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才不想在乱世谈恋爱 第18节

见他最后推演的结果是一片空白,徐嘉树奇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贾诩无意识地摇晃着手中的树枝,“虽然与打仗有相通之处,可是打仗的时候我只需要向给手下的都尉下令,单个士卒的想法是不用理会的。”

“可是”,他指向两边的球员,“这个游戏却只有11个人,再好的战术,也要他们每个人去尽力执行才能奏效。”

用游戏打比方,战争可以类比为一个参数极其复杂的棋类推演游戏,包含士气,天气,地形等等等等无数变量,按照规模和影响可以分为战略、战役、战斗三个等级,但一般来讲,最小的单位都是【某某部】。

足球就不一样了,现代足球在转会窗时像一个谈判贸易游戏,平时训练球员又像一个养成游戏,制定战术的时候像战棋游戏,临场指挥起来又像卡牌游戏,优秀的教练必须对每一个球员的特点都了若指掌才可以。

贾诩在这边兴致勃勃地推演战术,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些小球员一点都不了解,比划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他习惯事先谋划,把可能性尽量掰扯清楚,再以此做出最优的抉择,这样的风格配合他对于人心的敏锐观察,让他的军旅生涯中很少遭遇重大损失。

但是要在短时间内赢得部下信任,激发部下的潜力,简单来说,需要发挥人格魅力的场合,贾诩就很抓瞎,他天生不习惯成为领袖。

与人相处非我所长,这个叫足球的游戏可能不适合我,贾诩这么想着。

“没关系”,徐嘉树劝道,他可不想错过这个安利贾诩的机会,“不过是游戏而已,输了也没什么,文和兄何不试一试?”

也对啊,又不是打仗,贾诩突然大笑起来从军久了,心里的弦总是崩的紧紧的,习惯了什么都要算计清楚才肯行动。

贾文和啊贾文和,一把年纪,难道只是学了个患得患失吗?

“好,那就先和子茂比一场!”

贾诩扔掉树枝,起身向自己的小球员们安排战术,带兵多年,他当然知道一上来是绝对不可能搞出什么精妙配合的,既然如此,简单粗暴才是最好的。

他把队里的高个子放在前锋的位置,以双方新手守门员的能力,只要前锋能争到头球,多半就能进。

战术安排完毕,贾诩看向徐嘉树那队,居然也是高个子前锋的配置,短短时间,两队的战术就从古典夏姬八踢不约而同地进化到了长传冲吊。

因为没有计时工具,干脆规定先进三球的一方赢。

比赛开始不久,徐嘉树队的“壹号”便表现抢眼,被安排到前锋位置的他先是带球直冲禁区造点,很快便1:0领先,随后又头顶脚踢,给贾诩队一个脆败。

游戏失利在意料之中,但这样的溃败还是让贾诩很好奇:“我与子茂用的战术都差不多,为什么竟然能差这么多?”

那个“壹号”只是身高稍微突出了点,所以之前被徐嘉树安排去做了守门员,但身体素质还没到可以大杀四方的地步,贾诩很想知道,徐嘉树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比赛一边倒。

“原因有三。”

徐嘉树神秘一笑,举起三根手指,“壹号之前主动请缨,求胜心切,士气可用,这是其一;我是他们的老师,指挥起来名正言顺,这是其二。”

贾诩连连点头,这两个原因都合乎兵法,很好理解。

“其三嘛”

徐嘉树指着向城外那间酒肆,当初他与糜竺见面的地方,“天寒地冻,我答应我的学生们,赢了比赛请他们喝酒,想到赢了有酒喝,自然个个奋勇争先了。”

“子茂真是个妙人!”贾诩赞道,“懂人心,通名实,擅赏罚,若是投笔从戎,当是个建功立业的好男儿!”

说到运筹帷幄,贾诩自信不输任何人,可他现在觉得,若是战场上狭路相逢,自己未必是这个五经博士的对手。

“文和兄谬赞了!若是不嫌弃,一起去饮几杯暖暖身子如何?”,徐嘉树不失时机地发出邀请,“愚弟还有很多事情想请教。”

第27章 西凉事(2)

天色渐渐黄昏,太学生们怀里抱着没喝完的酒坛子一一和徐嘉树告别,酒肆中只剩下他和贾诩两人。

酒过三巡,温炉对坐,是聊天的气氛。

“文和兄是凉州人,能否为我讲讲西凉的事请?”徐嘉树主动提起话茬。

来到这个时代越久,越能发现凉州人这个群体的特殊他们与大汉朝廷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对彼此置气的父子,可谓貌合神离,凉州汉人也是最看重彼此乡党之情的一群人。

他想知道的是,这种弃儿一般的心态是怎么来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贾诩似乎是有些意外,浅嘬了一口道:“没想到雒阳还有人对西凉的事情感兴趣”

最近八十余年来,围绕在西凉这片土地上阴魂不散的,就是“羌乱”二字。

一开始,大汉的疆域在凉州不断扩张时,原本居住在零星河谷地带的羌人村庄纷纷被纳入统治,并且在被统治中,学习了大汉的制度和技术,由无数松散的村庄形成了几个大部落。

永初元年,朝廷在凉州三郡大量征发羌人前往西域作战,途中发生叛逃事件,由此揭开了羌乱的序幕,凉州自此成为大汉西陲的一个不断溃烂的伤口。

如果说起初战争的目的还只是单纯的对羌平叛,那么经过四代人的漫长冲突之后,凉州人不论羌汉,都已经被视为不可信任的人群。

简单来说,他们不再被当做自己人了,来自东方的目光中多少都带着审视和疏离。

在东汉朝廷内部,早在多年前就有了放弃凉州的声音,加上察举改革为按照人口按比例分配名额之后,凉州士人就更难进入朝廷为官了。

在朝堂上失去了话语权,也就让这块本就难以治理的地方更加不可控制,在这种对立的氛围中,治理凉州的外地长官只求自保和捞钱,丝毫没有守土之志,镇守的军队军纪废弛,更加败坏本地人心。

局面就这样进入了无法逆转的猜疑循环之中,这种情况下,韩遂,边章这样的本地汉族官员的情况,只能说猪八戒照镜子,那叫里外不是人。

帮朝廷派来的太守吧,人家压根信不过你。帮同乡吧,自己又是朝廷命官。

于是越来越多的汉人士族直接选择武装上洛,与朝堂诸公痛陈利害你们不是觉得凉州人心怀二心吗?

我们来澄清一下,你们是对的。

烂掉了。

“.”

有贾诩的现身说法,徐嘉树对大汉面临的危机有了更深的认识凉州如此,并州的匈奴,幽州的鲜卑又何尝是好对付的?

都说汉以强亡,实则后面异族入侵的种子,在此时已经种下,不过被三国时代的人杰们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难怪凉州军行事如此”徐嘉树本来想说暴虐,突然响起贾诩刚刚带人劫掠过百姓,便硬生生忍住了。

“如此酷烈?”,贾诩帮他说了出来,然后问道:“子茂,可知天下间的事是如何成的?”

“还请文和兄指教。”

“因势利导而已。”,贾诩倒了几滴酒在地上,指着它们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现在人为鱼肉,我为刀俎,这些拿着刀的凉州兵难道一个个突然变成了圣人,不去杀不去抢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是校尉不假,可当真能一句话挡住所有人的财路吗?”

徐嘉树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举起酒樽,满饮了一杯。

贾诩手里拿着酒樽,已经有些醉态,“我早年也想过匡正天下正道,可见的事情多了,只觉得渺渺之身,能独善其身就足矣。”

42岁,贾诩的一生都在桓帝和灵帝这两个历史级昏君治下度过,又身处动荡不堪的西凉地区,满目望去,一片末日景象。

世间有英雄吗?

想必是有的,比如北地郡付南容。

两年前王国、马腾之乱时,付南容坚守所在郡治,弹尽粮绝。

当时城外有北地郡来的匈奴骑兵数千人,受过付南容的恩德,感其忠直,一同在城外叩头,请求他出城投降,愿意保证他平安返回家乡北地郡,付南容不听,在守城战中殉国。

还有董卓,没有当上这个相国之前,也算得上公忠体国,戎马一生,当得起英雄二字。一朝掌权,不也是一样变成了饕餮一般的人物。

天下无道,英雄要么变成尸体,要么堕落成怪兽。

贾诩不想做英雄,他只想好好活着,在此之外,如果能偶尔顺势而为,做一些有用的事,就算得上问心无愧了。

“因势利导.”

徐嘉树细细咀嚼这四个字,又满饮了一杯。

坦白讲,贾诩的想法与自己的差不多,不过是苟全性命于乱世而已,他徐子茂不也总是想着去徐州投奔糜竺,从此过上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但是亲耳听到这种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却总是让自己觉得很刺耳。

西凉的事乱成这样,根源当然不在这一代人,前人的责任无疑是最大的,别说桓灵这两个屑中之屑了,永初羌乱可是远在汉安帝的事情!

也就是说,一开始便把事情做坏的人,现在全都死掉了,变成了一黄土。

苛求死人,只是个笑话而已。

而贾诩这一代凉州人,即使仇视朝廷,一朝得势便在雒阳无恶不作,本质上也只是前人错误的受害者,至少是受害者之一。

看起来道理都是说得通的罪不在我,你们先动的手,自我生下来起,事情便是这样的,从来便是这样的。

但从来如此,便对吗?

西凉如此破败,到了三国末期,几个郡加起来也不过几万户人口,当地民生疲敝,物资匮乏,诸葛亮北伐甚至把抢收麦子作为一件大事来办。

连带着与之相邻的关中地区也变得荒凉破败,一直到几百年后的大唐定都长安,才再次兴盛起来。

这些,难道不是一代又一代人“因势利导”的结果吗?

“只是一个凉州老卒在胡说八道而已”,贾诩大着舌头,像一个夜宵摊随处可见的醉酒大叔一样躺在几案上,“若是年轻个二十岁,我也想做付南容.”

徐嘉树怕贾诩呛着,把他平放在榻上,站在当初糜竺的位置,看向了远处的上林苑。

不知何时,一层薄薄的白纱罩在大地上。

下雪了。

第28章 解锁新角色

雪落在邙山,【永汉】这个持续了几个月的短暂年号也走到了尽头。

刚刚过去的一年(189年)时间里,先后存在先帝的【中平六年】、废帝的【光熹元年】和【昭宁元年】,以及当今天子的【永汉元年】,整整四个年号。

这几个后出来的年号一个比一个直白,又是“昭宁”又是“永汉”的,透露出董相国渴望天下太平,好让他安稳掌权的强烈愿望。

新的年号在风格上也一脉相承,叫做初平,是为初平元年。

意思大概就相当于朝廷这边拿着大喇叭,朝着在虎牢关以东不断聚集的联军们大声喊话:“大过年的,消停点行不行?”

结果得到的回应也很简单粗暴初平元年正月,关东各州郡推举袁绍为盟主,领车骑将军,负责统领联军讨伐国贼董卓。

理由是现成的:国贼董卓擅行废立之事,我们要拨乱反正!

废帝刘辩此时依然以弘农王的身份被软禁在北宫之中,作为当过皇帝的先帝嫡长子,以他为旗帜可谓名正言顺,再合适不过。

从袁绍出逃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诸侯们就完成了招兵买马,串联集结,推举首领的一系列流程,速度不可谓不快,董卓心头上的阴云到底还是成了现实。

联军兵分三处:兖州、豫州两路人马驻扎在酸枣;冀州人马在河内郡虎视眈眈;荆州人马则安排在鲁阳一线。

自此,雒阳通往东方的关键要道全部被联军占据,对董卓形成三面来攻之势。

雒阳方面的应对则是,做那么多都没用的,饮茶先呐!

没开玩笑,是真的。

汉代人过正旦(后世的春节),照例是要举行祭祀的,还要饮用桃汁,也就是桃树的茎、叶、枝、合煮而成的茶水,取其压邪气,治百病之意。

朝廷方面,除了祭祀更为隆重之外,还要举行大朝会,群臣按照地位依次拜贺天子,地方派到雒阳的上计吏呈上过去一整年的收支文书,表现优异者会被留任郎官。

朝会后,天子会在德阳殿宴请群臣,与臣民同乐。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以上这些流程,都是国家头等大事,不会因为东边有人闹着要帮废帝刘辩夺回皇位就不做了。

侍中蔡邕也在新年宴会上呈上新字体,奏请重新刻印《熹平石经》,因为觉得这字可为天下士人楷模,就顺手把它叫做楷书。

小皇帝刘协偷偷看了一眼董相国,见他没有表示反对,便当众应允了下来,重刻石经成为初平元年的第一道旨意,主持此事的蔡邕不可谓不风光。

作为蔡老头点名要求的助手,徐嘉树也被授予出入南宫的权限,虽然比不上侍中可以自由出入整个内城,但作为一个小小的五经博士,能有这种待遇也是头一遭了。

“宫内多是达官贵人,你可千万要小心行事,不可胡乱冲撞。”

蔡邕这么对他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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