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将来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还望阁老看在望日情面,给小人指条明路!”
听到叶向高这意味着再不出仕的话,刘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哎。”
看着刘程的样子,叶向高无奈的叹了口气。
“跟着那个龙通商行去做吧,帮他们做大,你的生意也就跟着做大了。”
说着,叶向高又转过身去,提起笔继续写起了什么。
“阁老。。。”
看到叶向高不想再说什么话,刘程还想再说,却见叶向高的管家站在他的身侧。
“如今我家老爷在京城也是寸步难行,还望刘掌柜不要再说了。”
“唉。”
见到叶向高的管家做出要送客的样子,刘程只能低着头,跟在对方的身后出去。
“天启,天启,奉天启运。”
“这世上,真有奉天启运之人吗?”
待到刘程被带走,叶向高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嘀咕道。
南派东林能聚在一起,漕运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因素。
原因很简单,开书院,资助贫苦书生是要花钱的,而漕运,就是他们弄钱的路子。
现在,皇帝将漕运从官营改为私营,而又不裁撤漕运总督,直接就造成了东林隐隐的分裂。
以前的时候,谁能在漕运上捞钱,全是漕运总督来定。
但是现在,直接就是想要参与的人去和漕运总督争了!
特喵的,谁背后还没个背景了。
就算是赚的比垄断少了,但不还是多了条路子?
“这事目前我无权插手。”
看着寻上门来的赵南星与王佐,韩思索了一会儿后,摇着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道。
“当时,决定漕运变法时,六部尚书俱在,是经过几人商议后决定,条陈陛下都已经御批了。”
“就算不能阻止漕运变法,也不能让宫里开那个劳什子龙通商行。”
闻言,赵南星放下手中的茶杯,出声道。
“陛下登基不到一年,就如此的与民夺利,将来可还了得。”
“从陛下登基至今,内帑已经拿出了不下八百万两白银以资国用。”
听到赵南星的话,韩不由的摇头道。
“你阻止那个龙通商行,就是在阻止宫里赚钱。若是宫里没个进项,待到神宗留下的内帑银都花光了,恐怕那陛下就会将主意打到国帑上了。”
“要赚钱,再通过什么路子不好,非要在漕运上赚。”
韩这话一出,王佐就打断道。
“漕运关系着南北的货物沟通,不能让朝廷知道具体的运量。”
说着,王佐若有所指的看向韩。
“毕竟,有些东西北运,可是没交关税的。”
“。。。”
看到王佐的目光,韩顿时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
晋商对北方各家蛮夷的物资互市和走私,七成都是通过漕运北上的。
若是让宫里或者说朝廷真正的控制了漕运,那就是各家的脖子让人捏住了。
脸色一阵变化,韩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如今之际,想要上书阻止,仅依靠谏言,是行不通的。”
“断了漕运!”
听到韩说出这话,赵南星就知道有戏,当即出声道。
“就像万历四十六年那样,让漕运停摆半月,就足以让致使朝廷恐慌。”
“到时候,再上书请求废止漕运变法,就水到渠成了。”
“而且,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说着,赵南星指了指韩头上的官帽,意思不言而喻。
“。。。”
见到赵南星如此直白的说,韩眼神闪烁,而后道。
“此事我不知道,你们看着办吧。”
“有韩辅这句话,赵某就明白了。”
闻言,赵南星与王佐两人当即站起来,拱手道。
不知三人后续又说了什么,很快,赵南星与王佐两人就离开了韩的府邸。
亲自将两人送出大门,看着离去的马车,韩的脸色晦暗不明。
做官,做到了他这个地步。
特别是本人没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是被人推着往前走的。
随着赵南星拜访韩结束,通州城内再起波澜。
“商总,这位是淮南号的陈掌柜。”
带着一个中年人走进龙通商行的大堂,小二就高声的喊道。
“欢迎欢迎。”
听到了小二的话,张开阳从内间走了出来,拱手行礼道。
“在下张开阳,忝为龙通商行的商总。”
“张商总客气,陈某就是听说张掌柜从工部接了运输漕粮的事儿,特来打听一二。”
两人在客厅内坐下,待仆役奉茶后,就开门见山的谈了起来。
很快,张开阳就与陈掌柜定下了帮忙运输两万石漕粮北上的生意。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张开阳手中拿着笔墨未干的契书。
龙通商行和别的船行签帮忙运输漕粮的单子,当然不是谁来都能签的,只有在工部注册了船只的船行才可以。
回想着陈掌柜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张开阳忍不住砸了咂嘴。
有人要阻塞运河。
真的假的?
这现在的人胆子都这么大的吗?(本章完)
第337章 拱火大师皇帝
“有人要阻塞运河。”
看着急匆匆来给自己汇报消息的冯祝,摸着自己的下巴,朱由校心暗自思索道。
京杭大运河,那是想堵就能堵上的吗?
“回皇爷,是和张开阳有合作的船商来商谈合作之时提到的,张开阳觉得事关重大,就告诉了奴婢。”
“市面上有消息吗?”
摸着自己的下巴,朱由校看向身侧的涂文辅问道。
“回皇爷,锦衣卫和东厂都没有收到消息。”
低头回忆了一下后,涂文辅小心的说道。
“那你现在收到了?”
放下手,朱由校斜着眼睛看向涂文辅。
“这。。。”
闻言,涂文辅有些不知所措的眨巴两下眼睛,不明白皇帝什么意思。
“废物。”
看着涂文辅,朱由校撇了撇嘴道。
“东厂和锦衣卫都派人去运河上从杭州开始巡查,防止真有人把运河给堵了。”
“奴婢遵旨。”
闻言,涂文辅当即了然的要向外面走去,却听皇帝又补充道。
“另外让人在市面上散步消息,就说有人在工部雇佣船行时没分到银子,就想着把运河给堵了,大伙儿都别想着吃漕运的饭。”
“?”
听着皇帝的话,刘时敏有些摸不着的看向皇帝。
这是做什么?
有人想堵塞运河,不应该派人去将这个狗东西给找出来吗?
虽然很多人都搞不懂皇帝这是个什么逻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做了。
京城的天气,说变就变。
本来还燥热的北方,突然就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通州的码头之上,一堆堆的货物被从货船上卸下,然后被一辆辆大车拉走,拉到通州官营大仓之中,存放起来。
虽然下着小雨,但却无法阻拦壮丁们干活的热情,身披斗笠,一车一车的将货物运走。
“幸好前段时间朝廷把这道路又给修整了,不然这些货非得泡汤不可!”
“可不是,我听说天津那边新的码头还没修好,就遇上了大雨,不少的船上的货都被大大雨给淋透了。”
“你说天津,我听说那边的码头在往大扩,也不知道这通州的码头什么时候也能扩一下。”
船夫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一边监督劳力们卸货,一边在一起交谈着。
“别闲聊了,一起下去搬。”
突然,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从船舱里出来。
“天色不早了,早点儿搬完就能去歇息了,后面还有几十条船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