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子扶苏,请始皇退位! 第223节

  他们发现了秦国其实已经酝酿出了一个新的官员选拔制度。

  无论是军功爵制,还是举荐制,都在断绝无用的贵族入仕。

  这就使得士人要想能够得到高禄,不能再依附于过去身为臣子的贵族,而是越过他们,直接向君王效忠。

  这个制度就是官僚制。

  张苍其实是顺著扶苏的意思,再加上儒家荀卿对制度和师、内圣外王的政治理想加以综合。对秦国一定的了解,已经想到了要把儒家的血,和这些制度

  渐渐地……

  淳于越跟著张苍的研究思路,了解到了除去儒家典籍之外许多行之有效的方法和主张。

  淳于越不禁好奇,“你我按理来说也是同出一门,只是下柱国却视野开阔,谈天说地,几乎是无所不能啊。”

  这两个人聊起天来,太有意思了。

  一个是张口闭口都是‘子曰’,一个却能说出墨家、名家、阴阳家的理论。

  淳于越本以为自己很牛逼,没想到在这个后生晚辈面前,自己竟然显得读书不够多。

  可谓大耻矣!

  

  “无他。唯广见也。我什么书都读,从不拘泥于一家之言。过去我也曾和仆射一样,专心读儒家的典籍。可是我发现儒家祖师爷的话我根本无法理解。机缘巧合之下,却在百家之说中找到了答案。”

  淳于越听了,自然嘴上说著认可赞许的话。

  回到家里,他也开始紧跟时事。

  过去他是看不上韩非的学说的,读过第一章就看不下去了。

  而且淳于越和李斯是好朋友,他更欣赏李斯的主张和文采。

  就这样,两个在当时的秦国算得上最有名望的人开始引领起一种让儒学适应体制的学说改造尝试之风。

  这个主意,很快就引起了当时备受嬴政器重,同时又身居高位的廷尉李斯的注意。

  李斯是个非常有才华,也很有政治智慧的人。

  他能做到把自己做的有功劳的事情都推给嬴政,但是却把嬴政做的名声不好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才华非常高,而且又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

  那么当这个问题被淳于越转达给李斯之后,李斯立刻发觉了这个主张的妙处。

  李斯毫不讳言地说,“博古,倘若你能做成这件事,日后必定得到大王的重用。”

  淳于越听到这个,自然也对这个事情更加上心。但是他却并没有爽快的答应下来说他要去做这件事。

  “我们儒家,一向是坚持要尊古重道。而今道未释,却自己走上了改儒家先师主张的路。”淳于越还是不肯干这个事。

  李斯也没啥话说。

  淳于越这个人非常清高,而且不知道变通。可是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以及他为什么能够成为天下大儒的原因所在。

  让他为了迎合君王去做一些事情,这就好比要了他的命。

  于嬴政而言,这样的人值得信任,可以让他把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给他教养。

  于李斯而言,这样的人也值得信任,因为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捅刀子。

  李斯是懂淳于越的,他觉得这件事可以劝上一劝,虽然自己也没抱多大希望。

  “太子曾经对人说,不在乎羽毛是白还是黑,只要羽毛能让鸟飞就行。如今太子正需要有人帮助太子完成这样的难事,太子自然是希望能够完成难事,而不在意完成他的方式。”

  “难道说淳于兄不想为太子做些事吗?”

  淳于越神色严肃,“太子若是有令,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是这……”

  可淳于越并不想去改孔子的话。

  李斯就对淳于越说,“太子现在固然为君,可是自从封君以来,淳于兄可见到太子高兴过吗?淳于兄不愿为之的,却是太子只能为之的。淳于兄都不愿意相助的,必然是太子有心也完不成的。”

  淳于越听了这些话,自然茅塞顿开啊。

  比起涉猎百家的张苍,淳于越对儒家理论最为了解,一旦他想改造儒家,就好比顺水推舟。

  淳于越改了一些儒家理论体系的内容,又结合了孟子之说,他改了一点内容,可是竟然终日战战兢兢起来。

  【孟子是很多人很讨厌的一个儒家宗师。】

  淳于越不好意思告诉天下人,他写出来了一些理论学说,可是他不和其他人讨论,就没法验证自己的学说是否合理。

  这个时候,长出了新牙的胡亥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

  淳于越自然把他给叫住了。

  【读者们新年快乐!今儿元旦节是双甲子日,据说是天赦日。各种罪过都会被天神赦免。总之是非常吉祥吉利,希望大家接到好运。】

第316章 天书奇潭

  【首先庆祝小岛地震。开年大吉大利!】

  淳于越自圆其说后,告诉胡亥,他是臣子,必定要服从君王。

  开始探索将礼仪道德和法治制度结合起来,去实现儒家一直以来追求的政治理想。

  儒家认为,政治应该创建在道德的基础上,主张为政以德,“明明德于天下”。

  所谓德,就是指处理各种人际关系的行为规范,“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就是说,做君王,就要讲仁义;做臣子,就要敬君王;做人的儿子,就一定要孝顺;做人的父亲,就一定要仁慈;和人来往要用诚信。

  以上所述,几乎是从古至今,压根没什么人去做到的。

  而且儒家的理想,创建在一个重要的前提上。就是说,要依靠人的道德来维护这些人际关系秩序。

  听起来就很荒唐,做起来更是四不像。

  可淳于越能做到,所以他虽然像个呆板的木头,不被大多数人喜爱,可是却又让很多人发自内心佩服他。

  在做了这件事后,淳于越就变得十分不自然。

  到了什么地步呢。

  他见到人,开始主动回避,生怕别人看到他。能在咸阳宫里担任官职的,那基本上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才。

  大家穿著袍服,抱著竹简来来往往。

  淳于越一见到他们,就假装没看到,钻入一个宫殿;有时候又专门挑选一些小道去走。

  那像淳于越这样地位、身份的人,大家见到都是巴结还来不及。

  所以平日里众人见到淳于越,那都是非常恭敬,会说很多好话,以希望淳于越能够在大王、太子或者是廷尉李斯面前说些自己的好话。

  淳于越这般逢人就躲,避而不见人。

  自然让这些人感到不满,甚至生气。他们是满腹疑窦和恶意揣度。

  这一不高兴,众人就聚在一起,说淳于越的坏话。

  淳于越和宫女擦肩而过,他们就说淳于越和宫人有了奸情。淳于越对待宫中宦侍十分尊重,他们就说淳于越这个人在向大王的近侍行贿。

  这古往今来,说闲话就是不犯罪。

  一来二去,谣言那是沸沸扬扬。

  淳于越自己都听到了。

  他感觉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站出来辩解。

  当一个苦读圣贤书,一心只想做君子的贤能被群奸逼迫,没办法只能躲在家里,一声不吭。

  李斯就来看望淳于越,“博古兄近日都在做什么啊?”

  淳于越也是见到李斯,才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

  淳于越把自己写的新东西给李斯看。

  李斯本来就觉得淳于越这个人太顽固,不肯做哪怕是一点变通。

  他本来还对淳于越写的东西不感兴趣,可是当淳于越拿出自己的手书,李斯一看,这确实是背离了儒家的宗旨。

  淳于越十分感慨地说,“我儒家一向认为,君权至高无上,但并不是绝对的。君主和全国所有的臣民一样,都要履行从家到国所推出的行为规范,接受德的约束,不能凭藉个人的想法任意妄为。”

  “如果君主的所作所为违反了天下人生活所需要的共同准则,人们可以对他进行规劝讽谏,使君王回归到正道上来。如果实行残民以逞、率兽而食人的暴政,人们可以把他当做独夫民贼推翻。”

  “可是到了我这一代,我竟然在推翻这条铁律。若是传出去后,不知道天下人到时候要怎么议论我?”

  李斯看到文章,先是惊讶,很快就发现了宝贝似的,在听了淳于越的话后,更是高兴。

  “若是博古兄将此篇目呈递给大王,起码可以做到大夫啊。”

  官有高低,权有大小。淳于越虽然官位高、可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权力。

  做大夫就不一样了。

  这毕竟是官僚制度奠基起步的时代。

  秦国的大夫,其权力可以司法,行政令。

  淳于越听了,却根本不动心。

  “我并非为求高官而来,只是希望天下能够实现大治。”

  李斯可不想听这个。

  人生在世,追求地位富贵才是要紧。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生活幸福愉快,发挥自己的才干,这一切都需要平台,需要牺牲。

  而要做到这些,就必须获取权力。

  “博古兄,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恕我直言,这太阳虽然只有一个,可是却每天都在更新。”

  【周书:日日新,苟日新,又日新。】

  “太子的心意,其实很多人都能看得明白。在秦国要想让儒家被重用,也许只有透过太子才能实现。既然博古兄之前都说过了,此事乃太子有意。而今博古兄文章俱足,何不早早献上呢?”

  淳于越十分感慨地说,“这些东西,本不是真的。为了得到重用,这不是欺瞒世人,愚弄臣子百姓吗?”

  李斯听了,心里自然不爽。

  但是他只能无奈叹气,“孔子曾讲,人不要欺骗他人,更不应该欺骗自己。现在的人招致祸患是因为自己欺骗自己,而博古兄的文章若是可以得用,能够让天下安定下来,让臣民的心都归顺于一人。长此以往,天下可以得到大治,又谈什么欺骗不欺骗呢。”

  李斯的言语功夫,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他能把你夸得找不著北,也能把十足的坏事说成好事。

  淳于越听了,确实是负罪感减少了。

  可是他却说出一桩称得上的是秘密的大事。

  “可是这真理大道,那是渡人过河。人生老病死,终归是一场梦,到底是为了修自身。可是现在的法度和法令,为了个人的欲望,去压迫其他人也跟著追名逐利,让人忘却本心。天下诸国,莫不如此。”

  “这让世人都把人活著的本来目的给忘了。可是上层却对此不管不顾,把真理藏起来,自己偷偷使用。把好的东西自己偷偷享用,却把坏的东西、糟粕丢给百姓,甚至驱赶百姓去学习。”

  “孔子当时感动天下,并不是因为他试图让天下都恢复和平。他作周易,为的是让大家都去了顺利渡己,早日离开这看起来是实、其实是虚的世界。”

  “明明圣人已经创造出来了亘古不变的真理,也已经发明出来了让人延年益寿的中医,可是为什么要用谎言去欺骗大众。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为了自己的私欲!”

  “老子在传道,孔子也在传道。可是因为孔子做得多,把原本大众很难做到的事情变成很细微的事情,以此帮助那些资质并不高的人可以有所得到,远离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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