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我们跟你们能一样吗,你们这两个贼子是临阵投敌,我跟兄长一个是被曹贼所俘受太尉司空救命之恩,一个是阵前被俘后提出了三大条件无一不悖逆于主公,也是在主公走后才归顺的太尉司空!”
颜良激动的涂抹横飞,“更何况,即便归降我们还救了黎阳六万老弟兄,你们呢?还敢跟我们比?”
“你们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张郃也面红耳赤的咆哮了起来,浑身都激动的发抖,“郭图小人几欲害杀我与进勇,自己献的糊涂策败了却将罪责推到我们的头上,更可笑的是庸主还就相信了他,我们不降,不降已经死了六年了!”
颜良有些语塞,这事他后来也听说了,确实是拜郭图所赐,其实他真正不忿的也不是投降曹操这件事,就是觉得他和高览身受袁绍大恩,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背后捅刀,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
文丑长叹了一口气,“那些烂账谁也算不清楚,但你们阵前投敌是事实,为将者便是受些屈辱也不能为一己之私卖主求荣,到了九泉之下,自己跟主公解释吧。”
说完朝着颜良扬了扬额,后者冷哼一声,抽出宝剑高悬,“还有什么遗言吗?”
张郃笑了起来,慢慢的笑的越发张扬,最后歇斯底里的怒吼:“庸主!庸主!我死也不后悔!”
撕拉~
宝剑挥砍,人头落地。
两人齐齐望向北方,眸光有些晶莹,主公,这是我们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瞑目吧。
许久,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释怀的笑。
“兄长,太尉和司空对我们真的不薄啊,这张郃好歹也算一代名将了,听下面人说司空甚至都没有招降一句直接就给送到许昌来了。”
“我们兄弟命好,跟对了人,做好司空交代的任务吧,千万不能让他失望了。”文丑感慨道。
“这我明白,不过城里现在一直很太平,没见有什么风浪啊,是不是司空多疑了?”颜良狐疑道。
“这话以后可不能再瞎说了,司空什么时候多疑过了,定是陛下想造反,我们只管好好看着他就是了。”
“兄长说的对。”
……
许昌城内,司空府。
吕玲绮身着宽松的红色绣服,火红绣服下是白色的裹束凸显着她高耸的峰峦,端坐于主位的她脸庞上褪去了早年的英姿飒爽,端庄中又透露着几分威严。
她的面前是桃花眸子妩媚勾人的甄宓,一身湛蓝贴身衣裙,小翘臀让人看了有想狠狠拍上去的冲动,不过在吕玲绮的面前,她乖巧的像个小媳妇一样在禀报着这个季节商会的各种支应。
自从甄家的商道和笮氏商会的商道归于一并后,红袖招的一应开支也全部纳进去了,这个时候的甄家其实已经跟林墨有撇不清的关系了。
再加上她与林墨的关系,见着吕玲绮那是需要恭敬行礼叫声大姐的。
自然而然的,林墨不在那这些情况就要跟吕玲绮好好的汇报。
“不错,你果然是个从商之才,这么大的生意治理的井井有条,夫君到底没看错人。”吕玲绮面无表情的说道。
“多谢大姐。”
甄宓说完,吕玲绮看向了一旁的大小乔姐妹花。
她们一如既往的披着白色纱裙,随着慢慢长大更显娇艳欲滴了。
现在,腹黑女王郭照马上就要生了,没有再参与这些事,可吕玲绮又不能时刻都盯着红袖招,所以她们姐妹就接替了郭照要做的事。
一开始显得有些笨拙,能进红袖招的人本身就不简单,更别说它的管理者。
好赖郭照也算细心,这两人才算慢慢的上道了一些。
此时,被吕玲绮一扫,大乔赶忙站出来做福,“大姐,根据先前照姐姐安插在御林军的人回报,已置换了三名都尉,五名司马,十二名百夫长,现已全部安插了我们的人。”
“人手方面够用吗?”吕玲绮点头问道。
这时候小乔挪了挪步子,“禀大姐,从他们这些人嘴里套出来的消息,涉及其中的已经有八百多人了,若是只到百夫长这一级那就够,若是要渗透到队率那便……”
吕玲绮的美眸转了转,“百夫长就可以了,队率没必要。可是,这件事关乎存亡生死,他肯定不止八百多人,不然没这个胆量的,你们姐妹要深挖下这条线,一定要把隐匿之人都给挖出来,万不可误了夫君的大事!”
“遵命!”二女点头接令。
林墨在出征前曾经与她详细的聊过这件事,以刘协的性子,再加上吸纳的钱财来估算,这次行动肯定不会少于一千五人。
就算他把这一千五百人全部换成一班,也需要刨去四百人看护皇宫的城门,到时候进去的一个个都是当世的高手,没个一千人他根本没胆量动手。
而且,这还只是皇宫内院御林军的,外城九门方面肯定也有势力,否则如何接管城防挡住救援的拱卫营呢。
二乔毕竟是新手,效率上远不如郭照的,吕玲绮沉吟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把名单全部罗列出来,我要一个个核查。”
要是照着这个速度,吕玲绮担心万一自己夫君破敌太快,这头还没挖出真正的大头来,到时候会让他有所忌惮不敢行动的。
所以,这件事怕还是得她亲自去跟踪才行了。
大小乔对视一眼,有些委屈的点头道:“遵命。”
第三百九十一章 这才是真正的虚实奇正
万里长江之上,一队舰队此时正从夏口逆流而上。
舰队由前后三艘楼船作为主体,随行了二百艘艨艟,一百六十艘赤马,海鹄和斗舰若干。
最前头的楼船上方,张辽一身黑色铠甲,连披风都是黑色的。
这身装束跟普通的校尉没有太大区别,甚至打远了根本无法区分。
曾几何时的辽神可是绝不会接受这样的装束的,他披过一段时间的银甲白袍,但总感觉跟赵云有些撞衫,后来为了区分他就把披风弄成了吕布那款大红色。
但随着马超的加入,算上颜良、赵云,这银甲战将已经无法提现他辽神的逼格,金甲?也不行,那就跟文丑撞衫了。
追求鹤立鸡群的张辽为此苦恼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老阴货看不下去了,告诉他大隐隐于市,无形装逼最致命,所以他觉得返璞归真穿上战场之上最常见的战甲。
至于主将要穿的显眼激励将士这种事情他根本不考虑,只要扯着嗓子吼一声‘张文远在此’谁敢不拼命?
虽然如此,可辽神现在的心情依旧很迷茫,草船借箭这件事,他似乎陷的比诸葛亮还深啊,他才不相信林墨那一套忽悠法正的说辞,无奈这个侄子又不肯坦白,看来有他在想虚实奇正是很难了。
所以,辽神现在是每天都带着舰队出来长江之上巡视,终归战场才是自己的归宿。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大概是巴丘那边士气太低落了,都不出来巡视了,先前还打过几次遭遇战,虽然各有胜负,大体还是赢多输少的,现在直接不出来了让辽神很郁闷。
眼看就快进入巴丘水域时候,前方快速驶来一艘瞭望船。
瞭望船的船体是最小的,可足够高,速度足够快,如同陆地上的斥候一般,瞭望船开到跟前后瞭望台上的军士开始挥舞旗帜。
一番旗语传达,前方十里处发现敌船,楼船三,艨艟、赤马皆过百,但船体贴的非常近,龟缩一团。
“好大的阵仗,他们总共也没几艘楼船,这次竟然一次开出三艘,看来是已经探明我们的路线,不过这么多的战船,应该要四散开来才好布阵啊,怎么会龟缩在一起。”辽神身后的徐盛嘀咕道。
辽神摩挲着下巴显然也在沉思这个问题,片刻便转身朝着高台处的旗语兵喊道:“传令返航,放慢速度,三十里后列阵迎敌!”
这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联军的舰队,仅凭这种旗语传达辽神当然无法理解,可从瞭望船带回来的信息看,彼此军力是对等的,辽神又怎会怂。
更何况,军力或许对等,可通过前期的交锋来看,除了原本的景象水师战船,其他的战船很多都是民用改造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好战是好战,可辽神并没有丧失理智,这里距离巴丘渡口太近了,万一势头不对那边来增援就麻烦了,将战线后移可以确保安全。
辽神不敢让战船走的太快,深怕他们放弃追逐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水域,同时这里的水流也是最缓的地方,这样一来联军顺流的优势也会减弱很多。
三艘战船一字排开,艨艟、赤马、海鹄、斗舰相互列阵,摆好架势就等着对方出现了。
除了主楼船上的张辽和陆逊外,朱桓、魏延、徐盛、甘宁等人全部都下到了赤马船上,静待着这场大战。
来了。
不到半个时辰,前方就出现了联军战船,对面的楼船倒是跟己方的相差不大,都是四层,甚至能看到上方的投掷器,可是那些随行的艨艟、赤马战船全部都龟缩在一起,这让张辽和陆逊都很诧异。
“这阵型……他们想干什么?”陆逊打眼看着狐疑呢喃。
要不是亲眼所见,张辽也不愿相信,虽然对方把艨艟、赤马、海鹄和斗舰按梯次分开了,可这些战船全部都是紧靠在楼船的周边,这样的阵型会让弓箭的火力无比集中,他们不要命了吗?
先前也跟他们打过,但这种阵型却是头一次见。
“进攻!”辽神倒是想试试看他们这阵型有什么特殊地方,一声令下旗语兵挥动旌旗。
很快,所有的战船都动了起来,朝着联军虎扑了过去。
吕林水军前置的是艨艟,赤马在两侧呼应,这样可以快速形成快速包夹之势。
在吕林水军快速向前的时候,联军主楼船旌旗挥动,旗语过后战船都停了下来,只让最前排的艨艟向前冲去。
见状,张辽眸子瞪大,因为距离足够近时他才赫然发现对面的艨艟竟然是两艘两艘用铁链连在了一起。
交锋之前,两边艨艟都在朝着彼此放箭,直到距离足够近的时候,那些水军才会赶快站稳身子搀扶一旁的船桅或沿边应对接下来的撞击力。
轰轰轰!
伴随着双方艨艟船碰撞在一起,联军的艨艟船都是两艘一组,再加上水流的助势,这冲击力自然不是吕林军这种单体艨艟能比的。
碰撞之下,吕林艨艟船上的将士便是早有准备也还是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撞的重心不稳东倒西歪。
相反,联军的艨艟因为两艘连接,稳定性大大提升,借着这个契机,联军的水师火速抛出倒钩定住吕林战船,其余人则是一窝蜂的杀了过去。
原本他们就因为战船碰撞的冲击力没能调整身形,这一下子上来两船人,兵力上也不对等了,很快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而且,这些水师配合的相当默契,快速的攻占一艘艨艟后就会立刻向前推进,站在楼船上的张辽眼看着自己排列成三行的艨艟轻易的就被撕开了第一重,不由眉头一紧。
可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楼船上的弓箭火力是很猛的,但双方艨艟都贴一起了,很容易会造成误伤,只能寄望这些赤马了。
两侧的赤马倒是没受影响,也从联军艨艟的后方形成包围之势,赤马船上的甘宁嘶声怒吼:“快,放箭,放箭!”
在联军后头合围的赤马射出一阵箭雨,有效果,但算不得明显,毕竟他们的将士都是集中在船的前头甲板上,船舱的遮挡能提供一定的掩护。
正欲下令追击的时候,一旁将士喊道:“将军快看,他们的斗舰上来了!”
甘宁转身后赫然发现后方联军斗舰正在快速的逼近,赤马船主打的是一个快,如同水上的战马,而斗舰有那么一丝盾牌兵的味道,船上设有女墙掩护,女墙上有方孔,方便弓弩手放箭。
该死,看来这阵法的配合是经过认真研究的,而且,更糟糕的是,斗舰两侧有赤马和海鹄在拱卫,就算甘宁此刻想退让也是极其危险的。
不过,站在楼船上的张辽看的真切,己方的斗舰从正面压上,海鹄也是在两翼的,所以只要他们能顺流而下的往两翼撤走,问题不大。
伴随着旗语兵传达指令,已经有赤马开始顺流而下的脱离,毕竟速度在这摆着。
“都这时候了,给我贴上去,斗狠!”
甘宁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指挥着周遭两艘赤马,三艘战船直挺挺的朝着对面斗舰冲了过去。
这种冲锋势头是很不理智的,在双方战船还没有贴近之前的这段距离,斗舰的远程火力可不是你赤马能比的,更何况这些斗舰两两捆绑,战船稳定也会让弓弩手的准心更高一些。
所以,赤马船上的将士基本就是躲在船舱里或者船沿下找掩护的。
“那几艘船怎么回事?”陆逊看着三艘赤马没有按着旗语撤离反而是冲了上去忍不住咋舌。
“八成又是甘兴霸。”
辽神话语间透着无奈,甘宁他是很喜欢的,够猛,身上虽有匪气,可也有义气。
就是吧,脑子不太好使,太刚了一些,前番就有好几次这种行为了,无奈他又能刚出一片天来,所以每次张辽只能口头教育。
毕竟,在这个莽夫的身上,他看到了当初广陵城下八百破三万的自己啊。
“快!钩住它,快钩住它!”
伴随着赤马碰上斗舰后,吕林水军赶忙抛出挂钩固定,所幸这两种船的外沿高度相差不过尺许,将士们可以通过攀爬翻上联军斗舰。
甘兴霸踩着船沿一跳就飞身上了联军斗舰,跳入人群中后,双戟左右挥舞如砍瓜切菜般将那群弓弩手打的鲜血如泼墨一般惨叫连连,不消片刻功夫就在战船上杀出了一大块空地,也为后面攀爬的军士争取了时间。
嗖~
“啊~”
一名攀爬中的军士后背中箭直接跌入了长江,刚补上一个,又是同样的位置中箭,继而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