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靠系统漏洞艰难求生 第134节

  口中不干不净地骂了一通,管事用力抹了抹脸,面色阴沉,直直朝着县令府宅去了。

  毛还没长齐的种平憋着一口气,拖着书吏往院里一丢,并不敲门,也无人敢拦他,径直入了内室。

  “叔父!”

  种平撅着嘴,满脸在外受了气,回来找家长告状的模样。

  美妇见状,极有眼力地行礼告退,顺手轻轻关上了门。

  榻上的曹操坐直身子,眼中精光一闪。

  种平这才连喘了几口气,揉着嗓子低低咳嗽两声,他本来风寒未愈,一路上多有厉声发难的表演,现在喉咙还真有些撑不住。

  他从怀中掏出数份木牍摆在案上,踢了踢地上的书吏:“人证物证具在……叔父,这图县县令,不能留。”

  曹操抽了一份,并未草草扫一眼了事,而是认认真真看了个完全:“这样的身契文书……有多少?”

  “不知。”

  种平语气低沉:“粗略一眼,便是百件……全者,恐更难记全。”

  曹操只觉得腮帮子上一根筋连着太阳穴,痛得整个人一抽。

  “伯衡。”

  他唤了种平一声,面上似乎并无异样:“兖州后,我是否已许久未在境内动刀兵?”

  种平听出味儿来了。

  曹操这话是在问,是不是这些士族觉得自己提不动刀了。

  “平以为,徐徐图之与雷厉风行并不冲突。”

  种平知道曹操虽然杀了边让这类“跳得厉害”“反曹头头”,但对待兖州士族的总体态度,还是打个棒子给个甜枣,分而化之,徐徐图之。

  “现下天子幸许都,叔父虽据兖州,然内尚有张扬为乱,徐州仍有擎肘,南方袁术亦有图谋。”

  “……正是忧患之时,平以为徐州余下之地,已为鸡肋,叔父不若令文谦回到兖州,先平内患,经营兖州?”

  种平给的建议还算是客观,曹操在徐州屠杀劫掠而来的资源,无论供养军队,还是经营兖州,都有富余,而徐州剩下的,说到底不过就是陶谦和曹豹艰难维系抵抗的几郡。

  现在无论是谁占领了徐州,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灾后重建……除非倒贴资源和时间,让徐州恢复,否则那的确就是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种平不相信曹操会看不出来这一点,但他也不确定曹操是否真的能放弃这块已经送到嘴边的肉。

  袁术此时便在扬州,若是真便宜了袁术,泰山卧榻之侧便是徐州,这滋味恐怕也不好受。

  曹操垂首,翻看着案上的木牍,似乎也在斟酌徐州之事。

  “……伯衡以为,若是弃徐州,这新任的徐州牧,该是何人?”

  种平闻言一愣,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了名字就是刘备。

  他赶紧把这想法按下去,这徐州烫手,可不兴拿啊!

  随后他立马反应过来,陶谦还活着,想另立徐州牧基本上是空谈,还得看周遭是否有图谋徐州的势力。

  种平肠刮肚想了一通,最后还是只想到个袁术。

  不过,若是吕布入了徐州……

  种平想了想曹操请封吕布为徐州牧的场景,觉得多少有些难以想象。

  先不提吕布的兵马够不够占下徐州,就说与吕布毗邻,好像同袁术……总之也并不能让人放心。

  “叔父……何不问问荀伯父?”

  种平一脸苦相:“平黄口孺子,怎敢胡言嘛。”

  曹操没好气往他头上一拍:“莫饶舌,不知?回去让志才教你!”

  种平低头看自己脚尖。

  “将军,县令求见。”

  门外传来仆役的通禀声,种平心头一松,知晓今日这图县之事应当能拉下帷幕。

  “进。”

  曹操穿好衣裳,种平跟在后面,入了厅堂。

  他了眼堂外的几个持着长戟的卫士,心中大定。

  “将军,将军,不知是何人惹恼了小郎君……”

  门外的声音由远及近,县令赔着笑,连声道歉,身上还沾着未散尽的脂粉香,脚下不停,跨进厅内。

  “拿下!”

第173章 狡言以对

  图县县令面上还残存着茫然,被按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心中还在咒骂管事办事不牢,得罪了种平,却是半点没想到有东窗事发的可能。

  从吴质说出强征强契到如今,不过一两日,种平除了昨日带了些兵将出去游猎,寻常时候不过顶着张青稚面孔在几个院中往来“闲逛”,实在难让人有什么戒心。

  更何况,对于县令而言,这支大军之中,惟有曹操是该小心以对的。

  然而自往曹操房中送了几位美妇人后,曹操哪怕是处理公务都在房中,手下兵马也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样。

  今日突兀被传召,县令自然只觉得是游猎出了什么问题。

  曹操在榻上睨了种平一眼,种平心领神会,看也不看下面的县令,几步走出门外。

  管事正在院中踌躇,见种平出来,立刻便想迎上前问询,又怕碍了种平的眼,反而弄巧成拙,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且问你,是否在我随从中塞了县兵?”

  种平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管事一惊,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种平怎么会有此问:“不……不曾,不曾有啊?”

  他心乱如麻,越想越糟,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安排的随从中混入了刺客,才让种平如此愤怒,一个人骑着马便冲回来发难。

  种平却不再开口,只是盯着管事,直给管事看得心里发毛,自己都有点不确定,是不是下面人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为了讨好这位小祖宗,真调了几个县兵过去。

  种平心说我这眼神可是照着曹操学的,我自个儿都顶不住曹操这样眼珠子不转地盯着瞧,何况是本来就心里发虚的你?

  再者县令还被扣在里边儿呢,现在该是这管事心防最脆弱的时候。

  于是他估摸着时间,晾了管事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我也并非不通事理,管事或许是为了关照我的安危……”

  管事闻言双眼一亮。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种平话锋一转,笑着夸赞:“我观那人箭术超群,却是想收到身边当个近卫,只是不知道县中可还有其他善射的壮士?”

  “郎君若是想要,待小人回禀县尊,这县兵之中,任郎君挑选。”

  管事抹了把汗,重新挂上讨好的笑,赶忙道。

  “带路。”

  种平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管事的识趣。

  “这……”

  管事望了眼种平身后紧闭的门,有些犹豫。

  “你也不想我跟叔父告状吧?”

  种平笑意更深。

  管事猛地一颤,尽管心中有些不得劲,却也不敢再开口,缩了缩脖颈,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等小事,哪里敢污将军尊耳,郎君请。”

  种平跟在管事身后,记得出狱在县廷之北,看他往西厢便坐之处取了县印,自己也“仗势欺人”一回,强行索要到手中把玩,不管以后用不用得到,先将大概记在了心里。

  “怎么后曹之中,不见诸曹小吏办公?”

  县兵大多守卫在县中城墙之上,种平等管事叫来一个领头的汉子,方才询问起刚刚在县中未见曹吏的疑惑。

  “这……”

  管事眼光微动,支吾道:“郎君有所不知,近日天寒,县尊体恤官吏,允许诸曹在家中办公,不必早至。”

  “哦。”

  种平点了点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他望着县外扎营的曹军,眼中流露出几分跃跃欲试:“不知县中善射者,与叔父军中兵士相比,谁更胜一筹?”

  他看向管事身边的汉子:“去找几个弓箭手,随我出城。”

  管事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刚上前一步,却被种平扫了一眼,只得咽下口中劝阻之语。

  “小人……”

  那汉子显然极度茫然,看着管事,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怎么?”种平指了指从管事手里薅来的官印,“上官有令,你也不听吗?”

  “不敢!”

  汉子看见县令印信,整个人一个激灵,虽说还摸不清情况,但也知道眼前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诺诺应了声,便回去点人。

  种平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粗略一扫,这墙上守卫还算是严整,但毕竟天寒,正在风口之处,加之城外有曹操手下驻军,多少有松懈的意思。

  不多时,管事便同那汉子领了几个弓箭手出来,一直到随种平入了城外营寨,管事都未察觉出半点异样。

  种平余光一直固定在管事身上,这会儿彻底入了寨中,知晓这几人已是瓮中之鳖,心中略略一松,却也不敢完全放下心。

  他笑着夸赞几句弓手的雄健,借着寻李乾商议比试的由头,将那几人撇在校场,自己脱了身,由小校领着去李乾处。

  种平将图县之事说了大概,又提曹操有命,只将这管事和领将扣住,李乾引兵入城,不叫城中人走脱。

  李乾与种平说不上有多熟络,但他对于种平身份是极为清楚的,因此并不多问,只是领命照办。

  他先是派人去绑了那还在傻等种平的几人,又分了兵马守寨,随后才整起兵马,有了官印人质在手,墙上守卫投鼠忌器,稀里糊涂便移了城障,将李乾的兵马放了进来。

  刘备一行人回图县时,已是傍晚时分,城头虽未换旗,但守城的,却已是熟面孔。

  城外积雪尚且深厚,跟随在后的流民行进极为不易,自城墙之上俯视,仿佛一堆枯木朽石,三三两两挨在一起汲取着微末的暖意。

  种平自觉城内已用不上自己,早早披了厚狐毛披风,缩着手,立在城门等刘备回来。

  他知晓那村外流民不再少数,以刘备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若随军带回,又多少会有些尴尬难为,是以在城门口吹冷风的同时,心中也在盘算如何安置这些流民。

  等到开春,倒是可以提议屯田,以此吸纳安置兖州的大部分流民,但现下正是冬季……

  许因着在东郡曾与于夫罗有过贸易,又是在这些人眼底子下击败眭固于毒等人,因此相处起来倒还算和睦,此次兖州空虚,吕布来袭,这些蛮子却也不曾趁火打劫。

  种平想起在东武阳修过渠道,这会儿也记起冬季水位浅,正是好上河工的时候,漯河凌汛之时易改道,不若以工代赈,给予这些流民口粮,将这些人安置在东武阳。

  他在东武阳也待了有些时候,尽管不能拍着胸脯保证让这些流民个个吃饱饭,但有个妥善安身之处,每日可领粮食却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吴质拜谢郎君大德,郎君大恩,吴质铭感五内!”

  种平方往前行了几步,吴质已迫不及待冲到他面前,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被扶起时,一双眼已是通红一片,满是泪光。

  “你家人可都还好?”

  种平下意识关切问询,他知晓吴质有多挂念母亲和妹妹。

  吴质嘴唇颤动,默然不语,泪水再也蓄不住,湿了满面。

  种平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将手搭在他肩上,用力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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