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先生,你太爱学习了! 第129节

“啊?杨太尉,请你回答我,你知道他是如何招募的吗?!”

杨彪眼眸晃动,双手执礼,他本想很有气度的背起手来和曹操说话,但现在一来是有求于人,二来是的确害怕自己的名誉从此扫地,在史书上沦为笑柄,所以他站得就很是别扭。

又想直起腰,但是又没有足够的理由直起腰。

就和他们整个集团是一样的。

宛若一口空麻袋,不管怎么往上扯,总是站不直。

杨彪满头大汗,快速的擦了一把,道:“无非,无非是以重金招募,或是用其名望游说……”

“是个屁!”

曹操当即啐了一口,满脸不屑的看着杨彪,道:“尔等经学,恐怕只学了如何在官场勾心斗角,你知道什么叫龙骨水车吗?知道灌溉

之器如何改良吗?知晓治世之政,在于野吗!就这还在叫嚣着当举名誉之士!我看你根本不举!”

“郭谊,是围太寿陂,引太寿水灌溉农田,改良农器,得以令水不断流入田土,使得陈留得千里沃野!以资十万民长计得活,方才有这等恩情!这些人是死心塌地跟随而来,根本无需重金募集!”

“他在陈留,已有皇甫之称!与当年皇甫嵩将军名望无二!你如何能动他的兵!我早就提醒过你们,此乃是有功之人,未必求禁卫,当求恩情得还!!连这些都不知道,现在你来让我去游说!?”

“我带兵去把他们全杀了吗!!!”

“啊!”

曹操痛喝之下,杨彪当即心神震荡,而后六神无主的双手垂落了下来,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

这,这……那这么说,只能再求郭谊亲自去了?!

曹操骂完,长叹了一口气,苦恼向天,几乎一脸的失望,“唉,如此,只能去面见陛下了。”

“想不到,大好局势刚得平定,被你们这些忠臣,耗去我三千精锐甲士,我曹操,真是敬佩到,五体投地啊……”

“我……”杨彪倒吸一口凉气,但发现自己似乎吸不上来,感觉胸口堵塞,难受至极。

我也是被人坑害了呀!!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曹孟德,别骂了!!

这一句“五体投地”,把杨修直接红温到了脖子,差点没倒在司空府大堂上。

第133章 陛下,他装的!你千万别信啊!

许都皇宫,永乐殿。

大殿上的刘协听见消息时,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呆滞之中。

兵变?

伏完被擒?!

这怎么可能呢,朕是要赏赐这些兵,因而招为禁卫,这在以往,得是刘氏子弟、皇亲各族的子弟才能有的殊荣,至不济也得是公卿之后。

因为在皇城内当差,意味着离天子更近,同样也就意味着能够获得更多机会,哪怕是被一个官吏看重,便可攀上关系,以后闻达。

这些甲士,不都是农户出身吗?这样的机会难道不是此生仅有?

他们不肯就算了,居然还兵变。

“为何会兵变?!到底情况如何?!”刘协一听就慌了,连忙开口问道。

此时董承也被叫来了大殿上,他很敏锐的猜测这也许就是曹操的诡计,所以和郭谊才能这么爽快的答应。

但他没有证据,并不好当殿对质,因为他怕说出来,自己晚上回到府苑之中就会被人抓去牢狱。

所以也只能偷看了曹操一眼,在心中大骂奸诈,然后对刘协苦笑:“臣,也不知……”

“你不知??”刘协狠狠地叹了口气,直接被气笑了。

现在你倒是不知了。

朕刚想要理政,冒着风险向曹卿要一些兵权在手,现在就出了这么大事。

你居然直接说不知?当初献计进言的时候,可是跑得很勤快的!那时候可是信誓旦旦!!!

曹操面色如旧,平静的道:“陛下,是这些兵想要回陈留,故而约好遣散,于是必须要发放遣散的军费,还有寿春大捷之中的犒赏。”

刘协疑惑不解的看着点他:“那,给不就行了?”

“不错,”曹操略带沙哑低沉的嗓音传开,“若是直接发放,让他们走就是了,但偏偏伏完不给,还纵容属下,骂他们出身卑贱,能选为禁卫应该叩谢天恩,还回乡去看什么母亲,惹了众怒。”

他不紧不慢的说完这些,杨彪脸色顿时一变,这可和方才那侍卫来觐见所言完全不同,这不就是添油加醋了?

“陛下若是不信,可召伏完身边宿卫,进来一问就知道,他就是负责来传话的。”

刘协眉头紧皱,失望无比,扫过董承和杨彪时,脸上已经满是绝望,向后方的靠背上一瘫,大声喘息:“朕,朕真是,信错人也!”

“哼哼哼……”曹操立即轻笑了起来,眼皮也不抬,有些酸楚的懒散叹息道:“哎,说是如此,但我当时也觉得,诸位公卿忠君爱国,劳苦功高,也是陛下身边的忠臣。”

“却不想,是为争权夺利,结党营私,我在外领兵打仗,势要灭篡汉逆贼,就算是没有功绩,也该得到一些尊重吧?现在呢?背地里诸位公卿居然是想拆我的兵马,缴我兵权,今日大殿之上,我便也明言吧……”

曹操站起身来,走到天子面前

,拱手而下沉声道:“那就如同对郭孟誉一样,把我麾下三州之地,在册二十八兵马,都交给陛下所指定之人,我看董国舅就不错,既是陛下亲信,也满口爱国之言,我等腌小人不配领兵,我日后只做司空之则。”

司空见惯嘛,我贱惯了,你们士族来吧。

刘协一听这话,顿时心里慌了,就好像是跌入无底深渊根本没底一样,不知何时能够触及最底处。

这句话太令他恐惧,曹操若是不管了,将青州兵全部放出来,谁人能接手?光是一个郭谊的苗刀甲士就已经足够乱了,曹操麾下二十八万兵马极其兵变,那这许都也不用再待了。

“司空!”刘协语重心长的看向了曹操,满脸的无奈神色:“司空怎能说这样的话,不可因一二人失职,便灰心丧气。”

“司空不可就此撒手不管,现在这局势,该当如何?”

“司空……”

刘协看着曹操,见他铁青着脸,几乎无所动容,一时心中更加慌乱,不自觉的又多唤了几句。

这时候,他更怕了,若是真的不管朕,或者不奉大汉了,那朕岂不是又要落入如同长安时候的境地?

那朝堂会变成怎样?!

光是任上的各地官吏,都大多是曹操亲自举荐,朕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与势力,可以重新扶起大汉的朝政,难道要去求袁绍?!

可袁术,刚刚才在寿春称帝,两兄弟岂非是一丘之貉耳?!

朕该当如何?!

“司空……”

刘协又唤了一声,语气已经一改往日的严肃,竟有些诚恳的意味在里面,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但忍不住。

然后在几个呼吸之内,刘协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曹操要的不是自己如何低下顺气,而是堂上这些公卿之臣,所以刘协顿时深深吸气,扭头朝左边喝道:“皆是你们闹出来的事!”

“朕与司空,虽是主臣,但也如师徒一般,司空不光迎奉朕到许都,还内外照拂周到,从未有过不恭,从始至终,他就没有任何不臣之行,始终将忠于汉室放于心间,且自贼人篡汉以来,率军亲征,回来之后不求封赏,也不曾标榜自己功绩!!朕本来就心中难安!”

“你们,却还要进言要人家的甲士!!在朝堂上,非但无用,却总思勾心斗角,朕几乎被你们所蒙骗,愿望了司空!杨太尉,伏完既是你保荐,如今造成兵变,你且引咎辞去官位便是!”

刘协的一番话,让董承和杨彪顿时都傻了眼。

杨彪怎么都想不到,陛下居然会为了曹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要卸任,你就让他卸嘛!!

那二十八万兵,让袁绍来领啊!

怕什么!

你只要答应,他必定不敢真的放手,不还是要扯故把这句话吞回去!?怎么就被吓住了呢!

不就是外面三千兵变吗!

我,我还真没办法…

杨彪想到这,怒意也没了,只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可不听从也,而他也不敢在朝堂上发牢骚,只能转头去冷冷的看了一眼董承。

你蠢也就算了,现在害得我跟你一样蠢。

“陛下,臣自知识人不明,定会引咎,不过今日之事着急,不知如何解决,司空……”

杨彪说到这看向了曹操:“臣不知个中缘由,对郭孟誉的兵马,未曾察明,是我失职,今日辞后,当会寻时机向他赔罪。”

“还请司空,将乱军之事解决。”

“解决?”曹操长叹了口气,“就算是罢免十个太尉,和城外的乱兵又有什么关系呢?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除了发放犒赏和遣散费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那就发啊。”

刘协急切的说道。

你终于是肯说话了,看来真正生气的根源果然在这些公卿身上,因此,刘协在说完这句后也白了董承一眼,满是嫌弃之色。

说实话,刘协最近也烦董承等人,当初在长安,那是没办法,李郭汜等本就是虎狼之辈,在朝堂上用刀兵把持,而且将羌胡外寇也引到长安,来威胁诸多大臣。

那时候只能倚靠于董承等老臣护卫,同时为他出谋划策,当然大部分的策略都是毫无作用的,只能是当做聊以消遣,来让他们聚在一起以为还在为大汉努力,这种信念感,让刘协觉得没白活着,仅此而已。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许都,日子过得安逸了,曹操打下来的领地越来越多,治下百姓安居乐业,颇有平盛之世的样子,看曹氏的态势,也不会立刻就威逼篡位等事。

他正觉得自己不负祖宗所望,可以续大汉再数十年呢,结果你们天天搞事,非要说曹操是奸臣。

说他貌似忠良,实则装成如此,但他若是装的,只要能装上一辈子,也并非是坏事,为何就不能装!?

能骗朕几十年也好呀!好歹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

“陛下,”曹操苦笑着转过头来躬身道:“臣早已在奏札之中说过,今年虽说大丰,但却不是朝堂十分殷实,因为除却行军作战的军粮之外,还抚恤流民、灾民,并且将布匹发放于各地衙署,发于饥渴冻饿之家,如此行事,方才勉强可以衡稳收支,故而无钱来犒赏。”

“军中的犒赏,都是暂且拖欠,等到来年开春,商贾走动,衙署可得税收,各地有朝贡入许都,方才能有殷实的厚底。”

“那……”刘协一时语塞,说不出什么话来,静立原地目光呆滞,略有难堪。

倒是董承冷笑了一声,讥讽道:“那司空这一年来,说是治世能臣,却也拿不出富国之策,在下可听闻,冀州袁绍居地富饶,可资百万军,千万民。”

“那只是传言,”曹操根本不生气,还是很认真的看向董承,嘴角上扬微微而笑:“卫将军可知晓,

袁绍之民多看天时,只得温饱之粮,而前日传来消息,他的冀州也出现了冬灾,流民向的是南方奔逃;而之前的袁术,民只能采食桑葚、鱼虾,并无粮过冬,每年在冬日饿死、冻死的不下十万人。”

“而我兖州、徐州、豫州乃至现在的淮汝一带,都以惠政于民,当用粮食供给饱腹,以布匹、柴禾令其过冬,修生养民,让他们有固安之所,为什么?因为我这里,是天子脚下,奉大汉之命,民之所以信,乃是信的当年鼎盛王朝,而非是我曹操,而我承蒙圣恩,世受汉恩,不可以此为辜负,故而倾力施于民,我说得明白否?”

曹操盯着他看。

一番话宛若妙语连珠,然后一巴掌混着这些珠子在掌心里,给董承抽了过去。

这位未曾有多少显赫政绩,在长安一直屈居人下的卫将军咬了咬嘴唇,不敢回话。

甚至面红耳赤,内心仿佛已经唤起了警告。

他娘的,早知道不说话了,我说话干什么?

让人几句话怼到这种地步,太丢人了。

“董卿家,你为何还敢开口说话?”刘协在坐榻上,脸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伸出手就指着他大骂了几句,然后才笑着向曹操问道:“那司空,依你之见,现在该当如何?”

“还得请郭孟誉去,这是他招的兵,有恩情,自然是他说话最管用,将犒赏再拖一拖,而后若是能让这些兵马不回乡,便可省去一笔遣散费用,如此拖过这个冬日再说。”

“对,对……”刘协心中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了类似“解铃还须系铃人”的的道理,“那就请郭爱卿去,朕一定为他嘉奖。”

“他做许都尉,正调遣各营兵马为护卫内卫,组建营地,郭谊不喜多劳,还请用皇命去下,他就会遵从。”

“那,岂不是委屈了……”刘协不知道现在许都内的各种传言,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无事就要人家的兵,现在出事了又想将他请回来这种事,有些亏待了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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