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再次躬身道:
“陛下可还记得汉文帝与唐太宗评绩中所附带的奖赏?”
朱由校尴尬住了。
你这么问我怎么说?
说那时候我正在锯木头,啥也不知道?
然后让不能说本就不多,但也是几乎没有的明君形象再次大打折扣?
朱由校扭了扭身子,眼睛瞥向徐光启身后。
魏忠贤正疯狂向皇帝比划嘴型。
这嘴巴嘟嘟的,什么字?
猪?你骂朕?!
哦不是……是……书……薯!
然后开口道:
“这事情繁多,朕只是依稀记得好像都是什么薯。”
徐光启都没抱希望,所以这时喜出望外!
“陛下英明!”
“臣曾托福建商人为臣带来这薯种,经试种,其耐旱、耐高温、耐贫瘠,对土壤环境要求不高,易于栽培,扦插即可成活,产量较确实奇高。”
“而且据臣观察,此物就是与文帝太宗手里的薯种,一般无二!”
朱由校一愣,随即就是大喜!
“卿手中可还有薯种?”
徐光启拱手道:
“有,臣本就欲献给陛下。”
朱由校按耐不住,从座而起,来回踱步。
“徐卿,朕会在万岁山划出一块地,你将薯种种下。”
“但此事先不可生张。”
他看向庭院内的其余四人,厉色道:
“朕若听到宫外有关于薯种的风吹草动,朕就找你们算账。”
几人连声应答,随后退下。
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
朱由校对魏忠贤轻声道:
“派人保护好徐光启。”
在皇帝的示意中,魏忠贤点头退下。
朱由校继续看着天幕。
若此物真像徐光启所说那般……那此物的推广就一定不能经大臣之手。
不然,一个种子都到不了百姓手里。
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朱由校再次陷入沉思。
既然文帝手里有薯种,按照文帝的性子,这东西可能已经快长出来了……
这是个搭上话的由头。
朱由校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但他可以求助天才!
“想必文帝也不会拒绝一些先进的种植经验吧?”
……
大清雍正时期
弘历突然一拍大腿!
“原来如此!难怪……”
雍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奏折,被他一吓!眼镜差点掉地上!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弘历陪着笑脸,指着天幕道:
“汗阿玛可知,明代是最喜欢描绘雪景的?”
雍正冷哼一声。
“一天竟关心些没用的。”
“戴进的《冒雪返家图》”
“文徵明的《关山积雪图》”
“董其昌的《燕吴八景图》”
“赵左的《寒崖积雪图》”
雍正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
他缓缓摘下眼镜,表情肃穆。
《冒雪返家图》作于景泰六年。
《关山积雪图》作于嘉靖十一年。
《燕吴八景图》作于万历二十三年到二十六年。
《寒崖积雪图》,作于万历四十四年。
“如此说来,确实与年份都对得上。”
“这种天灾……”
雍正欲言又止。
弘历挠了挠光滑的脑壳。
天灾天灾……非人所能干扰的。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提高作物收成。
说起作物收成……
多亏了自己杂书看得多啊。
弘历突然想起,前明的徐光启写过一本农学作品。
叫《甘薯疏》
……
【用人识人:在崇祯皇帝统治明朝的十七年中,内阁首辅换了二十人,大学士多达五十人,刑部尚书十七人,杀总督七人、巡抚十一人。】
【首辅、总督的位阶有多高、权力多大,能上到这种位阶的人没有多少。】
【但在崇祯这里,他们竟然个个都那么糟糕、那么无能。】
【如果个个都那么无能,那么他们怎么当上首辅与总督的?】
【如果不是那么无能,又为什么个个被贬被杀被下狱?】
【在位十七年,比起他的祖父万历皇帝,崇祯勤奋百倍,做了很多事,光是不断的人事调度,任用这个、罢黜那个,加上流放这些、诛杀那些,就够他忙的了。】
【很忙,然而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很草率。】
【评价E级得零分】
……
{刑部的主要职责就是断狱,但这十七位尚书大多数的罪名就是“坐议狱”。意思就是因皇帝对刑部议狱的结果有意见,然后将其革职,罪名是议狱。}
{见了鬼了,刑部尚书不“议狱”那要干吗?他做他被交付的工作,然而只要他做出来的决断和皇帝想法不一样,皇帝就追究他的责任?}
{怎么?不行啊?懂不懂什么叫集权顶峰的皇帝啊!}
{就这位,那态度完全不可测,你这样判会惹怒他,但并不表示你反过来判他就会同意。}
{因为他运用权力的主要方式,就是表现他的不同意。}
{他高于任何人的判断,并且对于他认定的错误,无限上纲施加不相称的严厉惩罚。}
{他不只挑剔、苛刻,还看所有的人都不顺眼……}
{真服了他了……}
{所谓“乱世用重典”,崇祯年间社会是开始乱了,但官僚体系并不乱,而皇帝动用重刑处罚的,不是流寇,不是女真,那些他根本抓不到处理不了,他罚的甚至杀的,是自己的大臣。}
{如果说他的朝中真的有很多桀骜不驯的大臣,必须严格规范不然就会滥权乱政,那还的确需要用这种方式恐吓约束他们。}
{然而崇祯面对的,就是已经在绝对皇权下被深度洗脑的一群人。}
{也正因为他们已经被深度洗脑,崇祯才能要换就换、要杀就杀,换得那么频繁,杀那么多高官。}
……
大汉宣帝时期
“崇祯一朝的十七年,他一直在自相矛盾中徘徊。”
“可怕的不是懒政,而是在错误的方向上勤政,还坚定认为自己勤政的方向就是对的。”
刘病已也第一次见这么别扭的人。
时而看起来意志决绝,时而看起来又犹豫踌躇。
时而看起来信心满怀,时而看起来又如影随行。
宽容与猜忌、热情与阴冷、高傲与自卑、自信与虚伪、理性与偏执、谨慎与冲动同时在这个皇帝身上体现。
“既折磨自身,又折磨大明。”
刘病已是真不知道这皇帝究竟图什么。
不只是没有国家治理上的道理,甚至从巩固统治的角度看,也没有任何意义。
崇祯不曾有过任何统治权力的危机,也不曾有任何因素威胁到皇帝的绝对权力地位。
所以他的行为,只能从个人状态上去解释。
那他眼中坚持的,就是绝对的是与非,而自己必须、必然是在对的那一边。
不容任何人否定、反抗。
……
【后世影响:大明这个帝国所背的包袱太沉重了,就这一点上绝不是崇祯一个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