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哪有这许多钱呀!”
宦官嘬了嘬牙花,笑道:
“国丈广蓄家产,如果这天下姓了李,您这千万之富可守得住?”
老者无力摆手道:
“老臣实在没得,没得……老臣全家勒紧裤带,捐……捐一万两。”
宦官笑容一僵,淡淡道:
“宫内有名有姓的公公都各捐了五万两。老皇亲捐一万两,拿得出手么?”
“那,阁臣们捐了多少?”
宦官一时语塞:
“咱家只知道,首辅魏藻德捐了五百两。万岁爷让前首辅陈演捐,陈演哭穷未捐。”
……
【崇祯发出捐款号召后,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来到户部,热泪长流,捐出了自己毕生积攒的四百两银子。】
【崇祯得知后,给他赏了一个“锦衣卫”之职。】
【相比这个捐出全部身家的老人,那些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就很不堪了。】
【哭穷、耍赖、逃避,把自家锅碗瓢盆拿到大街上练摊,在豪宅门上贴出“此房急售”……】
【崇祯的岳父周奎十分有钱,崇祯也知道他有钱。】
【三月初十,他派宦官徐高上门拜访周奎,先不提钱的事,一上门就给周奎封侯,然后说,皇上希望你捐十万两银子,给大家带个头。】
【周奎马上哭得死去活来的,说:“老臣安得多金?”】
【举例说家里穷得只能买发霉的米吃。】
【他坚定的给皇帝女婿的计划打了个一折,只肯捐一万两。】
【崇祯帝听徐高回复,于是把数额从十万两变成两万两。】
【周奎眼看糊弄不过去了,于是进宫去找女儿周皇后求援。】
【周皇后深明大义,也要求父亲深明大义,为权贵们作出表率。】
【周皇后拿出五千两银子给父亲。周奎又干了一件事:他捐出三千两,另外两千落入自己腰包。】
【最后他总计捐出一万三千两。】
【在这次皇帝哀求权贵们捐款救国的运动中,总计募捐二十万两。】
……
{崇祯的岳父成了个典型了,几乎所有有关明末的书电影关于这方面都会提到他。}
{实在是因为太奇葩了,崇祯让他捐银不肯,自己女儿捐银还从中贪污,李自成一来,直接抄出现银五十三万两}
{都一个德行,一个个都哭着喊着没钱,李自成上点手段后,个个几百倍的往外吐银子,到头来捐的最多的是太监群体。}
{七千万白银……这帮狗日的真有钱啊……}
……
北齐文宣时期
高洋现在越来不越服气。
相比这些人,自己简直正常的要命!
李祖娥很不明白。
“堂堂的国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肯伸出手来帮女婿一把。”
“现银五十三万两……家底最少也要百万以上。”
“他能弄到这么多的银子,说白了就是托大明王朝之福,一旦大明王朝完蛋,其他人也许有几分活路,他决计没什么活路的。”
“这周奎不应该舍不得掏银子?”
高洋懒懒散散道:
“天下事,很多都是没有道理的。”
“要钱不要命,也没什么奇怪的。”
……
北周武帝时期
“像崇祯这样低声下气找下臣要钱的皇帝,在历史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宇文邕看着不远处廊坊下打闹的小两只,与身边的窦毅淡淡道:
“像明末这帮丝毫不给皇帝面子的权贵大臣们也是极其少见。”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捐款救国?”
没等窦毅回话,宇文邕自顾自道:
“因为君臣之间互不信任,谁也不愿承担责任。”
“皇帝哭穷,他们也哭穷。”
“彼此似乎在玩一个心照不宣的游戏。”
“你说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不知道国家的财政状况吗?”
“他们知道。”
“他们也知道这是个骄傲的皇帝,不到走投无路,绝对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来找大家要钱。”
“但他们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这是你家天下,丢掉就丢掉了,关我何事?”
“凭什么要我出钱出力。”
窦毅听得冷汗直流。
他总觉得皇帝话里有话,但又不敢深想。
随即也看向对面的两个稚童。
李渊……
那边宇文邕环抱双臂,又突然道:
“两人也该定亲了。”
……
【崇祯知道这帮人贪污受贿,有的是钱,但他们就是不愿意放血,他虽贵为天子,却一点辙都没有。】
【三月十五日,居庸关不战而降。】
【三月十六日,李自成兵锋直逼北京城的平则门。】
【三月十七日,崇祯皇帝举行朝会,群臣乱哄哄地提出各种建议,诸如要坚决守卫、要打巷战等,其实完全无济于事。】
【深感绝望的崇祯在案上写下“文臣人人可杀”】
【同日,义军抵达西直门,当夜,太监曹化淳打开广宁门(此事存疑),放入义军。】
【十八日,李自成遣被俘太监杜勋议和,要求明朝割让西北给李自成自行统治并犒赏百万,既不奉诏也不觐见,如此则可以协助明朝剿平义军,征战东北,被拒。】
……
天幕上。
在山脚下。
七宝雕鞍未卸,镶金嵌玉的辔头依然,黄丝缰绳搭在鞍上。
白色御马正慢吞吞吃草。
压折的草痕顺着崎岖小路蔓延。
林木茂密,山路幽暗。
白鹤于在长空中发出来几声嘹亮的悲鸣。
空中布满暗云,下着零星微雨。
雨滴落在掌心。
朱由检抬眼望去。
紫禁城的各处宫殿,琼楼玉宇,尽收眼底。
“人间再无二处……”
从今日以后,再也不属于他的了。
“朕无力治理江山,徒苦满城百姓。”
身后的宦官听得两行热泪流出。
“王承恩。”
宦官擦了擦眼泪,低声回复道:
“皇爷,老奴在呢。”
朱由检看着四处燃起烽火的京师,嘶哑道:
“我是一个荒淫酒色,不理朝政之主吗?”
“不是。”
“我是一个软弱无能,愚昧痴呆,或者年幼无知,任凭奸臣乱政的国君吗?”
“不是。”
“难道我不是每日黎明即起,虔诚敬天,恪守祖训,总想着励精图治的救乱之主?”
宦官再次悲泣不成声。
朱由检看着那祖宗基业毁于己手,轻声呢喃着:
“朕非亡国之君,偏有亡国之祸……”
“国既亡,君主何存。”
朱由检不在去看那京师,回身在山头处寻看了片刻,找了颗槐树。
他解下腰间的黄丝绦,叫王承恩替他绑在那朝南槐树枝上。
王承恩拿着丝绦,又从荒草中找来几块石头垫脚,替皇帝将黄丝绦绑在向南的槐树枝上。
然后又解下自己的腰间青丝绦,在旁边的一棵小槐树枝上绑好另一个上的绳套。
“皇爷还有何吩咐?”
朱由检摇摇头,向槐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