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法,无非就是让大明更繁荣,他看不到哪里会有灵物资源获得。
当然,徐阶等人不会想到,严嵩图的是提前布局,这个提前是从现在开始,到未来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是数百年。
就像是种地一样,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也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到果实成熟那一天。
那时,严家就是根深蒂固的修仙家族,渗透到了各行各业之中,盘根错节!
“呼呼呼。”
风雪愈发的大了,众人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后,便加快步伐,坐着轿子离去。
然而,今日玉熙宫发生的一切,却是在第一时间,以京城为中心,朝着整个大明辐射。
儒释道,三教之争,最终以儒家大获全胜,以一己之力,镇压佛道两教。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而远在湖北,任荆王府纪善一职的吴承恩,也在一队人的护送下开始启程入京。
不仅如此,这一路他不但要赶路,还要重新撰写《西游释厄传》,按照严阁老的定制要求撰写。
比如,初稿中,隐晦的佛道之争,被他以更明显的写法写出来。
佛道两家,更是被他重点笔墨进行抹黑。
一切的一切,都在酝酿着。
只等三教之争在整个大明全面上演,之后全新版的‘西游释厄传’就会传出,届时,三教矛盾将彻底点燃,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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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海瑞的本命,皇帝怕了!何人在出手?道士下山,沙弥入世!
宁波府,后堂书房里。
海瑞跟王用汲,此时都已经收到了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
“呼,”片刻之后,王用汲放下手里的信笺,“这小阁老要变法,与孔家交恶,首先就撞上了儒宗,不曾想这个时候又等上了儒释道三教之争,多事之秋啊……”
听到王用汲这一声叹息,海瑞也放下手里的信笺,不过与王用汲的叹息惆怅不同,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
“儒释道三教之争,就是严党故意为之。”海瑞语气平淡。
“嗯?”听到海瑞这么说,王用汲一怔,下意识的坐直身体,身子微微前倾,“刚峰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严党故意为之?”
王用汲有些不明白海瑞的意思。
“严党想要变法,如今已经得罪了儒宗,他没有必要再将佛门和道门也牵扯进来,让事态变得更为严重啊?”王用汲说着一摊手。
王用汲,虽然现如今也算是站在大明高层的核心圈,但在政治嗅觉上,相比于内阁众人,以及海瑞,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当然对严嵩等人的了解也不够深,或者说他对严家的了解,还停留在奸佞,贪官层面,与绝大多数人一样,从未将严嵩看作是一个能臣。
因此不论严嵩做什么,在他的视角里,那必须是不做好事的行为。
“呵,”看着好友这一副一脸懵的样子,海瑞倒是没有轻视的意思,严肃的面容微宽,微凝的眸子里,露出一抹笑意,道:
“因为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严家。”
“严家?受益者?”听到这说法,王用汲又是一懵,道:“刚峰兄,我说过的现如今严家和孔家对上,导致严党和整个儒宗决裂。”
“就算野党内部也有不少人倒戈,那督察院,左都御史张慎行,他便是如此!”
“如今又挑起三教之争,若是乱起来,皇上岂能饶得了他们?”
“若是高层,包括皇上在内,所有人都要让卢儒释道三家之争闹大,彻底乱起来呢?”王用汲话音刚落,海瑞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什,什么?!”听到这话,王用汲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而后微吸一口气,又重复道:“刚峰兄的意思是,皇上和内阁……”
“不错,”海瑞点了点头站起身,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对好友解释起来,“三教之争闹大,等同于将儒宗与严家的矛盾转移。”
“当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朝廷就有了不得不出面的理由,那时就是一刀切的时候。”说着,海瑞转身凝视着王用汲,道:
“明受我问你,如今摆在小阁老变法前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孔家,或者是儒宗,小阁老为了对孔家下手,要让百家学说取缔儒宗,若是成了,儒宗上千年的地位,将被动摇,根基被撅……”
说着,王用汲身体一怔,神情间有恍然之色浮现,语速飞快道:“把事情闹大,朝廷一刀切下去,那么儒释道三家都会因此而彻底崩溃!”
“佛道两家倒是无所谓,就算届时从轻发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重点是儒宗,如此一来变法之路畅通……嘶!”
王用汲说着,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同时也觉得严嵩竟有如此之深的布局。
“朝廷一刀切,那岂不是要朝廷来担责?儒宗的地位你我都明白,就不怕儒宗反弹?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吗?”王用汲皱眉道。
“明受,你错了!”然而这时,海瑞突然肃容开口,“首先,朝廷不接受任何威胁!”
“只要是为了变法能顺利推行下去,任何人,或者家族,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存在,胆敢拦在面前,只有一个下场……”海瑞双目凝视着王用汲,道:“那就是被处理掉!”
“其次,就算真的大乱之后,要一刀切,处理什么人,也自有人会承担这一切。”
“只要有人承担了这一切,那么不论是谁,信与不信,都不能拿朝廷说事!”
听到这里,王用汲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若是三教之争被一刀切了,就算到时候三教有人不服,为了生存也不会把气撒到朝廷,撒到皇上头上,可是……”
说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海瑞,道:“可是,这朝廷又有何人敢做这把……”不过这次,他话刚说到一半便立刻闭嘴。
双眼瞪大,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好友。
就问现如今的大明,最适合给皇上当刀的人,除了自己面前的好友以外,还有谁呢?
“儒释道,三教又如何……”海瑞没有看望着自己的还有王用汲,一手背后,一手用手背,手指轻轻摩擦着桌上的大明律,道:“任何学说、教派,都不能凌驾于王朝律法之上。”
“咕嘟。”看着海瑞,痴痴望着大明律的模样,王用汲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不知道为何,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种,不论三教之争会闹到多大的地步,最终都会在自己这位好友海瑞的手中,彻底终结的错觉。
仿佛只要他出手,任何大乱都能镇压。
视线缓缓拉开,嘉靖看着面前被他单独拿出来的宁波府后堂书房的一切,面上露出笑容,手指轻抬了抬,下一刻本命放大。
继而,海瑞识海内的一切,就呈现在了嘉靖面前,不过此时在海瑞的识海中,却静静躺着一本泛着金色光芒的书籍。
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威严大字:大明律。
不错,海瑞的本命,就是大明律这本律法书籍。与张居正的本命一样,不同的是,张居正的本命书上写的只有“大明”二字。
主要内容是他的治国理念,海瑞的相比起来,则是要纯粹了许多,只是单纯的律法。
不过,这律法的潜力,在嘉靖看来,却是要比张居正的强不少,治国理念这东西有很多限制的,而且大明的发展与方向也不是他说的算。
反倒是大明律,不论日后大明,日后如何发展都离不开王朝律法。
“修行通识纪要记载,每个人的本命都有其独特的天赋,就如刘权的本命是看破虚妄,可以检验出一个人是否撒谎。”
“这大明律为本命,怕是以后,海瑞一本大明律,就可以治仙朝所有人了!”
想着,嘉靖的目光从海瑞的识海中退出,啊?大手一挥面前的立体宁波府后堂书房就消失不见,重新并入识海本命之中。
山东,曲阜,空间大堂之中。
“好!”孔贞干看着手上,从朝廷发来的关于那日玉熙宫中,三教论道的具体内容,不由的发出一声低喝后,道:“这个张慎行,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于他,好!”
“玉熙宫论道,我儒宗独压佛道二教,此举当为世人所知……尚贤!”说着,看向身旁的孔尚贤,道:“你也看看!”
站在孔贞干身后的孔尚贤接过手里的信笺看完后,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父亲,”孔尚贤迟疑片刻后,道:“您打算如何?”
“尚贤,”孔贞干轻轻一捋胡须,上前一步,来到大堂门口,看着门外飘扬零星的雪花,“你觉得,皇帝为何要举行三教论道?”
“儿子以为,三教论道应该是为了应对此次,我儒宗的反弹,皇上想要借此机会平息此事,”随着孔尚贤开口,孔贞干也微微点头,“听闻,那禅霜法师是严嵩推荐的。”
“而那国师,清风玄灵守真慧悟真人,也是严嵩举荐,佛道二教都可以看做是严党的人。”
孔贞干不断的点头,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这次论道,一个国师,一个佛门天才,都被我儒宗击败,”说着,孔尚贤的语气略微迟疑,“就担心,佛门和道门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孔尚贤如此说,孔贞干雪白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听着。
“儿子认为,皇上可能要利用此次三教论道,挑起佛门和道门对我儒宗的不满……”
“尚贤,”孔尚贤话还没说完,就被孔贞干出声打断,“你太高看释道二教了。”说着,孔贞干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道:
“他们,也配与我儒宗相提并论?”
“父亲?!”听到父亲这番话,孔尚贤一愣。
“你前面分析的都对,严嵩是皇帝的心腹,那道门妖女,佛门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是腌贱婢,都不过是严嵩谄媚献上的玩物而已!”
“他们确实想以此,来针对我儒宗,”说到这里,孔贞干面色陡然转冷,继而转身凝视着儿子孔尚贤,道:“但皇帝不是要用释道二教,来对付我儒宗,皇帝知道他们不是对手!”
“换句话说,是这一次我儒宗的空前影响力,让皇帝害怕了,一个王朝他可以离开佛门,也可以离开道门,但它绝对离不开儒宗!”
“父亲,”听着父亲这一番狂妄的言论,孔上斜眉头微微蹙起,而后抬起双臂微微拱了拱手道:“皇帝不是以前的那个皇帝了!”
“从整顿南北,继而整顿吏治,再到清理宗室弊端,还有那一场灭国之战,再到如今的十方臣服,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一位雄主。”
“请恕儿子无法认同父亲的观点,他是断然不会向儒宗妥协的!”
“哼!”听完孔尚贤的这一番话,孔贞干则是发出一声哼笑,出其意外地,他脸上没有露出什么不满之色,而是轻笑一声道:
“我几时说过皇帝会向儒宗妥协?”
“那父亲的意思是?”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容,还有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自信气质,孔尚贤有些发愣,满脸不解之色。
“你说的不错,现如今的那位皇帝和以前相比起来,的确是一位雄主,大明也因为他而迎来了一场空前的盛世,他是不会妥协的。”
“但他更在乎帝国是否安宁,是否有人治理!”
“所以,这次的事,就是一个敲打,也是个试探,之后他便会当做不曾发生。”
“你不妨看着,只要我孔家将这次的事情宣扬出去,佛道二教必然会因此而不满,届时闹大了,就舍去那佛道二教……”
“如此一来,天下儒生都会将矛盾转移,严家或许不会怎么样,但这次的事必然会因此而平息,所以我孔家根本无需顾虑什么!”
“只需要配合那位皇帝,不,确切的说是,我孔家愿意给他一个台阶!”
“一个配合着他的意愿,把事情闹大,然后让他处理佛道二教,平息事态!”
说着,孔贞干负手而立,傲然的看着满天的大雪,恒笑道:“儒宗势大,给皇帝警醒,但也要告诉他,莫要自误。”
“治国舍儒其谁?百家学说?千载岁月,笑到最后的只有我儒宗。无数帝王实践挑选出来的,最完美的王者之剑,岂能说废便废?”
“看着吧,尚贤,严世蕃要变法,不论如何,我儒宗都会屹立不倒,而佛道二教,就是这场变法的祭品,哼哼哼……”
这一刻,孔贞干觉得自己看穿了皇帝的意图,他知道变法应该不会停止,毕竟从此前几件事来看,这位皇帝要做的都成了。
而他,要的就是借着这件事,把事情闹大,告诉皇帝,儒宗永远不可能被废弃!
这种无形中的,与帝王的默契,自己的儿子孔尚贤,终究是太年轻了,还缺乏历练。
而父亲孔真干的一番分析之后,孔尚贤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那父亲,接下来?”孔尚贤问道。
“发动我孔家的所有人脉关系,将这次三教之争以我儒宗大胜而结束一事,宣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