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工业巨 第72节

  赵翥转身离开,张天赐正欲转身,突然想起了一个,能够掀起全民学习科学的办法。

  那就是利用现在“法不外传”的社会主流思想,诱惑工人和农民来主动听课学习。

  可以办理一个学校,也无需天天上课,可以每一个月,或者半个月传授一次基础但是民间不知道的知识。

  这么做倒是有一点搞头,但是具体效果却不好说。

  张天赐微微皱眉,在心底叹息一声,心想着还是先在应天府进行小规模的尝试,再决定是否向其他城镇推广。

  张天赐这时回过神来,见赵翥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身后。

  转身看去,来人正是户部尚书徐本。

  “徐尚书,你们户部怎么样了?”

  徐本先是上前和张天赐作揖行礼,随后叹息一声:“不好过啊,好多前元的官员都被清理出去了,这虽然去掉了体制内的二心,可是也让这工作不好做了。”

  “不说这个,我听说张少傅解除禁足,正好第一版宝钞设计好了。”

  “既然这宝钞的大部分设计都是张少傅提出的,那不如张少傅随我来看看?看看这宝钞和少傅心里预期相比如何。”

  张天赐眉头一挑,心想这户部的效率还挺快。

  被老朱清理了大半的户部,这才没过几个月就搞出了宝钞的初版,看得出户部对此还是十分上心的。

  和赵翥拜别,跟着徐本来到户部。

  今日阳光正好,户部内的空地之上,摆着一个个圆形的铁桶。

  铁通底下堆着柴火,一些造纸的匠人正用木杵熬煮着铁通内的棉花。

  张天赐停住脚步,靠近了一名正在制作棉纸的工人。

  相比于长绒棉,短绒棉制作的纸张在这个时代,更加节省成本。

  当然有利就有弊,低成本的短绒棉制作的棉纸,防水防浸的能力远远比不上长绒棉。

  不过为了改善成品,张天赐也向户部提出,可以加入亚麻和青檀树的木桨,以改善短绒棉纸不耐浸泡的特性。

  “怎么样张少傅,你看这纸浆合格吗?”徐本站在一旁,看向张天赐。

  张天赐点点头:“纸浆还可以,去看看成纸吧。”

  经过造纸工人制作的纸浆,会采用和传统造纸相同的工艺。

  晾晒完成之后,面纸会被放到两个被加热的铁桶中间,经过压光处理之后,这张成品纸才算完成。

  张天赐拿起一张厚厚的成品纸,仔细欣赏着大明第一批大规模生产的棉纸。

  不过这棉纸也不算完美,因为工艺落后,后世钱币上常用的安全线,大明还没办法制造,自然也就让这纸币少了一层防伪。

  将纸张物归原位,张天赐又来到后方的仓库。

  一群工人将棉纸放在模具之上,随后用双手分别左右同时搬下防误触开关。

  只见随着开关搬动,模具上方的印具在电能的驱动之下,齿轮和活塞缓缓运动,将印具上的图案,狠狠地印在纸上。

  连带着印具上的底层颜料,也被印在纸张上。

  接下来就是将这个模具上的纸张取下,然后放在另一个模具上,重复上色和印痕的操作。

  张天赐拿起一张印好的宝钞,张天赐仔细检查了一番:“那变色油墨,你们制作好了?”

  徐本摇摇头:“虽然制作出来了,但是却因为干燥和成本问题,被陛下驳回了。”

  “如果使用张先生所说,可在光下反射万千颜色的变色油墨,那印刷一两银子的棉纸,便需要八钱的成本。”

  “这单单油墨便占了八成,在算上棉花和人工,这印刷一张一两银子的纸钞,却要花费一两余五十文的成本,实在是不合算啊。”

  一听到变色油墨的成本居然如此高昂,张天赐也是觉得震惊。

  赶忙询问徐本,这变色油墨是如何制作。

  听到徐本的解释,张天赐这才明白,原来变色油墨的具体工艺上,需要耗费大量人工研磨,外加配方中的一种矿物,只有从中东地区才有。

  在现在这个运输费用能比生产成本还要高的时代,只能先使用普通的染料。

  张天赐叹息一声,看来只是有技术,也不是说任何问题都能被解决,高昂的成本足以让最优秀的防伪手段也无处施展。

第135章 货币的信用问题

  检查完纸钞,张天赐又和徐本去看了纸钞防伪编码的印刷技术。

  为了方便印刷以及节省油墨,张天赐即便再怎么排斥英文,也只能使用英文加阿拉伯数字的组合,作为防伪编码的印刷结果。

  在滚轮和齿轮齿距的配合下,编码的印刷不仅仅实现了固定间距的印刷效果,也实现了自动换位。

  只要提前将需要的编码数扳到正确的位置,印刷时就能做到一边印刷一边自动变换编码。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印刷编码的模具,造价十分昂贵。

  因为没有精雕机床,甚至微雕还是手工,防伪编码使用的模具,只能让那些匠人一点一点在制作好的凸点滚轮上慢慢雕刻。

  “还可以,实在不行一代一代慢慢进步嘛。”

  “这纸钞都印的多少面额的?”

  徐本捋着胡子,拿起一张纸钞说道:“最低五文,随后便是二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五百文。”

  “大额面钞则有一两、五两、十两、五十两、一百两。”

  “唉,其实小额的纸钞完全是亏本印刷,要不是陛下要求,我也不会选择印刷。”

  张天赐皱着眉,这纸钞不仅分文和两这两种面额,同样数值的更是印刷的一模一样,只有单位不同。

  这可不行,只有两种单位反而会影响大明的货币系统。

  “我个人意见,徐尚书暂且一听,是否合理还要看徐尚书了。”

  徐本点点头,对张天赐说道:“但说无妨,只要有利于我大明,便是改个天翻地覆,老夫也站在你这一边。”

  听到徐本这么说,张天赐心中也有了底,深吸一口气,张天赐对徐本说道:“徐尚书,在下认为这如今民间的银两货币系统,如果直接套在纸币之上,只会造成诸多不便。”

  “例如现在,为了满足大额交易和民间使用,朝廷需要出两套几乎一模一样的纸币系统。”

  “为了简化货币系统,在下建议将纸币的价值重新定额。”

  “例如从重新定下货币单位,例如以我大明的【明】作为新单位,只印刷一明钱,五明钱,十明钱,二十明钱等纸钞,一直持续到面额一百或者一千为顶。”

  “以明对标文或两,但是却不以整数对标,以此逐步摆脱纸币对白银依赖,从而将纸币转换成对国家信用的锚定。”

  “先期由朝廷决定银价和纸币的兑换比例,好让老百姓明白纸币的购买力,等老百姓熟悉之后,在进行纸币和信用的挂钩。”

  “到那时候,信用货币才有意义。”

  徐本倒吸一口凉气,他本以为张天赐只是想用银子作为锚定,然后超发一点点,以此作为国家额外的收入。

  没想到张天赐居然打算直接让货币和实物脱钩,转而去和国家信用挂钩。

  徐本紧皱眉头,《国家财富的本质》中,也没写这种玩法啊!这玩的也太花了!

  看向张天赐,徐本不解的问道:“纸币的本质是国家的信用我们理解,可是如果直接脱实向虚,到时候如果国家需要调控,或者需要稳定货币价值的时候,那又应该怎么办。”

  张天赐轻笑一声:“自然不会完全去掉锚定物,只不过是将锚定物从单一的金银,换成更加抽象的国家信用作为主要锚定。”

  “而稳定货币的价值,那就用金银铜锡铝等多种单质贵金属来锚定。”

  “同时也可以开放贵金属市场,实时调控贵金属价格,将强锚定改为弱锚定,如此一来既能用来稳定货币价值,也不会影响货币和信用挂钩,也算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徐本仔细思索张天赐的提议,不过一会徐本便叹息一声,瞥眼看向张天赐:“你这个脑子啊,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聪明?”

  张天赐干笑两声,这哪是他想的,是后世西方那群专门玩资本的资本家,他们想出来的损招。

  不过这种招数损归损,但是在调节货币价值这方面是真好用。

  好用就要承认,就要学习,视而不见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徐本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将张天赐刚刚说的一切记在本上,然后对张天赐一拱手:“我这就叫停印刷,然后将刚刚你的提议上书陛下。”

  “陛下得到这个方法,一定会很高兴。就是你这么一折腾,不仅仅这模具要重新定做,这发行纸币的日子也要向后延期了。”

  “不过,货币事关一国之命脉,以万全之策来保证国内命脉的稳定,也不算是耽误事。”

  “老夫去写奏折,张少傅还请自便。”

  张天赐作揖回礼,随后便看到徐本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没了徐本的陪同,张天赐只在户部转了一圈,便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张天赐注意到很多官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张天赐有些不解,自己被禁足了好几个月,没道理会得罪这些官员啊。

  如果只是一人两人,张天赐还能做到忽略。

  可是回科学院这一路上,几乎遇到的大部分官员都是如此,有些官员甚至改变自己的路线,显然不想和自己相遇。

  不是,你们有点过分了,我张天赐堂堂大明第一发明家,有那么晦气?

  思考不明白,那就直接抓一个官问问,以自己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力,拷打你一个小官还是轻轻松松的。

  张天赐四下打量,眼看一个略胖的官员跑得慢,张天赐上前便直接拽住那官员的衣服。

  “再敢乱动,我就说你密谋谋反!到时候你看那门口的卫兵,是听我对你的污蔑,还是听你的自辩。”

  那官员咽了咽口水,暗道一声不愧是大明贾诩,哪有你这样上来明目张胆说人要谋反的?

  我不怕死,可是我九族怕啊!

  只用了不到零点零一秒,那官员立刻做出了此生中最重要的选择:“张大人有事请说,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天赐看那官员,被吓的颤颤巍巍的样子,轻笑一声:“我看你们各个都在背后议论我,见我又躲,我哪里得罪诸位了?”

第136章 我是想都不敢想!

  那官员抬眼看了一下张天赐,见张天赐笑眯眯的模样,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便稍微安心。

  一拱手,官员对张天赐说道:“陛下为惩百官亲属胡作非为,便罚这些官员削级,并让这些官员终生不得晋升。”

  “我们原本以为这是陛下的主意,但是胡相却说这是……张少傅您提出的主意。”

  “胡相如今深得陛下青睐,所以胡相的话也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张天赐听完后,摸了摸下巴上胡须,低眉思索起来。

  胡惟庸和他张天赐的矛盾应该就是从,胡惟庸位临左相的时候。

  自己不过是没给胡惟庸面子,没去胡惟庸的酒局而已,至于闹这么大?

  张天赐条件反射的想要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去问问韩老,看看他怎么说。

  然而下一刻张天赐便意识到,韩老已经去世很久了。

  摇头叹息一声,既然胡惟庸要自己成为孤臣,那就做一名孤臣吧。

  毕竟除了胡惟庸之外,朱元璋和朱标也很希望自己是一名孤臣,不然胡惟庸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惩罚是自己想出来的招?

  当孤臣也不会掉一块肉,自己本来在群臣中的名声就不怎么样,如今不过是再差一点而已。

  不过张天赐也不会坐以待毙,任由胡惟庸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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