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信仰,其实应该说是精神的寄托。
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听到契沙门这么说,李承乾也是一愣,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个觉悟?
“将军不妨细说?”李承乾问道。
契沙门想了想,这才说道:“当时兄长之所以下定决心回来,就是因为已经有族人,开始追逐他们所谓的信仰了(这里不应该是信仰,不过那两个字不能打,理解一下。)当时我们就发现,所有开始追逐信仰的族人,都是各方面都处于极度匮乏边缘的族人。
说白了,他们缺粮,缺衣,什么都缺,这个时候,有人来传播信仰,给他们希望,带给他们温暖和关怀,慢慢就让他们开始有了精神寄托……”
契沙门解释了很多,李承乾也听得很认真,良久,等契沙门说完之后,李承乾这才问道:“那以将军的意思?”
“既然他们需要这份寄托,那我们给他们就是!”契沙门干脆地说道,“其实,这种信仰,在我们大明也有,就如大明的百姓,只要听到殿下的话语,无不是激动不已,这其实也是一种信仰。”
“这个很难的……”李承乾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足够的时间,想让那些人转变信仰,怎么可能?
然而契沙门却不这么认为,笑道:“其实不难的,这个世上,其实从来就不存在神,所有的神,不都是人们杜撰出来的?
既然我们没有时间去杜撰一个虚构的神,那么我们就自己创造一个神,让大家去信奉!”
李承乾都呆住了,造神?
他从来没有这样疯狂的想法,然而契沙门居然有,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而且,我们其实都不需要创造,在大明,殿下就是真神,这话放在大明,想必没人会否认。”契沙门继续说道,“我们只需要略施小计,自然就能让天竺的那些狂信徒,知道什么才是真神!”
第778章 卷五 疯狂的想法
“造神?”李承乾都听傻眼了。
他不是没这么想过,但相对来说,做起来着实太难了。
别说培养一群人的信仰,哪怕是想改变一个人的信仰,又哪里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沙门将军这是有想法了?”李承乾狐疑地问了一句。
契沙门思量了一阵,这才说道:“这个问题,微臣的确有所思量。”
“嗯?”
“其实要想让他们改变自己的信仰,也没那么难,只要将他们逼迫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步,他们自然会祈祷他们所信奉的真神来帮助他们。
然而,这个时候,他们的神都没了,自然不可能帮助他们,一个人也好,一群人也罢,在绝望之时,绝对会有人背弃他们的神,甚至咒骂他们的神,这是极为正常的。
人,之所以有所谓的信仰,说到底也是为了一日三餐,求神拜佛不也是为了让自己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不管信奉什么,终究都是为了自己。
这就是人性。
而真到了那个时候,殿下派人去帮助他们,他们自然知道谁才是真神!
能在绝望中给予他们光明,不是真神又是什么?
造神,不如神本来就存在!”
听他说完,李承乾都微微有些愣神。
而契沙门却是从袖笼中拿出一道奏章,笑道:“殿下,这是微臣的一些见解,殿下不妨看看?”
看到这一幕,李承乾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伙是早有预谋啊不过他倒也不介意,接过奏章倒是认真地看了起来,不过这奏章他是越看越心惊。
甚至都不由自主地抬头多看了契沙门两眼。
以前,他对这家伙的认识,只是史书上的寥寥几笔,但今日,他才知道,这是一个丝毫不逊色于契何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枭雄。
之所以说他是枭雄,就在于他对于五部天竺的一些计谋。
怎就一个恨毒可以形容的?
当然,从长远来看,这也是契一部在表衷心,因为真到了那一步,大明永远都多了一条退路。
“将军真准备这么做?”李承乾看完奏章后,意味深长地问道,“如此一来,将军未来的名声,怕是堪忧,至少在天竺怕是万人唾弃……”
契沙门闻言,却是笑了,半晌才说道:“殿下多虑了,作为臣子,为王分忧本就是应当应分的,而且,真要是殿下能完成一统,微臣背负一些骂名,又有何不可?”
他这话说得极为坦然,倒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而且,就针对天竺,也不是他一个人做的决定,早在之前,他就和契何力去信商议过,契何力倒也没有反对。
如今,说起来,也就等李承乾的一个态度了。
当下,两人就这个问题,也商议了起来。
一直到两人回到李承乾临时的营帐,商议都没停下。
甚至,李承乾还将所有人都摒弃在外,单独和契沙门就天竺局势商论。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承乾终于将众人都召集了起来,待所有人都到了之后,李承乾这才说道:“传本王口谕,即刻起,任命镇南府镇南大将军契沙门为南征大总管,南征一切事宜,由沙门大总管统筹。”
一瞬间,众人都呆住了。
这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契沙门一到,便接管了南征一切事宜?
要知道,在场的,比契沙门资历更深的不是没有,不说赵岩,就连普禄勃齐也要比契沙门的资历更深不是?
只不过,李承乾这么说,众人也没人反对,当下便躬身领命。
见众人领命,李承乾继续道:“任命赵岩、芒波杰孙波,为南征副总管,马业、普禄勃齐、朴固福泽……等人为南征先锋将军。
密谍司全力配合南征,大明各部,全力支持南征。”
李承乾一口气便将南征的基本架构给整了出来,安排完这些,李承乾摆了摆手,道:“从即刻起,南征之事,本王便不再过问,有任何问题,找大总管商议。
如果没有其他事儿的话,诸位都退下吧,本王乏了。”
说完,李承乾见众人虽然茫然,但都没有多言,也就摆手打发众人离开了。
而走出了李承乾大帐的众人,这会儿也是一脸的茫然,看向契沙门都是一脑门儿的黑线,他们这会儿也在思量,这契沙门到底和殿下说了什么,怎么就成这样了?
契沙门倒是没那么多心思,当下也是笑道:“诸位,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仔细商议一番?”
“之前有个营帐是作为指挥南征的临时指挥所,若是大总管不嫌弃,先将其当做大总管的临时营帐?”芒波杰孙波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本来就是降将,谁做主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关系。
契沙门自然也不会反对,当下也便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就将其定为本总管的营帐,今日本总管也是走马上任,大家不妨一道移步,听听本总管的南征之策?”
对于这一点,众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那个临时的营帐之中,契沙门倒也没客气,大马金刀的便坐在了上首之中。
众人见状,纷纷拱手道:“末将参见大总管。”
既然契沙门的架子摆出来了,他们自然得跟上。
“众将士客气了。”契沙门也是笑道,“想必诸位都在好奇今日殿下的安排,本总管也不妨告诉大家。”
听他这么说,众人都来劲儿了。
的确,大家都好奇。
“殿下之所以有此安排,的确跟本总管献策有关……”说到这里,契沙门摆了摆手,道,“他娘的,本总管这个称呼,真他娘别扭,罢了,诸位还是称将军吧,本将军此番南下,也不是没做准备。
就这么说吧,本将军已经跟殿下商议过了,从即日起,大明针对五部天竺的作战,作战目的和作战方针,都做出了改变。”
“不知沙门将军做出了怎样的改变?”一听这话,赵岩立马就开口问了一句。
要知道,大明针对五部天竺的作战方针,是李承乾一早就定好了的。
可契沙门一来就改变了这早就定好了的作战方针,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啊。
“其实倒也没那么复杂,简单的来说,就一个字,杀!”契沙门没做任何犹豫,直截了当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虽然的确是言简意赅,但真要说起来,这变化可就大了。
按照之前李承乾定下的作战方针来说,那可是以怀柔为主。
结果契沙门一个杀字,真的将众人都弄愣住了。
“这是将军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马业也是立马问了一句。
他们这些家伙都是大明的老人,有些问题旁人不好问,他们倒是没那么多忌讳。
再说了,他们这些家伙,别看官职不高,但地位可是不低的。
哪怕是契何力也不会对他们趾高气扬。
“不能说是某一个人的意思。”契沙门对马业这些家伙倒也客气,当下笑着解释道,“严格地来说,这是本将军和殿下商议后的结果,老夫知道一开始大家都是准备怀柔的。
毕竟击溃了天竺的军队即可,杀再多的人,也无法改变根本的问题。
而且,大明太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了。
可问题是,大明需要的新鲜血液,真的会是我们想要的那样么?
天竺之所以会沦为五部,其一自然是权力的分散,但也逃不过信仰的分析。
说五部天竺,是世间信仰最驳杂而又坚定的地方,也不为过。
我们若是只灭其国,无法瓦解他们对信仰的崇拜,那么这五部天竺就不算真正的占领。
甚至在未来,会成为我大唐尾大不掉的问题,诸位可明白?”
“这个老夫倒是能理解。”第一个站出来附和契沙门的便是芒波杰孙波,他有在五部天竺流亡的经历,对于五部天竺倒是更为了解一些,当下也便说道,“在这一点儿上,老夫是支持沙门将军的,对于五部天竺而言,信仰大于一切,如果不能从信仰上解决他们,那五部天竺就算不得灭亡。
哪怕他们一个国王都都没有,一个将士都没有,他们依然能依靠狂热的信徒,再造天竺。
和他们相比,我们的确是要粗鄙许多。”
“这倒是真的。”马业也是点了点头,他作为斥候头子,这些情况自然也有所了解,虽然没有芒波杰孙波了解得那么透彻,但的确知之甚多。
“按照你们这么说,我们就算拿下了五部天竺,其实也没用?”赵岩疑惑地问了一句。
“什么行不行的?”一旁的普禄勃齐说道,“都是群贱胚子,只要我们的刀锋够利,杀怕了,他们自然就服……”说到这里,普禄勃齐自己都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居然和契沙门的作战方针不谋而合了。
契沙门当下也是笑了:“确实是这么个理,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这些人,只有绝望了,他们才知道,谁才是真神!
当然,单纯的杀是不够的,狂人的信徒,最不惧怕的就是死亡,他们甚至会认为死亡是信仰的一种升华,所以,单一的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要如何?”众人都愣住了。
说杀的是你,说杀人解决不了问题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如何?
契沙门,倒也不急,笑了笑,这才说道:“本将军此番对于南征只有几个要求。
一,杀!任何拒不臣服者,当杀!
二、劫掠,所过之处,每一粒粮食,都应该是我大明的!
三、烧,拿不走的一切,都是污秽的,烧之。
四、怀柔,大明的军队只应该对反抗者挥刀,百姓是无辜的。”
“那百姓的粮食呢?”芒波杰孙波一下子就听到了问题的关键。
契沙门却是笑道:“百姓的粮食自然也是无辜的,不过,大战一起,盗匪横生,这些盗匪要劫掠百姓的粮食,那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
当然,作为大明军队,如果看到了这些盗匪,有权利更有义务将其缉拿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