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明朕做主 第184节

  这皇帝说话,一套一套的,这句话的哲学貌似更深。

  “朕现举一个例子。”

  看到众人有所悟后,朱由校打算举个栗子,再来说明一下大明现在面对的“通货膨胀”问题。

  “这个村子,每年产生的价值是多少呢?”

  “是一千石粮。”

  听到皇帝的问题,毕自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今,有一个村子,有一个市场。”

  “市场中一百两银子。”

  “村子里有一个人,他有五十亩地,每亩地能产粮两石。”

  “他每年能创造的价值是多少呢?”

  “是一百石粮食。”

  听到皇帝的例子,毕自严若有所思的到。

  “若是市场上的这一百两银子都用来买他的粮食,那么他就创造了一百两的价值。”

  “不错。”

  点了点头,朱由校看向毕自严问道。

  “若朕往市场上再投入一百两银子呢?”

  “那他创造的价值就变成了二百两。”

  闻言,毕自严瞬间双目睁大,高声道。

  “臣明白了,臣明白了。”

  说着,毕自严激动的道。

  “货币作为衡量劳动价值的物品,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也悟了。”

  就在这个时候,袁世振也发出一声感叹。

  “我算是明白,为何南直隶的物价为何会那么高涨了。”

  说着,袁世振就忍不住与毕自严交流了起来。

  “原来是市场上的货币太多了。”

  看着不顾场合就议论起来的几人,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

  儒家,可是一点儿都不腐。

  劳动价值论,在广义上讲,最早是由英国经济学家配第提出。

  但实质上,配第这会儿还没出生呢。

  而大明的大学时丘,早在百余年前,就提出了劳动价值论。

  在这里,不得不感叹一句,儒家在吸收了诸子百家的理论后,这生命力确实强。

  明朝提出价值论和重实践的心学。

  单就这两样要是推广开来,足够再引导这个国家走过两百年的时光了。

  儒家在历史上最后一次大放光芒是什么时候呢?

  嗯,是清末。

  不过,是在倭国。

  正德年间,以武功获封新建伯的王阳明,上承陆九章、湛若水,将心学发扬光大。

  在其死后几十年间,一本他所写的《传习论》传入倭国。

  其死后的四百年后,王阳明在倭国的徒子徒孙们干出了一件大事儿,收了很多的门徒,如伊藤博文、木户孝允、高杉晋作等人,将心学再次发扬广大。

  他强调实践的想法,也指导了一件小事儿,叫做倒幕运动。

  再后面的事情,叫做明治维新。

第197章 又一轮君臣交锋的开始

  对于儒学接下来怎么发展,朱由校是有过考虑的。

  很简单,在背后往实用性方向推就行了。

  至于说具体做法,就比如改个名,叫国学什么的,往大再扩一扩。

  把它高高的架起来。

  如今的儒家,还是曾经的儒家吗?

  并不是。

  儒家这玩意儿,就是个橡皮泥,是随着统治阶级的需求而慢慢变化的。

  虽然朱由校对如今的儒家,或者说文官们很是不待见。

  但想要治理天下,是离不开儒家的。

  别再说什么复兴百家了,现实些。

  要是在前后两汉时期,还有点诸子百家余荫。

  但早在唐宋时,孔老二的那些个欺师灭祖的徒子徒孙们,就打着“”和“五经注我”,将诸子百家的精华吸收的差不多了。

  唐朝的“我注五经”,先有经典,再钻研经典去探求其中的道理。

  宋朝的“五经注我”,即先有自己的思想,再歪曲经典来加以诠释。(通俗的说就是断章取义)

  就以朱由校当前的时间点来说。

  谁能说徐光启这个西学派不是个儒生?人是万历年间的进士。

  谁能说卢象升不是个儒将?人是天启壬戌的进士。

  再往前推一推,谁能说岳飞不是儒将,沈括不是儒生。

  当时间发展到今日,千百年的吸收过后,儒家早已成了实质上华夏文化的主体。

  而昔年的诸子百家,农、工、法、武、算、医诸家,久而久之的,为了保存发展,也渐渐的披上了一层儒皮,渐渐的变的儒了起来。

  一个个什么儒生、儒将、儒医之类的。

  哦对,儒家最看不起的商人,还搞出来个儒商。

  千百年的时光里,在帝王皇权的加持下,儒家早就已经壮大到了一个不可被颠覆的地步。

  但同样的,这种变化也让儒家暴露出了其最为脆弱的一面。

  在来自皇权的强大压力之下,儒家就必须自动的、主动的去适应、去靠拢皇权的需要。

  在时光的大浪淘沙之下,不止是诸子百家被淘汰,儒家内部的守旧人士也被淘汰。。

  儒家士大夫是最顽固的,同时也是最容易改变的。

  儒家早已与华夏的历史深深地结合了起来,早就不再是一个学派。

  经历了南北朝的思辨,当隋唐时科举出现后,在华夏老百姓的思维里,它早就与做官划上了等号。

  追逐权力,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儒家士大夫的本质。

  只要读书还能做官,而不是搞什么狗屁选举之类的。

  儒家就会自动的向着朱由校这个皇帝所需要的方向发展。

  从今天开始,朱由校就打算借着丘所撰的《大学衍义补》,给大明的儒学注入一股新鲜的血液。

  “咳咳。”

  待几人议论了一会儿后,朱由校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现在,诸位知道为何袁侍郎上书,在南直隶以高火耗推行银币,朕会同意了吧。”

  “臣等明白了。”

  看着上面一脸瑟的皇帝,毕自严虽然头上冒黑线,但还是躬身道。

  这些东西,是这个心情都表现在脸上的年轻皇帝能总结出来的吗?

  这么想着,毕自严偷的看了眼皇帝身侧的刘时敏。

  然后,他在心里摇了摇头。

  皇帝提出的“劳动创造价值”和“货币,只是劳动价值的体现,是用来衡量劳动价值的物品”这两个论点,是有大哲学在其中的。

  这不是一个在司礼监打了十几年工的内书堂太监能提出来的。

  这需要大量的社会观察经验。

  难不成是孙承宗?

  这么想着,毕自严回忆了一下如今的辽东巡抚,然后心里又摇了摇头。

  孙承宗虽然去过边关大同,又是进士。

  但他之前没做过亲民官,没这个总结能力。

  如今这么看。

  要么,皇帝真的应了他的年号,天启,上天启之。

  要么,皇帝背后站着一个高人。

  有多高?起码三丈。

  这种事大明又不是没发生过。

  就比如,昔年成祖身侧的那个秃驴,不对,是大师。

  黑衣宰相姚广孝。

  就在毕自严思索到底谁是站在皇帝身后的高人时,袁世振出声道。

  “陛下天纵之资,臣拜服。”

  对皇帝行了一个大礼,袁世振高声道。

  “陛下今日以一语,解臣多年之惑。”

  皇帝的话,算是解开了他在两淮改革盐政时,心里的一些疑惑。

  在袁世振的带领下,堂中的众人纷纷对皇帝拍起了马屁。

  听着他们的溢美之词,朱由校这个穿越者都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种恭维之语,今后少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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