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经几乎没有犹豫:“你马上想办法出海,坐船也好,游泳也好,就是游,也给我游到占城去。”
陶俊满脸黑线,但也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诺。
汉州城距离占城也不是很远,就两千多里。
孟之经让他游过去当然是开玩笑,肯定是要他想办法出海。
但陶俊还没出门,外面突然有人来报:“报。”
“大人,秦守文秦公子来访。”
秦琛儿子来了。
孟之经一愣,回头看到陶俊也在看着他。
“你先等会出去。”孟之经道。
诺,陶俊暗暗舒口气,他也不想游到占城啊。
孟之经和秦守文不是很熟,他前段时间刚从安南省到这里时,秦琛请他参与家宴,这才认识的秦守文。
秦守文是银行行长,算是半个文官,这在孟之经看来,还是有点吃亏的。
秦家是皇帝赵与芮登基最大的助力,秦琛父亲虽然做过首辅,但秦琛和儿子一辈也是越来越差。
秦琛到总督,秦守文为行长,后面秦琛孙子,估计也就是普通官员了。
“请秦行长进来。”孟之经一边走出去,一边暗暗嘀咕,按说六品以上官员,不能擅出。
秦守文虽然不是正式官员,但行长这职位,肯定超过六品以上的待遇。
秦守文就能随意串门?
不一会,孟之经在客房见到秦守文。
“守文见过孟叔叔。”秦守文相当尊敬,开口就是叫叔叔。
“守文免礼,快请坐,汉州这是怎么了?”孟之经开门见山,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
“实不相瞒,父亲昨晚,摔一跤。”
“啊。”孟之经差点站起来,满脸震惊:“秦总督可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昨晚头痛,吃了点药后,昏昏睡去。”秦守文叹道:“父亲年纪大了,没想到突然会摔一跤-”
秦守文的意思,秦琛摔了一跤,还想起来做事,但秦守文痛惜父亲身体,想让他休息。
结果秦琛说皇帝马上要来,不能休息。
秦守文没办法,下了点药,让父亲好好睡下。
也正为皇帝要来,加上父亲有病,为防止汉州生乱,所以他和刘垣商量后,擅做主张,发动了三级戒严。
听到这里,孟之经脸色铁青,秦守文这已经违规违法了。
更别说给父亲下药?
孟之经当然不信:“我能见见秦总督吗?”
“当然可以,我就是带孟叔叔去看看的。”
孟之经当场起身,要和秦守文去看看秦琛。
走出家门时,向陶俊使了个眼色,陶俊立刻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等孟之经来到秦府,果然看到秦琛在床上沉睡,他静静坐在床边,还能看到秦琛的呼吸比较正常。
死是肯定没死,但一直睡着,肯定也不对劲。
秦守文等他看了片刻,引着他来到外面院子。
“按朝廷的律法,总督临时有事,地方都指挥使和制置使可以暂代其职。”所以秦守文认为,刘垣下三级戒严令,是没什么问题的。
“严制使呢?”孟之经问。
“严制使不巧,也生病在家。”
“。。”孟之经脸色铁青。
没有制置使参与,刘垣更是违法了。
“我先回去了。”孟之经这时想离开这里,再想办法,他心中肯定这里出事。
“孟叔叔。”秦守文却叫住他。
孟之经转身。
秦守文问道:“志安现在何处?”
孟志安是孟之经儿子,目前在京城就读大学,明年就毕业了。
去年暑假参加过一次科举,没中。
“志安在京师读大学。”孟之经沉声道。
“明年毕业了吧。”
“是。”孟之经不明白秦守文为什么说这些。
“令尊孟老爷子,为大宋江山,立下赫赫战功,灭金国,退蒙古,战西夏,镇中亚,可为我大宋第一战神。”
孟之经脸色傲然,一副当然的模样。
“但朝廷不能世袭,令志安这样的青年俊杰,还得屡屡参加科举,守文认为,这真是不公平。”
刷,孟之经脸色涨的通红,更是不可思议看着秦守文。
这话等于是在批评皇帝赵与芮的国策。
“孟叔叔像志安这个年纪,至少也是营指挥了吧?”
“孟老爷子在志安这年纪,至少也是个统制了吧?”
“现在志安还在读书,将来志安的儿子到了这个年纪,岂不是也要再读书?”
“孟氏一代不如一代,孟叔叔您觉得公平吗?”
孟之经沉声道:“这是朝廷政策,不是我们议论的,大伙都是一样,自然是公平的。”
“但这-是可以改变的”秦守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转身而去。
看着秦守文离开,他孟之经脑子里也一片混乱。
我们打下的江山,却不能世袭,这公平吗?孟之经再想想,古往今来,中原几千年历史,谁的江山不是这样的?
那个朝廷没有勋贵?
为何到了大宋皇帝赵与芮手上,就要一代不如一代?
这公平吗?
他阴沉着脸回以府上,进门就看到陶俊灰头土脸站在院子里。
“你怎么回来了?”孟之经大惊。
陶俊表情难看之际:“我出门就被人逮到了,让我回府,不要再到处跑。”
孟之经闭上眼睛,深深感觉到无力。
“要不要再想办法?”心腹何雄沉声问。
孟之经好一会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后,他终于摇头:“先静观其变吧。”
“现在咱们什么也做不了,有时候做多了,反而会出错。”
明王赵绎可能想兵变夺权,孟之经想,现在他什么都不做,反而能保护自己。
一旦站赵绎对面,可能被杀,就算赵绎失败,他也可能先死。
一旦站赵绎这面,如果赵绎失败,他也会死。
与此这样,不能装聋作哑,反正是赵绎软禁我的,我什么也不做,不用犯错?
三月二十八日。
马六甲海峡的某处炮台处。
谭聪站在望台,台上有个巨大的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的海面。
他已经站这里半天了,终于,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一艘宋军水师战船。
又过了会,看到第二艘。
再等会,没看到第三艘,谭聪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明王的船只有两艘。
如果明王真的带十几艘船,他拦是好,还是不拦好?
“齐知权有电报来了没有?”谭聪回头道。
“还没有。”
齐知权带着五艘快船,五百多水师去了万丹城(雅加达)。
按路程约两千里,一般四五天能到,算算时间,齐知权应该到了。
但为何还没有电报过来?
还有,按说明王的战船上,肯定有一艘会有电报的,但一直没有信号。
这也不是正常的,大宋不是每艘船都有电报,但藩王和地方大员出去的船,肯定会有。
他们一直联系明王,但都得不到回应,没有信号。
想到这里谭聪左右看看,低声问部下心腹:“派人先用小船靠近,上前看看有没有明王在。”
“诺。”
“让他们的船在那侧靠岸--”谭聪指了个方向。
那边炮台无数,船只靠岸的话,都在巨炮射程之内。
“诺。”
“亲兵们都带子弹没有?”
谭聪自己带了一队亲兵过来,全员35式步枪,还要求带子弹。
“都带了。”
“恩。”谭聪稍微放松了点。
他有心想提醒自己不要过于紧张,但不紧张也不可能,特别是顶头上司,严乐一天几个电报,让他小心。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远处的两艘战船靠近马六甲海岸线,谭聪这边放了条小型快船靠近,先登了船。
没一会,有人在旗头向他们摇旗,谭聪再次松了口气,船上有明王,这就放心了。
两艘船很快被他们指引上岸。
谭聪带人去码头拜见明王。
赵绎阴沉着出现在码头,看到谭聪还冷笑:“谭指挥使什么意思,还派人先上船看看本王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