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272节

  突厥人便遣人问话:来将可留姓名?

  “薛仁贵!”

  突厥人不相信:我们都听说薛仁贵被流放后死在象州了,你扯淡呢?

  于是薛仁贵再次单骑冲阵,到突厥阵前脱下兜鍪,这张脸让突厥人顿时大惊失色,失却战心。

  一些曾经随着薛仁贵征讨过回纥铁勒的突厥人更是下马便拜,拜完后直接拨马而走,不愿也不敢与薛仁贵对战。

  看到突厥人士气跌落谷底后,薛仁贵慢条斯理的重新戴好兜鍪,然后毫不客气的领军出击。

  此战斩首万余,俘虏三万,得牛羊三万头,唐军跟随着薛仁贵追杀了数百里后方才恋恋不舍的回返。

  对唐军来说,这种“贞观式”的大胜已经太久没尝到过了,我唐有神将如此,獠寇安敢叩边?

  但对晚年坎坷的薛仁贵来说,这场云州大捷不过是回光返照,大胜后不过半年就病死在前线。

  这个曾经被李世民钦点,但没用上的白袍神将,在高宗一朝发光发热,并拖着老迈之躯奋不顾身为太宗高宗两朝画上了一个相对体面的句号。】

  听闻自己的死讯,李世和苏定方都很淡定。

  如果觉得七十岁也算早逝的话,不妨看看陛下。

  如果觉得病逝不算太好结局的话,不妨看看长孙无忌和侯君集。

  两个历经隋末乱世的老将对此无比洒脱。

  “功成名就,此生甚幸。”

  苏定方的感慨简简单单。

  然后就又被李世上了一课:

  “能一展所学,可为国开疆,为陛下除后患,为大唐诛獠贼。”

  “此般功绩皆赖陛下不弃,安敢居功?”

  苏定方忽然很想现在就出去,跟李世分别披甲打上一场,出出心头的一口恶气!

  不过可惜李世民此时是没空在乎这些言语的。

  他只是感叹了一句:

  “三十万大军?”

  其中内里感情相当复杂,他居然有点羡慕自己儿子了。

  然后就是巨大的不解。

  文臣武将,士卒国土都给留的明明白白的,怎么还能让人蹬鼻子上脸的?

  打个区区东突厥要亮三十万大军,那田地谁来种?封赏要发多少?又能起到多少震慑作用?

  “对此獠属,只需扶其亲唐一脉,并以雷霆之威剿灭贰心者即可。”

  “有何难?”

  李世民不自觉摇摇头:

  “三十万大军尽出,人吃马嚼皆为财赋,来时贼獠退避,回返则再行侵占,又有何用?”

  就连房玄龄也是点头赞同:

  人多有啥用啊,等你离开人家不还是该干嘛干嘛。

  能震慑蠢蠢欲动者,唯有獠贼的鲜血和头颅!

  而只需要想想三十万人,房玄龄都不敢想需要支取多少财赋。

  有这么些钱拿来干啥不好?

  而且看这些老将遭遇和结局,众人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皇子治对于打仗似乎真的不太懂。

  而对于这两位老将,李世民摸着微微蜷曲的胡须沉思。

  裴行俭看上去似乎是帅才,对军略颇有心得。

  但或许只是因为彼时年岁已高,老迈之躯使得此将不能纵骑踏阵。

  毕竟这裴行俭的哥哥裴行俨可是出了名的猛将。

  那趁其年岁不高,多加培养,说不得也是一位神将!

  而薛仁贵就更别说了,李世民简直越看越喜欢。

  要不是其家道中落非显贵,还需民部去查籍册,他恨不得今晚就召进宫来指导箭法。

  而同时,李世民也愈加鉴定此前的想法:

  “唐之天子,可以不亲征,但不能不懂军阵。”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盲目指派,既靡费财赋,又损唐之威信,如何能行?”

  ……

  法正一边感慨这大唐神将真是厉害,六十九岁还能临阵破敌。

  一边则是发出了疑问:

  “我怎么觉得,这唐军好似越来越不能打了?”

  刘备换了个姿势让小腿轻松一点,肯定道:

  “不如说是那贞观时太过能打了。”

  这裴行俭的战绩与打法虽依然厉害,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反观初唐时,三千里奔袭追击灭吐谷浑,三千骑雪夜突袭破东突厥。

  这是人干的事儿?

第182章 得道之军

  对刘备来说,这缺乏理智的皇帝李治有三十万大军,不是很羡慕。

  毕竟孔明已经不止一次摆开揉碎了和他讲,统御超过十万的大军,难的从来都不是人。

  后勤的补给,上下级的联络,命令如何有效传达,打起来的时候如何如臂指使等等,全都是难处。

  但这些难处并非不可克服。

  培养官吏,令军官识字,制定规范以旗帜鼓声传令,征召更多的随军参谋等等,这些都是漫谈时候拿出来的想法。

  对于大军的统御是可以培养复刻的。

  但那些名将之胜,皆不可复刻。

  如冠军侯的深入敌后不迷路,且能悍勇连战。

  如这李靖的雪夜奔袭扫犁庭,且能料敌必中。

  这一刻,刘备对后世所说的,名将的意义就是加快历史的进程之语,更加明白了。

  一万人达成你三十万人的目标,而且用时更短,粮草消耗更少,目标完成的更好。

  【天皇大帝李治时期的唐军战斗力下滑是肉眼可见的。

  有人将其归结为府兵制的逐渐崩坏,并称李世民时期唐朝的强悍是因为府兵制完整。

  但实际上,在李世民后期府兵制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薛仁贵。

  薛仁贵并非是府兵,而是募兵,在唐时称呼为征人。

  《太宗本纪》写的很清楚:发天下甲士,召募十万人,并趋平壤,以伐高丽。

  为啥这样干?因为府兵根本不够用。

  府兵制类似于军农合一,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免去赋税,但是每年需要服役相应的天数。

  举个例子虎牢关五百里内有个千人军府,按照唐朝的府兵规定,这千人军府需要分成五个两百人的小队在五个月内轮流服役一次,也就是五番。

  这样的府兵制在唐朝开始扩张后,就完全不够用了。

  领土的急速扩张,导致府兵服役的地方往往与军府有千里之遥,每一次服役可能要耗费一年,或者更久。

  而且贞观年间战争频繁,往往有可能一个府兵一年的兵役服完了,另一场战争又开启了,府兵又要奔赴另一个战场,导致轮番计算变得极为复杂。

  其次就是在贞观年间尚军功的情况下,府兵反而是限制了出兵的规模。

  还是以五番为例,李世民贞观十年在天下设军府六百三十四,军府分上中下三等,上军府一千二百人,中军府一千人,下军府八百人。

  由此可以模糊算得贞观十年府兵有六十万人,按照五番轮流服役的规定,贞观十年能抽调的府兵极限是十二万人。

  这十二万的府兵既要戍守边关,还要拱卫京师,最终能被抽调出去打仗的人数大约也就四五万人。

  如果再算上府兵花在路上的时间,以及轮番休憩的规定,如果碰上连续作战,能抽调出征的府兵甚至能降低到三万左右。

  也是因此,二凤打高句丽时便开始募兵,最终抽了个薛仁贵这个金卡出来。

  “皆取愿行者,募十得百,募百得千,其不得从军者,皆愤叹郁邑”

  这是对于募兵的记载,可见效果很好,毕竟对大唐百姓来说,从军也不在乎你那仨瓜俩枣,大家都是奔着军功去的。

  而在辽东之战时,这群募兵的战斗力也有目共睹。

  杀神薛仁贵不说了,简直是募兵最好的代言人。

  典型的是白岩城之战,城主降而复叛,让李世民恼怒不已,当即下令城破之后,俘虏以及财宝他分文不取,全都赏赐给将士。

  在这种激励下,白岩城三日即克,期间契何力甚至还仅率八百人击退了乌骨城一万援军,募兵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高句丽之战暂时结束后,虽然两个战场非常相近,但李世民还是下诏,已经参加过高句丽之战的禁止参加薛延陀之战。

  这个诏令可以说是与民生息,也可以说是为了让家里眼巴巴的府兵也有一口肉吃。

  但中间折腾来折腾去也足以说明,与其说府兵制度逐渐崩坏。

  不如说府兵制已经逐渐不符合唐朝动辄需要跨越数千里作战的国情了。】

  虽然还没有下诏整合天下军府,但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认:

  “此间冲突,实乃忧患。”

  “军府多设于河南河北河东关内等地,若如去岁征颉利还好,路途不过千里之遥。”

  “若是从淮南道征府兵入西域,往返恐非一年不可。”

  但你又不可能完全不管淮南道的府兵。

  因为若是征西域只出就近的关内道的府兵,等到西域平定后,关内道估计人均都有几转军功,淮南道和河北道府兵怕不是看的眼珠子都绿了。

  因此这种情况下杜如晦是颇为好奇的:

  “不知后世军制如何?”

  李世民浸淫战阵多年,对此反而不是很关心:

  “无论何种兵制,最终不过都是求士卒敢战之心。”

  “贞观府兵强悍,那也是强在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将帅敢为先,为国不惜身。”

  “能做到这些者,无论府兵募兵,皆为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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