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子扶苏,请始皇退位! 第164节

  他一向把自己的祖父当做天神下凡一般崇敬,因为他的祖父一生从无败绩。

  自己一直认为作为他的孙子,理所应当地继承了军事天赋,可是没想到祖父竟然这么说。

  王翦双手叉腰,“你祖父我一生戎马,为的就是让你们这些后辈不受我少时受的苦,可以不用终年辛勤劳作就可以喝酒吃肉,让你们成为富家翁。如今为你们争取的这些田宅财货,足够你们几世人用了。你怎么还想著上疆场呢?”

  王翦低下头,有些事情他不愿说,每一次战争,都有无数人死去。如果指挥不善,可就背负无数条人命。

  为将者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负责。

  看著王离这样的言谈,王翦只能摇头。他还差得远呢。

  “自然是为了立下功名。我岂能和这些乡下人一辈子待在一起,到时候就和他们一样只会谈论种地这些事情。我还是喜欢咸阳城,那里的世家子弟会和我谈论兵法,我们一起讨论天下的形势,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如果是为了这个,那你以后更加不该去打仗。”

  “为什么,我可是您的亲孙子,一直被您亲自指导兵法,难道您不认为我以后能够成为像您一样的大将军吗?”

  王翦撇过头,他可不想因为现在说实话导致这小子以后记恨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王离追著王翦问了一天。

  最终王翦沉下色来,苦口婆心地劝告他说,“作战,其实是和人斗。斗兵、斗智、斗勇。要想做好一个将军,就要吃很多亏。再好的铜,没有经过磨砺,终究不能成为器物。”

  王离则大笑道,“这有什么?无非是磨砺罢了,只给我一场战斗,我就能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厉害,给他们看看我的实力。”

第225章 好家伙(求追订打赏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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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翦只想赶快溜走。他希望天下以后再也没有战争,否则到时候频阳王氏家的荣耀将要毁在这个小子手中。

  想到战争,王翦忽然遥望远方。

  四周都是起伏连绵的山脉,漫长的道路一直向南延伸,只是被人望到的尽头处是一片茫茫。

  灰白的胡须垂下来,额头就和田地间一样布著沟渠,他老了,眼皮都松松垮垮垂了下来,只是那双眼睛,却仍然雪亮。

  “祖父,您也想念咸阳了吧。”

  王翦没有说话,只是迈著步子,赤脚走进了泥地里。

  王离看著这样的祖父,心中十分不解。

  不就是大王说了祖父几句,多大点事情啊,大王是君,您是臣。祖父就因为这个跑回老家频阳,打算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王离提著自己的剑,回到了庭院里飞沙走石地练武。

  这时候,一道英挺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父亲您回来了。”见到来人,王离顿时声音都微弱起来。

  王贲淡淡应了一句,看著王离穿著华贵的深衣练剑,王贲就知道这小子被家里娘们给宠坏了。

  “这哪是习武应有的衣著?”王贲厉色。“招摇!”

  王离立刻低下头。“父亲,孩儿知错了。”

  王离的母亲冲了出来,拉著王离的手安抚,随后她大声地对王贲道,“将军已然凯旋归来,本是喜事,何故因为这点小事责骂阿离。”

  “我和父亲连年在外征战,时间久了,疏忽了对他的管教。把他交给你们这些妇人看管,如今长大了,没有一点男儿应有的气魄。”

  王离低著头,静静忍受著这些这些言辞。

  早晚有一天,我要证明给你看看。

  王贲瞅著王离的举止神态,不免又是火冒三丈,“你看他那眼神,像个君子应有的做派吗?大丈夫有错能改,他这样算什么,他这是在怨恨我的意思。”

  “都是因为你从来不肯夸奖他,只一味教训他。”

  “男子汉,不打不成器。就因为你们阻拦,否则我早就收拾他一顿了。”

  府中一大群仆人都在,王离只觉得父亲这样让自己很没有面子。

  他可是少世子。

  当著王贲的面,王离也不甘示弱,他头也不回地掷剑离开。

  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同样是连年征战,可是一回到家就和自己的儿子十分和睦,只有自己家不是这样。

  他一直以来都难以对自己的兄弟们开口说这件事,他的父亲每次回来对他只有责骂。

  王贲十分气恼,“这个逆子!”

  “将军,请看在贱妾的份上,不要再为难他了。”

  “他就是被你们宠坏了。”

  王贲之妻不断地用手抚摸著王贲的胸膛,这才劝著王贲平息心头怒火。待回到了室内,立刻叫人把王翦请回来。

  王贲看著父亲,不过分别半年之久,父亲竟然变得如此苍老。春天的时候,父亲头发还大半是黑的,如今却头发大半都是白色的。

  王贲忍不住问,“难道说,大王真的再也不用父亲了吗?”

  “灭掉楚国,天下就都是大王一人的。我确实是该归老了。”王翦坐在座上,只觉得身后空虚。

  房门被关著。

  室内只有父子二人,只是王离却不想错过祖父和父亲的私密会谈。他的弟兄们最喜欢自己听他讲述祖父和父亲的故事。

  王贲却问,“父亲说用六十万方能灭楚,那就只有六十万才能灭楚。我相信父亲。如今大王要用太子之法,以四十万攻打楚国,难道太子就能成功?”

  “这场战斗若是赢了,天下就真的要安定下来了。”王贲说著,他心里还是不愿相信太子。“以一年的时间筹备,再以一年的时间荡齐灭楚。听著怎么样都像是设想,大王居然听信了。如今朝中人人都在夸赞太子,说太子是上天送给天下人的礼物。”

  王翦听了,只是捋著胡须,“李信若去,攻楚必大败而归。太子前往,略有胜算。”

  “竟然还有胜算?”

  “你竟如此不看好太子?”

  “太子也不过少时杀人,年长后去过一次新郑。行军打仗,可不靠这些。楚国若来攻城,太子能守住?”

  “太子心思多变,喜爱筹谋,虽然从无作战的经历,可是他有个极大的优势,那即是太子从不对外表露自己。他能做到藏。”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和楚人一战。战场上瞬息万变,双方主帅都要判断对方将要做出的判断,谁事先判断正确,谁就掌握了先机。太子能不能预判楚人的动向我不知道,不过楚人应该很难猜到太子的意图。”

  王贲却不敢相信,“若是真的打赢了倒好说。可是付出这么多的代价,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教导我,在打仗前要把所有的问题和事情都考虑周道。就是我作战数十年,也都不敢夸口。每次出兵前,都要再三告诫自己冷静,不可轻敌。”

  “楚国可不同于赵国,他们可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虽然此前一直遭遇战败,可是我发现,他们只是丢弃城池,遗弃百姓罢了。实际上,楚国一直保有大量主力军队。”

  “如果秦楚要打起来,这场战役,不会比攻打赵国简单。”当初王翦父子刚刚成为将军,就遭遇李牧这样的大将,如果不是姚贾的离间计成功了,他们要攻破赵国,付出的代价将非常大。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呢?”王翦忍不住问。

  “!素来那些朝中不懂军务的人唯恐我们抢占他们的风头,所以堵塞在宫门口。他们空口无凭,四处说秦国即将灭掉楚国。越来越多人不把楚国当回事,满朝文武都轻敌,如此下去,必然有疏忽。”

  “轻敌乃兵家大忌。一旦抱著这样的想法去面对楚国,秦国必然会在阵前损失惨重。”

  王翦微笑,“看来这些年你长进了不少嘛。听你的口气,大王这次是派了李信随太子同行。”

  王贲从容,只平静道,“父亲果然妙算,大王此次真的遣李信为副将,专门辅佐太子。太子举兵戍边,守住了倒好,若守不住……”

  “守住了,楚国就被太子吃定了;守不住,秦国就要在楚国战事上损耗更多。”

  在窗外偷听的王离听得里面的议论,只感到刺激。

  好家伙!

  按照父亲的意思,此次太子出征,十之八九是要遭遇大败了。举国都轻敌,还太子出征,这要是失败而归,那可就成为天下的笑柄了。

  王贲继续道,“就以太子的经验,带著蒙恬、李信、任嚣几个,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况且楚将项燕他见到太子出征,必然知道我秦有轻敌之意,到时候必定早早做下部署,他必定会先假意诱导我秦国,丢几座城池,等我秦军冒进大举深入腹地,到时候趁机反击。”

第226章 那年天下之项羽篇一(求打赏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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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翦捋须沉思,“攻楚,最忌讳的就是心急,想要一口吃掉。如果他们采用二路并发的方式,想要包围楚国城池,一定会被楚国人利用。”

  “楚地沼泽地广,秦人精锐子弟又素来擅长陆战,一旦陷入到这种地形里,到时候被楚国人反包围,那就是羊群冲入豺狼的领地。”

  在这个时期,羊不是什么温顺的动物。左传记载,狠如羊,贪如狼。

  王贲对曰:“父亲说的极是。这羊是很凶狠的动物,也有相当强的攻击力。只是遇到豺狼这样的天敌,必然逃不脱。”

  王离听著只觉得惊心动魄,照祖父和父亲的话来说,太子这次去攻打楚国岂不是凶多吉少。

  想我素来敬仰太子。他年纪轻轻,就建下无数功绩,一直都是我们咸阳子弟崇拜之人。

  像太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打败仗呢。

  我看不仅祖父老了,父亲也老了。

  王离哪里知道,他的祖父和父亲所谈论的关于对秦国攻打楚国所作的预判,凡是不该做的事情,在历史上秦国主将都做了。

  在历史上,正是蒙恬和李信二人共同将兵出发攻打楚国。

  不知道是秦王心急,还是李信心急。秦军第一次对楚国发动总攻的战役,正是李信指挥,他们一路上攻打楚国战略重城,可是心急如焚似的,主帅只顾著冲锋陷阵。

  秦军一开始节节胜利,但是很快楚国就发现秦军冒进,他们对于攻占下的城池根本没有多加安抚镇守。甚至是对刚攻打下的城池,都丝毫没有防范。

  仿佛真的以为,楚国人都等著秦国打进家门。

  而在战略路线上,也如同王翦说的那样,李信和蒙恬二人正是采取兵分两路包抄的方式,这才让项燕有了重创秦军的机会。

  秦国的军队十分强悍,无论是士兵的骁勇善战,还是从战车、兵器数量上来看,都是在当时世界上第一流的。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秦国就是当时领先世界科技水平的大国。

  正是蒙恬和李信采用包抄的战术,导致二十万精锐大军兵力分散,这给了项燕反击秦国大好的机会。

  如此种种,秦军第一次率兵二十万攻打楚国,有著多方面的原因。一如王翦王贲商议的那样,冒进攻打楚国,必败无疑!

  绝对没有胜利的机会。

  

  荆楚寿春城。

  晚秋之际,北方天黑的越来越早,日子越来越短。天气越来越冷,大家都开始烧炭烤火,穿著厚衣服,已经准备好过冬了。

  而这个时候的荆楚,天气相对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大变化。天气十分暖和,暖和的阳光洒在碧绿的湖泊池塘上面,水面波光粼粼,十分晃眼。

  宽大肥厚的叶片上也闪著光似的,更有一簇簇、一团团的花还在开著。

  桂花香气,绵延十里。

  青山绿水,环绕城郭。

  周围十里的人家,都围著寿春城为中心开展一天的生活。

  城中来往的人大都还赤膊,衣服也都是单衣。更有不少人挽起裤腿,在尚且暖和的水塘里用鱼篓摸鱼。

  这时候,一个身长四尺半的七岁小子,赶著一辆羊车,一路上绕著楚国王宫溜了一圈。

  他的额心处总是发著红,整个人无论刮风下雨,都在到处跑,从头到脚凡是外露的地方都是黑黝黝的。

  可是鼻梁却又高又挺,长相非常正派。

  这个小子见到附近的伙伴,总是嚷嚷著,“二三子,快来上车!老大我带你们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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