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512节

  刘翰在此自然是没有说话的份儿,而赵普则是琢磨了一下觉得一百杖也应该很难打出人命,因此也干脆就由着赵匡胤去。

  毕竟从开宋之初便定的有《宋刑统》,规定了折杖算法,杖一百实际上就是决臀杖二十,离死还早得很。

  眼见无人质疑,便立马有懂事的内侍脚步飞快,出了殿门去与那禁军宣命找晋王执行去了。

  略微处理了一件烦心事儿,赵匡胤方才叹息:

  “有猛将若此,却无人襄助且蒙受猜忌,这南宋之亡殊无意外也。”

  而且看到现在,赵普也初步摸清楚自己这个旁支后代的无耻秉性并有了猜测:

  “这赵构……莫非要冤杀岳飞而再行议和之举?”

  “绝无可能!”刘翰被官家的这个猜测惊得后退两步。

  一时间就连心中对那光幕上漂浮着的唐太宗和昭烈皇帝的名讳的疑问都暂且压下,转而觉得官家的这个猜测实在是太过于无稽之谈:

  “这岳飞连战连捷,河南河北军民恐怕皆翘首以盼等第五次北伐建功归宋。”

  “且即便这岳飞即便违了些节制但绝不罪死,武臣因捷而判亡,此乃古之未有之谬闻也,官家何以如此揣测?”

  赵匡胤与赵普齐齐沉默,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刘翰说那被相提并论的朱祁镇乃是宋后的明朝昏庸得惨绝人寰的人君。

  尤其是那后辈都将那于谦的遭遇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依此而猜测可以说是理所应当之事。

  赵普犹豫了一下便选择如实相告:

  “刘奉御不知,此前这光幕便偶有风闻赵构之名,后世认其为史册罕有庸恶之君。”

  “这第四次北伐之初,便是那金兀术毁天眷和议之约而南侵,这岳飞虽连战连捷,但时间不过两月,那赵构又偏安后方,多半依然还是一味苟和之态。”

  “此时那金人所养之秦桧尚且为相,岳将军又恶了这赵构,如何能善了?”

  这番分析使得刘翰沉默,最终摇头勉力道:

  “若是此等忠臣依旧血溅冤狱,则河北河南必离心,终这后宋一朝再难言北伐也。”

  刘翰心头念着故乡沧州,再想着那金人肆意来去,一时间竟把这话说出了泣血之感,但结果最终换来了那赵普的无情一哂:

  “刘奉御所说,这抗宋名将赵构,皆不在意也。”

  刘翰一怔,听着赵相公的声音满是不屑,但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竟在其脸上看到了几分痛苦之色。

  旋即他便想起来这位赵相公乃是幽州人氏,后来举家迁至洛阳,那拦在岳飞军前哭诉的百姓,说不得便有这位赵相公的后人。

  于是最终他也轻轻吁叹一声,不再说话。

第558章 贼在御座

  让刘翰略微有些欣慰的是,官家对赵相公的讥诮直言也并未出言责备。

  赵匡胤低头撞上刘翰满眼写着“官家大度”的神色也一时失言。

  但好像现在拽着刘翰说这赵构乃是晋王后代所出,与他并无干系,怎么想也同样都有一点吊诡。

  于是赵宋官家只能选择囫囵过去道:

  “若要避此祸倒也简单,刘奉御当借此…仙机,学其医道而精进,自可造福于宋使我宋子民后代免遭此祸。”

  赵匡胤想的很简单,只要自己两年后并未暴崩,那自可腾出手来慢慢对外收拾北汉契丹党项回鹘等祸,对内整顿吏治尝试解决冗军之弊。

  毕竟后世说的清楚明白,遍数青史,宋之繁荣颇多可取之处,如此只需补上武德,那不就又是一个能比肩盛唐之世?

  刘翰拱手受命,但又不太清楚官家这说的是个什么意思,而且说的免遭此祸……这祸害说的是赵构还是那金国?

  不过刘翰倒是隐隐想起今日早时官家问他可知张仲景孙思邈之言。

  而再想到那光幕中出现的昭烈皇帝与唐太宗之名,刘翰心里顿时难以遏制的萌生了出了猜测,莫非……

  但旋即刘翰也有点疑惑:

  医圣张仲景曾为昭烈皇帝效力过?

  读《三国志》和《华阳国志》时怎从未见过相关记载呢?

  ……

  “这赵构真气煞俺老张!”

  张飞一声怒叹,一拳捶地,引得将军府内众人皆心有戚戚焉。

  要说愤怒,反而并没有太多,盖因从许久之前看来,众人对这赵构的不可救药之态早就心有预期。

  这般十二道金牌急召救金国于水火之态,虽然离谱,但若是这完颜构似乎就又合理起来了。

  因此充斥心间更多的还是可惜。

  为那唾手可得的千秋之业就此消散而惜叹。

  为那郾城临颖颍昌朱仙镇一路连捷皆作白功而惜叹。

  为那小商桥死战不退之猛将,为那朱仙镇兴叹直捣黄龙之豪言,而惜叹。

  更是为那太原殉国之军民,河北奋战之义军,开封为奴十二载之百姓,皆白白身死受苦而惜叹。

  以日为岁,念官军思夏言,故疆渐复虏奔逃,终脱左衽。

  急诏还京,哭南北诉衷肠,社稷难兴虏脱困,功败垂成。

  就连庞统脸上也失了笑意,低声与旁边的南阳老友道:

  “孔明你那五丈原尚且可说是苍天厚彼薄此,虽多无奈但也能推为天意。”

  “这岳飞本能中兴,最终因一人置万千百姓生计不顾而诏退兵,全因这赵构而生事,可谓人祸也。”

  对这话张飞简直不能同意太多,当即小声哔哔赖赖道:

  “要俺说还不如绑了那赵构送给那金兀术,愿杀便杀去,也省得在南处碍眼……“

  孔明只当听不见,只是换了个角度述道:

  “北伐之事何其难也?这岳飞能毕十岁练兵之功而败金军得胜绩可谓出其不意,如此班师即便尔后要战,也必也颇多不易也。”

  话说孔明这些年先是在南阳躬耕,随后跟着玄德公南下荆南,又西入益州,最终复又北上过汉中到了关中。

  中间还去江东做过使者,故而如今也算是将南北风光看了个遍,这其中便是更能明白“北伐”两字的分量。

  无论是荆南还是益州皆可称水路遍布能得漕运之利,发大小舟船谴一二部士卒便可输送大军所需之粮草。

  北伐之途,跨越江河之后,能借漕运之地便会骤减,军中便需分出相当一部分人手作输送押运粮草之用,且士卒行军相较南方乘船也要更加辛苦。

  这些细处所增加的成本最终累积到一起便足以左右战局之胜负,故而由南向北而伐是愈来愈难之局面。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倒也无怪乎后世经常调侃孙侯难越合肥了,毕竟借助江南的水路不管是运兵运粮,皆可称安逸。

  反之若是从北南下,便能借助水路漕运飞速缓解后勤压力,腾出更多的人手用以征战,更易也。

  也是因此,在孔明看来,此次北伐至少也须将金人赶回黄河以南,至少才能有一些对峙的资格。

  若是放任金人于河南地来去自如熟悉漕运摸索造船,即便和谈也不过是与虎谋皮之言。

  上首的刘备心中惜叹之意更甚,也是摇头:“若是能与这岳武穆共事当何其幸也?”

  随即也扭头道:“想来那岳飞便是此次北伐之前,手书《出师表》为己壮行。”

  众人顿时慨然,想想这么一位农家子,母亲在金人占据家乡的情况下依旧坚持送子参军抗金,而这个少年人历见官军种种失德之举甚至还要给掘黄河造就弥天之祸的贪鄙之人作副将,可谓尽遇不顺。

  最终脱离之后毕十年之功终练就强军,却又面临着朝廷与血仇之敌苟合。

  好不容易又抓住机会北伐缔功,却又被十二道金牌生生抹煞,难怪会写出师表为自己壮行。

  “这南宋之患,不在西夏不在辽金,不在靖康之耻不在搜山检海之辱。”

  刘备语气淡然道:

  “贼在中枢端坐于御座之上。”

  ……

  “仁人志士,骈死于北伐之土。”

  “昏君奸佞,偏安于江南繁锦。”

  李世民也懒得在赵构这等烂人身上浪费口水,只是兴叹了一句道:

  “自此尔后,南北分矣。”

  此前光幕后世曾相当慎重漫谈过南北之分,彼时虽能明白一二,但未尝不觉得有小题大做之嫌,但现在眼看着这宋廷不顾百姓生死强行召将止北伐,贞观文武便都懂了一些。

  这南宋君臣负了北地百姓多少次了?

  沦陷十二年尚可南忘王师,那五十年呢?一百年呢?

  即便这些遭了灾的人记得自己汉儿血统,那在金人治下长大的子嗣又如何能记得乡音归于何处呢?

  “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这赵构之罪,虽刀斧加身,亦不足赎也。”

  眼见夫君唉声叹气,长孙皇后干脆笑言开解道:

  “若是此光幕有那明帝同观之,说不得要作多少恶言也。”

  李世民摸着下巴想起来此前那赵匡胤言说弟弟夺权之祸已解,再联想到自己与诸葛武侯同观光幕以及赵匡胤出现的时机,心中也顿时有了猜测:

  “若是这赵大动作能快点的话。”

  “恐怕吾等见明天子之日,不远矣。“

第559章 天日昭昭

  【岳飞的第四次北伐对金国的震动非常大。

  差点就跳反了的金国将领韩常事后曾说的很明白:

  今之南军,其勇锐乃昔之我军;今之我军,其怯懦乃昔之南军,所幸南方未知耳。

  而这,很大概率也是金兀术半年之后再次出兵南侵的原因之一,他要给南宋的士大夫们加深印象。

  这一点从金兀术选择的对手上也能看出来:

  特意避开了岳飞负责的襄汉防区和韩世忠镇守的淮东防区,直奔张俊所在的淮西。

  此战宋金双方也算是一触即分,金兀术骤然出兵抓住了淮西防务空虚的空档将战火燃到了长江边,但很快南宋军就进入战场稳住局势,岳飞兵发舒州,韩世忠从楚州发兵支援,淮西本部的张俊也率领着刘和杨沂中开始反推,看起来局势一片大好。

  宿将刘认为金兵诡诈,最好稳扎稳打逐步收复失地,但张俊轻信了自己斥候所说的金兵已经全退的消息,迫不及待一脚踢开刘让他回太平州,并传令岳飞称“虏已渡淮,前途乏粮”,然后带着杨沂中这个赵构的亲信打算抢功。

  “吾欲与杨太尉至濠州,耀兵淮上,安抚濠梁之民”

  结果就是轻军冒进的张俊和杨沂中一头扎进了金兀术在濠州布下的包围圈,六万之师尽丧。

  从金国留下的史书来看,此战是金兀术力排众议发起的,因为岳飞的北伐以及河北义军的活动,在战争开始时金军就已经陷入后勤不继的境地;淮西之战当中的柘皋之战结束后,金军就已经开始依次撤出淮西战场,并没有势在必得的意思。

  濠州的埋伏也更像是金兀术的随手为之,只不过没想到张俊能够这么蠢,给送了个大礼包。

  淮西之战可以说更像是金兀术的一次军事恐吓,战事结束后金兀术就迫不及待放归了此前强行扣留的南宋使者带回了金国主动写的第一封议和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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