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须想想,庞统心里便觉得分外有趣。
这种感觉用益州土话怎么说来着?
好耍!
……
甘露殿中,杜如晦看着那光幕的调侃,打心眼里感觉,魏征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后辈。
与其相比,魏征那在以往称得上刺耳的谏言,如今只能算是宛如清风拂面。
不过略掉倭国这乌七八糟的事不谈,杜如晦还是更加重视出自大唐的国书,也是因此眉头拧了起来:
“倭王?”
随即便恍然,这倭国妄自尊大,与广神……炀帝的国书自称天皇,从而惹得炀帝不喜。
但炀帝不在意,这高宗可是非常在意的,毕竟后辈已经不止一次调侃过高宗的“天皇大帝”。
由此看来,高宗或许还存了夺倭国之尊号的心思,只不过……
“这倭国,不需要有天皇。”
李世民同样注意到了这国书的抬头,同时打心眼里认为这么做非常合适,态度赞赏。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从后辈这言辞习惯来说,倭国这天皇之号最终还是流传了下去。
李世民有作为皇帝的敏感性,就如天可汗并非是一个单单好听的虚荣的称号,背后代表着的是河西诸部对于宗藩关系的确立,将对突厥战争的大义握在了手里。
而天皇这个尊号的背后,李世民同样也读得出来:
就是不想认华夏这个爹。
但正因为如此,李世民对于倭国的兴趣反而更加浓厚了。
这就犹如骑士驯马,李世民向来喜欢挑选烈马下手。
因为驯服烈马的这个过程能让他热血沸腾,而且往往烈马被驯服之后会是最好的战马。
对国家的征服也是同样。
尤其再想到目前倭国掌权的乃是一个女皇,这份兴趣更是直线增加。
若是海东攻略能够达成,他李世民的功绩是不是能再添一笔:
第一个俘获女皇的汉家天子。
【唐初的海东风云也随着朝鲜半岛的正式遗失落下帷幕。
但关于造船上咱们还是能够漫谈一下。
毕竟咱们现代的时代也被称为海权时代。
什么叫海权时代?
地球这颗星球有近乎四分之三的地方被水覆盖,如今全球百分之九十的商业运输都是通过海洋完成,如今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口的聚居地离海洋不过数百公里。
有海军,才能有海权,有了海权,一个国家的政治、军事、经济等多个领域才有资格说是完整的。
而华夏近代的屈辱史很大程度上来自海洋,八国联军,英国,日本,无不是从海上叩开了国门,其根本原因也是因海权的旁落。
海权需要海军来保证,海军需要一个国家有优良的造船技术。
那我们华夏本就是农业文明,并不亲近海洋,造船技术是否天生就存在不足?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如今的的历史,划分出了秦汉,唐宋,元明三个造船巅峰期。
始皇帝雄才大略自不必多说,在一系列辉煌成就之外还有修灵渠整水道的成就,征匈奴统岭南都有大秦水师的身影。
更别说还有徐福出海的记录,造船业不发达是不可能的。
另外关于徐福是倭国人先祖的传说并非是现代才开始有的。
五代十国时济州开元寺的僧人义楚写了个《义楚六帖》,其中就提到了徐福去倭国的故事。
有人询问是如何得知的,僧人义楚说这是倭国高僧宽辅告诉他的。
倭国自己的《日本国史略》中也提到了徐福登陆的记载,但更多还是归类为传说,因为倭国光徐福登陆纪念处就有二十几个,相关的徐福祠徐福庙徐福碑有五十几个,真假难辨。
但据丈育UP自己推测,此事更像是倭国僧人的杜撰,毕竟吐蕃的佛教僧人为了传教能编出苏定方火烧布达拉宫的谣言。
佛教在进入倭国境内迅速就和本土的神道教杀的难解难分,这种情况下直接把徐福安排成倭人的祖宗以传教也挺正常。
不过咱们现代华夏人多半是不太想认这个孙子的。
唐宋时期是古中国造船业的第二个巅峰期,唐朝发明了水密隔舱技术,宋代的天文历法非常发达,而且后期还有从阿拉伯学到的三角帆技术。
理论上来说这个时期应当会成为华夏远洋航行的最好起点,但两个原因让这个起点胎死腹中。
首先当然是国策的关系,从唐朝开始的封建王朝,整体上对本国农民从事商业或海外拓殖移民都是持打压态度的。
但这条禁令对外来移民是不起作用的,结果就是在跨国贸易这块儿,栗特人、契丹人、回纥人、波斯人、大食人、沙陀人等前前后后都在华夏取得了大成功,他们或通过西域或通过海路达成了商业上的垄断地位,这些被统称为色目人。
比如被赵匡胤强行继承遗产的周世宗柴荣,年轻时候就曾跟着颉跌氏在江陵贩茶,这个颉跌氏就是标准的色目人。
唐宋年间,色目人在广州和泉州繁衍出了几十万人的移民社区,把控海路,垄断跨海贸易。
后来西方有盘点中世纪八大港口,广州和泉州榜上有名,元朝时有个色目人大旅行家伊本白图泰从摩洛哥来到泉州,记载了一路的见闻并称赞了泉州的繁华。
但根据他所记载来看,在这条海上丝绸之路上活跃的有摩尔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吐火罗人等等,唯独没有华夏人。
不出海航行,如何能够研究航海技术,研发远洋海船?】
晚点还有一章。
这部分内容大概最迟明天就结束了,下个内容好好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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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新手村群岛
海权时代?
庞统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儿,顺理成章便想到:
“那我等此时,乃陆权时代?”
孔明揉了揉腿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摇头道:
“这时代,因人、因国而异,想来……”
“只要有一国能远洋航行,那这海权之争便已不远矣。”
“以强舰叩他国国门,奴其国民,以……”
孔明说不下去了,那个未来实在可怖,但仿佛又近在咫尺。
只是面色略有沉重的总结道:
“若无坚船以御海权,则只能沦为鱼肉。”
从后辈所讲的遭遇来看,无疑这后世华夏子民经历了颇多磨难。
但谁能想到,这磨难竟是来自于此处?
可如果再想想那帮助云长将军攻下了荆襄的巨舟,孔明又觉得舰队有此威力实属理所应当了。
孔明此时还想起来后世许久没有提过的航母。
此物既是行于海洋,又为航之母,孔明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但隐隐也能察觉其中的可怖之处。
张飞对此不太关心,他关心的是另一个名字:
“兄长,那我等岂不是能以徐福之名,称这倭国巨岛乃是先秦故土?”
听着三弟的想法,刘备瞬间都惊了:
“啊?岂能如此为之?”
“然,似乎亦是可行。“
那边张飞还在愤愤不平:
“那倭国习汉唐之文化……果子,结果竟作白眼狼反略汉儿。”
刘备略略点头,不过最终还是道:
“此事颇远……当务之急乃兴复旧都,复得中原后,再于广陵或北海寻一造海船良地。”
说到此事刘备心情略有激荡。
事实上今年很多事情都会见分晓,只要能克复关中,有西域商路,有关中沃土,则曹贼败亡之日不远矣。
而真正兴复汉室之后,如今的许多筹谋才有实现的基础。
……
“把控海路,垄断跨海贸易。”
李世民喃喃重复着后辈之言。
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也并不复杂。
唐循秦汉,重农抑商。
但观初唐,西面打通了西域商路,海东也至少确保了大唐的权威,南边的朝贡虽不在意但更是没断过。
在这种情况下唐人的身份已经成了最好的通行证,八方四夷皆为唐之臣妾,彼此无干戈,商贾自然大行其道。
可是唐的户籍制度将百姓牢牢摁在了属地,除非应召出征,或是有正当远行理由,否则终其一生都只能在属地打转,生老病死。
但户籍制度对胡人来说并不适用,这些“新唐人”享受着大唐这个帝国强盛武德所带来的极大便利,靠着经商攫取了大量财富。
而且……李世民觉得,若是不知晓其中利害关系的话,上至天子下至掾吏,多半个个都乐得这百姓种地胡人经商的现状。
可若按后世所说,这远洋行商,所获之利反而是次要的。
李世民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并且已经彻底沉默了下去,表情看不出喜怒,但熟悉的人无不知晓,这说明其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毕竟如今光幕说的已经再直白不过,寥寥数语,均是对这片土地奉行了数百年来国策的质疑。
这是对大唐立国之本的质疑,而关系其中的调整或者变革,即使再怎么微小,最终推行到天下时也必将卷起惊涛骇浪,因此由不得李世民不慎重。
杜如晦也一边细细思索,一边一扭头就看到房玄龄在抄录完光幕话语之后,还在另一边的的纸张上奋笔疾书。
探过脑袋看到的便是满眼的数字符号。
“玄龄这是?”杜如晦看不懂。
“明日克明随我至万年县一行吧。”
房玄龄一边计算,一边看着纸张上的数字忧心忡忡,同时低声解释道:
“后世许多所言,皆乃大学问。”
“那马尔萨斯陷阱,我愈是回味便愈是觉得其内里深奥。”
“我以算学,草草计算了一番我唐之五十年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