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芮当然不怕耗,这段时间他们是赚钱的。
加上老朱和老张两边加起来有两百多脚力,这才几十人耗在这,不影响码头正常脚力们干活。
正月十八日,吴立终于忍不住,打算出来亲自解决。
吴家三个商铺,每天有几十个妇孺老弱在排队,硬是让他们商铺没有生意,这些人打又打不得,骂也没有用,非常讨厌,像苍蝇一样。
对方已经排队十几天了,天天都来,弄的吴家商铺半个月没什么生意。
虽然三个商铺半个月收入也不是很多,但码头不能出货,吴立是忍不了的。
这天他召集了七八个手上,其中有一半带着枪。
又等了会,外面来了个衙役。
这是他们族人,也姓吴,叫吴从。
吴从今天被叫过来,护着他一起去码头。
“外面有五六个赵与芮的人,天天在街上候着,我们怕他们袭击我。”吴立沉声道:“王保保他们的枪应该到他们手上,我的人看到他们腰后面有东西。”
吴从道:“我带了两个同事过来,一会就上去,查他们有没有私自带枪。”
“他们刚开枪,这事情就大了,赵与芮也不会好过。”
众人准备了一番,吴立带着人出了院门。
外面还有两衙门,都穿着制服,护着吴立。
不远处果然有汤和他们六人在。
六人分成两组,三人一组,原本正蹲在地上,看到吴立出来,立刻起身。
“我们走。”吴从带着两同事上前。
汤和他们也不避让,就静静看着他们,同时跟向吴立。
“站住。”吴从带人拦住六人。
“干什么,我们是良好城民,捕头大人有什么指示?”
“举手,我们怀疑你们带着枪械。”吴从也看到六人腰后面鼓着,似乎有东西。
六人笑笑,同时举起手来。
吴从带人搜了下,六人腰后面放了根棍子,像擀面杖似的。
“大人,我们带个棍子,不犯法吧?”六人大笑。
吴从没办法,只好转头向吴立点点头。
吴立立刻带人上汽车。
吴从则拖住汤和他们,问他们话,来自哪里,在这里干什么。
汤和也不急,耐心和吴从说着话。
前面吴立几人上了两辆汽车,但街上行人较多,开的比较慢,吴立也怕街上突然窜出什么人,对着他汽车开枪,所以神情非常紧张。
这时他已经有点暗暗后悔,没杀掉赵与芮,自己以后麻烦不断。
这会大元朝的汽车还是比较少,也没红绿灯,街上行人又多,吴立坐汽车出来其实开的比较慢。
刚经过一条街,突然前面出现一马车,直接横跨马路,挡在他们前面。
“当心。”汽车里的人立刻叫了起来。
吴立坐后排,他左右各有一人,拿着枪紧张看着外面。
前面一辆车先停下,有两人下车,对着马车的人大吼,让他快离开。
马车上的点头,拼命拉马车,缓缓离开。
此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手里拿着几束花,走向他们停着的汽车。
前面的人看到,立刻跑过来,拦住小孩子,又把小孩子骂走。
一路上草木皆兵,吴立到了码头都满头大汗,没想到出来一次这么难。
这时他就更后悔,要么当初派自己人,直接去干赵与芮,要么就算了,没一击把赵与芮杀死,真的后患无穷。
到了码头之后,更可怕,到处都是脚力。
老朱和张士诚算是统一码头了,他们两家自己的脚力加起来就有两百多,但码头上干这活的,肯定不止,有些外来的,小团体,加加起来也有上百人,现在都依附在老朱和老张手下。
其他干零活的也有。
比如某人家里急缺现金,可能昨天上班,今天休息,就跑码头来,找到老朱老张,帮忙卸一天货,也能弄点兼职钱。
这些人也不少。
总之吴立看着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感觉个个都是赵与芮的人。
这些人,以前他正眼不会看,全是社会的最底层。
但团结起来后,加上有赵与芮在后面支持,还有枪在他们手上,这就不好惹了。
此时码头上的老朱和老张也知道吴立来了。
两人分别站在两个高处,身边全是自己人。
脚力们有部份在干活,也有部份围在他们身边,虎视眈眈看着吴立的汽画。
吴立站汽车边想了想:“去把他们头叫过来。”
他不敢过来,让部下叫老朱和老张。
很快有人找到他们,老朱和老张笑了,大摇大摆走到他面前。
“赵与芮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你们跟我们吴家混。”吴立打算出个大价钱,先把赵与芮打下去,以后再收拾这两人就容易了。
“哈哈哈。”老朱和老张大笑。
老朱转身,指着身后这么多脚力:“吴老板开口就好谈,很简单。”
“赵小旗养着我们几百户,还要帮我们几百户,家家户户买个屋子,让我们定海住下来。”
“放屁。”吴立心中大骂,怎么可能,这要多少钱?
谁养手下,会出这么大血本,他显然认为不可能的。
“吴老板不信?”
吴立冷笑:“他赵与芮买的起吗?”
就算买的起,也没有谁会干这种事。
“所以吴老板要明白,谁敢动赵小旗,我们就敢弄他全家。”张士诚狞笑。
吴立听到这里,就知道想收买这些人不可能。
“着火啦。”突然码头上有人大叫。
吴立的人转身看去,他们停在码头几天的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着火了。
吴立大怒,就知道赵与芮肯定派了人偷偷上船,然后又纵火。
这狗东西就会玩纵火这招吗?
真想放火烧了锦衣卫小旗所。
吴立怒道:“咱们不是交了消防费,你们还不救火?”
“哦,是哦,我们会救火的,来来,救火啊。”码头上的脚力们慢慢吞吞,根本无心救火。
吴立只能让自己的工人去救。
好在是白天纵火,有警告的意思,也不是真烧,火一会就被灭了。
吴立这时就知道,赵与芮也想和他谈判。
“把赵与芮叫来。”吴立这时道。
不过来人和他说:“赵小旗让你去小旗所找人了。”
你也配叫赵与芮来?
只能你去见他。
吴立犹豫了下,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的,更不想每天的货被堵在码头出不去,终于决定去见赵与芮。
双方相持了半个多月,相互防备着对方半个多月,吴立率先服软,终于决定和谈。
正如赵与芮所说,赵与芮是光脚的,他耗的起,吴立耗不起。
当天下午,吴立的汽车来到小旗所门口。
小旗所门口正在建屋子,到处尘土飞扬,赵与芮在改造小旗所,又要加人,现场还是比较慌乱。
吴立看了看小旗所,深吸了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第617章 卷烟厂
赵与芮大刀金马的坐在办公室里,常遇春和张右丞站在他身后。
吴立一眼就认出赵与芮,他和赵与芮虽然没见过面,但还是能看出赵与芮这种人,是与众不同的。
“赵小旗。”
“吴老板,请坐。”
吴立肯过来,等于愿意服软,但他找人杀赵与芮这事,太恶劣。
赵与芮要不是警惕,有防备,恐怕就被王保保他们杀了。
吴立进来时,也带进来两人,都是手按在腰后,小心戒备的模样。
赵与芮看了吴立几眼,感觉这家伙也挺年轻的:“吴老板有二十五了吗?”
“二十六了。”吴立沉声道。
“正是青春年华啊,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过呢。”赵与芮笑道。
吴立嘴角微抽。
“吴老板这么年轻,下手挺狠的。”
吴立苦笑,刚想说话。
“我只是烧你的铺子,也没烧死你的人,你上来就找辽人来杀我,年纪轻轻就这么狠,难怪能在定海站住脚。”
“我是为面子。”吴立这时道:“我也算年轻气盛,赵小旗烧了我的铺子,自然想报这个仇。”
这话也有服软之意。
但赵与芮要的可不是服软的话,服软的话他也能说。
对方足够强,他也能低头认怂。
他现在不是皇帝,该怂的时候还得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