匣子就开始滔滔不绝:
“皇爷爷要将所有贪官都杀了,父亲觉得这样牵连太广,只诛首恶其余人给予警戒就好。”
“皇爷爷就骂父亲妇人之仁,还要揍父亲。还好父亲跑的快,没有打到。”
听到后面陈景恪有些啼笑皆非,都说朱元璋和朱标是真正的父子关系,看来确实没错。
这种事情本来他是不想插话的,但都听到这里了,不说点什么也不好。
于是就问道:“太孙以为该如何做?”
朱雄英思考了一会儿,苦着小脸道:“我也不知道,皇爷爷做的也没错,这些蛀虫祸国殃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可是父亲说的也有道理,把人都杀了谁来做事?而且对皇爷爷的名声也不好。”
然后他看着陈景恪,期盼的道:“陈郎中这么聪明,肯定知道答案的对不对。”
陈景恪沉吟一番才说道:“其实陛下和太子都没错。”
朱雄英质疑道:“怎么可能都没错呢。”
陈景恪问道:“米饭和馒头都能吃饱,你觉得是吃馒头好,还是吃米饭好。”
“啊这……”朱雄英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他心里充满了疑惑,此事也能用这种类比吗?
陈景恪也没指望他回答,放下手中的书籍,认真的道:
“陛下和太子都是为了大明好,只是方法不同,并没有对错之分。”
朱雄英若有所悟,但还是苦恼的道:“那应该听谁的呢。”
陈景恪笑道:“当然是听陛下的啊,他是一国之君又是太子的父亲,于情于理都要听他的。”
朱雄英恍然大悟,高兴的道:“我懂了,陈郎中果然聪明,这么难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陈景恪却严肃的道:“陛下和太子的一言一行都涉及国家机密,切莫告诉外人。”
朱雄英争辩道:“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不会给其他人说的。”
“我也不行。”
陈景恪摇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太孙身为储君,更要学会保守机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雄英怏怏的道:“好吧,我知道了。”
陈景恪心中松了口气,这次算是平稳落地了,就算传到朱元璋耳朵里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只希望朱雄英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敏感的话题。
之后两人又开始收拾行李,将书籍分门别类摆放在书橱里。
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很快就忙完。
然后两人就闲聊起来,从朱雄英和马秀英的病情,聊到了大本堂。
“大本堂放在了大善殿,那里是皇爷爷休息读书之所。”
陈景恪有些意外,竟然不是放在文华殿之类的地方。
看来朱元璋是真被这次的重病给吓怕了,要将他放在眼皮底下照顾。
“太孙可知主讲是哪位大儒?”
“皇爷爷准备邀请四梅先生担任主讲。”
“不知这四梅先生是哪位大家?”
所谓主讲其实就是太孙之师,必然是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可是陈景恪想了一圈都不知道这个四梅先生是谁。
虽然朱元璋说他不用上课,但毕竟顶着太孙伴读的头衔,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况且他自己也想去听大儒讲课,涨涨学问。
事先了解一下先生的喜好,免得到时候出错。
皇帝重开大本堂,在平日里必然会引起群臣讨论。然而和赵瑁窝案一比,又显得有些不那么重要了。
只有部分大儒和公卿之家比较关心。
公卿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被选中,去大本堂陪伴太孙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