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438节

  几乎是下意识往前跳了一下险些栽倒,被李世民面带笑意的扶住之后,褚遂良方才醒悟过来扭头看去。

  那边过分空白的墙壁此时已经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东西只需一眼,褚遂良便知道了何谓光幕。

  眼见其他人或目不转睛盯着光幕,或眼带笑意看着他的窘态,褚遂良心下顿时也明白过来不少,但关于其内容还是有诸多不解,但当下还是先要谢过搀扶才是:

  “幸赖陛下托臣方不致使……”

  李世民摆了摆手,随即拿起来一个厚厚的本子笑着塞到了褚遂良手里:

  “此乃登善有大用之处,须细细抄录光幕所言,尔后有大用也。”

  褚遂良一脸茫然的被推到了房杜二人此前的工作案前,两位宰辅齐齐用力让他坐了下来,并一起道:

  “有劳褚左螭了。”

  尽管还是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褚遂良还是下意识开始动笔,将入耳之言皆作字迹。

  【就如咱们之前所说的,今天聊的特别简单也特别应景。

  归根结底就倍儿简单的俩字:过年。

  自有历法起,辞旧迎新便被老祖宗们赋予了额外的意义。

  唐虞称载,夏呼岁,商名祭,至周方定“年”之名,沿用至今。

  不过从商代的称呼也能看得出来,早期的的辞旧迎新更多俱备的是祭祀祈福的意义,距离普天同庆的民俗节日,尚且还有不短的距离。】

  “过年?”

  抓了一把干果放在面前的小火炉上,刘备笑道:

  “如此称呼倒是简单明了。”

  将军府中已经挂上了屋帘阻隔冷风。

  如今不过才十月底,但嗖嗖的冷风就已经让众人明白了何谓南北之别。

  相较而言,此时关中的天气便已经与成都的冬日仿佛了。

  这么一对比反倒是让众人对那唐朝所处的气候愈发羡慕不已。

  说起来过年,孔明倒是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光幕后的那个元正日。

  玄德公单人赴江东,翼德唱驱傩词慰公安民心,一晃眼几年过去,此时翼德不在眼前反倒是有点想念了:

  “也不知翼德赴凉州诸事顺遂否?”

  马超没有那么多想法,脸上只有毫不掩饰的羡慕:

  “翼德将军入凉州,犹如虎入山林,谁能制他?”

  “若是那韩文约不识抬举,说不得翼德将军还能在凉州过个好年。”

  言语间意思倒是很清楚,对马超来说,能给韩遂添堵,再能痛殴阎行以报复,恐怕便是梦寐以求的过年。

  其他人顿时大笑,简雍出言安慰道:

  “韩文约虽有雄名,然终归不过困守雍凉之贼也,何如发为主公帐下击曹先锋,天下显名?”

  这一番言语顿时也让马超喜笑颜开,刚有一点的郁气也顿时消失不见,止不住的连连点头。

  随即便想起来主公麾下另一号猛将:

  “也不知云长将军如今战况如何?”

  或许是因为光幕中喜气洋洋的气氛以及那后辈轻松的语调,也或许是屋外寒风阵阵,屋内靠着火炉异常温暖,故而让庞统都变得有些懒洋洋了。

  此刻听闻马超的疑问,庞统支了个不雅致但舒服的姿势道:

  “荆北局势初定,云长铁骑借荆北平原之利,曹贼莫有能制者,已逼退两路大军。”

  “襄阳东部,甘宁八百骑踏营,子龙率骁骑灭威,贼军胆寒,如今已于关隘列阵相拒,不能进也。”

  说起来云长逐曹,庞统便多有感叹。

  他有想象过铁骑强悍,但没想到在悍将之手,此等强兵以一击十只是等闲,若借助地利甚至足以与三十倍之兵马相拒。

  单骑不足惧,毕竟此等铁器衣甲沉重,难以转圜是硬伤,落单相遇的话,轻骑死死衔尾也不是不能胜。

  但此等铁骑若是成百上千纵横突击,简直有以一当百之勇。

  眼见马超脸上再次浮现毫不掩饰的向往,刘备咳嗽了一声道:

  “认真看便是,恰巧再过两月便是元正,不妨学学后世如何过年以为参考。”

  ……

  光幕上的片头虽然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此刻汴京城内围着石桌坐的三个人之间,气氛反而几乎降至冰点。

  旁边的小黄门们噤若寒蝉,但又不得不遵圣命完整记录投于屋顶的内容,战战兢兢间好不难过。

  赵光义努力想要挤出一个平和笑脸,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一张脸紧绷着,双眼牢牢锁定赵普。

  只不过赵普的神色便要轻松很多,满脸的神游天外,好似无所察觉,但赵匡胤看得清楚藏在下面的右手都攥拳了,可见并无表面上那般平静。

  两人之间自然是不和睦的,这个赵匡胤再清楚不过,毕竟此前赵普失势罢相离京,相位空缺的情况下弟弟举荐了他的亲信为参知政事,且还举了另一亲信为枢密副使。

  这种操作本属乱世常态,但光幕出现的极巧,明明白白告诉了他,唐末乱世自宋而终。

  既如此,此前的一些传位打算那便需要重新思考,赵普顺理成章的火速重新回京,并一屁股将弟弟的亲信挤了开来。

  这也是两人此刻如此不对付的原因所在,两人沉默的剑拔弩张下,赵匡胤显得愈发老神自在。

  甚至还有空将全部心神放在观看光幕上既然只说节日,那想来今天应当不需要受气吧?赵匡胤心想。

  而且上次光幕结束时那些文字还需揣摩,什么叫付费?

  不然,寻隙与这唐太宗请教一番?

  早时他便试过能于石桌写字与那唐太宗隔空对话,但后来因为时时受气且邀了弟弟,便没再写过。

  不过想想唐太宗那玄武门的狠辣劲也有点让赵匡胤犯嘀咕要不沟通时候将弟弟想办法支出去?

第478章 压岁钱

  【虽然从尧舜禹起便有了辞旧迎新的传统,但从夏至秦,到底几月才是一年的正始,反而并无公论。

  比如夏历的正月在一月,商历是十二月,周历是十一月,秦历则是十月。

  官方对于一年之始的改定并不能影响民间的庆祝活动,而对那时纯粹的农业社会来说,若论值得庆祝的日子,当首推立春。

  冰雪消融,春天来到,拜神祭祖,祈岁纳福,驱邪攘灾,除旧布新,这些庆祝立春简单纯粹的习俗,构成了如今我们所熟悉的春节庆典的框架雏形。

  公元前104年,汉武帝下令制订了大名鼎鼎的《太初历》。

  这份历法除了将秦历当中的十月一为岁首改为一月一外,还将干支历的节气内容一起整合了进去作为历法的补充。

  也是至此,民间庆祝立春的习俗,与官方规定新岁首祭祀习俗逐渐融合到了一起,成了传承至今的过年雏形。

  汉武帝一朝卓越的武功也称得上人尽皆知,频繁的战争使得当时汉朝的南北经济文化交流加快,地区的风俗习惯也逐渐融合,过年也逐渐成为华夏民族普天同庆的节日。

  过年时祭拜先祖、问候父母、兄友拜贺、饮酒洒扫等风俗基本在汉代便已经确立。

  故而若论推广过年的功劳,汉武帝刘彻应该能算得上是头等功。

  另外,如今咱们过年皆熟知的压岁钱,极大概率也与刘彻有着相当的关系。

  压岁钱乃是压祟钱的谐音,而压祟钱在汉代还有个名字,叫压胜钱。

  秦汉多兴巫蛊,而最为著名巫蛊之祸,可以说影响了西汉王朝的国运。

  戾太子刘据因巫蛊身死,幼子刘弗陵八岁即位,直接导致了霍光的专权,其中的因果关系清楚且明白。

  不过这些事情并非今天的主角,只需要知道经巫蛊之祸后,汉朝人几乎几乎可以说闻巫蛊而色变。

  这种恐慌的心理,也使得利用符咒除邪得吉的压胜之术流行开来。

  压胜术当中最为简单的便是压胜钱,如今考古也多有出土。

  这些汉代的五铢钱上柄下环利于佩戴,其上除了铸有龟鱼等吉祥图案外,还会铭铸上各种吉祥话,以作压胜术中的“镇物”。

  汉朝之后的百姓虽然对巫蛊没有达到谈之色变的程度,但压胜钱这种简单的祈福手段还是传承了下来,并且种类变得相当繁多。

  比如有祝寿钱、撒帐钱等作祈福纳祥;

  辟兵钱、八宝钱等求禳灾度厄;

  男钱、女钱、秘戏钱等用于祈子求嗣;

  更有商家铸来纯粹作游戏之用图一乐的棋钱、马钱、灯谜钱等等。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压胜钱基本都是作为饰品出现,并无货币流通的职能。

  到了明清时压胜钱不再流行,民间反倒刮起了崇拜古钱的风向,比如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当中就记载,称李渊所铸的开元通宝乃古文钱中上品,能用于除病治厄。

  清代民间更是争相追逐周元通宝,据称此钱能保佑妇女免于难产。

  这钱乃是周世宗就是被赵匡胤欺负的孤儿寡母的苦主柴荣,由其所铸。

  因为当时的百姓相信,周元通宝是周世宗融佛教铜像造的,其中蕴含有佛祖伟力,能驱疟逐鬼护佑平安。

  在这几百年演变当中,压胜术也逐渐消泯于历史长河,压胜钱逐渐成了压祟钱,最终更名压岁钱。

  直至咱们如今,压岁钱的意义也去繁就简,其中留下的唯有长辈对后辈的祝福。

  这其中的千年演变,大概是当时父子相残的武帝怎么都没法料想到的。】

  “压胜…压祟…压岁,倒是有趣。”

  孔明低声道,而左手则是不自觉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坠饰。

  他的腰间挂着一枚光幕上压胜钱的同款,那是妻子所赠,上铭“长毋相忘”。

  当初公安县作别后,孔明辗转益州多地,如今又北上经汉中至长安,细细算来与黄月英也有两三年未见了。

  再想想那少言寡语的儿子,以及颇为闹腾的女儿,孔明一时间反倒是略有一点怅然了。

  心下更是下定决心:最迟明岁,则定然要与妻子儿女一起,同贺正旦。

  刘备心态相较轻松不少,此前甘夫人和孙夫人以及阿斗皆在成都,如今北上定关中,算算时间作别还不至一年。

  而且,无论站起来放眼欣欣向荣的关中,还是坐下看看那盯着光幕满眼好奇的鲁肃,刘备均可称得上满足,而如今的唯一所求便是:

  “也不知这男钱女钱秘法钱,如何铭铸?”

  刘备摸着下巴自语。

  曹操屯兵颍川,对荆州磨刀霍霍,刘备不急。

  但看着孔明如今仅有一养子一亲女,庞统和法正皆仅有一子,难称人丁兴旺,刘备想想便有些心焦。

  而再想想至今依旧孑然一身的徐庶,以及仅与一老母同至长安的鲁肃,刘备便发自内心开始着急了起来。

  为了避免忘掉,刘备更是直接掏出自己的小本子将此事记下。

  鲁肃同样摸着腰间的压胜钱怔怔出神,正旦时建业欢庆新岁,他却在船上携母亲与甘兴霸一起被迫逃出江东。

  事发突然并无财货可携带,如今他身上能算得上饰品的也唯有腰间所悬的压胜钱与玉佩了。

  稍微慨然了一下,鲁肃也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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