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好贤王 第11节

  “啊。”李宽点了点头,大大咧咧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今日大家分桌而食。

  这也是李宽不爽李世民的地方,你个老登不来不就好了?每次都得把家宴搞得跟上朝似的,那么多破规矩,着实让人心情郁闷。

  “宽儿,别苑还满意吗?”长孙对李宽,向来都是宠爱有加。

  “还行吧,哟,鱼脍啊!二哥在这谢过长乐了。”李宽坐下后,妹妹长乐让身边的侍女将自己桌上的鲜鲫银丝脍端给了李宽,对于自家二哥的口味喜好,小姑娘自然是最清楚不过。

  “二哥,多吃点。”小姑娘见二哥还朝自己装模作样的拱手谢礼,不由乐得捂嘴偷笑。

  原本是兄妹相亲的场面,偏偏有人要大煞风景。

  “哼,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今日朝堂上,朕的大臣们因为你,差点打起来?”李二黑着脸,决定敲打敲打不守规矩的儿子。

  “得了吧,”李宽撇撇嘴:“爹,您少诓我,我最近可是老实本分的很,既没有往裴相的酒碗里丢蚂蚁,也没混进武德殿偷您珍藏的那些兵器出去耍,因为我吵起来?为啥?”

  “你逃学!还明目张胆的当着大臣们的面让常何提前打开宫门,成何体统?!”李二被儿子气得差点要动手,上次李宽这个兔崽子混进武德殿“借”走了自己的收藏一把从王世充手中缴获的五石良弓,等自己得知消息派人去寻李宽的时候,这小子满不在乎的两手空空,大摇大摆的来到太极殿,告诉自己方才在御花园射鸟的时候不小心把弓给扔进御湖里去了。

  当时的李二殿下听闻此噩耗,先是红了脸,接着红了眼……

  可没办法,弓没了还能再捞起来,儿子要是没了……

  其实也是可以再生的。

  思绪百转千回间,李二殿下看了看身旁的长孙,决定今晚努把力。

  下首,不知老爹“饱暖”思那啥的李宽,听闻李二的话以后,当即也怒了。

  “啪!”李宽猛地一拍桌子,紧接着站起身,大声道:“他大爷的!是哪个孙子背后告我的黑状!当时怎么不来找我?! ”

  “宽儿!”长孙见儿子说翻脸就翻脸,当下也有些不满于他的鲁莽:“你这孩子……性子怎的这般暴烈。”

  “不是,母后……”李宽满脸憋屈地看向长孙,指着李二道:“我这么辛辛苦苦是为了谁啊?旁人不知道,爹他也不知道?我逃课又不是出去玩,今天一天,我在外面连水都没喝几口,更别说吃东西了!我这刚回来,就听见这么糟心的事儿,我能不生气嘛?!”

  “二哥说的对!父皇不懂体谅!”长乐作为李二的小棉袄,此刻却坚定不移的站在了李宽这一边。

  “长乐!”李泰此时已经意识到,诸神之战即将爆发,自己和妹妹暂时还没有上场的资格,当下,他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来到长乐身边,拉起对方便往殿外走:“走,陪四哥出去散步去。”

  在李泰强拉长乐离开后,原本神情有些错愕,伤心于女儿倒戈的李二,这时才没好气地看了跟个斗鸡似的儿子一眼,缓缓开口道:“魏征当时本来就想要上前将你的马车拦下,是窦师纶,他拉住了魏征。”

  “窦叔?”李宽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祖母在他幼时便反复叮嘱过,将来遇到麻烦,该去找哪几个人替他解围。

  窦师纶的名字,便是其中之一。

  “魏征他就是闲得慌!”意识到自己大概率是被人镜给盯上了,李宽也只能自认倒霉,但随即他又有些不服道:“您说他天天盯着我干嘛?朝堂上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处理,这魏公天天跟我一个孩子较劲,有意思吗?”

  “他不是在跟你较劲,他是在跟你父皇较劲。”长孙见他们父子之间的气氛稍稍缓和,当即出面引导了一下话题,试图将矛盾集中在魏征身上。

  “真的?”已经打算纠集人手,回头套魏征麻袋的李宽,有些迟疑地看向李二。

  “哼,你也配被魏征针对?”李二冷笑一声,语气里有一种抖而不自知的骄傲。

  李宽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老爹。

  您这是被魏征这个大喷子给喷傻了吧?因为您我才被这二杆子牵连,您还挺骄傲?

  算了,懒得计较。

  “行吧,”李宽叹了口气:“魏征我就不找他麻烦了,不过,爹,您给我道个歉吧?”

  道了歉,这事儿咱俩就算过去了。

  “你说什么?”李二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旁的长孙已经伸手扶住了额头。

  又来了……

  “你说的啊,”只见李宽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李二:“我可不配被魏公时刻惦记,还不是因为您,魏公才想着寻我的麻烦,再将错误归咎到您身上。这么算来,您是不是该给我道个歉?毕竟这对我来说,纯属无妄之灾嘛……”

  李二错愕地看着李宽,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李二缓缓站起身:“宽儿,你说的有道理,来,到爹跟前来,爹给你道歉。”

  说话间,李二暗中给了守在门口的宦官洪三一个眼神。

  “爹,瞧您这话说的……”李宽脸上升起了一抹自得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才刚刚爬上嘴角,下一刻……

  “吱呀……哐当。”李宽身后,甘露殿的大门已经被重重关上。

  “二郎,”长孙无奈地瞥了儿子一眼,转而对夫君低声劝解道:“下手别太重。”

  “我省的。”李二满脸郑重的点头应下,能让观音婢作壁上观一回,也不容易,自己确实得把握分寸。

  “母后……您说这话啥意思?”李宽战战兢兢地就想寻个角落,躲避接下来的狂风骤雨。

  “小子,”李二等长孙摇头叹气消失在屏风后,当下也不装了,向来讲究出奇制胜的李二陛下,三两步一个纵身,赤脚冲到李宽身前,紧接着一把搂住儿子,一个横甩便把对方搁在了自己提前扎好马步的大腿之上。

  “唔……”李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身,便已经头朝下被李二固定在了怀中。

  “来来来,爹给你道歉啊!”李二说着,举起了蒲扇大的巴掌,朝着李宽的屁股重重落下。

  “爹,爹!我错了!不要啊!”

  “不好意思!晚了!”

  “啪!”

  “嗷!”甘露殿内,顿时响起了某人久违的惨叫声,如魔音灌耳,偏又气息悠长,让人听闻不禁“感动”落泪……

  打得好哇!

第19章 挣钱的买卖

  被迫和老爹进行了一场饭后运动的李宽,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出了甘露殿,他身后,气喘吁吁的李世民也忍不住双手叉腰,摇着头苦笑一声:“竖子!”

  生平头一次,李二陛下觉得教育孩子是个力气活儿。

  另一边,回到自己寝殿的李宽,甫一进殿,他便收起了伪装,大步来到书桌前,从后面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内有乾坤的古籍。

  将古籍摊开在书桌上,从书页夹层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研墨,提笔。

  贞观二年五月初五,吾为奸人所害,因出宫视察别苑工坊一事,遭父殴。

  李宽停下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墨宝,想了想,又在落款处加上了一段:“(此处“奸人”,特指魏征。)”

  做完这项“头等大事”,李宽返身回到床榻前悠然躺下,先前离开别苑时,李宽心念一动,已经在数百米开外的某处小院内召唤出了两百暗影刺客,这些人,算是他头一回放在明面处的势力。

  当然,这也是旁人眼中,太穆皇后“留”给他这个宝贝孙儿的家底之一。

  李宽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蝗灾,眼下势不可挡。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筹钱,囤粮,用以应对接下来关中严峻的灾情。

  可是,这些钱粮,注定会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果想要按照李宽最初的设想,让那些受灾的百姓在这场浩劫之中 ,每个人都能活下来,不至于饿死,国库里的那些钱银,怕是都不够。

  更何况,为了维持国家的正常运转,即便国库有钱,也不可能一股脑儿的都拿出来赈灾,否则,真正的天下大乱就离得不远了。

  所以,眼下李宽只能自己想办法。

  可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只有短短不到三个月。

  这样一来,李宽只能选择剑走偏锋。

  物以稀为贵,在大唐,什么东西最值钱?

  字画文玩?金玉宝石?

  这些李宽倒是能想办法从太极宫和弘义宫顺出去那么一两件,可是,即便他能扛得住东窗事发的那顿打,这些价值千金的珍宝,在庞大的赈灾款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

  那么,摆在李宽面前的就剩下一条路。

  烧制琉璃,作为他起家的第一桶金。

  当晚,就在李宽入睡之前,暗影刺客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在那处别苑的跑马场内开始建造窑厂。

  作为召唤者,李宽可以将视角随意切换到每个暗影刺客身上,将一切讯息掌握在手中,有这么一个天大的便利在,对于接下来的行事,自然是如虎添翼。

  两日之后,等一切准备就绪,身处皇宫被罚抄写课本的李宽,一边吃着岭南进贡的荔枝,一边监督两个弟弟李恪李泰为他抄写课业。

  “认真点,不要把字写的那么好,你们二哥什么水平,你们心里得有数!”一心二用的李宽,伸手给了两弟弟一人一记板栗后,开始指挥远在别苑的暗影刺客们烧制琉璃。

  鉴于烧制琉璃时需要的高温条件,李宽因地制宜,索性将土法炼钢的那一套拿来,制作出了小高炉,然后将从玉山脚下清凉河里采来的河沙倒入提前准备好的大铁锅之中。

  接着再往铁锅内加入石灰石,石碱,开始熔炼,在化料以后,再经过吹制、塑形、退火一系列工序以后,已经被烧制好的琉璃会被放置到搭建好的保温窑里,经过四五天时间以后,如果琉璃没有出现碎裂的情况,那么代表琉璃退温成形,烧制完成。

  如此,又过了五日,城外别苑的琉璃烧制完毕,二皇子殿下李宽也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首次高光时刻。

  也不知道李二陛下是不是因为揍了儿子心中有愧,在那日揍了李宽以后,他便叫来了裴寂、萧等人,表示自己要册封李宽为楚王,封地襄州。

  李二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决定会遭到这些老臣们的阻挠,谁知裴寂第一个站出来说“陛下英明”。

  这让李二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英明。

  不过,封王一事,本来就是皇帝说了算,李二也只当对方后知后觉拍马屁,或者说鉴于自家竖子和太上皇的祖孙情深,哪怕裴寂作为第一狗腿,也得掂量掂量阻挠此事的后果。

  李宽可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

  于是,册封李宽为楚王的诏书经过尚书省上书,中书省核准,门下省审核,在李宽将第一批琉璃烧制成功的次日,封王的诏书便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行玺授封,莫名其妙就混成了楚王的李宽,先是去了一趟太庙,上告列祖列宗,然后又去了一趟太极宫,当面向老爹李世民谢恩。

  “小王谢过陛下大恩!”太极殿外,李宽扯着嗓子用他那不伦不类的谢法再次震惊了殿内议事的李世民和诸大臣。

  “兔崽子!”李二几乎是咬牙切齿提着随手从书架上捞起的玉如意,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大殿:“你跟谁在这称小王呢?朕就该打死当初那个负责教你礼仪的侍!”

  “爹,您说啥呢?”李宽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啥时候学过皇家礼仪啊?”

  李二这才猛地一拍脑袋,果然是被气糊涂了。

  这竖子确实没人教过他这些,都是靠着自己的娘亲对他的幼时教导加上这小子随机应变,蒙混到现在的。

  “你刚才这番谢恩的话,只有外邦的藩王才会这样说!”李二提着玉如意,语气有些不善。

  “啊?”李宽有些愕然道:“爹,那我该怎么说?”

  “你……”李二正要开口训斥,但想到殿内还一大帮子人等着自己对是否继续西北的战事拿主意,当下,心情不怎么好的李二陛下朝儿子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臭小子赶紧滚蛋,爹没空搭理你。”

  “爹,这可是你说的嗷。”李宽抿了抿嘴,装出一副前来拜山头却惨遭排挤的委屈模样:“那我走了。”

  李二对于儿子的耍宝行为早已经见怪不怪,瞪了一眼自家竖子,转身便进去和先前听到门口动静,此时个个都在憋笑的大臣们商讨正事去了。

第20章 我爹已经三天没打我了

  琉璃是制成了,可怎么出手,却成了天大的难题。

  李宽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这些琉璃与自己有关,起码在赈灾的粮食收购到手之前,关于那些琉璃出自何人之手,须得有个落在明处的来历。

  思来想去,李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那帮“曲江苑一十七结义”的狐朋狗友们身上。

  毕竟大家是一起喝过血酒的,虽然不是自己的血,可鸡血人血,意思到了就成啊。

  于是,李宽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背锅人选。

  河间郡王李孝恭家的次子,李怀仁。

  翌日,刚当上楚王的李宽,压根就忘了还有在朝会上正式接受百官朝见这一茬儿,在李二还没起床准备上早朝的时候,风风火火的楚王殿下就叫上了老宦官姜去,架着马车驶离了皇宫。

  “殿下……”姜去直到在常何愕然的眼神中将马车驶出朱雀门,他这才想到,今日李宽的逃学,可不同往日:“您今日不上早朝了?按照惯例,您得接受百官的朝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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