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末年做藩镇 第45节

  不能让他们白死!

  打赢了,自己会善待他们的家眷。

  打输了,就亲自下去给他们赔罪!

  刘陵从骑兵手中接过旗帜,看著那面宋旗,心思有些复杂,但他现在确实需要一面旌旗,好让接下来的话有些依据。

  “兄弟们,咱们面前的金人已经是最弱的那一批,他们兵力不多,他们已经围城围了很长时间,早就疲惫不堪!攻入这座金营,把他们曾经加在你们头上的耻辱,全部奉还给他们。

  你们跟我一路来到这儿,你们是我最可靠的兄弟,也是军中最勇敢的猛士,跟在我的旗帜后面,只要打垮这些金人,钱粮、女人,地位,我们能将失去的一切全都夺回来!

  回去之后,我会亲手把那个该死的郭药师碎尸万段!”

  刘陵将弓放下,反手抽出了刀刃。

  “今晚这一战,为了我们的故国,为了那些被金人掳走的亲眷,为了先前在韩城镇战死的一千多兄弟。

  大辽的子孙们啊,跟在我的身后,

  我不死,旗不倒,尔等不可退!”

  今晚更新太晚了,抱歉,码字的时候地板砖忽然成片的炸开,地板整个都被顶了起来,场面很吓人,应该是热胀冷缩的问题,我住的是二层小楼,嗯,我那时候以为地震了,然后就跑出去了。

  这是真的,如果太冷的话建议开开空调之类的,人受得了,地板可能受不了。

  晚安

  

第68章 晚来天欲血

  在这天降瑞雪之际,本该是红泥小火炉般的惬意日子,但到了刘陵面前,直接变成金戈铁马的肃杀气息。

  在他的吼声中,一面猩红色旌旗在风中挺起,骑兵们催促著战马跟在他身后,他们握刀的手背被冻得发青,待会儿需要用鲜血去取暖。

  马蹄践踏在土地上,泥土表层稀稀疏疏的落雪居然被震的再度飞起,于马蹄两侧盘旋,在最前面那些金兵眼中转瞬间成了迎面而来的刀光。

  骑兵借著战马的冲势撞入人群中,甲胄和血肉之间迸发出无数血花,成股地撒在雪层上,微微融化了积雪,如一丛丛红梅忽然绽放。

  刘陵两侧的骑兵不断随著战马一同砸在地上,后方的骑兵催促著战马继续跑到他周围护持。

  空话,大话,谁都会说,但刘陵以前用无数事实告诉手底下的士卒:跟著老子混,有饭吃。

  到最后,他们得到的并不是一口喂狗似的饭,而是人吃的粮食,人该有的待遇,人应该得到的尊重,这些刘陵全都给了他们。

  真正敢刀口舔血的丘八,对于家国大义其实懂得并不多,最多知道自己归属于哪一边,这一点在常胜军士卒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但你要是说他们心底没点儿寄托却又能临阵死战不退,那也不可能。

  “跟在本将军身后,冲入金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刘陵纵马狂奔的时候鼓足气劲,再度吼出一声,风雪如刀子一般在他脸上剐蹭,白马嘶鸣著撞开一个金兵,但马蹄也踉跄一下险些栽倒。

  在他身旁的三百多骑,仅是冲阵的短短瞬间,折损超过三分之一,哪怕后方平州军的军阵中也随即冲出一支骑兵紧紧靠过来支持,但那些滚落战马的常胜军骑兵,也已经被围拢过来的金兵迅速补刀杀掉。

  人到了绝境的时候要么是一蹶不振,要么,就是熬过去,趟开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那些落马被杀的常胜军骑兵没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他们当初在听到刘陵的喊声,看到刘陵明明失意却依旧一遍遍告诉他们会赢,尤其是,当看到他冲在前面的身影时,

  金人的旗号,忽然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时立爱说过,活著比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好。

  刘陵回答道:活著,是为了选择一个死法。

  吃的饭,穿的衣,还有不少人在涿州成了家,娶的是那些被刘陵买来的女人。这全都是由刘陵一手包办。当初在城外接收买来的人口时,刘陵将他们的奴籍付之一炬,恢复所有人的清白之身。

  苦日子过的够多,哪怕是一点甜头也能让这些丘八回味很久。

  刘陵先前故意将那些骑兵作为诱饵放出去,军中士卒也不全都是没脑子的丘八,猜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偏偏却还死心眼似的跟在他身后。

  寻常人有一点利益不和就能生死相向,偏偏这些丘八,在明知道极有可能战死的时候,这时候选择把自己的命和心,都给了出去。

  都知道再往前就得死。

  那就,死吧。

  我们死,你活下去。

  我们帮你再出一条路来!

  箭矢从头顶擦过,骑兵们都穿著甲胄,有人身中五六箭还在疯狂催促战马冲锋。

  面对著迎面冲来的骑兵,金兵的阵势被迅速冲散,但依旧凶狠,不少金兵甚至是主动迎接过来,宁可承担受伤甚至战死的代价,也要拖慢一名骑兵的脚步,好让同袍合力把他拽落下马杀了他。

  白马依旧驮著主人狂奔,迎面几名金兵立刻挺起长枪刺来,刘陵下意识牵住缰绳放缓速度,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名校尉却忽然提速,越过刘陵,连人带马迎著枪刃撞了上去。

  顷刻间长枪折断,几截断枪深深没入战马颈部,不断有暗色的血从伤口处渗出,校尉随著战马一同滚落到地上,胸腔里面传出清晰的断裂声,顿时满口都是血的味道。

  他趴在地上喘息著,不断有骑兵从他身边狂奔而过,所有人都在争夺先机,必须冲垮面前最后这点金兵才能杀入营中。所以哪怕看到同袍落马也无暇去救援,只是尽可能地避开他。

  校尉胸口痛的无法呼吸,眼前一片昏暗,只是隐隐约约想起石门镇那一夜,当时城门处站著辽兵,刘将军带著他们冲出城门时,自己不慎落马,本以为必死无疑,是刘将军把他拉上自己的战马,一起冲了出去。

  因为身上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他本想站起身再去看看刘将军的背影,但一阵阵剧痛让他再也站不起来,最后只能躺在自己战马的尸体旁边,望著漆黑的夜空。

  “将军,将军”

  离营门只有短短百步距离,因为那些金兵的存在,就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刘陵身上已经插著几支箭矢,好在穿著重甲,不少箭矢没射穿甲胄,暂时还没伤到他身体要害。

  随著最后数十名金兵仓促组成的阵势被冲垮,骑兵终于冲进了营寨中,因为在外面不计伤亡的冲阵,原先出营迎战的金兵被平州军裹挟在外面难以后撤回援。

  营内剩下的那些金兵,则是再度被冲散。

  因为有刘陵带著常胜军骑兵打头阵,平州军里面的数百骑兵伤亡很低,入营后随即聚团冲杀,碾碎金人仓促组成的最后一道防线。

  完颜母本来率军去营外迎战,当看到那些骑兵冲进了营寨里面以后,心里一慌,紧接著里面冲天而起的大火,则让他脸色陡然惨白,嘴角嗫嚅两下,绝望道:

  “完了。”

  身边的亲兵已经开始准备护持他冲出来,但对面的主将张敦固清楚自己跟金人之间再无转圜余地,就指望拿著完颜母跟宋人谈价钱保命,怎么可能再轻易放过,宁可舍弃部分金兵,也要把完颜母所在的中军团团包围。

  营寨里到处都是火光,残余的那点金军已经彻底瓦解,从营帐里跑出来的时候,刘陵提起弓,每看到一个,就如射狗一般不断放箭射杀,目光巡梭到最后。

  一处正在燃烧的巨大营帐里,几名侍女正搀扶著一个漂亮的女人逃出来,在看到刘陵和身后的骑兵时,吓得慌忙跪下求饶,喊著这是副都统的夫人。

  外面,激战到天亮的时候,只有数十名浑身是血的金军被制服压倒在地,完颜母被两名平州兵士卒直接拎著摔到地上,张敦固走过来,冷冷看著他,满脸讥讽的笑意。

  营内还有一些零星的抵抗,张敦固派人牵著完颜母,让他去营内招降剩下的那点金兵。

  当完颜母走进燃烧的营寨时,看见里面的金兵尸首都被人为的堆迭起来,成了一座小山。

  有个浑身是血年轻将军坐在尸山底下,手边放著一柄刀,刀身满是缺口坑洼,溅在刀身的血迹已经凝结成冰。年轻将军附近站著百余名同样狼狈却又莫名露出凶戾气息的士卒。

  在他旁边,跪著一个美丽的女人,浑身颤抖。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著,年轻将军缓缓抬头,对完颜母咧嘴一笑,他满脸的血污和冰霜跟著扭曲,露出一个让后者有些心悸的笑容。

  他拍拍身后的尸山,

  “来,坐。”

  

第69章 发动装备卡,为我方刘陵装备一张大辽

  公主

  左右逢源一般不能用来形容小人物。

  譬如被两大国夹在中间的蒙古,它有的选么?

  这四个字的真正意义在于到了某种高度后,身边大部分人不能说都乖巧迎合你的心意吧,但至少不敢立刻逆著你的意思来。

  转变为更简单的说法,那就是:大势。

  完颜母在平州兵败已经不是一次了,张觉背叛时,带著平州兵跟他打了好几场,开头时候还能赢,结果最后一战直接被张觉给打崩了,不得不派人回去求援,等来了完颜宗望。

  所以现在,完颜母依旧觉得自己是被张敦固的平州兵给打败了,而不是面前这个如同死人一般的年轻将军。

  完颜母是完颜宗望的叔父,但看到自己的侄媳妇跪在刘陵脚边时,却没任何反应,反而嘲笑道:“你想羞辱我?”

  不等刘陵回答,他就摇摇头,轻声道:“天真。”

  大势,在金人的手里,无论是以往辽国故地,还是如今的燕云。

  郭药师最终施行刘陵的谋划,也是因为确保了自己不会跟金人正面开战。

  完颜母眼里的神情,让刘陵想到了当初在燕京城门处的萧太后。

  不屑,高傲,甚至还有一丝怜悯,如强者俯瞰猪狗。

  燕云之地的北风,再冷也冷不过白山黑水的苦寒。

  现如今,大金已经冉冉升起了第二轮烈日,普照白山黑水苦寒之地,也足以消融燕云十六州的冰雪寒风,让这儿,成为他们的跑马场。

  “我不喜欢脸上的表情,你最好收敛一点。”刘陵淡淡道。

  完颜母越发淡然,笑了笑,反问道:“你敢杀我么?”

  刘陵霍然起身,拾起冰冷的马刀,将刀身架在他脖颈上,手心用力缓缓抽回,在刀身上凝结成冰的那些血块被蹭落下去,被他的体温一点点融化成冰冷的血水,顺著脖颈缓缓流淌下去。

  “你知道我是谁么?”完颜母忍著冰冷,喊道,“我是大金”

  “你知道我是谁么?”刘陵也轻声问道,眼神戏谑。

  不等完颜母回答,刘陵用刀身在他脸上拍了拍,完颜母也看向他,忍著脖颈上冰凉的触感和身体的战栗,心里也有些疑惑,这么年轻且凶戾的将领,如果在平州军中,那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刘陵微微侧头,在完颜母专注盯著自己的时候,轻声道:

  “大宋,刘陵。”

  “刘将军,你就不该跟那完颜母说什么废话,现在万一他活著回去,岂不是给他以后过来攻打的机会么?”

  时立爱在他身旁坐下,递给刘陵一碗热茶。

  “完颜母自己也说了,国内缺粮严重,不仅是民变、起事,辽国降卒那边不断叛变,辽帝更是在夹山一带出击,攻下了武州。至少在一年内,他们也没办法再来南下攻打。”

  刘陵握住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手背上有一条清晰的伤口,时立爱看到后,忍不住道:“有必要亲自去冲么?”

  “我不去带头冲,底下那些士卒又凭什么再帮我卖命?”刘陵放下茶碗,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他抬头戳了戳自己心脏的位置,道:“再聪明的人,也会有上头的时候。”

  时立爱眯起眼睛,“将军倒是会劝人去替你卖命。”

  “你以为喊两句口号,平日里给他们一点钱赏口饭就能让他们跟著我去干送命的买卖吗?说到底,有能活的机会,谁又愿意送死去?我只是在他们处于绝境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现在只要能活著跟我回去的将士,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活路,已经有了。”

  时立爱淡淡道:“接下来还有两种办法,你准备怎么选?”

  “继续得罪金人,迎合宋人。”刘陵忍不住啧了一声,“听上去好像怪怪的。”

  “你是没法脚踏两条船的,”时立爱摇摇头,替自己又倒了一碗热水,“天冷,人心更冷,郭药师既然已经把你得罪死了,接下来肯定不会再放过你,甚至亲自率军来攻打你也说不定。”

  “郭药师本身和金人私下做了交易,这是其一;另外你别忘了,他在做事之前,已经将王安中等一众宋人官僚全部拿下,而如你所说,你不仅在攻打雄州时避免宋人伤亡,在涿州还偷偷释放了蔡靖,让他坐镇城池。

  他跟金人好,你跟宋人好,两边都在下注,不一定谁赢,但你既然坐上了赌桌,在本钱没轻易输乾净之前,就没人能把你赶下去。”

  时立爱拿出舆图,手点在涿州的位置上。

  “简单说,老夫在平州还有些熟识故交,我会让他们劝说张敦固,这人就是被他们抬起来放在那个位置上的,不会不听。你呢,用完颜母,跟他换几千兵马,想办法绕过蓟州,

  这一点并不困难,平州军的哨探说金军和常胜军隔著潞水对峙,你只需要从蓟州南面绕过去,回到涿州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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