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儿子我确实有个想法,希望你批准。”朱高煦端正神情。
“直接说!既然让你开口,就无所不准!”朱棣秒回。
“当真?”
“自然!”
“那儿子想收朱乐为义子!”
“好……! ”
这个字才刚说出口,朱棣瞬间反应过来,道:“好在哪里? !你足足有十个儿子,难道还不够吗?
收朱乐当义子?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别人不知道,可朱棣清楚的很。
朱乐可是朱高炽的嫡长子!
若同意,今后这关系还不乱了套?
朱高煦被这转折,弄得险些闪断了腰。
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他连忙解释:“我那些儿子,一个比一个没用,跟朱乐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
所以你就想去挖别人的儿子?
朱棣一头黑线。
“爹,刚才你自己说的,只要我开口,便无所不准!”朱高煦急了啊。
“放屁!”朱棣开口就骂道:“难道,你说要太子之位,我也马上把老大给废了吗?”
朱高煦被怒的哑口无言。
“你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我? ”朱棣冷笑道:“让朱乐给你当义子,此事你就别想了,不过既然你有功,有件事,我可以答应 你。”
“什么事? ”朱高煦追问。
“那就是,我不会立朱瞻基为太孙!”
“真的? ! ”
朱高煦难以置信。
在得到朱棣的肯定后,他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如此一来,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啊。
虽然不知道朱瞻基这小子干了什么,从而彻底失去了太孙之位。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只要朱瞻基不被立为太孙,那朱高炽的太子之位,就有被动摇的可能!
若他知道。
因为朱乐的出现,朱棣本就打消了立朱瞻基为太孙的打算,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用一件板上钉钉的事,让朱高煦高兴的不行。
这对于朱棣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咳! ”
轻咳一声后,朱棣端正神情道:“此事你知我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朱高煦秒懂,拍着胸脯保证:“要是有半句泄露,我就找个棺材,自己把自己埋了!”
朱棣满意点头。
他打算近期再征漠北,朱高煦的战力必不可少。
此番,必定又会尽全功!
可怜的汉王,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亲爹给算计了啊。
若朱乐知道此事,肯定丝毫不觉得意外。
朱棣不愧是“画饼大师”!
靖难时,他就用一句“世子多病,汝当勉之”,给朱高煦画了一张大饼,让其像打了鸡血一样打仗。
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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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谈完,朱棣也失去继续停留的打算,便起身道:“你好好养身子,朕就先走了!”
“好,爹我送你。”
虽身体虚弱,但朱高煦依旧将朱棣送至门外。
直到朱棣的龙辇消失在视野中,他才喃喃低语道:“爹,还是疼我的!”
“王爷说什么? ”
韦王妃前来,一脸好奇道。
“没什么。”朱高煦摇了摇头。
最近一直被朱棣责骂,朱高煦又多受褒扬,他还一度以为,自己没指望了呢!
突然想起了什么。
朱高煦朝韦王妃问道:“酒呢? ”
“什么酒? ”韦王妃眨眼。
“就是我让你丢的酒!丢哪了? ”
“直接倒了啊!酒瓶我都给扔了。”
“什么? ! ”
朱高煦难以置信。
居然真的给扔了?他当时就只是想在朱棣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回宫后。
朱棣换了身行装,又前往朱乐所在的宅院。
此时朱乐正在算账,眼前全是这次奉上的财物。
除了衣物外,还有百金以及千贯赏钱。
见朱乐闷闷不乐,孙若微纳闷道:“有钱了还不开心? ”
朱乐摇了摇头,解释道:“对于有功之臣,却只有百金以及千贯奖赏。看来国库空虚,愈发严重啊。” 百金相当于四百两白银。
这虽然是一品官员将近一年的俸禄,但对于此次朱乐所立功劳而言,明显偏少。
“还不是皇帝年年征战的缘故。”孙若微双手怀抱,讥讽道。
虽然朱棣放了诏狱里她的同伴,再次遇刺后,也没有无差别的逮捕靖难遗孤。
但孙若微还是对皇帝敌意满满。
在她的理解里。
如果朱棣真的想对靖难遗孤释放善意,就应该将那些被发配至奴儿干都司的靖难遗孤的放回来!
这些靖难遗孤,都是建文旧臣的家眷。
奴儿干都司地域偏僻,寒冷至极。
许多靖难遗孤还没到那,便死在了途中。
成功抵达奴儿干都司后,才是地狱的开始。
被发配至此的靖难遗孤们,不仅每日要面对繁重的劳役,还要面对各类异族人的羞辱。而他们的后代,同样子子孙孙为奴,永无 翻身之日。
“或许真有那么一天。”
知道孙若微的想法,朱乐含糊道。
见孙若微不信,他又提醒:“你们若真的想让奴儿干都司被赦免,就应该低调行事,而不是做出一些刺杀造反的举动。”
孙若微沉默了。
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朱乐的意思。
想让朱棣释放奴儿干都司的靖难遗孤,那就必须然让他看到,靖难遗孤们已没有了威胁。
刺杀造反,自然达不到这个目的。
“至于你所说,皇上年年征战,致国库空虚。这话本也没错,但并不全面。”朱乐继续道。
“怎么不全面了?”孙若微不解。
“因为你的理解,在于你看到的事。”朱乐侃侃而谈:
“你只看到国库空虚,却没看到这些钱去哪了,又不知为何。”
“修永乐大典,虽耗钱粮,但意义深远。”
“迁都同样如此。”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若皇帝只顾享受,而不顾天下黎明,又何必迁都北方,直面边关威胁?”
“至于你口中所说的年年征战。”
“你只看到年年征战,百姓困苦。却没看到边关百姓流离失所,每逢冬至,便有草原各部南下打草谷,所到之处宛如地狱。”
“皇上确实好战了些,但不可否认。”
“若没有他的年年征战,边关百姓依旧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的草原各部,又会如此老实?”
听完这些,孙若微再次沉默。
或许。
她的理解确实有些片面了吧?
“好!说得好! ”
一道喷亮的大笑声,从门外传来。
看清来人后,朱乐一脸无语:“马老头,你这是又嘴馋了啊?”
朱棣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在朱高煦那里看到剑南春后,他的酒虫就被勾了起来。
今天如果不来朱乐这蹭两杯,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将满屋的金银看在眼里,朱棣有意询问:“怎样?对这次皇上的封赐,可还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