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521节

  “此物后世名回回,蒙古用其破襄阳,从而灭宋除其国名。”

  “如今汝这呆宋知晓其法,也算完璧归赵。”

  见鬼的完璧归赵!见鬼的呆宋!

  赵普当时因新得一利器产生的欣喜心情顿时全无,转而变成了一种近似于吃了苍蝇还要夸味美的感受。

  但这些又不可能与面前的赵德昭明说,于是最终只能摆摆手,怀揣着满腹不能明说的牢骚,怅然离开。

  眼见如此,赵德昭也只能暂时将心下疑惑放下,转头开始琢磨这石的详细制法。

  但终归掌工部还是仓促上阵,故而对这石的见解便成了一句简单的吩咐:

  “速去请喻皓大匠过来。”

  少顷,一个面色沧桑打扮的宛如老农一般的人推门进来:

  “殿下找俺?”

  赵德昭笑着起身,先是邀请喻皓坐下再给老农递上茶水,方才随口问道:

  “宣德门外绞缚山棚可还顺利?”

  宣德门乃是皇宫的正门所在,这问的便是自五代起的习俗,从元正开始到十五上元节官府便会在此搭建木山为奇术异能之士作表演场地,等到十五时又会再将木架改一下在其上置灯变鳌山灯欢庆上元节。

  这件事便属于工部的老本行当,而大匠喻皓便是其中翘楚,赵普也是因此才注意到这位其貌不扬的大将。

  “劳烦殿下挂念。”

  喻皓一路走的焦急故而喘了点,坐下后便迫不及待捧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这让赵德昭刚想说这杯茶水被赵相公用手蘸过的话便顿时说不出口。

  满足的叹息一声,喻皓说起来这便有点眉飞色舞之感:

  “好教殿下知道,俺来之前也就看到那吞剑的吐五色水的起了争执,百禽戏的在一旁劝和,反倒是那些烧炼药方的巴不得真起了冲突,如此才好卖他们那些丹药。”

  这番话便说的赵德昭很是羡慕,宣德门外盛景他也是熟悉的,但怎么竟从未见过如此好玩之事?

  不过这个念头也是一触即收,略略聊了一番之后,赵德昭便也将话题倒回到正路上,说起了石之事。

  “听起来此物与那发石车类似,原理相近而不反复,缘何千年间竟无人作此之改?”

  喻皓兴叹:

  “若有此物,官家此前之北伐何至于无功而返?”

  赵德昭闻言一怔:

  “赵相公说此物乃是诸葛武侯所制,哪有千年间无人作一说?”

  喻皓同样怔住:

  “此物威力至此,若真乃三国所出,诸葛武侯何以不将其用于北伐,唐朝缘何只字未提?”

  于是这下轮到赵德昭发呆了。

  但无论如何,相较于火炮,石的研究在一开始就步入了正轨。

  而在赵德昭登太学专门就梢长度问题询问过之后,石的制造眼看便要正式开始了。

  不过先一步这个喜讯到来的,还是如今一年当中最为闹腾的,以及标志着假期快要结束的上元节庆。

  登上宣德门城楼,最为扎眼的当属“开宝与民同乐”。

  赵德昭眯了眯眼睛,仔细看去看到的便是游人聚御街两廊,歌舞百戏嘈杂十里,纷纷登台表演。

  样式不一而足,击丸蹴、踏索上竿、药法傀儡,此外还有吃冷淘的、作剧术的、展白戏的,跳龙门的、练禽戏的,不一而足。

  除此之外更有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等,在当中的鳌山灯塔映照下令赵德昭几有目不暇接之感。

  “我宋虽较汉唐去之远矣。”

  不知什么时候赵匡胤也站在了这宣德门城楼上,赵德昭从侧面看去只觉得爹爹脸色说不清道不明,似有唏嘘又有释怀,更多的还有仿佛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然我宋可取之处又优于汉唐多矣。”

  这份唏嘘似乎在昨天赵相公脸上也有看到,赵德昭不明白但不妨碍他为父亲不平:

  “这有何难?等孩儿石制成,自能助爹爹平南唐。”

  “尔后挥师北进,灭北汉平契丹,则汉唐之业可期也!”

  “至那时,我宋如何不能远迈汉唐?”

  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这便难免让赵匡胤往前回忆:

  秦王政二十一岁亲政,十年吞六国,铸统一伟业。

  汉武帝二十一岁掌朝纲,十六年征伐四方,解匈奴之患。

  唐太宗十八岁起兵,虎牢关一战擒双王,二十四岁安定天下。

  而德昭呢?不知不觉竟已二十四岁矣。

  但尽管心中对这些名君功绩了如指掌,但赵匡胤脸上忧色还是尽去,变成了欣慰之色:

  “吾宋数百年基业,当你我父子相继也。”

  这便是明明白白毫不保留的交心了,赵德昭心情激动,但终归还没忘了礼节,伏身道:

  “儿惶恐……”

  不过心底还有一点疑惑,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爹爹不应该说是“万世基业”或“千秋基业”才对?缘何竟直接说“数百年基业”?

  赵匡胤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宣德门城楼下的表演,口中语气淡淡:

  “为君者,天下百年兴亡系于一身,无需你惶恐,只需你记得一事。”

  “儿定当谨记。”

  “须知…君贤则民如流水,君聩则民如怒涛。”

  ……

  三月中,已经包围江宁城一个多月的曹彬听着亲兵的通传来了点兴趣:

  “用此利器,再无坚城。”

  “此物能一个月内破江宁?”

第572章 战事为重

  江宁城下,宋军大营当中气氛略有轻松。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那南唐唯一的仰仗便是长江天险。

  但曹将军先是假作巡江偷渡湖口,随后又池州、铜陵、芜湖、当涂、采石矶连战连捷,并最终成功强渡长江,天险早已不复存在。

  渡江之前相抗良久,渡江之后不到一个月就成功兵围都城。

  不过因为这一路连胜又快又急,就连最终的强渡长江也是打了个时间差,这种情况下宋军自然很难携带什么精妙的攻城器械。

  因此面对江宁的坚城,围点打援成了唯一的选择,但曹彬同样也勉励麾下,称江宁城今年必破。

  听起来离谱,但曹彬麾下无不振奋。

  毕竟面对此等坚城,只要守城方士气未泄,那么守上三五个月简直跟玩似的,一年半载也只道是等闲。

  三国时吕蒙白衣渡江,随后得糜芳献城,这种坚城一日告破的情况才反倒是极为少罕见的。

  也是因此,曹彬听到来人的夸口,即便是压根就不相信,但也难免起了好奇心思:

  “利器在何处?速速带我去一观!若无尔等夸耀之功效……”

  说到此处曹彬反倒是犯了难。

  虽领军在外,但曹彬与赵官家隔两日便有书信来往,因此对朝堂情况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但正因知道,曹彬才对此时的朝堂分外看不懂。

  想他领军出征时,官家待晋王可谓是荣宠备至,几似如那街头巷尾的传言一般,这赵宋的官家恐怕真要是兄弟相传了。

  但等到出征之后,汴梁城中局势变化之外可谓是令他目不暇接。

  十月他给官家写信,称已然成功渡江,最迟一年内必然把李煜给官家绑回去!

  官家回信不吝言辞的将采石矶渡江之役夸了一通,然后仅在信的末尾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

  “晋王疯病骤发行刺朕未遂,国华勿忧,当以战事为重。”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曹彬翻来覆去看了十遍有余,但犹还是难以相信晋王就这么失了荣宠,简直生出了一股不真切感。

  随着战事的继续推进,等到数战连捷成功在一月份兵围江宁,曹彬方才将这个消息好不容易消化掉。

  但没想到的是官家又再次告诉他,晋王行刺后日日追悔莫及,如今已愿易爵号入空门,领了度牒在相国寺出家了,法号空炅。

  这不消说,对曹彬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一般的冲击。

  也是因此,官家令赵德昭挂职领工部的消息在他眼中就变得扎眼了起来。

  毕竟众所周知,官家长子早丧,赵德昭名为次子,但实际上乃是嫡长,如今晋王又成了空炅法师,若论继帝统,谁能与赵德昭相争?

  也是因此,按理来说曹彬此刻该说一些军令如山的话语,并与对方约定期限内不能破江宁城则如何如何。

  但再想想对方工部来使的身份,曹彬顿时举棋不定了起来。

  想不到的是对面那人反倒像是勘破了他心思一般,当场拍着胸脯保证:

  “来时殿下便已有言,愿以三十日为期限,立军令状!”

  这反倒让曹彬赧然一笑,连连笑称灭南唐已然是必胜之局,何须如此?

  就这般客套间脚步不停,来到江边曹彬也见到了那被来人称为“利器”的真实模样。

  零零散散的部件被整整齐齐码在船上,从所挂的旗帜来看,曹彬心下判断对方多半乃是从汴梁疾驰而来。

  实际上这也是如今曹彬围江宁觉得必胜的底气之所在。

  兵围江宁之后,汴梁所发之船便经汴渠入淮河,再由邗沟入长江,南北贯通,行之无阻。

  汴梁之钱粮,俱可通过水路漕运输送至此,后勤无忧的情况下围一个孤城不还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勘验印信之后曹彬才终于得以登船,只不过他并不通工造,因此即便是对着那些零件猛瞧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将军与其在此白费力气,不如去令禁军起石弹或烧制泥丸。”

  就在曹彬还在费劲琢磨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如此说,一回头便看到一个面相上宛如老农的人。

  “可是喻大匠?”

  曹彬知晓这工部来使的主责大匠名为喻皓。

  摆摆手,喻皓并不怎么喜欢在此虚与委蛇,而是恳切道:

  “此物原理简单,但若欲赖其破城,则需压重巨石,以及投弹,石丸泥丸均可。”

  “将军若想循察其理,只需等投弹齐备,石俱发,其理便可自明。”

  “投弹早齐备一日,则可早一日下江宁城,将军也可早一日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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