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不做也罢! 第1004节

  而且,人家也还算聪明,至少在这件事儿上,人家没犯迷糊。”

  “犯迷糊?”伊原峰闻言,不屑地说道,“他倒是犯一个啊,估计万俟璞巴不得他犯呢。”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万俟璞估计就等着李元景犯迷糊。

  他之前在那场大战中,本来就没立下多大的功劳,要是这会儿能拿下李元景,他铁定是愿意的。

  “胡闹!”普西偌闻言,连忙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殿下的叔辈,岂能如此胡来?”

  别看普西偌言辞有些言重,可若是真发生了那等事儿,这话就不是这么说的了。

  “随口说说罢了。”伊原峰笑了笑说道。

  “那此番怎么办?让他过去?”伊原锡问了一句。

  一直没说话的王玄策,此时却是笑道:“为什么要拒绝?

  这事儿,说到底,对我大明而言,其实是没有伤害的。

  真要说伤到了谁,也许伤到大唐更比我大明多一些吧?

  大唐的藩王,宁愿不回去,也要驰援大明,这再大义上,我们就没输。

  若是真让赵王在天竺有所作为,那对殿下未来回大唐,更有裨益不是?

  至于之前的不愉快,重要么?”

  重要么?

  这句话让众人都呆住了。

  是得,重要么?

  大家玩的就是政治,一时的得失,真不重要。

  很快,众人相视一笑,也就同意了下来。

  当然,同一时间,他们也将这个消息快马送给了李承乾。

  不日之后,李元景率领着自己数千兵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如今的吐谷浑,一步便踏进了大明王廷的地界。

  原本还以为李元景会在这个时候归唐的众人,倒是都被震惊了一下。

  “赵王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啊!”杜楚客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

  他们其实都明白,李元景这么干,最伤的还是李二。

  比李元景将大赵王廷交给了李承乾,更让李二难以接受。

  不过如此一来,李元景这辈子怕是回不了大唐了。

  “不提这事儿了,耿国公快到了吧?”权万纪倒是没在乎李元景的决定,而是突然问道。

  说到冯盎,众人也是一脸的无奈。

  说起来,这都是他们无能,否则怎么可能会引来冯盎?

  “快到了,按照之前快马送来的消息,耿国公一行,今日晚间就能抵达洮河郡。”王仁当即说道,“听说我们那位郡守,已经做好了迎接耿国公的准备。”

  “许敬宗那老匹夫倒是鸡贼得很,知道冯盎是陛下派来的人,反应就是不一样。”

  说着,杜楚客还看了权万纪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提醒权万纪,你瞅瞅,你们当初来的时候,许敬宗那老东西,可是动都没动啊?

  权万纪倒是不以为意,笑道:“无妨,许郡守什么人,满长安都知道,和他计较,能把自己气死。”

  对于许敬宗的为人,他太信得过了。

  真的,就这号人物,和他较真,自己早晚得气死。

  而且,他也不是讲牌面的人,相对来说,权万纪是这些人中,最务实的一人。

  “那耿国公前来,我们要不要去迎接一下?”杜楚客也是一脸纠结地问道。

  无他,许敬宗通知他们了,但他们和许敬宗又不是一路人,迟迟没有决议。

  最关键的是,耿国公此番是来解决大唐被俘将士的,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脸上无光。

  说到底,要不是他们折腾,大唐也不可能丢这么大的人,说起来,他们还是有些负罪感的。

  “还是去一趟吧。”权万纪说道,“耿国公虽然和魏公交好,但极少参与这些事情,至于丢脸,本就是我们的问题,又何惧丢脸?”

  对于他们的想法,权万纪其实也明白。

  众所周知,冯盎在朝堂上,最信服的便是魏征,但魏征是坚定的太子党,他们有所迟疑,也就正常了。

  当然,正如权万纪所言,冯盎虽然信服魏征,但在立储一事儿上,他是极其谨慎的,甚至,从未就此表过态,哪怕是冯智戴在此事儿上,也是三缄其口。

第774章 卷五 岭南王

  冯盎的北上对于很多人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但不管各人怎么去理解冯盎的北上,冯盎北上的目的都不可能改变。

  这一天,当冯盎的队伍抵达洮河郡的时候,作为洮河郡郡守的许敬宗一早就候在了城外十余里地的地方。

  在他身旁,杜楚客阴阳怪气地说道:“郡守还是太谦逊了,说起来,以郡守的资历,何须出城十余里相迎?满大唐,又有几人值得郡守这般的?”

  他这话倒也不全算错。

  说起来,许敬宗在大唐的资历的确够老的,尤其是在李二阵营。

  昔年的十八学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至于冯盎,许敬宗给李二鞍前马后的时候,冯盎还是岭南的土皇帝呢?

  说起在大唐的资历,他拿什么跟许敬宗比?

  不过许敬宗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只要利益到位,装孙子也不是不可以?

  真要说的话,他才是初唐最敬业的政客。

  当然,许敬宗也听得出杜楚客言语中的讥讽,对此他是毫不在意。

  冯盎啊,不说他官职如何,单说他在岭南的影响力,在许敬宗这里也值得重视的。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万一他未来时运不济,和这位拉好关系,那日子也好过一些不是?

  要知道,这年头发配岭南,那是真的惩治。

  而冯盎,世世代代的岭南土皇帝,哪怕他死了,冯家也是岭南的土皇帝。

  “杜别驾说笑了。”许敬宗闻言笑道,“耿国公早年平定岭南,不管是于天下,还是于大唐而言,都是有功的,老夫不过是敬仰冯氏一门这些年为天下太平所做的贡献罢了。”

  对于冯家,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自冯家治理岭南以来,于岭南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杜楚客不说话了,在这个问题上,谁也挑不出理来。

  一旁,权万纪却是笑而不语。

  ……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盎的车架终于缓缓出现。

  冯盎以前倒是一个相对比较霸道的人,不过此番来这西北之地,倒是低调了许多。

  无他,如今的西北,的确让他极为陌生。

  早些年,在他的认知中,西北都是苦寒之地。

  说句鸟不拉屎也不为过,甚至还不如高州。

  但此番他这一路走来,却是见往来商贾无数,就连一路经过的县城,都略显繁华。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条商道的形成,带来的可不单单只是两地的繁荣,而是这条商道中间的县城也跟着受益的!

  “耿国公远道而来,倒是让这西北之地……”许敬宗见冯盎翻身下马走了过来,当即也迎了上去。

  冯盎闻言,也是一脸的笑意盈盈,道:“许郡守言重了,老夫此番也不过是奉陛下之令罢了。

  不过这一路上看到这西北之地的变化,倒是让老夫惊讶于许郡守的手段,当初要是许郡守能去我们岭南之地,想必如今的岭南之地那也是大唐商税重地了。”

  “耿国公客气了。”都说花花轿子人抬人,许敬宗哪里不明白冯盎的意思?

  不过就是互相吹捧罢了,这活,他会啊!

  “真要说起来,洮河郡能有今日的成就,也不是老夫的功劳,那都是背靠大明,吃了地势的红利罢了。”许敬宗也是极为客气。

  面对冯盎,他是愿意放低一些姿态的。

  “许郡守谦虚了。”冯盎说着,便指了指道路两旁的商贾,笑道,“老夫刚刚也听他们说了,如今这条商道的尽头,是洮河郡吧?

  听闻边境封禁之后,洮河郡可是接过了日月山,成为了这条商道上的源头,若非许郡守这些年的兢兢业业,岂能在短时间便能取而代之?”

  冯盎这话倒是没说错。

  许敬宗可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这些年在洮河郡的治理和建设之上,他还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比如在各地工坊的兴建上,他都是很用心的。

  可以说,这些年,洮河郡正是因为有许敬宗,才有今日的辉煌。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也不过是老夫应该做的罢了。”许敬宗倒是没有继续谦虚。

  每个人其实都一样,得到别人的认可,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说着,杜楚客等人也迎了上来,纷纷拱手行礼。

  在这里,冯盎的身份是最高的,这一点儿毋容置疑。

  虽然他远离朝堂,但丝毫不影响他在大唐的地位。

  “权老一把年纪,还远赴西北,着实让吾等汗颜。”看到权万纪,冯盎微微欠了欠身。

  权万纪这个人,虽然名声不显,但在大唐顶层的勋贵中,他权万纪还是声名显赫的。

  “耿国公言重了。”权万纪笑道,“老夫也如许郡守一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对于冯盎,权万纪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想法,也就是表面上的客气罢了。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争取到他们阵营的。

  聪明人,这个时候都不可能站队,尤其是冯盎这样的土皇帝,只要自己稳住,为来不管谁登临大宝了,还能少了他的恩典不成?

  所以说,权万纪对冯盎的态度,极为平淡。

  冯盎也不以为意,看向杜楚客,寒暄了几句,也就算打招呼了。

  至于王仁,说实话,冯盎还真不在意。

  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什么好在意的?

  除非王仁那他闺女真的成为了皇后后,那他可能还会高看两眼。

  “耿国公,这边请。”许敬宗见众人基本上都打了招呼后,这才说道。

  十余里地,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走回去。

  很快,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纷纷离开了十里亭。

  进城之后,自然又是一顿酒宴。

  华夏五千年文化的官场几乎都是这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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