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工业巨 第10节

  “泥沙无,而黄河不升,黄河不升,则下游的堤坝才能做好防洪的准备,不然修建再多的堤坝,对于黄河来说,堆积一次泥沙,便可以轻松越过堤坝,遗祸两岸。”

  种树防洪?这个想法还是朱标第一次听到,不过仔细一想,却也十分合理。

  小时朱标也在野地上疯玩过,便是每年春天,朱标都要和兄弟们,一起跟着朱元璋种地。

  每每去除杂草,都能看到杂草的根系固定着大量的泥土,而杂草根系附近的泥土,也要比周围的泥土更加湿润一些。

  朱标自认,自己不是锦衣玉食出生的孩子,居然想不到利用植物来固定泥沙。

  只是,如此治理黄河……这成本估计不知道要高到多少……

  见朱标面色纠结,张天赐便能猜到,朱标这是嫌贵呢。

  “殿下,其实也不用那么纠结,虽然整体上这种治理的手段花销巨大,但是其实均摊到每年,这花销并不算多。”

  “有钱时便种一点,没钱时便少种一点,与此同时在黄河两岸宣传,告诉百姓洪水爆发的原因,同时也告诉百姓种树可以防洪水。”

  “哪怕十个百姓中,只有一个百姓种了一棵树,那两岸加起来几百万的生民,也能为朝廷省下几十万的树种。”

  “若是殿下还是担心,微臣觉得还可以鼓励商人捐款。”

  “鼓励商人捐款,立下石碑,注明捐林人,再以朝廷名义,为其修筑族谱,将捐款者单开首页,也算能让他们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朱标听到张天赐居然想拉商人入场,不由得皱眉说道:“商贾逐利,此等无利的买卖,他们会做?”

  张天赐呵呵笑了笑,在纸上画出一个三角形,从上到下分别写上:理想、尊严、情感、安全、生存。

  “殿下,微臣认为,人之个体的追求虽然有差异,但是放到整体上,皆遵循这由上至下的五等需求。”

  “那些商贾,金银财宝不愁吃喝,家仆万千可保平安,三妻四妾可延续子嗣,那如今只剩下尊严和理想还有空缺。”

  “作为商贾,最大的理想莫过于垄断和富可敌国,咱们当然不能让商人做到这一地步。”

  “那我们也就只能满足其尊严这一层次。”

  “商贾看似有钱,却因为陛下一纸诏书,不得穿丝绸,终生归商籍。”

  “微臣认为,随着皇朝的发展,到了后来这丝绸和商籍总归会成为一纸空令,那还不如现在就拿出来,诱惑这群商贾们。”

  “咱们作为朝廷,自然不能直接要银子,那样商贾只会认为咱们是在骗他们,但是如果要树种,其中也很可能会出现浑水摸鱼之辈。”

  “微臣认为,不如让商贾们自己去雇人自己去种,到时我们派出信任的人去查收,时间也不用定的很长,树能活过半年,便算他们合格!”

第19章 去皇尊民

  张天赐的想法可谓是别出心裁,即便朱标翻遍史书,也找不到类似的治水方法。

  治水不靠堤坝,却靠树木草皮。花销不靠国家,而靠商贾的利益。

  如此乍一看,不过是允许商贾穿丝绸而已,看起来应该没太大的影响,但是更深层会不会有影响,就要和百官讨论一下,看看会不会有自己想不到的问题。

  张天赐这时又在纸上写上:【植树达人】【黄河之友】【为国护河】【万民之福】

  “殿下,所谓赏不可一次封尽,微臣认为当设置这四个档次的植树之功,每达到一个阶段,便封赏一次特权,例如给予有名无实的八九品小官的官职,允许商贾穿绸缎,允许商贾子弟学习等等。”

  朱标点了点头:“你的想法不错,不过……我估计父皇不一定会答应。”

  朱元璋不一定会答应?那肯定是不会答应啊。

  虽然史书中没记载为什么朱元璋对商贾那么憎恨,但是很多后世的史学家都猜测,很可能是因为朱元璋小时候受到过商人的歧视,或者是残害朱元璋一家人的过程中,也有商贾的出现。

  对于朱元璋来说,这都无可厚非,毕竟他是皇帝,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但是对张天赐,只发展工业而不发展商业,那大明怎么完成工业化?

  工业化不完成,百姓怎么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不满足百姓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老百姓怎么会有愿望向着更高的需求努力?

  不努力,全民开智怎么搞?全民不开智,皇权怎么推翻!

  没错,张天赐确实想的是辅佐大明,帮大明完成工业化,让大明成为蓝星上最强大的国家。

  可是,张天赐要的强大的大明,可不是你老朱家世世代代能传承下去的大明!

  不过这些消息,张天赐是不可能和朱元璋还有朱标说明的,甚至在前期,张天赐会尽心尽力的帮助朱元璋和朱标发展大明,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能让老百姓当家做主,做国家真正的主人。

  所以,若是想让大明成为百姓的大明,而不是老朱家的大明,那么作为封建和共产的中间形态,资本就必须登上舞台。

  “殿下,微臣有话要说。”张天赐突然起身作揖行礼,对朱标郑重的说道。

  朱标见张天赐面色凝重,同样认真的回答道:“爱卿请讲。”

  张天赐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始对朱标进行洗脑:“殿下,古时尧舜禹时代,亩产不过一石之粮, 却可让天下富足。”

  “而今亩产二三石粮,翻了两三倍,却只能让百姓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殿下可知道为什么?”

  朱标笑了笑,心想张天赐这是在考验自己?

  “自然是因为天下人比古代要多出百倍,土地却只多了十几倍,再加上地主和勋贵的存在,才会造成这天下百姓食不果腹的局面。”

  张天赐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不知殿下有没有注意到,微臣刚刚说的话中,有个一点,便是粮食的产量从一石,增加到了如今的两石三石。”

  “粮食产量增加,从古代的木质农具演变到如今的金属农具,无不说明了,百姓的生产力在慢慢提高。”

  “微臣有心帮助大明,继续提高粮食的产量和改进农具,可是若是物资极大的丰盈之后,若是不能将这些物资用到有用的地方,而是让这些物资烂在仓库和民间,那微臣的改进岂不是浪费了?”

  朱标皱眉,心想张天赐说了这么多,应该就是希望自己能放开一些对商贾的枷锁。

  不过,商贾的枷锁放开容易,可等到以后再想禁锢,那可就难了。

  “爱卿的意见很好,但是孤……”

  张天赐见朱标还是固守己见,心底只能叹息一声,看来不能只在上层做努力,更是要主动发展商人,让商人从倒买倒卖的中间人,变成掌握着生产资料的企业主,才能倒闭皇权退步。

  既然朱元璋和朱标此时此刻不太可能退步,那张天赐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一个九品芝麻官,能做到像他一样对皇帝输出政策,古往今来他应该是第一人。

  再继续说下去,张天赐便要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东宫了。

  和张天赐聊了半天,朱标也有些累了,便嘱咐了张天赐多多休息,随后便让张天赐退下。

  “对了,陶成道马上就要到应天了,父皇能把他请来,但是能不能让他留下,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张天赐点点头,行了礼后慢步离开了东宫。

  离开东宫的路上,张天赐心底一直想着,到底要从哪个方面入手,提高商贾的生产力,以此倒逼皇权让步。

  一路想着,张天赐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陌生的街道。

  张天赐左看看右瞧瞧,看到附近都是白墙高门,想来这应该是勋贵一条街,住在这的应该都是陪着老朱打天下的人。

  张天赐刚打算转身离开,毕竟勋贵住处可不允许闲杂人等乱逛。

  却在这时,一个老头突然拦住打算转身离开的张天赐。

  老头先是行了一礼,张天赐也赶忙回礼。

  只因这老头面容阴狠,身上穿着的还是赤红的官袍,上面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仙鹤。

  “老夫见小友面熟,想来便是昨日朝堂上论惊四座的张天赐张小友吧。”

  张天赐打量着眼前的老人,心想这人穿着红色的官袍,袍子上还绣着仙鹤,应该不会是李善长吧?

  “正是在下,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

  李善长呵呵笑了笑,笑容看起来阴森森的:“老夫李善长,无需多礼,老夫在朝堂上闻听小友言论,只觉得你我二人心意相通,小友不如到我府上做客一番,我还有不少事希望小友能解惑。”

  张天赐皱眉,这老头果然是史书上记载,为人阴狠善妒的李善长。

  这个老家伙邀请我去他府上坐一坐?莫不是要给自己下套?

  “咳,韩国公哪里的话,您请我,我还能拒绝不成?”

  李善长听着张天赐话中夹带的刺,呵呵笑了笑,并未在意。

第20章 李善长的拉拢

  虽然张天赐不知道李善长是故意等着自己,还是真的偶然相遇,但是突然被李善长拦住,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跟着李善长进入他的府邸,只见府邸中假山水池,美树奇花是应有尽有,和张天赐住的两屋小院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时路过一些府中的下人,多为女子,一个个也是长得貌美俊俏,也算得上普通人中美人。

  张天赐一边跟在李善长身后,一边啧啧称奇。

  见张天赐羡慕的模样,李善长呵呵笑着问道:“还不知小友住在何处?”

  张天赐随口说了句:“百民街。”

  百民街?李善长没怎么听说过,只是印象中大多官员都没有住在叫百民街的地方。

  见李善长疑惑的看向自己,张天赐解释道:“害,就是平民百姓住的胡同,韩国公不知道也正常。”

  “呵呵,住在那,想来里工部可不近,若是小友需要,老夫还有一处小院,离皇宫只有一炷香的距离,可借与小友居住。”

  古人赠与将就的是师出有名,李善长和张天赐并不熟络,若是上来就要赠与,只怕唐突吓到张天赐。

  张天赐呵呵笑了笑,摇头拒绝。

  跟着李善长来到会客室,李善长吩咐下人倒上茶叶,冲洗泡茶过后,只见茶水红润剔透,一闻还有一股浓烈的茶香味。

  “小友尝尝,这可是正宗的武夷山茶,喝之提神醒脑延年益寿。”

  张天赐抿了一口,入嘴只觉得苦涩与香气并有,不过片刻便有回甘的感觉。

  “张小友,这么晚才从皇宫方向出来,想来是陛下召见了你吧?”

  李善长没问张天赐进皇宫做了什么,只问是不是朱元璋召见。

  张天赐不懂官场中的弯弯绕绕,想了想,自己在这头老狐狸面前撒谎,很可能会被当成傻子一样看待,那自己还不如上来就实话实说,起码让李善长抓不住把柄。

  “非也,并非是陛下召见,而是太子殿下召见。”

  “太子殿下考验我如何看待黄河水患治理,只可惜太子殿下好像没那么满意。”

  李善长轻笑一声,抿了口茶水,却没和张天赐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聊。

  “张小友,你对如今朝堂的局势怎么看?”

  张天赐一皱眉,朝堂局势?朝堂什么局势?

  朝堂那些乱七八糟的局势,是他一个工科生能看懂的?再说了,自己就一个九品小官,就算朝堂有局势,他也接触不到啊。

  微微摇头,张天赐放下茶水,不再喝一口,而是假装有些生气的表情:“韩国公,若是您来嘲笑下官的官职轻微,那直接开口便是,何须这么拐弯抹角?”

  “先不论我一个九品小官,能不能接触到早朝上各方势力的派别。单说我一个乞丐出身,一直研究工科的小官,便是真到了我能参与朝会的时候,我也看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李善长轻咳一声:“小友误会了,老夫只是见小友聪慧,便希望小友能为老夫出谋划策一番而已,却不想居然被小友误会,倒是老夫唐突了。”

  张天赐长出一口气,看向李善长:“韩国公,有什么事您便直说吧,弯弯绕绕的没意义,您就算绕八百个圈,我看不懂您一样是白搭。”

  李善长呵呵一笑:“倒是没什么忙需要小友帮忙的,只是见小友受陛下恩宠,想来日后也是朝廷重臣之一。”

  “老夫想,小友若是有时间,今晚我等不如去醉酒阁聚一聚,老夫也好给小友介绍几位同僚认识一下,日后小友高升,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听到这,张天赐才明白,原来李善长这老东西是要拉拢自己啊。

  不得不说,李善长此人的政治嗅觉是真的敏锐,自己才和老朱搭上几天的线,他就研究拉拢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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