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才不想在乱世谈恋爱 第34节

也就是说,二月十七之前如果不能救出刘营,接下来的事情会彻底地超出徐嘉树的控制范围:这位长公主能不能安全地到达长安,到了长安之后又被关在哪里,会不会在漫长无望的囚禁中坚持不住这些全都是他无从得知的问题。

在大乱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而命运对刘营一向苛刻,她的处境大概率不会变得更好。

一想到她的名字有可能会消失在【可模拟对象】的列表中,徐嘉树就抑制不住地心烦气躁,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云台阁。

他很了解刘营的生活习惯,像极了猫咪,白天睡大觉,晚上不消停。

考虑到天气这么冷,此刻她大概正躲在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个白白软软的团子吧。

等等。

白白软软的团子.云台上不就有一个吗?

如果不是那身洁白的狐裘,隔着这么远,又是从下往上看,徐嘉树大概发现不了刘营。

她此刻正背对着这边。

不久前,长公主殿下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徐嘉树,紧接着就在他身旁看到别的女人,尽管两人同行的画面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下,依然给刘营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这可能是长公主殿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名为【嫉妒】的情绪。

非要形容的话,像是同时承受最炽热的怒火和最冷漠的悲凉。

“没事的,我们甚至还不认识呢,不怪他。”,刘营尝试开导自己,“而且我被关在这里,说什么做什么,也没人知道啊,生气也没有用。”

十指不断绞在一起,像极了她的心理活动。

她回想起徐嘉树身旁那个模糊不清的恬淡身影,试图还原出她的五官和身段,一会儿把蔡琰想象成像是谪仙下凡一样,一会儿又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好。

其实离这么远哪里看得清楚,只不过是她自己疯狂脑补罢了。

而且万一他们俩只是顺路呢?

这个想法是最合刘营心意的一个,她开始坚信这一点。

只是顺路而已,刚好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一起走了一小段路,巧合罢了,这也是常有的事。

想太多可不好。

总之,长公主殿下感觉自己又有精神等下去了。

其实也没等多长时间,徐嘉树把文稿按照蔡邕的意思改过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刘营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那是巧合,又看到三人一起出来的一幕.

徐嘉树和蔡琰,两人一前一后,一动一静,身后还缀着孙资这么个跟屁虫。

如果靠近了看,其实挺正常的孙资能孤身来雒阳求学,年纪也不算很小,十五六岁是有的,三人走在一起,更像是哥哥妹妹和弟弟的关系。

可刘营从云台往下看,却只能看到三个小点,实在是没法不往一家三口去想。

不能生气,刘营再次试图劝说自己,生气也没有用啊!

忍住,忍住.

哇,忍不住了!TT

她转过身去,不想看到他们。

眼不见为净。

这一转身,露出雪白的狐裘,于是徐嘉树从下面看去,便看到云台上隐约有个白色的团子。

“要不,还是再看一眼吧?”,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在刘营心里响起,一边还摇晃着她的胳膊央求道,“就一眼!”

“真是没有一点出息!”

刘营严厉地批评了这个声音,然后无奈地点点头,“就一眼哦”

她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徐嘉树的目光。

两人其实是看不清彼此的,一边是地上的一个点,一边是高台上的白色团子,但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对方的脸。

自从刘营得到那段记忆碎片起,他们就有了一个共享的秘密,不再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了,但今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

徐嘉树忍不住朝云台挥了挥手。

“你在和什么东西挥手吗?”

蔡琰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和云彩”,徐嘉树答道,“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孙资一脸兴奋。

三人走出来宫门,就看到靠在墙角独自华丽的甘宁。

“怎么样,是不是辛辛苦苦干活还挨骂?不如跟我逍遥自在。”

开口还不忘拉踩一下朝廷。

“兴霸”,徐嘉树斟酌一会儿后问道:“锦帆……游侠的业务范围有哪些?”

“业务范围?”

“就是一般都干些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甘宁明显愣了一下。

第53章 约定

锦帆贼,或者好听一点叫锦帆游侠的业务范围非常庞杂:他们杀人抢劫,窝藏逃犯,没事就招摇过市,炫耀财富,完全就是“侠以武犯禁”这句话的典型案例。

但是细看又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既不是单纯的行侠仗义,也不是单纯的聚敛财物,这些漫无目的的行动背后有一个共通的目标出风头。

甘宁二十岁之前拉起的这群不良少年们,本质上是为了出风头才加入他的麾下。

也正是意识到了自己看似轰轰烈烈的社团,本质上只是一种极端而血腥的过家家,甘宁才尝试读书入仕的。

听到徐嘉树的问题,他捋了捋脑袋上的孔雀羽毛,下意识地美化自己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快意恩仇,横行四方而已。”

如果抛开累累血债不谈,这话倒也光明磊落,至少没有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替天行道之类的屁话。

“兴霸说的快意恩仇,难道只是杀人放火?”,徐嘉树嗤之以鼻,“横行四方,结果只在巴郡一隅之地作威作福?”

徐嘉树没有选择在道德上批判甘宁,而是告诉甘宁,他引以为傲的锦帆游侠在出风头这件事上的档次还是太低了。

“大丈夫不能留名青史,与朽木腐草何异?”

“.”,甘宁有些语塞,这本就是他投身仕途的原因,但以他的性格,总不能被徐嘉树嘲讽了之后回一句“你说得对”吧?

没这种事。

“子茂若是看不上我这里,直说便是”,他瓮声瓮气地答道,“何必如此?”

“恰恰相反!”,徐嘉树紧接着回道:“我正是怜惜兴霸的武勇不能用在正途,才以言语相激耳!”

“正途?”,听到这话甘宁不服气了,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被人动摇本心的,“天下糜烂至此,达官贵人只管上下其手,中饱私囊,哪里还有什么正途?”

与贾诩不同,贾文和年轻时好歹曾经做过几年热血青年,也见证过付南容那样为国捐躯的英雄人物,只是年纪渐长,才选择了独善其身。

甘宁则干脆就是从小混黑道长大的世上的事不就是弱肉强食这么简单吗?他只是作为强者,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罢了,比起那些站在高处巧取豪夺的窃国之辈,还胜在光明正大。

这就是此时甘宁的内心想法。

历史上,这位“江表之虎臣”回到蜀地之后,先叛刘璋,后投刘表、黄祖,最后才在孙权麾下赢得一席之地,而孙权也不过把他看做一个可以利用的莽夫而已。

所谓“天下未定,斗将如宁难得,宜容忍之。”,若是真的当成难得的大将之才,怎么会派他去做百骑劫营这种危险至极的事情呢?

虽然性格依旧开朗豪爽,知恩图报,但一个自恃勇力,无所顾忌的人,才是对后来镇西将军甘宁的最好描述。

听到甘宁这话,徐嘉树不禁问道:“既然知道天下糜烂,兴霸为何还找不到正途所在,吊民伐罪,涤荡四方,难道不是正途?”

“吊民伐罪.”

甘宁顿时表情古怪徐子茂看起来老成,没想到是个比自己还天真的家伙。

“民是什么,子茂真的知道吗?”,他开口问道。

“兴霸但说无妨。”

“看起来忠厚老实,实则满嘴谎话。”,甘宁回忆起这些年的见闻,“在强者面前,怯懦得死到临头也不敢还手,一旦有机会欺凌更弱者,所作所为又比土匪还凶残暴虐!”

“这才是所谓的民!”,他一脸不屑,“平日里只看着自己碗里的一口吃的,灾祸落在头上了才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依我看,多半都是自找的。”

蔡琰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怪人居然敢在宫门口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真要依他所说,天底下哪还有好人?

“兴霸说的没错”,没想到徐嘉树居然点头认同了甘宁的说法,“但兴霸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甘宁摇摇头道:“我向来不去想没用的事。”

毕竟光是发动社团老大的被动技能,分析别人的弱点就已经很费脑子了,多的事情他也想不过来。

“官威过盛,所以怯懦;盘剥过重,所以争利;无路可走,所以搏命。”

徐嘉树一句一句驳斥,“兴霸也是读过书的人,总该知道【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为何只看到百姓的不堪,而看不到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甘兴霸也是元凶之一。

“我读书太晚,说不过子茂!”,甘宁把脑袋扭过去,竟然开始一个人生闷气了。

“兴霸莫恼.”,徐嘉树伸手拉他,“不如与我打个赌如何?”

“打什么赌?”,甘宁转头问道,听到这个他就来劲了。

“若是民心可用,兴霸此后要听我的走正途,做冠军侯那样流芳千古的人物。”,徐嘉树笑着说道。

“子茂是在咒我短命呢”,甘宁小声地嘀嘀咕咕,抬头又问徐嘉树,“若是我说的没错呢?”

“若是这天下真不可救药,我便听你的,与你一起回蜀地做个锦帆游侠又何妨?”

“那我们可先说好,是副将”,甘宁摇了摇身上的铃铛,“我才是主将!”

“一言为定!”

一旁的好学生孙资哪见过这种荒唐的场面,嘴都合不拢,思绪还在两人之前的对话上没缓过来。

如此离经叛道,细品又觉得气吞山河!

“子茂你输定了!”,甘宁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区区一个五经博士,捧着圣贤书看看就行了,哪来的本事涤荡天下?”

还是准备乖乖追随他甘兴霸的脚步,成为一个横行世间的真男人吧!

“谁跟你说他还是五经博士了?”

闻言,蔡琰站出来为徐嘉树打抱不平,“子茂新刻石经有功,不日就要去尚书台赴任了!”

“谁说的?”

甘宁分明不信,尚书郎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哪是说当就能当的。

“乃是王司徒亲口所说。”

叮铃铃

甘宁把定做的黄金铃铛扔给徐嘉树,翻身上马,“那我便等着收一个尚书郎当副将!”

第54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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