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20节

  街口已经有会做营生的挑着桃汤和胶牙饧(音同行)在售卖,马谡记起来四哥说过军师家中有三个孩子。

  “胶牙饧怎么卖?”

  “半斤五钱,一斤九钱,郎君要多少?”

  小贩殷勤的打开笼盖给马谡看里面黄褐色的胶牙饧:

  “都是昨晚刚煮好的。”

  “不错。”马谡心里估摸了一下:“来两斤……两斤半吧。”

  接过小贩包好的胶牙饧,马谡也数了二十三枚五铢递过去。

  生意开单,小贩热情了很多,继续招徕:

  “郎君还要其他的吗?咱这儿还有桃汤和装好的五辛盘呢!”

  见马谡摇头小贩也不失望,以吉利话作这单买卖的收尾:

  “君宜上位。”

  马谡点点头回了一句:“日利大万。”

  军师家里扑了空,似乎门房都已经出门玩耍了,马谡思考了一下提着胶牙饧溜溜达达走到了县府。

  不出所料,还未进门就听到张飞特有的大嗓门:

  “军师怎地吃酒都如此不爽利!”

  正厅云雾缭绕,一个铜鼎下面加足了柴火,汤水浮沉间能看到洁白的羔羊肉。

  正厅两边觥筹交错,坐满了人。

  “幼常来了!”刘备很是高兴,脸颊有一点酡红:“来来来,入席,别客气!”

  马谡先伏身见礼:“主公永安万年,为国爱身!”

  刘备大笑着拉马谡起身,然后将酒杯和压胜钱塞到了他手里:

  “幼常不必客气,满饮此杯!”

  一杯酒下去马谡感觉到自己似乎也短暂融入了这个厅堂,宜城时候大哥也带着自己去过太守的正旦宴,那种冷漠刻板的宴和眼前的完全不类似。

  马谡挪到了孔明身旁将买的礼物放到了旁边说明了情况。

  “幼常有心了。”孔明端着一只上书“君幸食”的漆耳酒杯笑笑,不作过多言语。

  马谡眼光一转就看到了旁边同样端坐的黄夫人,手上也捧着一只一模一样的漆耳酒杯,上书“君幸酒”。

  看来自己是打扰军师和夫人了,马谡暗道,于是告退。

  望着满堂有妻室相伴的文武,马谡一时间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多余,好在席末还有一个同样孤零零的身影。

  生面孔?马谡好奇挪了过去。

  “吾名马谡,字幼常,如今为军师从事,兄台如何称呼?”

  “蒋琬,字公琰。”对面看起来有点睡眼惺忪的的文士也和善见礼:“左将军门下书佐。”

  书佐?马谡心中大奇,位卑而能宴于此?心中不由得对于蒋琬重视三分。

  实际上蒋琬也茫然得很,本来在书佐位置摸鱼摸得好好的,忽然今天就被通知过来参加个小宴。

  结果到了之后被主公和军师轮番敬酒,让他如坠云雾中。

  总感觉,摸鱼的日子似乎已经和自己渐行渐远了呢…

  有了蒋琬作陪总算让马谡不至于那么尴尬。

  而交谈一番马谡心中也大惊,这蒋琬长得帅就算了,怎么才学也如此过人!如果不是自己熟读兵书,言谈间怕不是要露拙!

  蒋琬盯着马谡才刚刚开始冒胡子的下巴也很是佩服:

  “刚刚加冠,兵法之道就有如此见识?不愧是军师从事!”

  一时间两人言谈更是热烈,上首的刘备和孔明见此,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继续饮了一杯酒,刘备看着桌面上的桃汤发呆,一旁作陪的甘夫人转瞬之间便察觉到,低声道:

  “夫君……井连江海,晚上我们带上椒柏酒去江水边祭拜糜竺妹妹如何?”

  握紧了甘夫人的手,刘备重重点头:“好!”

  下首的张飞刚张口欲言就被夏侯夫人一把拧在腰间,话语瞬间断在嘴里,面容变得龇牙咧嘴。

  “翼德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刘备看着显得更丑了的张飞好奇道。

  感受着还停留在腰间的纤纤玉手,张飞大声道:“俺只是想祝大哥永安万年!”

  声若洪钟铿锵有力,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举起酒杯,声音不一但不约而同道:

  “愿君加(音同餐)食,永安万年,为国爱身!”

  刘备也收拾心情,大笑同举杯:

  “斗柄回寅,又过一岁,新的一年诸君携手,共襄大业!”

  宴会持续的时间并不久,还未过中饭便已散场,马谡还觉得殊为可惜,最终他也没好意思问主公讨要鼎中的羊肉。

  离开前马谡回头望了一下已经成为诸葛亮办公地点的偏厅,这个厅堂门上加着一把大锁。

  来到公安一段时间马谡已经听说了,能位列这个偏厅似乎就是进入刘备麾下核心的标志。

  主公和刘关张赵诸葛会在此定期不知道商讨什么,这都是核心中的核心。

  上个月简先生和糜先生回来之后也都能进入商谈,这两位先生也都是用心给主公办事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摸着下巴短短的胡茬,马谡有了属于自己的烦恼。

  虽然今日春节从习俗上讲都要休息,但刚翻越天柱山的江淮民众显然并不在乎这个,他们只想尽快有个安稳的营生。

  出了县府穿越公街来到城西的一棵大柳树下,马谡等一会儿日过正午之后,他的面前已经聚起了三五十人。

  “尔等俱是匠人?”马谡大声询问。

  “郎君,俺家世代都是铁匠!”

  “小郎君,俺听了你前日差人喊招工,就等今天呢!俺真是纸匠啊!”

  “不敢欺瞒小郎君,俺家世代都是木匠!”

  郎君就郎君,加什么小!马谡气鼓鼓的想,心底几乎随即就冒出来个念头。

  “那好!现在都跟我走!先去北面的江畔!”

  一群人乱糟糟的毫无纪律可言,但也不能多要求什么,马谡忍耐着聒噪将人带到江畔,指着江水笑道:

  “好了,都给我跳进去!”

第35章 正旦(续)

  “好了,都给我跳进去!”

  衣着简陋寒酸的匠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人大着胆子道:“小郎君,如今天寒地冻,总要有个理由…”

  “马从事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还不乖乖给跳进去!马从事自有他的道理!”

  张扬的声音,不容置喙的语气,马谡猛一回头差点有点睁不开眼。

  锦衣玉带,头冠上有金线点缀,腰间玉佩走路间摇曳生辉,如果不是狭长的眼睛破坏了面部美感,那绝对当得起玉面郎君的称号!

  旁边还侍立着一个作武将打扮的人,衣着简谱,站在这个锦衣郎君身旁微微弓着腰。

  或是摄于这郎君气场太强,匠人们终于是呆呆的开始有人带头跃入江水,这一下反倒马谡手忙脚乱:

  “哎哎,你们脱了衣服再下去,将身上洗净之后速速上来!不要合衣下河!”

  说着马谡赶忙吩咐自己从宜城带来的亲随:速去找些柴禾,生起来一堆火来。

  忙罢才转身重新眯着眼看向来者:“两位是……”

  “糜芳,字子方,家兄糜子仲。”锦衣糜芳热情抓着马谡的手摇了摇,并介绍武将打扮的另一位:

  “这位是傅士仁,字君义,现任公安贼曹。”

  “我等两人久闻马从事之名,闻听季常兄回了宜城,马从事并未跟随,于是特来寻马从事一起游玩。”

  此时两人也俱互相打量了一番,糜芳笑容真诚,傅士仁面对马谡脊背挺直不少。

  甫一任职便为从事,所谓门房羞辱在糜芳看来更像是恩宠有加,自己的那个妹夫和新军师相人水平糜芳是清楚的,因此糜芳特意拉上自己好友,赶来拉拢。

  只是,注定要失望了。

  “公务在身,无暇游玩,两位自便。”马谡定定看了两眼,瞥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随即转身大声呼喊着洗好上岸的工匠速来烤火取暖。

  两个只有苦劳的幸臣罢了,马谡心里如是评价。

  “再拾两堆柴火过来……算了,等我一起和你们同去!”

  花了一会儿功夫生起来几堆篝火,马谡站在中间给大声给这群在烘干衣服和身体的匠人解释:

  “刘荆州高义要在这公安开几个新的工坊!要招很多工匠,管吃管住还有钱拿!”

  “刘荆州还特意请来了张仲景张神医!神医吩咐进公安县城前都得把自己洗涮干净了!”

  “毕竟咱们从江淮翻山而来,山中有瘴气,路上也有人死,总要以防万一!”

  有匠人大着胆子道:“小郎君,你要早这么说俺们来之前把自己洗干净不就好了,刚才还以为郎君要故意拿俺等寻开心……”

  马谡气哼哼不说话,领着一群洗得干干净净,烘的干干爽爽的工匠从公安县的西门进去,一路上马谡还给他们指点:

  “那边是要新成立的铁匠铺……铁匠可以过去了,进去就说找孙东家,然后会试手艺,合格了自会留下。”

  “孙东家脾气比较急但人是极好的,如果遭了辱骂定是有缘由,切不可和孙东家互谩骂。”

  顺着公街又走了一段,县府东面有一小块地已经打好地基和木桩,几个匠人正围着一个文士商议。

  马谡指着道:“那位是孙从事…比我厉害,现在公安县所有木匠都由孙从事督管,会木匠手艺的可以直接去寻他。”

  随即谆谆叮嘱道:“孙从事很好说话,但你们切不可因此就怠慢,孙从事可是跟随了刘荆州十载的。”

  再往前继续走,路口向南一路出城,很快虎渡河近在眼前,河边一块空地已经清理出来,河边则是打了一排木桩。

  “马从事,这里是要做什么?”

  “那个啊…”马谡的眼光变得迷茫:“军师说这是科技的力量……总之等到建成之时定然很是神奇,河边那片空地就是之后的纸坊,我们要造左伯纸。”

  余下的几个匠人面面相觑,还是有一个黝黑的匠人小心道:“马从事,那个左伯纸是啥?”

  将几个纸匠重新送回城西居住地,回家的时候路过县府后门,发现这里支了个摊位,摊位前排起了长龙。

  “这是在做什么?”马谡拉住一个脸上看起来喜滋滋的小胖子问道。

  “这是张神医在发放屠苏酒呢!说是喝了能强身健体祛病防瘟!郎君若要的话便快去排队,刚才我领的时候可是看到剩的不多了。”

  马谡哑然,这位张神医还真是热心,至于屠苏酒在上午主公宴请时候便已经喝了。

  不如直接喝中药,这是马谡的评价。

  县府旁的布告栏同样聚了好些人,有人在大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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