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18节

  郗超与桓熙的关系可谓人尽皆知,如果郗超留下,桓熙即使不在蜀中,也能通过郗超,继续把持益州政务。

  周抚认为桓熙不会拒绝,就连在旁侍立的郗超都忍不住屏息以待。

  然而出乎二人意料的是,桓熙却摇头笑道:

  “周公是益州刺史,桓某此去,周公自当另聘长史,岂可来我这里抢人。

  “景兴固然是我的心腹,但周公同样是我与父亲能够信任之人。

  “周公与我志同道合,无需以此取信于熙,益州之事,皆委于公,万莫相疑。”

  桓熙一席话,将对周抚的信任彰显得淋漓尽致,又怎能不使他感激涕零。

  当然,桓熙有底气能够放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益州各郡的太守、镇将,都是他们父子的人。

  而周抚的子嗣,包括周楚在内,正在江陵,名为听用,实为质子。

  郗超没能名正言顺的执掌益州政务,略微有些失落。

  但他也能够理解桓熙想要将自己带去梁州的想法。

  哪知桓熙并未将话说完,他继续道:

  “自伐蜀之后,家父与朝廷交恶,急需一位谋主为他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之中。

  “我正要向父亲举荐景兴,至于长史的人选,还请周公另聘良材。”

  话是对周抚说的,但却是说给郗超听的。

  按理说,郗超前往桓温身边作为谋主,能有更大的作为。

  毕竟桓熙只是桓家的继承人,而桓温才是如今的六州之主

  可郗超却激动道:

  “得蒙主公看重,郗超感激不尽,然而天无二日,郗超心中,只有主公一颗太阳,还请主公允许下官追随左右。”

  桓熙明白他的心意,长叹道:

  “我又如何舍得与景兴分开,可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之别,父亲不仅要筹谋北伐,更需要与朝廷公卿争斗,只有在江陵,景兴才能真正尽展所学,桓某只得忍痛割爱。”

  郗超听得桓熙解释,哪怕再是不舍,也只能含泪答应下来。

  今天没有了。

第18章 父子重逢(3000)

  许多事情,不能细想,当初桓熙赶走司马勋,力荐袁乔担任梁州刺史,如今看来,就像是为自己铺路。

  一年的时间,他已经通过在益州做出的成绩,向世人证明他能够主政一州之地,而在益州长史兼蜀郡太守的位置上,也更方便他冲击梁州刺史一职。

  周抚摇摇头,将这种荒诞的想法抛在脑后,毕竟袁乔是因病而亡,并非被人毒杀。

  在益州时,也看不出袁乔身体有恙,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掐算出他人的寿命。

  周抚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在离开成都之前,周抚向桓熙承诺,将效仿曹参故事,在益州延续桓熙的政令,上演一出萧规曹随。

  世人皆认为桓温是当世英雄,尤其是在他灭亡成汉之后,无人再有怀疑,可周抚却隐隐感觉,桓熙的才能或许更在其父之上。

  哪怕是在待人接物上,也实在挑不出瑕疵。

  毕竟,当时就连郗超都以为,桓熙面对周抚的提议,会选择顺水推舟,将他留在益州。

  然而,桓熙却选择了相信周抚,这让本就效忠于桓氏的周抚再次感受到了信任,对桓家父子,从此更是死心塌地

  翌日,天朗气清。

  桓熙即将离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成都,百姓偕老扶幼,跪在门外,哭求桓熙留下。

  听着门外的喧哗声,桓熙狐疑的看向郗超,责怪道:

  “弄出这般阵仗,也要提前与我说一声。”

  他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郗超大呼冤枉:

  “此事绝非下官所为。”

  桓熙知道,郗超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其余亲信,众人纷纷撇清关系,表示与自己无关。

  郗超笑道:

  “这都是主公治蜀有功,百姓不愿主公离去,自发而来。”

  蜀中百姓久经骚乱,好不容易在桓熙的治下过上一年多的安生日子。

  与其说是百姓们舍不得桓熙离开,倒不如说他们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确认不是亲信们捣鼓出来的阵势,桓熙也是由衷的欢喜,至少证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但益州虽好,却非久居之所,梁州与关中毗邻,不久北方就将发生巨变,那里才是他的用武之地。

  尽管百姓们夹道哭求留下,但桓熙还是以父命难违为由,含泪与民众道别。

  桓熙站上马车,对众人道:

  “今日我虽离开,但周刺史不会更改此前的政令,诸位父老尽管放心。”

  有了桓熙这句保证,百姓这才不舍的放开道路,朝两侧分开。

  桓熙掀开门帘,坐回车厢,李媛已经贴了上来,紧紧环抱住他的手臂,将头靠了过来。

  看得出,离开自小生长的成都,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

  桓熙抚着她的黑发,宽慰道:

  “有我在,无需害怕。”

  李媛点点头,哪还有当初不情愿的模样。

  随着桓熙一声令下,郗超、朱序、邓遐三人率领亲卫护着马车,穿过人群,向城外而去。

  当初桓熙跟随父亲伐蜀,沿途攻坚克险,走得极为艰难。

  但离开蜀地,路途可要顺畅得多。

  三峡两岸,七百里崇山峻岭延绵不绝,江水在群山间奔涌,一艘大船顺流而下。

  桓熙站在甲板上,目睹沿途风光,想到李白那首《早发白帝城》很是应景,正要吟咏,但仔细想想,随即作罢。

  陪在身边的李媛不是谢道韫,她并不喜好诗文。

  郦道元曾在《三峡》一文中记道:有时朝发白帝,暮至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此言果然不假,桓熙清晨出白帝城,傍晚已经抵达了江陵。

  船还没靠岸,望见前来迎接的亲人,桓熙高兴的在甲板上挥着手。

  司马兴男也注意到了桓熙,但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旁李媛的身上。

  此前桓温虽然涉险过关,但司马兴男对于他们父子争风吃醋的传言,还是在意得很。

  毕竟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嫡长子。

  二人居然争抢同一个女子,这种事情别说是司马兴男这样的妒妇,哪怕心胸再怎么开阔的妇人,恐怕都难以释怀。

  然而,当真正见到李媛的容貌,司马兴男只觉得自愧不如。

  她出生皇室,也算见过许多堪称绝艳的女子,可那些人相较于李媛,还是要差了一些。

  船刚一靠岸,桓熙便迫不及待的走下船,向母亲行礼。

  司马兴男仔细打量着他,母亲二人分别已经一年半,她不禁感慨道:

  “熙儿长高了,身子也壮实了。”

  桓熙笑道:

  “母亲还是从前那般容月貌。”

  司马兴男白他一眼:

  “可比不上你身边的这位女子。”

  桓熙连忙为母亲介绍李媛,李媛欠身一礼,她虽然是氐族人,但作为成汉公主,礼仪方面自然是挑不出毛病。

  司马兴男微微颔首,回去的路上,司马兴男邀李媛与她同车,桓熙却不放心。

  自己母亲是个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万一车上藏有利器,李媛只怕就要香消玉殒。

  司马兴男看出了桓熙的担心,无奈道:

  “她又不是你父亲的侧室,我再怎么妒忌,也不会为难你的宠妾。”

  打消顾虑之后,桓熙也不再阻止,他去了另一辆马车,与前来迎接他的弟弟们同乘。

  桓温虽然没来,但桓济等人却与司马兴男一道来了。

  回城的途中,司马兴男与她的女儿一直打量着李媛,看得李媛娇羞不已,只得低下头,躲避她们的目光。

  李媛乖巧点头,司马兴男见她这模样,不禁感叹:

  “我见犹怜,何况老奴,幸亏有熙儿在,否则若是让那老奴得手,只怕他要在成都长住,乐不思归。”

  回到桓府,司马兴男让人将李媛带去桓熙的院落安置,自己则与桓熙一同去见桓温。

  桓温公务繁忙,因此没有出城相迎,但此时也已经回到了家中。

  听说要去见父亲,桓济等人连连推说身体不适,一溜烟跑没了影。

  桓温平素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自然而然的就要在子女面前找补回来,对他们管教甚严,动辄喝斥。

  母子二人来到书房时,桓熙正瞅着案上的舆图沉思,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笑道:

  “熙儿回来了。”

  桓熙上前行礼:

  “孩儿拜见父亲,父亲别来无恙。”

  桓温憔悴了许多,可见,袁乔之死对他打击很大。

  “为父身体硬朗得很,无需挂念。”

  说着,桓温招呼桓熙上前。

  厢房中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桓温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他指着舆图上的六州之地,兴致勃勃道:

  “若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我们桓家如今坐拥半壁江山,如果甘心为人臣子,将来死后,只怕是要被景帝(司马师)、文帝(司马昭)所笑话。”

  不同于华语歌坛的半壁江山,桓温的势力范围比之朝廷更为辽阔。

  桓熙还未表态,司马兴男就忍不住讥讽道:

  “你本刑家,有今日地位莫非还不知足?竟然作此非分之想,觊觎我们司马家的江山。”

  桓温不知道司马兴男今儿究竟怎么了,居然这么大的火气。

  桓熙见状,仗义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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